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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害羞的國師(108)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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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蕭兮的胳膊,薄初辭擡手要將蕭兮帶回來,卻不想陸燼璃帶了個幫手,祁言眼疾手快的將蕭兮扯了過去,捂住她的嘴扯到了一邊。

蕭兮被帶走,薄初辭緊張的神色漸漸平靜,她對陸燼璃笑得嘲弄:“駙馬這是做什麽?難道還想要殺人滅口嗎?”

陸燼璃迫視著她,坐在她對面,鳳眸幽深:“我說了,這次之後,我會給你你想要的答案。”

薄初辭聞言一怔,訝異的看了他一眼。竟笑了。

她笑得花枝亂顫,可是笑著笑著,卻有眼淚流出來。

她抹了眼角的淚花,聲音輕快的道:“陸國師這是在跟我說笑嗎?”

陸燼璃眉心幾不可察的皺了皺,不說話。

薄初辭吭哧一聲又笑了,仿佛還從方才那好笑的笑話中緩不過神來。

番外:紅塵大夢終須醒(138)

“現如今,還說什麽答案呢?那些,對你來說,從來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陸燼璃擰緊眉頭,心裏不知緣何好像是賭了一塊大石頭,讓他微微有些喘不上氣。

薄初辭冷眼睨著他的神色,陸燼璃看起來並不開心,向來是因為她方才的話戳到了他自卑的點?

薄初辭眉宇嘲弄更甚:“其實我早就知道,若是有一天,你要在我和瑟樂面前選一個,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著瑟樂。”

她看著他,目光裏面蘊著水光:“可是就算是知道,在這種時候,還是會忍不住覺得難過。”

陸燼璃心一顫,擡眼對上她的目光:“我。”

他想說什麽,卻不知該說什麽。

薄初辭想只要些什麽,卻不知該問什麽。

兩個人就在這一片寂靜中渡過了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

她半闔著眸子,見此處風景甚好,她曾經幻想過或許有一日她真的能嫁給陸燼璃,能跟他坐在院子裏面看風景,就像是上面寫的那樣。

白首不相離。

可是如今,她坐在石桌的這一邊,他在那一邊,這期間,就仿佛隔了千裏遠。

良久良久,她聲音裏摻雜著輕笑:

“你騙我。”

陸燼璃的心狠狠的一揪。

她眉眼含笑,笑得極美,卻又悲涼,仿佛在她的臉上覆了一層紗般,讓他朦朦朧朧的看不清她的情緒。

“陸燼璃,你是個騙子。”

薄初辭定定的看著他,緩緩站起身,舉起手倆,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在一旁盯著蕭兮的祁言都驚詫的看了過來。

陸燼璃猝不及防,被打得身子一歪。

薄初辭這一掌用了十分力,她見陸燼璃的臉迅速腫起,她甩著水袖的手,被他教著彈琴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的手。

如今落在陸燼璃的臉上,五指清晰的手指印,讓她雙眼模糊,顫抖的,舉起手,直對蒼天。

“我薄初辭,若是再對你陸燼璃動用半分心思,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聲音淡淡的,卻是篤定的,讓他一怔。

耳邊的嗡鳴聲也抵不過薄初辭那幾乎是扯起滿腔怒血的嘶吼,他倏地站起身來,雙眸中全是冰,一路從薄初辭的頭頂凍到腳底:“收回去!”

她笑:“收?陸燼璃,你是不是當什麽人都是你,你的虛情假意可以收回去,你的承諾可以收回去,你的好可以收回去,可是我薄初辭不一樣。”

陸燼璃心一陣陣抽痛,他不喜歡他這樣看著她,那種情意半點看不見的的目光讓他沒由來的煩躁,他扯住她的胳膊,將她逼至紅柱之上,赤紅了雙目:“我再說一次,收回去!!”

“你是擔心我不得好死,還是覺得我不喜歡你了,你就不能利用我而可惜?”

薄初辭勾起唇,手腕被他掐得很疼,可是再疼也抵不上心,她磨著牙齒,一字一句:“陸燼璃,從今以後,你是臣,我是他國妃子,我是皇上身邊的愛妃,而你,就當你皇帝身邊的駙馬吧。”

話畢,她狠狠的推開他,陸燼璃黑著半張臉,眼底一片陰鷙:“薄初辭。”

“陸駙馬你叫錯了。”

番外:紅塵大夢終須醒(139)

薄初辭回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你應該喚我,娘娘才是。”

他陡然攥緊了拳。

薄初辭本要將蕭兮解救出來,卻不想身後忽然有人前扯住了她,力道之大讓她掙紮不得,直接被她拐進假山裏,狠狠的抵著墻壁。

困在他的臂彎之間。

她擡眸,陸燼璃的目光卻讓她無端覺得害怕,她呵斥道:“陸燼璃,你不要忘了你是什麽身份!”

陸燼璃聞言猛地緩過神,這才驚覺自己失態。

對於這一天,他早就有所準備,也認為不會如何,可是真當他經歷的時候,他竟然控制不住情緒,緩過神來的時候,竟然已經將她牽扯進了假山裏。

可是,做都做了,難道還要離開?那更不是陸燼璃的風格。

陸燼璃目光微暗,低下了頭:“我讓你收回那句話。”

薄初辭聞言微怔,覺得好笑極了:“收回?陸燼璃你現在是以一個什麽身份來命令我收回?以下犯上應該不是陸國師的風格吧?怎麽,喜歡你的姑娘現在不喜歡你了,耽誤到了陸駙馬的好心情了嗎?”

陸燼璃瞇著眼,瞧著薄初辭的嘴巴一張一合,當真是想狠狠的咬上去,狠狠的,將她那張不饒人的嘴咬住。

免得她句句都是戳他心窩子的話。

薄初辭輕笑著道:“可惜我現在的愛要留給皇帝呢,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會不會對我好。”

陸燼璃眉心跳了跳,狠狠的掐住薄初辭的脖子:“你很期待?恩?”

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薄初辭瞳孔猛縮,咬著牙笑道:“是啊,很期待,期待的不能在期待了,最好是那個皇上跟你不一樣,不然我會覺得惡心。”

陸燼璃咬死了牙根,倏地摟住她的腰肢,分明是這般旖旎的姿勢,卻絲毫看不出情欲來。

有的,只是兩個當事人的痛苦與掙紮:

“你看見我覺得惡心?那你喜歡我的時候,你怎麽不覺得惡心?恩?”

薄初辭眸光微暗,剛想譏諷幾句,卻見陸燼璃的臉在自己耳邊放大,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窩上,輕輕灼著她的耳垂。

她呼吸一滯,有些慌亂的要推開他:“陸燼璃!!”

陸燼璃堅固的,像是一堵她推不開的墻,他的吻落在自己的耳畔,落下一陣陣讓她後怕的酥麻。

“我倒要看看,你對我怎麽個惡心法。”

他危險的瞇起眼,正大光明的,含住她的肌膚,狠狠地吸允。

薄初辭渾身一顫,擡起腳來要踢他的下方,陸燼璃亦是察覺,躲過之後才感覺到她那下了死手的力道,目光更是狠戾:“薄初辭,你可真厲害。”

“不敢不敢。”

她捂著自己的脖子:“比起被你這麽惡心的人碰,倒不如我解決了你,一了百了。”

言罷,她將陸燼璃推開來,漠然的看著他:“還請陸國師從今以後自重吧,本宮嫁過去就是娘娘了。如若是給皇帝帶了綠帽子。不小心咬出國師來,那可就要勞駕國師跟我一起死了,不是嗎?”

言罷,她狠狠的蹭了蹭自己被吸允過得地方,可是盡管她再怎麽蹭,也蹭不掉陸燼璃給她留下的紅痕。

番外:紅塵大夢終須醒(140)

她咬了咬牙,索性扯下自己裙擺的薄紗系在了上頭,挽了個花,動作幹脆利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陸燼璃站在她身後,目光沈沈,似有暗雲滾滾。

她很快的入了席。

蕭兮眼睛通紅的站在她身邊,薄初辭怕被人看見出來貓膩,讓蕭兮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兒自己一個人就好。”

蕭兮這小姑娘眼皮薄,哭得慘了眼睛都睜不開,可是她不想走,她瞧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好像是要跟她家主子作對似得,她怕薄初辭受委屈,不願意離開:“主子,就讓奴婢陪著您吧,奴婢——”

“喲,這是怎麽了,咱們的郡主身邊的丫鬟眼睛這麽紅,是不是因為自己的主子要遠嫁他國當娘娘了,心裏高興啊。”

這調笑的聲音就不用回頭看也都知道是誰。

薄初辭聞言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笑著道:“難為公主關心我這個不成器的小丫頭。”

蕭兮縮了縮身子,站在了薄初辭的後頭。

瑟樂雙手抱懷,一張芙蓉面泛著粉色,眉眼含笑,顯然是還沒有從那些恭維中緩過神來,嘴角都在發飄:“不是我關心,只是今天晚上的變故太大,我想來郡主你應該是沒有防備,所以才會在方才缺席了一會兒吧。”

說著她環顧四周,想尋陸燼璃的身影,卻沒有尋到,眼神微變,對著薄初辭俯下身來:“你方才見過國師了?”

薄初辭擡眸看她,她嘴角滿含譏誚,甚是嘲弄的道:“你最好不是因為見到國師才會這樣,恩?因為畢竟你要知道你現在跟陸燼璃的區別,你現在可是父皇欽點的要去送上門的和親公主,希望你自己心裏有點數,不然到時候別鬧個退婚,那可就磕磣了。”

薄初辭聞言,略一側過身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你的嘴巴怎麽這麽臭?”

什麽?瑟樂一怔,便見薄初辭從席間站起來,嫌惡的捂著自己的口鼻:“公主,你嘴巴既然這麽醜就不要動不動就湊到我面前了,我嫌惡心,還有,我的丫鬟被我說了幾句哭了難道不行?”

她指了下自己的裙擺上面的破印子,又大大方方的指了指自己的頸間:

“她將我的裙子弄壞了,害的我現在裙子上面的布條掛不上不說,還只能這樣遮醜,她被我說了幾句,哭了又有什麽要緊?”

說著,薄初辭靠近瑟樂,眼波流轉,萬般嫵媚:“再說,我將來要嫁給的那可是皇上,你以為誰都願意將陸燼璃當回事兒?也就只有你,能拿他當個寶貝吧。”

這話讓進入門故意往他們那邊靠攏的陸燼璃聽得一字不落。

他皺了皺眉頭,朝著薄初辭看去。

瑟樂瞳孔一縮,當即臉面就掛不住,今日誰看見她不羨慕,人人都說她嫁得了一個好男人,偏生在她薄初辭的嘴巴裏面一文不值?

“好你的鏤蘇。”瑟樂氣得磨了磨牙:“你就在這兒跟我得意吧,誰人知道餘國皇帝是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子,且糜亂不堪?”

薄初辭微不可見的皺起眉頭,拳頭不自覺的攥緊,再攥緊。瑟樂緩緩貼上來,嘲諷的對她道:“看來你與我之間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拿垃圾當寶貝,到時候你可不要剛要嫁給他,人家老皇帝就死了,你可就要白白的守活寡,恩?”

番外:紅塵大夢終須醒(141)

蕭兮立馬將薄初辭攔在了後頭,“公主請你慎言!我們郡主即將遠嫁,難道你想讓你說了他國皇帝壞話的事情被餘國太子知道嗎?”

一只豎著耳朵聽這邊動靜的餘墨好笑地挑起眉頭,他這已經聽到了,而且句句不落可怎麽辦?

瑟樂吃了個憋,沒想到今天這個賤賤的小丫頭也敢攔在她的前頭說話了?

她冷笑一聲,斜眼看看向薄初辭:“你養得好奴才,都敢頂撞主子了。”

薄初辭笑得溫潤,將蕭兮護在自己的身後:“我這一輩子沒有什麽能耐,但是我這奴才教的最好,知道什麽樣的人是好人,什麽樣的人是人渣。不屑於浪費心神。”

蕭兮登時就紅了眼,更是內疚。

瑟樂獰笑:“是嗎?可是你即將遠嫁,但願你們主仆兩個能在別的國家也能有這般的好氣魄,期望你們不會被人欺負也不會被人瞧不起,畢竟,咱們鏤蘇郡主,頗有姿色,若是能給那個皇帝生個一兒半女的,說不定,就能當上皇後呢?”

陸燼璃聞言煩躁的轉了轉自己手中的杯盞。只等著薄初辭的反應,卻見薄初辭只是微微一笑,全然不當回事兒,反而淡淡道:

“需要我告訴太子你說了這種話嗎?”

她瞧向餘墨,對瑟樂道:“我想他應該是很願意和你解答關於皇後的問題的。”

瑟樂磨了磨牙:“薄初辭,我看你還能得意幾時,只怕是到時候還沒有過多久我就已經聽到了你死訊的消息了吧?”

瑟樂話音剛落,身子忽然朝旁邊一偏,踉蹌了幾下都沒有站穩,不知道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竟然敢扯她一把,她惱怒之下擡頭看去。驚見陸燼璃。

她神色一僵,迅速攏起笑意:“燼漓,你怎麽?”

“公主也不要太口無遮攔了。”陸燼璃垂眸看著她,眉眼間又隱約的威脅之意。

瑟樂怔了怔,忙扯了笑,將自己的手腕從陸燼璃的手中抽開:“我這不是想著跟我的姐姐嘮嘮家常,因為畢竟過幾天他就要嫁過去了。”

說著,她又跟薄初辭說道:“姐姐,是我不好,說話不中聽,你可千萬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此話頗有咬牙切齒之意。薄初辭挑唇,雙手抱懷,餘墨湊巧也湊了過來,正好聽見薄初辭道:

“可是怎麽辦,我心情不好,非得要是在意不可呢。”

“怎麽了,誰惹郡主心情不好了?”

餘墨打趣兒的站道薄初辭身旁,與她距離貼近,看的陸燼璃眼裏仿佛泛著寒霜,他似乎渾然不覺,只對薄初辭道:“若是有人惹了你不高興,你可一定要說,嫁給我們餘國皇室的女人,可斷然不能受了欺負。”

瑟樂一哽,她怒氣之下方才口無遮攔的說了很多話,若是因為這句話而影響了什麽可怎麽辦?

她有些不安的扯了扯陸燼璃的袖子。

這一幕剛好被薄初辭看在眼裏。

她覺得刺眼睛,想她成天想是個傻子一樣日盼夜盼,可是人家瑟樂,只是什麽都不用做,繡繡香囊就可以攻略了她一直想要的位置。

而陸燼璃,正神色覆雜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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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眼神,是想要她替他心愛的未婚妻開脫?

薄初辭嘲弄一笑,對餘墨說道:“沒什麽,只是方才我的裙子破了,心情不好罷了。”

餘墨側過頭,這才註意到她的脖子上面系這一層絲帶,他瞇起眼,帶著欣賞的目光看道:“我卻不覺得有什麽,反而覺得你這樣更好看。”

是嗎?薄初辭聞言順勢將自己脖子上面的絲帶弄得緊了些:“那我倒也算是失而覆得了?”

失而覆得,她這詞用的倒是好。

陸燼璃的牙齒磨得咯咯作響,倘若不是現在還有人,他只怕是遏制不住自己就沖上去了。

她的裙子是因為他在她脖子上面的痕跡給撕壞的,現在卻又說失而覆得,豈不就是因為她失去了他卻又得到了餘墨的青睞?

她可當真是喜歡餘墨啊。

陸燼璃怒火中燒,若是換了平常這種明顯在侮辱他的事情他早就不會在這個地方待,可是今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著自己的極限,就直楞楞的站在瑟樂的身邊,周身的寒意駭得瑟樂忍不住的打寒戰。

她悄悄瞧了一眼陸燼璃,又見薄初辭與餘墨相談甚歡,咬唇下唇,琢磨著討好陸燼璃:“要麽,燼漓,我們出去?”

陸燼璃斜斜的看了她一眼,瑟樂心裏一驚,鼓足了勇氣說道:“我喝醉了,想去外面吹吹風,你願不願意陪著我?”

“公主若是想要去帶著自己隨身的侍女即可。”

陸燼璃冷漠的,從她的身邊離開:“難道這種小事兒也要陸某陪嗎?”

瑟樂聞言黛眉緊促,揪著自己的衣袖,眉心都皺成了一團。

薄初辭只想冷笑。

想她費盡心思要嫁給陸燼璃,也不知道陸燼璃這個男人有沒有心,她將來會不會後悔。

餘墨好整以暇的看著瑟樂與陸燼璃,且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對這薄初辭道:“這種小事兒都陪不了,你說將來公主若是有什麽大事兒了,陸國師又會對她如何?”

陸燼璃的腳步一頓,瑟樂臉面掛不住,這會子也沒有了囂張氣焰,心事重重的下了頭。

餘墨不介意在這種情況下再格外的添一把火:“我卻覺得現在也有些悶熱,不如鏤蘇郡主您陪著我出去吹吹風,我也好跟你說說我們那裏的風土人情?”

薄初辭知道,他是誠心要氣陸燼璃。

可是冷漠如陸燼璃,他又怎麽會被這一點點小事所耽誤?

剛好她也覺得房間裏面甚是憋沒沒有什麽心情:“恩,勞煩太子。”

餘墨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薄初辭越過他走了出去。

瑟樂一見她明明提出來,結果人家那一對兒卻出去了,那國師那頭……

她悄悄的看了眼陸燼璃。

陸燼璃沒看她,甚至來說是根本就沒有註意到她,他的目光一直鎖在薄初辭的背影上,仿佛薄初辭才是他這次皇帝賜給她的妻子。

她覺得吃味,刻意的走上前去,溫柔的喚他:“國師。”

陸燼璃轉過頭來,周身都泛著對她抵觸。

她只能對此裝作視而不見,她笑道:“看你的臉色很不好,不如回去坐坐吧,既然不想吹風,那就去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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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燼璃嫌惡的將手中的杯盞遞給了祁言:“公主,管好你自己即可。”

言罷,他朝門外走去。

瑟樂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鼻酸。

她費盡心機得來的,竟然滿心滿眼還都是薄初辭。

可真是她的好夫君啊。

薄初辭坐在石階上,雙手插進自己的發髻裏發呆。

餘墨在一邊看著,見她好像是個男子一般的頹廢狀態,不由得調笑道:“像個老爺們兒。”

她一怔,看著自己的水袖,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假扮男兒身,穿起了水袖,還跳起了舞蹈。

這些是她曾經都不曾有過的,如今想起來倒也好笑。

餘墨見她不吭聲,順著坐到她身邊,“你知道,今日為什麽會選你嗎?”

薄初辭微微閉眼:“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早就已經定下來的?”

“當然不是。”餘墨說著,打量了她的衣裳:“你這身衣服,是我們那邊現下流行的樣子。”

薄初辭一怔,餘墨又說:“你跳的舞,幾乎是融合了我們的舞蹈和你們自己的舞蹈,陸燼璃又說是你編的,所以王大人看見你的時候才會那麽激動。”

她羽睫輕顫,緩緩的的想了想,想著舞蹈是陸燼璃給她找的舞姬,衣服也是陸燼璃給她選的,原來這一切早早地就由預謀,這舞,她跳還是不跳,都有可能被選走。

陸燼璃,你對我,倒也真的算是機關算盡。

薄初辭冷笑一聲,笑得悲涼:“可能是我適合,說不定,我當真能在你們的國家裏面開辟出一片新的天地。”

餘墨難得的擰了眉。

他望著薄初辭半晌,目光深重,薄初辭也能瞧得出來,從餘墨的眼神裏,她看見了一種叫做同情的東西。

餘墨說:“阿初,其實,我不大希望你會被選中。”

“可是……”他又垂下眼,似嘆非嘆的說道:“可是你太傻,太天真了。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就上了陸燼璃的當,我本來以為,瞧見你那般大大咧咧的樣子,你能精明些。”

精明?她要如何精明才能精明得過陸燼璃?

陸燼璃給她選的衣服是餘國的款式,舞蹈是融合了餘國的舞蹈,只怕是那些舞姬野鴿個都是從餘國請來的。

陸燼璃他機關算盡,只為了有這一天,她薄初辭成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嫁出去,圖個幹凈,或者,只是想著能有個人聯姻。

可惜她捧了一顆心呆呆的送上去,卻未曾想過,陸燼璃要的,從來不是她那顆心。

而是她能帶給他的巨大收益。

瑟樂隱在隱秘位置,將手中的樹枝都折成了一半一半。旁邊小丫頭勸道:“國師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您想那個太子來的時候就對著國師冷言冷語,國師多驕傲一人,自然會不高興。”

說著,她將袖子裏面揣著的東西放在瑟樂的手裏,環顧四周,警惕道:“您確定能行?若是被發現了,只怕更要牽扯到您。”

瑟樂煩躁的將她手中的藥拿過來,夾在之間來回看,她美眸精光閃過狠戾:

“鏤蘇不是喜歡跟那個太子廝混在一起?我今天就讓她與他真正的在一起,這樣的話,她就再也沒有臉面出現在我們面前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番外:紅塵大夢終須醒(144)

“可是……”侍女顧忌的說:

“可是瑟樂郡主畢竟是要派出去和親的人,若是瑟樂郡主出了什麽事情,那這窟窿誰添?”

“不是還有瑟宣那個家夥?”瑟樂見她的這個宮女躲躲閃閃:“你什麽時候這般優柔寡斷?我告訴你,你若是再這樣下去,我就讓劉嬤嬤給你打回去,從哪來的滾哪去。”

“公主恕罪!”侍女臉色驚得慘白,囁喏了片刻,遲疑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顧慮:

“只是我覺得國師在乎郡主,若是國師知道了您對郡主下那種藥,加上若是國師有什麽計劃被您打亂了,那豈不是——”

她的聲音在瑟樂的註視下一點點弱下。

瑟樂將手中的藥掂量掂量,冷笑著說:“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陸燼璃怎麽會知道?除非……”

她目光陡然狠戾:“除非你告訴了陸燼璃。”

“奴婢不敢!”小丫頭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瑟樂長籲一口氣,藥在手,這一顆心自然也就穩當當的:

“到時候,我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來。”

時候不早了,席面已經開始散人。

餘墨因為使者的緣故,必須要住在皇宮裏,而薄初辭因為即將要搬去他們國家,所以現在要回陸燼璃的那邊收拾東西。

她起身要走,身後有人道:“皇姐且慢。”

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如若不是因為今日場合重要,私底下她早就要對著這丫頭片子一嘴巴子拍過去,只可惜她面上必須繃著:“做什麽?”

瑟樂捧著一杯酒,歡笑著道:

“姐姐既然要走了不如就受妹妹一拜?見姐姐方才在席間喝得很好。”

薄初辭聞言挑眉,接過酒盞,就在手中摩挲著。

瑟樂眉眼含笑的將她望著。

“這藥你下東西了吧?”薄初辭笑著擺弄著杯盞,青蔥似的指尖捏著它在手中旋轉:“你還真敢做。”

瑟樂挑眉,又笑了:“姐姐你說什麽呢?”

說著,她將酒杯接過,一飲而盡。

薄初辭瞇了瞇眼,只見又重新給她倒了一杯,恭敬地遞上來:“姐姐,我們兩個人既然都要嫁人了,倒不一笑泯恩仇。”

薄初辭歡喜的挑起嘴角,接過杯子,望著澄凈的酒,嗅著從裏面傳來的陣陣酒香:

“一笑泯恩仇?”

她眸光微動,緩緩的,緩緩的,將酒杯傾斜到一旁,潤濕了地毯,暈開一片深色。

瑟樂瞳孔驟縮,已經憋不住:“鏤蘇,我都這麽對你了,你就是這麽給我面子的?”

“面子算什麽?多少錢一斤?”薄初辭笑著將杯盞重新抵到了她的手中:“瑟樂,我與你之間,這輩子都不可能泯恩仇。”

她定定的看著她,一字一句:“何況你與我二人,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言罷,她轉身離去。

瑟樂未曾想到這個家夥竟然連喝都不喝,白讓她費心思。

她憤恨的一跺腳,卻見薄初辭忽然轉過身來,自己倒了一杯,背對著她,飲了下去,又擦了擦嘴。

喜和憂,就在瑟樂的眼睛裏交替綻放。

薄初辭沒有放過她的神色,只冷笑一聲,藏了自己被潤濕的袖子,離開了大殿。

番外:紅塵大夢終須醒(145)

陸燼璃與大臣說完話,只見瑟樂笑瞇瞇的抿著唇,目送薄初辭遠去。

沒有想到啊,她本來還以為薄初辭聽幸運的,但是誰知道,這天要幫她啊。

她咧唇笑得開懷,未曾註意到陸燼璃走到她身邊,倒了一杯酒,也跟著喝了下去。

瑟樂這才察覺道自己身邊有人,驚喜的嘆道:“燼漓?”

陸燼璃擦了擦嘴。

瑟樂臉上的笑容一僵:“燼漓,你方才,喝了這酒嗎?”

陸燼璃聞言擰眉,他是喝了,只是看見薄初辭喝過,他才……眸色一冷,他道:“喝不得?”

瑟樂渾身的汗毛都起來了:“當然喝不得!”

她激動的樣子駭得旁人嚇了一跳。

陸燼璃也覺得古怪,斟酌了片刻,眸色一凜:“你下毒?”

瑟樂被說中,瞳孔驟縮:“不是你想象中的毒……但……你跟我——”

“該死!!”他只低咒一聲,忽然發了瘋似得跑向了外面。

瑟樂楞了楞,忽然想到了什麽,也跟在後頭:“陸燼璃!!”

陸燼璃一路飛奔,剛好,薄初辭剛準備上馬車。

他毫不猶豫的扣住薄初辭的手腕,目光如鉤:“跟我走!”

薄初辭被扯得身子一歪,轉過頭來見陸燼璃難得的神色這般警惕,且還是他在騙了自己之後,那種恍惚的,在擔心她的眼神。

她一陣游離,緩過神來也覺的惱怒:“國師,請您自重。”

陸燼璃卻像是瘋魔了一般:“隨我去看太醫。”

薄初辭皺眉:“看什麽太醫,我又沒病。”

可是陸燼璃卻執幼的扯著她。他不知怎麽的,眼前一陣陣的發花,身子也有些燥熱,但是這不耽誤他擔心薄初辭的身子,仍是那一句話:

“你隨我去看太醫。”

“你有毛病?”

薄初辭狠狠地甩開他的手,未曾想甩的陸燼璃一個踉蹌,她眉心微動,想上前一步,卻止住了。

她不能再心軟,面對陸燼璃,她不能再有半分心軟可言。

不然,死的就是她,絕對是她。

陸燼璃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深思之下更害怕的是薄初辭的身體,他繼而重新抓著她的胳膊:“你,有沒有喝那個酒?”

酒?薄初辭想了想,“你說瑟樂的酒?”

有細碎的汗從陸燼璃的鬢邊滲出來,薄初辭冷笑著,輕輕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公主的酒我可沒喝,我只不過是將它倒在袖子上了。我捉摸著公主應該是又想要給我演一出好戲,所以我就配合了。”

說著,她看向陸燼璃,上上下下,瞇起了眼睛:“陸國師,你怎麽了?該不會你是誤喝了那酒,所以來看看我有沒有中毒,之後再來帶我走,要弄死我的吧?”

陸燼璃只覺的口感舌燥。他扯著自己領子,眼睜睜的看著薄初辭對他笑得嘲弄之後上了車。他眉心緊蹙,一股熱流沖擊向下,讓他幾乎是渾身一震,驀地想到了什麽。

本來有些迷離的目光霎時變得狠戾起來。

他總算是知道了那個家夥為什麽要敬酒,也知道了為什麽那個家夥見他喝酒了之後緊張兮兮的原因。

番外:紅塵大夢終須醒(146)

他咬死牙根,身上湧起的一波波暗流幾乎要將他吞噬,他死死的閉著眼,想等著那一會兒過去,可是……

等待他的卻不是緩解,而是愈發燥熱。

薄初辭坐在車上等了半天也不見馬車動,撩開簾子催促:“怎麽還不走?”

車夫正擔憂的看著站在車邊的陸燼璃,薄初辭也朝著陸燼璃看過去,只見他臉頰泛紅,低低的喘著粗氣,似乎是很難耐的樣子。

他這是怎麽了?她心裏剛剛湧起這個念頭,卻又迅速壓下。

她斷然是不能心軟的,對於陸燼璃,她已經沒有再多的心可用了。

可誰知,陸燼璃猝然擡眸,眼裏的情欲看得薄初辭幾乎一怔,他起身上車,滾燙的收不經意的劃過薄初辭的手腕,燙的她一縮,陸燼璃似乎卯足了勁兒在忍著什麽,聲音沙啞的說道:“回府。”

薄初辭敏銳的察覺到了有一絲不對勁,而且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而是陸燼璃的身體發生了什麽。

他好像是在發燒,卻又有些不一樣,鼻尖全是汗,低著頭也不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薄初辭斟酌片刻,決定離他遠一點。

陸燼璃舔了舔幹澀的唇,目光不自主的就朝著薄初辭看了過去。

她今天很漂亮,眉宇間雖然都是戒備,但是不影響她的長相,她生的慵懶,唇角似勾非勾,像是一只小貓一般,她身緊繃著,很顯然,她在戒備什麽。

陸燼璃瞇了瞇眼,伸出手來,一把將薄初辭給扯進了懷裏。

他忍不住了。

薄初辭驚呼一聲,駕駛馬車的老漢楞了楞,反應過來不由得紅了臉,只聞裏面的薄初辭驚叫:“停車!!停車!!”

他哪裏敢聽,生怕那些還沒有走遠的官車上的人聽見什麽貓膩。

而恰在此時,男人低啞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去西邊樹林。”

薄初辭心裏一涼,她的雙手被陸燼璃束縛著,這男人的力氣極大,她的衣衫已經被他扯開來,暴露除了脖頸上的紅痕,她倉皇的,看著陸燼璃那布滿情欲的眼:“陸燼璃,你要做什麽?”

陸燼璃不說話,將她腰間的腰帶抽離開來,順勢綁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掙紮不得,手腳並用,大聲喊道:“陸燼璃,我是皇上的女人!”

他的動作一頓。

薄初辭以為他總算是聽了進去,不由得松了口氣,可是誰知陸燼璃低眉看著她的紅痕半晌,緩緩擡了眼:“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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