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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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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謝隱行一禮,時儒清見是他,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蒼蠅的眉頭總算是松了些。

“遠洲,你們回來了,宮中事物辦的如何了?”

謝隱道:“長公主所托已經悉數完成,如此太後娘娘病情已無大礙。”

總算有一件事是可以放下了。

時儒清欣慰道:“如此甚好。”

謝隱道:“不僅如此,此行還有意外收獲。那個在宮中作祟的妖邪正是前些日子裏失蹤的幻妖,千音。”

“是她?”

時儒清很是驚訝,正要細問,那頭溫溟甄已經被他們這幅自顧自說起話來不理人的態度氣得不輕,一個掌風掃過來,謝隱眼神一凜,徒手擋下這一招,時儒清身後蓬萊弟子“刷”地一聲紛紛展開玉骨扇蓄勢待發。

謝隱撫平袖間褶皺,淡淡道:“溫掌門怎麽說也是仙門一代賢士,怎麽學那些歪門邪道做起這等背後偷襲之事?難道不覺得可恥麽!”

溫溟甄一聲冷哼:“對待賢士自然有賢士的做派,可是對待你們這等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只能以牙還牙,斷沒有以德報怨的說法!”

時儒清伸手示意眾弟子收回武器,上前一步道:“溫掌門,我早就說過,令公子之死與我蓬萊絕無幹系,我蓬萊弟子成千上萬,皆是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君子,斷不會做出暗中殺人這種勾當!還請溫掌門莫要聽信別人讒言,破壞仙門和氣。”

“哼,人證物證都在,你竟然還在這裏狡辯!”

溫溟甄走到棺材前,指著裏面溫越的屍體:“你們自己看看,我兒脖子上這道致命的傷痕,只有以扇為刃方能辦到,仙門百家之內,除了你們蓬萊以玉骨扇為武器,還有哪一家會用扇子如此嫻熟地殺人!”

謝隱上前查看一番,溫溟甄這話的確沒有參假,溫越致命的死因確實是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傷口,且傷口並不是被利刃割開的平整的痕跡,而是有些曲折的弧度,看得出來確實與扇刃形成的痕跡相似。

可是這並不能確認此扇就一定是玉骨扇。

謝隱道:“如今仙門百家之內法力超群的人不再少數,就是邪修鬼道,隨意用把扇子殺個人也不是難事,溫掌門為何就一定覺得,這動手的人是我蓬萊?”

溫溟甄哪裏還聽得進去,只覺得這人滿嘴歪理,胸中怒火越燒越烈。

“你們蓬萊避世多年,就算別人殺了人想要栽贓嫁禍,嫁禍哪一家不行?非要嫁禍你們蓬萊?蒼蠅不叮無縫蛋,歸根結底,還是你們蓬萊的責任!”

這話說得也太沒道理,根本就是將這頂殺人的帽子強行往蓬萊腦袋上扣。

蓬萊弟子什麽時候受過這等冤枉?一個個氣得面色通紅,偏偏沒有掌門的命令還不能動手,只能幹生氣,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白之渙也生氣,可是理智還在,見時葉頭頂都快冒煙了,也不管別的,先出手把人緊緊拉住,生怕他一個控制不住沖過去揍人。

謝隱目光冷冷看著他:“方才溫掌門說還有人證,不知是哪位人證,能否出來與我們解釋解釋?”

“人證我自然是帶來了,只希望聽完證詞,時掌門不要矢口否認,包庇手下弟子!”

時儒清正色道:“若真能證明此事是我蓬萊中人所為,不用溫掌門多說,我自會清理門戶。”

溫溟甄道:“只希望時掌門能夠言而有信,說到做到。”

說罷,擡手招來一位麓山弟子:“去將春申帶過來。”

“是。”

那位弟子領命而去,很快帶來一位不惑之年,矮矮胖胖的男人。

那矮胖男人一走到前面撲通一聲對著溫溟甄跪下:“弟子春申,拜見掌門!”

“春申,將你昨夜所見到,聽到的東西原原本本給我說出來,一個字不許說漏!”

“是是是。”

春申擡手擦了擦汗,抖著嗓子娓娓道來。

“昨天夜裏山上夜雨下了一夜沒停,到了後半夜我凍得醒過來,發現靠南苑那邊的窗戶沒關,就起身去關窗戶,結果剛走過去,就聽見南苑溫小公子住的方向出來一聲微弱的慘叫,我,我當時被嚇了一跳,可仔細一聽又沒什麽動靜,還以為是聽錯了。”

“正當我要關上窗戶時,就看見一個紅色身影從南苑飛出來,夜色太暗又沒有月光,我也看不清她的臉,只能從身形勉強判斷出她應該是一位女子。”

謝隱微微擡頭,眼神不善:“就憑這個,你就覺得這人是我蓬萊的人?未免太過武斷!”

“不不不,不止不止!”

春申又抹了一把汗:“當時那名女子正要飛身離開,不知為何忽然又回了個頭,似乎,似乎還發現我了,一扇子甩過來,幸好我反應及時迅速借窗欞一避,窗欞立時就被打得粉碎。”

“就一下讓我腿軟了好半天才緩過來,再悄悄伸頭看出去時,只剩大雨漱漱,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白之渙聽及此忍不住問他:“這麽說,寒秋的屍體是你發現的了?”

“不是,不是。”

春申連連搖頭:“當時我根本沒想到這事會這樣嚴重,加上我,我一向膽子小,被她這一下嚇得不輕。哪裏還敢出門去,直到今天早晨小荷進去服侍公子起床,這才,發現的……”

溫溟甄越聽怒色越重,一臉狠狠踹在春申臉上:“你個狗東西!明知道南苑是小公子住的地方,你竟然在看見有刺客從裏面跑出來後置之不理!狗東西!狗東西!”

春申被溫溟甄踢得鼻青臉腫也不敢躲,抱著頭直嚷嚷:“掌門,掌門饒命,我實在沒有想到那麽多啊!而且就算我當時去稟報了,也救不回小公子了啊!”

溫溟甄毫無顧忌在蓬萊就開始動手教訓人,看得時葉更是火冒三丈,使勁甩開白之渙的手沖上一把把人推開:“溫溟甄你不要太過分了!這裏是蓬萊,不是你的不雲山,誰允許你在這裏放肆了!”

溫溟甄沒有防備被推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你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也敢教訓我?!”

“我怎麽不敢?”

時葉拍開白之渙想阻止他的手,不客氣地指著溫溟甄的鼻尖:“我告訴你,我蓬萊避世多年,與世間各門各派無冤無仇,我們有什麽理由去殺他溫寒秋?”

溫溟甄道:“有什麽理由?這理由可多了去了!你們蓬萊是與世人無冤無仇,可是誰又知道你們這些弟子私底下有沒有與我兒結仇結怨!”

時葉道:“你也知道!那就好好反省一下你兒子最近幹了什麽好事!侮辱了人家姑娘還想善終?我看這就是老天開眼,派了人下來收了你那個禽獸不如的義子,不管那個殺人的是誰,她都是替天行道,沒有做錯!你兒子就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怨不得別人!”

“你,你!”

溫溟甄幾乎氣紅了眼睛,毫無預兆刷地拔劍聚力狠狠劈向時葉,幾乎是在同時,時儒清臉色一凜,疾步上前甩開玉骨扇擋下一劍,兩兵相交,“吭”地一聲巨響,靈力四散。

“溫掌門這是執意要與我蓬萊為敵了?”

溫溟甄手上靈力不減:“是又如何!難不成還真以為我麓山怕了你蓬萊不成?”

氣氛劍拔弩張,一場惡戰眼看就要爆發,兩邊弟子都紛紛亮出武器,只等掌門一聲令下。

打便打,時葉從不認為蓬萊法術會拜給他一個專出草包的麓山,只是這樣被人栽贓誣陷實在是氣不過,眼神一動,趁著眾人不註意,突然祭出玉骨扇灌入靈力狠狠朝溫越的棺木劈過去。

你敢在我蓬萊放肆囂張,我就讓你兒子死無葬身之地!

上好的紫檀木棺材頃刻間四分五裂,甚至連溫越身上的衣物都被劃出條條口子,整具屍體狼狽滾落在地,臉著地,沾滿塵土。

時儒清心道不好,溫溟甄見愛子的屍身被人這樣對待,霎時卷起滔天怒火,註入劍身的靈力增強了十倍不止,時儒清已經用了全力,兩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

蓬萊弟子見此情勢也顧不得等命令,正要上前助掌門一臂之力,一旁鼻青臉腫跪在地上的春申忽然嗷嗷兩聲大叫起來,指著溫越:

“掌門,掌門!!花兒!有花兒!”

時儒清能感覺到因為春申這一打岔,溫溟甄一鼓作氣撐起來的靈氣洩了不少,暗暗松了口氣。

眾人下意識順著春申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在溫越身邊,幾片艷紅的茶花花瓣自他衣裳裏面散落出來,落在臟亂的塵土泥漿裏顯得尤為突兀。

氣氛霎時靜默,不雲山弟子不明就裏一頭霧水,蓬萊好些弟子卻是已經認出這茶花,呆楞不知作何反應。

就連時葉與白之渙也是心中一震,瞪眼雙眼不可置信。

這茶花……是……是……

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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