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傑則眸光閃爍的看著止歌，給了管家一個眼色，讓管家將蘇瑾帶走，等院子裏沒人了，這才走到止歌面前。

“不知將軍可否給老夫一個解釋？”

“丞相大人要什麽解釋？”

“真相！”

止歌嗤笑的看著上官傑，真是不明白，上官卿嫣怎麽會有這樣的蠢貨父親。

“真相不就在丞相大人的心裏嗎？為何還要來問在下？”

上官傑身形一顫，最後還轉身離開了，其實止歌說的沒錯，在上官傑心裏早有定論，雖然他並不相信上官卿嫣會放蛇咬人，但……比起她來說，目前來看，上官婉兒遠比這個癡傻的女兒更有用。

所以有那麽一刻，上官傑想將上官卿嫣推出去來解決目前這棘手的狀況，可看見止歌之後，上官傑又退縮了。

比起五皇子來說，似乎止歌更為難纏，畢竟他是東齊三皇妃的人，還是西川的將軍出身，就這兩重身份，就讓上官傑不敢輕易動他分毫。

蘇瑾被帶走之後還在丞相府裏大鬧，上官傑頭疼不已，便去了蘇瑾的院子。

仆人都站在門外，沒人敢進去，見上官傑來，下人們似乎都松了口氣一般。

“見過相爺！”

“還在鬧？”管家尷尬的點點頭，上官傑便邁步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有花瓶在上官傑的腳邊碎裂，上官傑蹙了蹙眉頭，還是擡腳走了進去。

裏面的蘇瑾滿身狼狽，頭發披散，衣衫不整，身上的衣衫甚至還有撕裂的痕跡，這都是她掙紮的時候扯破的。

看見上官傑進來，蘇瑾滿目兇光的瞪著他，就好似在瞪著仇人一樣。

“上官傑，你這個混蛋！到了今時今日，你還是忘不了蕙蘭那個賤人是不是？”

上官傑不說話，找了一張沒被摔壞的椅子坐下，然後深深的看著蘇瑾。

“時至今日，你可曾後悔過？”

“後悔？我為什麽要後悔？”

“後悔害死了蘭兒！”

蘇瑾擡頭看著上官傑，目光中有著痛徹心扉的情緒，上官傑卻視而不見。

“你真的以為自己做的事沒人知道是嗎？你難道沒想過，這麽多年，為何老夫從未問過你這件事嗎？”

蘇瑾冷笑，看著上官傑的目光中滿是輕蔑。

“那是因為你懦弱！上官傑你就是一個懦夫！”

蘇瑾聲嘶力竭的喊著，上官傑的面上卻依然面不改色。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個懦夫，可至少我是真的對蘭兒好過！這種好，這輩子都不會給你分毫！蘇瑾，你的不知足，讓你變得越發惡毒，以前是容不下蘭兒，現在是容不下卿嫣，可至始至終，你什麽都沒有得到，也不會得到什麽！”

“你胡說！那個賤人已經死了！只要能弄死她……”

“她死了又如何？她即便死了，卻永遠留在我的心裏，而你即便日日相伴，我心裏對你卻只有厭惡！知道嗎？厭惡一個人的感覺嗎？”

知道上官傑的薄情，卻沒想到竟然薄情至此。

“上官傑！”

“婉兒為何去卿嫣那裏鬧事，你我心知肚明，所以她的死跟他人無關，是你這個娘親害死她的！如果她懂得進退，就不會去找琉璃的麻煩！琉璃是誰？太後曾經的貼身侍女，就算是皇上都不會苛責與她，你們又憑什麽？”

蘇瑾癱倒在地，總覺得自己聰明一世，卻沒想過，原來自己竟然如此愚蠢。

臨走前，上官傑看著蘇瑾慘敗的模樣深深的嘆了口氣。

“你真的以為，五皇子要娶的是婉兒？他至始至終的目的就是那個你們瞧不上眼的琉璃，今天若是琉璃真的死了，恐怕你們母女二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蘇瑾驚訝的擡頭看著上官傑，“不……不可能，我的婉兒怎麽可能比不過一個下賤的丫頭！”

上官傑懶得在跟她說什麽，推門離開了。

回到書房，管家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

“相爺，不好了，五皇子來了！”

上官傑也是一驚，但很快就斂住了神色，然後吩咐道：“請五皇子去前廳，叮囑好下人，不要亂說話！”

管家應聲離開，上官傑才蹙起了眉頭，在去前廳之前，上官傑先去了一趟白鷺園。

站在院子裏，上官傑沒有進屋，裏面有琉璃的聲音，卻沒有上官卿嫣說話的聲音。

“小姐，我給你熬了參湯，先喝點吧！”

聽了這麽一句，上官傑便轉身離開了白鷺園，止歌在暗處看著上官傑的反常，默不作聲的跟了過去。

前廳裏，五皇子的心裏有些焦躁，他的確是得了消息來的，聽說上官婉兒被毒蛇咬死，莫名的他就有些擔心琉璃的處境。

見上官傑進來神色如常，五皇子也平息了自己的心境。

“五皇子大駕光臨，老夫有失遠迎，還請殿下不好怪罪才好！”

“丞相大人哪裏話，是本王來的突兀，讓相爺為難了！”

都是腹黑的老手，惺惺相惜之後，便都落座。

“五皇子來，可是有什麽事嗎？”

五皇子笑了笑，見上官傑沒有想要說上官婉兒的意思，索性自己開口了。

“本王是聽聞一個震驚的消息才來相府求證的！本王的探子來報，說相府出了大事，本王便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襯的！”

看著五皇子投來的銳利目光，上官傑並未慌張。

“殿下的消息真是靈通，只是這事，殿下怕是幫不上忙的！”

“哦，相爺不妨說來聽聽，說不定本王能幫相爺拿個主意呢？”

上官傑此刻的神色有了些尷尬，然後神色也突然變得灰敗。

“不瞞殿下，相府確實出了件大事，老夫的大女兒上官婉兒今早被毒蛇咬死了！這件事，老夫還沒來得及稟告皇上，沒想到殿下就來了！實在是老夫對不起殿下啊！”

說著上官傑起身，噗通一聲跪在了五皇子的面前，可五皇子卻沒有要扶她的意思，反而坦然的坐在那裏未動。

“丞相大人，你倒是給本王了一個大驚喜啊！婚期將至，本王未來的皇子妃卻死了，你這是要讓本王在天下人面前出醜嗎？”

“殿下息怒，婉兒的事都是意外！還請殿下恕罪！”

啪的一聲，五皇子拍案而起，渾身都是怒氣。

“上官傑，你當真是好！本王看得起你才娶你的女兒做皇子妃，現在卻讓你本王顏面盡失，你說，你要如何賠償本王的損失？”

賠償？上官傑愕然，這個怎麽賠償？

不過轉而一想，上官傑似乎就明白了五皇子的意思。

“殿下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微臣一定會滿足殿下的要求！”

五皇子冷哼一聲坐下，然後看向上官傑的目光也越發深邃。

“丞相府裏並非只有上官婉兒一個小姐，既然大小姐死了，那就讓三小姐代替吧！”

三小姐？上官傑面色大變，三小姐不就是上官卿嫣嗎？五皇子會娶一個傻子？這怎麽可能？

五皇子看著上官傑的神色，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其實皇帝賜婚之後，他就後悔了，對於上官婉兒談不上喜歡，但卻一定是琉璃不喜歡的，所以現在上官婉兒死了，反而給了他機會。

“怎麽？丞相大人不願意？若是如此，本王還是讓父皇做主為好，免得委屈了丞相大人！”

上官傑的臉色真的很難看，看向五皇子的目光也極為覆雜。

“殿下，恕臣不能答應，就算是到皇上面前，陛下怕是也不會答應的！”

五皇子蹙眉，一個小小的上官卿嫣而已，竟然讓上官傑當場拒絕，這讓五皇子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麽咱們就宮裏見！”

五皇子怒氣沖沖的走了，上官傑則擡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想起五皇子剛才的提議，他無奈的苦笑。

“娶卿嫣為妻，這……不是亂倫嗎？”默默的嘆了口氣，上官傑這才走出前廳。

躲在暗處的止歌聽見上官傑的最後一句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然後趕緊回了白鷺園。

當止歌將剛才聽到的全都告訴上官卿嫣之後，上官卿嫣久久都沒有說話，琉璃看著有些著急，便怨怪的看了止歌一眼。

“小姐……”

“琉璃，你可曾聽過太後說過我？”

琉璃蹙眉想了想，然後回道：“太後是很喜歡小姐的，經常接小姐在宮中常住，不過後來太後身子越來越差，就很難有機會見到小姐了！不過，太後清醒的時候，就總是問我們小姐的狀況！”

上官卿嫣點了點頭，陷入沈默。

當晚，宮裏就傳來了旨意，說明日宮裏要設宴款待西川太子殿下，要官宦人家年滿十四歲的女兒都要出席，聽來這樣的旨意，上官卿嫣笑了笑。

“小姐，皇上的意思？”

“還能有什麽意思，自然是想要給咱們的西川太子殿下選太子妃了！”

琉璃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半天才回過神來。

“西川太子選太子妃？那小姐您？”

上官卿嫣無語的看了琉璃一眼，“你還是擔心自己吧！想想怎麽擺脫那位五皇子的糾纏，本小姐可不覺得，他是真的喜歡你才會娶你做妾！”

被上官卿嫣這麽一說，琉璃便緊咬著嘴唇，也沒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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