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叫他的名字，一百九十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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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到了酒店，陸錚隨手丟給司機一張百元鈔票，便下車了。
打開後座的門之後，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手死死地握緊了門把手，就那麽微微彎著腰，看著躺在那裏的女人。
動作僵了好一會兒，他這才俯身，把孟佳懿抱了出來。
“陸錚……”
孟佳懿囈語了一句，臉頰在他的肩膀處蹭了兩下。
陸錚的動作再一次僵滯，薄唇也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就那麽背脊僵直地站在路邊，石化了。
一陣冷風吹過來，孟佳懿顫抖了一下，臉頰往他的脖頸處瑟縮。
“冷……”
帶著酒意的聲音在陸錚的耳畔響起，他猛然回神，不再停留，大踏步地走進了酒店。
徑自坐上電梯，進了他早就已經包年的房間。
懷抱中，女人依然在喃喃地自語著，陸錚這兩個字出現的頻率極高，不過短短的一路，就已經念叨了十幾二十次。
每一次，都是那樣心碎到讓人肝腸寸斷的語氣。
哀婉到了極點。
陸錚目光覆雜地看著已經被他放到大床上的孟佳懿。
這算什麽呢！
多年之後，生活落魄，才突然發現舊情人才是心頭好，所以想要吃回頭草？
有考慮過他這顆被風雨摧殘過的草的心情麽！
“陸錚，你為什麽還不回來……”
床上，孟佳懿又冒出一句呢喃，心碎至極，伴隨著這一聲，她的眼角，淚水溢出來，順著潔白的臉頰，滴到了床單上。
陸錚楞了一下。
什麽回來？
“陸錚，你特麽的就是個混賬王八蛋，明知道有生命危險，還要走。你想過我的感受麽，你考慮過我麽！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我怎麽辦……”
眼角，淚越來越多，孟佳懿不安地扭動著身體，不斷地囈語。
她的表情那樣痛苦，像是沈在一個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裏。
陸錚臉上的表情怔住了。
孟佳懿說的是……五年前？
心底湧起一股愧疚。
這件事情，他確實對不起孟佳懿。
他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和職責，對得起養育他長大的養父，對得公眾和人民，卻獨獨對不起面前這個夢裏還在哭泣的女人。
作為一個男人，卻不能為自己的女人考慮，不能許給她一個未來。
這是他最失敗的地方。
可是，這就能成為她在他剛剛離開就背叛，跟封競宸滾在一起的理由麽！
“陸錚……我好想你啊……”
陸錚死死地握緊了拳頭，就那麽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孟佳懿，心裏被巨大的悲慟緊緊地纏繞。
他的手不自覺地向前，想要撫上孟佳懿的臉頰。
伸出去，卻又被他用力地收回。
臉都因為過度壓抑而扭曲了。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陸錚，我不想要他。”
陸錚驀然俯身，湊近了孟佳懿。
他剛剛聽到了什麽？
她不想要那個孩子？
小逸？
那是她和封競宸的孩子，她為什麽不想要？
“他不是你的孩子，我不想要他。不想要……我也不想有這個孩子啊，可是他偏偏就來了，我能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陸錚，我該怎麽辦……”
不是他的孩子……
所以不想要麽……
陸錚目光覆雜地看著依然在夢魘中醒不過來的孟佳懿。
此刻孟佳懿的話，他都相信。
酒後吐真言。
一個人喝醉之後，說的話未必合邏輯，但是，卻往往是最真實的，從心裏面說出來的。
孟佳懿不想要封小逸，因為封小逸是封競宸的孩子。
那是不是說……
當年，她是不情願的？
難道！
是封競宸逼迫她！
陸錚的拳頭驀然握緊，死死地握著，臉頰扭曲。
這樣的猜測，讓他幾乎無法接受。
即便恨，他也一直是恨著封競宸和孟佳懿兩個人，覺得他們兩個背著他勾搭在一起，同時背叛了他的信任和感情。
可若是，孟佳懿是被迫的……
目光沈重地轉到了孟佳懿的臉上，陸錚心底翻湧的情緒幾乎控制不住。
難道，她不曾背叛他？
這個念頭湧起之後，陸錚幾乎控制不住劇烈的心跳。
想要上前，搖醒孟佳懿，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想要問問她，為什麽懷了封競宸的孩子，想問她，為什麽不等他。
硬生生地控制住心底的渴望，硬生生地壓抑住幾乎要把他淹沒的沖動，陸錚猛然轉身，走到窗邊。
拉開窗子，把頭探出去，任由二十八樓的冷風呼嘯著吹打在他的臉上。
狠狠地吹滅他的沖動。
這麽多年了，即便他不曾淡忘曾經的一切，他也已經不是過去的他了。
而孟佳懿，也同樣不是過去那個他深愛的女人。
他們，已經再無可能。
風呼嘯而過，陸錚覺得，吹涼的，不是他沸騰的沖動，而是他那顆早就已經沒有溫度的心。
曾經冷透，如今成冰。
“陸錚，你到底在哪裏，為什麽我踏遍了世界，卻找不到你……不是說，相愛的人是有心靈感應的麽，為什麽我感應不到你的存在。我好想你，想得心都碎了，你知道麽……呵，呵呵呵……”
“是不是，老天爺懲罰我無意中背叛了你，所以讓你不回來，讓我失去你。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是你，我以為是你啊……陸錚，你不是最心疼我麽，我這麽哭，你為什麽不來安慰我。”
“陸錚，你是天下間最狠心的人，把我一個人丟下。”
“陸錚，你是不是恨我，怪我生了別人的孩子。我也不想的，我比你更恨我自己生了孩子，不再是曾經你愛的純粹的我。”
“陸錚，你為什麽不回頭看看我，看看我，我是你的佳佳，是你的佳佳啊……嗚嗚……嗚……”
一整夜，陸錚就那麽站在窗邊，吹著風，聽著孟佳懿的囈語。
一句句，一聲聲。
他想起曾經跟孟佳懿看大話西游，至尊寶昏迷一夜，叫了紫霞的名字那麽多次。
那時感動，卻懷疑。
一個人在夢裏，怎麽可能說那麽多的話。
此刻，陸錚信了。
因為他一聲一聲地數著。
數著陸錚兩個字。
這一夜，在孟佳懿的口中，出現了一百九十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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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後座的門之後，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手死死地握緊了門把手，就那麽微微彎著腰，看著躺在那裏的女人。
動作僵了好一會兒，他這才俯身，把孟佳懿抱了出來。
“陸錚……”
孟佳懿囈語了一句，臉頰在他的肩膀處蹭了兩下。
陸錚的動作再一次僵滯，薄唇也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就那麽背脊僵直地站在路邊，石化了。
一陣冷風吹過來，孟佳懿顫抖了一下，臉頰往他的脖頸處瑟縮。
“冷……”
帶著酒意的聲音在陸錚的耳畔響起，他猛然回神，不再停留，大踏步地走進了酒店。
徑自坐上電梯，進了他早就已經包年的房間。
懷抱中，女人依然在喃喃地自語著，陸錚這兩個字出現的頻率極高，不過短短的一路，就已經念叨了十幾二十次。
每一次，都是那樣心碎到讓人肝腸寸斷的語氣。
哀婉到了極點。
陸錚目光覆雜地看著已經被他放到大床上的孟佳懿。
這算什麽呢！
多年之後，生活落魄，才突然發現舊情人才是心頭好，所以想要吃回頭草？
有考慮過他這顆被風雨摧殘過的草的心情麽！
“陸錚，你為什麽還不回來……”
床上，孟佳懿又冒出一句呢喃，心碎至極，伴隨著這一聲，她的眼角，淚水溢出來，順著潔白的臉頰，滴到了床單上。
陸錚楞了一下。
什麽回來？
“陸錚，你特麽的就是個混賬王八蛋，明知道有生命危險，還要走。你想過我的感受麽，你考慮過我麽！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我怎麽辦……”
眼角，淚越來越多，孟佳懿不安地扭動著身體，不斷地囈語。
她的表情那樣痛苦，像是沈在一個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裏。
陸錚臉上的表情怔住了。
孟佳懿說的是……五年前？
心底湧起一股愧疚。
這件事情，他確實對不起孟佳懿。
他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和職責，對得起養育他長大的養父，對得公眾和人民，卻獨獨對不起面前這個夢裏還在哭泣的女人。
作為一個男人，卻不能為自己的女人考慮，不能許給她一個未來。
這是他最失敗的地方。
可是，這就能成為她在他剛剛離開就背叛，跟封競宸滾在一起的理由麽！
“陸錚……我好想你啊……”
陸錚死死地握緊了拳頭，就那麽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孟佳懿，心裏被巨大的悲慟緊緊地纏繞。
他的手不自覺地向前，想要撫上孟佳懿的臉頰。
伸出去，卻又被他用力地收回。
臉都因為過度壓抑而扭曲了。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陸錚，我不想要他。”
陸錚驀然俯身，湊近了孟佳懿。
他剛剛聽到了什麽？
她不想要那個孩子？
小逸？
那是她和封競宸的孩子，她為什麽不想要？
“他不是你的孩子，我不想要他。不想要……我也不想有這個孩子啊，可是他偏偏就來了，我能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陸錚，我該怎麽辦……”
不是他的孩子……
所以不想要麽……
陸錚目光覆雜地看著依然在夢魘中醒不過來的孟佳懿。
此刻孟佳懿的話，他都相信。
酒後吐真言。
一個人喝醉之後，說的話未必合邏輯，但是，卻往往是最真實的，從心裏面說出來的。
孟佳懿不想要封小逸，因為封小逸是封競宸的孩子。
那是不是說……
當年，她是不情願的？
難道！
是封競宸逼迫她！
陸錚的拳頭驀然握緊，死死地握著，臉頰扭曲。
這樣的猜測，讓他幾乎無法接受。
即便恨，他也一直是恨著封競宸和孟佳懿兩個人，覺得他們兩個背著他勾搭在一起，同時背叛了他的信任和感情。
可若是，孟佳懿是被迫的……
目光沈重地轉到了孟佳懿的臉上，陸錚心底翻湧的情緒幾乎控制不住。
難道，她不曾背叛他？
這個念頭湧起之後，陸錚幾乎控制不住劇烈的心跳。
想要上前，搖醒孟佳懿，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想要問問她，為什麽懷了封競宸的孩子，想問她，為什麽不等他。
硬生生地控制住心底的渴望，硬生生地壓抑住幾乎要把他淹沒的沖動，陸錚猛然轉身，走到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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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年了，即便他不曾淡忘曾經的一切，他也已經不是過去的他了。
而孟佳懿，也同樣不是過去那個他深愛的女人。
他們，已經再無可能。
風呼嘯而過，陸錚覺得，吹涼的，不是他沸騰的沖動，而是他那顆早就已經沒有溫度的心。
曾經冷透，如今成冰。
“陸錚，你到底在哪裏，為什麽我踏遍了世界，卻找不到你……不是說，相愛的人是有心靈感應的麽，為什麽我感應不到你的存在。我好想你，想得心都碎了，你知道麽……呵，呵呵呵……”
“是不是，老天爺懲罰我無意中背叛了你，所以讓你不回來，讓我失去你。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是你，我以為是你啊……陸錚，你不是最心疼我麽，我這麽哭，你為什麽不來安慰我。”
“陸錚，你是天下間最狠心的人，把我一個人丟下。”
“陸錚，你是不是恨我，怪我生了別人的孩子。我也不想的，我比你更恨我自己生了孩子，不再是曾經你愛的純粹的我。”
“陸錚，你為什麽不回頭看看我，看看我，我是你的佳佳，是你的佳佳啊……嗚嗚……嗚……”
一整夜，陸錚就那麽站在窗邊，吹著風，聽著孟佳懿的囈語。
一句句，一聲聲。
他想起曾經跟孟佳懿看大話西游，至尊寶昏迷一夜，叫了紫霞的名字那麽多次。
那時感動，卻懷疑。
一個人在夢裏，怎麽可能說那麽多的話。
此刻，陸錚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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