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也不用不高興，神獸都有自己的驕傲，不會同時祀奉一個主人。”閻王走出廢墟後，碎裂的瓦礫與殘垣斷壁在他身後飛舞，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組合在一起，不一會兒便回覆成原來的樣子！看的蘇青是目瞪口呆，不愧是神仙！

“你的鳳凰也不是普通的火鳳凰，而是極其罕見的極陰之火。即使我活了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看見。”

“極陰之火？”蘇青有些不解，“那是什麽火？”

“眾所周知，火代表著熱。然而此種異火卻極為不同，不僅冰寒至極並且也如同熱火一般能燃燒一切物體。”閻王說到這頓了頓，擡頭望向琉璃鳳，“這種火即便是一星半點，也能長明數萬年。若是能夠放進熱火之中供其吸收火之精華，時間會更久。說是永不熄滅也不為過。”

這麽迪奧？！蘇青聽罷兩眼放光地看著她的寶貝鳳凰，有些難以置信。在天山禁地時她雖沒見到琉璃鳳發威，但據宋軻描述想來也是積極厲害。只是這種程度，卻也沒有閻王說的那麽神乎其神。琉璃鳳自游戲裏一直跟隨在她身邊，這呆鳥幾斤幾兩她心裏有數。欺負一下上官婉兒這種貨色還行，若是碰到曉風殘月與宋軻這樣的，絕對就萎了。

“當然，我說的不是它現在的形態。要達到我說的那種極陰之火，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待琉璃鳳重新回到地面時，居然化作了公雞般大小，立於蘇青的肩頭。蘇青又驚又喜，琉璃鳳上次進階已經是好幾個月以前了。也不能說是進階，那會兒劉長遠生了病期間，她把琉璃鳳交給宋軻幫忙照顧，等她再回tl琉璃鳳已經大了一圈。可現在。琉璃鳳已經能夠自由控制自己身體的大小，這種能力先不談好壞，這是之前它所不能的！

琉璃鳳親昵地蹭了蹭蘇青的面頰。喉嚨裏發出類似於貓咪打呼嚕的聲音，一下子把蘇青逗樂了。只是她此時並不知道。那個似火般妖嬈的鳳冠，再次爬上了她的眉心。曉風殘月的眼內有光閃了閃，一瞬不瞬地盯著蘇青的眉心，然而他並沒有發問。

更出人意料的是，本來好端端站在一旁的閻王，一瞬間閃到了蘇青的身旁，出手捏住了她的脈門！

蘇青右手被制住。有些始料不及地盯著面前這張放大的美艷面孔。還沒待她做出反應，閻王又退回了原位，望著她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這話說的讓人如同丈二和尚般摸不著頭腦。蘇青有些楞楞地收回手撓了撓頭，道:“嚇我一跳，什麽東西原來如此？”

“沒什麽，你們這便去吧。門口的往生碑裏鎮壓著兇獸赤炎狻猊，即便它現在還是個雛兒。也不能掉以輕心。劃破了手指借助血液就能進入碑中，記住，收服了赤炎狻猊即刻出來，切莫逗留。”閻王說完這一切，仿佛十分疲憊地揮了揮手。轉身進入涼亭之中坐定，一副不再搭理人的架勢。

蘇青再次懵了，這臉怎麽說變就變？前一秒還有說有笑的，翻書也不帶這麽快吧？

曉風殘月依然不動聲色，對著閻王的背影抱拳道:“多謝指點，我們這便去了。”說罷對蘇青打了個眼色，率先擡腳離去。

蘇青未敢多作停留，跺了跺腳朝曉風殘月追去。天知道她多麽好奇閻王的那句‘原來如此’到底是什麽意思。一連說了兩個‘原來如此’，卻不告訴她到底是什麽東西原來如此，明明知道答案與自己有關卻不能問，這感覺如同百爪撓心般磨人。

“你知道閻王為什麽說‘原來如此’嗎？”蘇青自個兒得不到答案，便來詢問曉風殘月。這廝精得跟狐貍似的，終歸能猜到一星半點吧？

無奈人家想也不想的，就張口回了句不知道。蘇青義憤填膺地指控道:“我好心來幫你的忙，你從我這兒也沒少撈到好處，問你句話怎麽了？愛說不說！”

曉風殘月回過頭，一臉嘲諷道:“當初的交易你是歡天喜地的答應了，我並沒有逼你；而玄武島之行我也是征得你的同意，才帶你一同前往。你最好適可而止，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說的哪是人話，簡直無恥至極！蘇青怒了:“就算是我同意的交易、同意一同前往，但是現在，老、娘、不、幹、了！”

曉風殘月鮮有表情的臉，黑得如同可以擰出水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又不是閻王我能知道他在想什麽？”

“讓你丫不能好好地回答問題，非要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什麽破的紫色任務，姐今天把話撩這兒了，我可不怕你的威脅！生平最討厭人威脅！”蘇青脾氣一上來，立刻就暴走了。她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對方如果能平等對待好好對她，她也不會貪生怕死忘恩負義。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她也不是沒有脾氣！

“……”

出人意料的是，曉風殘月並未立刻反駁，也沒有與蘇青刀兵相見，只是沈默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樣一來蘇青剛漲上去的氣焰一下子沒了目標，有些不知所措。難得硬氣一回，還沒想到遇到這種場面自己該如何應對。那會兒也是氣上了頭，其實這人也就是嘴巴有點毒，上次在蒼山差點讓莫麗娜給宰了，他這樣的人居然也會出手救她，說明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

想到這兒蘇青心裏的火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做人不可畏首畏尾，但也不能咄咄逼人。劉長遠常常告誡她做人易，而修行不易。人這一輩子千姿百態，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要學著如何與不同的人相處。

蘇青嘆了口氣，擡起腳走到了前面:“快點兒吧，最好趁天亮之前解決掉，白天我還有事兒要忙。”

曉風殘月轉過身望著蘇青的背影，眉頭微蹙。

經過了剛才的爭吵，二人始終保持沈默。蘇青更是覺得不自在，因為周身都籠罩著一陣尷尬的氣壓。想想從開始進入幽冥之海，兩人就一直不對盤。其實歸根究底不是一條心，才會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個沒完沒了。

既然已經決定要做好這個任務，有些話還是得攤開說的好。蘇青躊躇了會兒，偷偷掃了曉風殘月好幾眼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有什麽話就說。”終於出了閻王殿，曉風殘月走到石碑面前停下腳步，回過身望著蘇青。

這廝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如何又知道她在偷看他？莫非他腦殼上三百六十五度都長著眼睛，所以她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滿頭黑線地拉回思緒，蘇青也不扭捏，開門見山道:“之前你說的，絕不讓我先死還作不作數？”

曉風殘月點了點頭，蘇青又道:“據資料來看，混沌並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這廝至少活了上萬年。即使你、我、鳳凰、再加上一頭未成年的赤炎狻猊，也不一定有勝算。不過我既然和你走到了這裏，我就只能相信你說的話。如果我不慎犧牲了，只希望你保護好的的鳳凰，瞬間把它帶回人間界我便沒有怨言了。”蘇青一口氣說完，長長地吐了口氣又補道:“當然，前提是你能收服赤炎狻猊，我們能找到混沌。”

“還有嗎？”

蘇青想了想，搖了搖頭，“暫時就這些。”

“那便走吧。”曉風殘月說著咬破了食指，走上前輕輕點在了石碑上，紅光一閃人消失在原地。

“丫的你還沒答應我能不能做到！”然而人已經進去了，蘇青喊的話自然沒有人回答她。收回擡起的手盯著自己的手指頭，不禁吐槽這自殘的設定有些讓人無語。一個石碑裏的空間需要以血為媒才能傳送，還真是符合地府裏的規矩。

咬破了手指頭走上前去，剛想給這灰不溜秋的石碑來個蓋章，蘇青又在裏頭看到了現實中自己的樣子。和她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發型，只是一張不一樣的臉。真是個奇怪的石頭，蘇青不禁放下擡起的手，盯著石碑中的自己。

也是個奇怪的石碑。

之前進入閻王殿時她就發現了這個石碑的詭異之處，只是那會兒閻王的突然出現讓她把這事兒給忽略了。後來也沒找到機會再提問，便徹底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也不知道這個被叫做‘往生碑’的玩意兒有什麽奇特之處，她只知道神話裏的三生石，卻不知道什麽往生碑。

莫非這個可以看到前世今生？然而研究了一會兒，石碑裏的人依然是蘇青幹什麽她就幹什麽，出了臉不同，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怕曉風殘月在裏頭等得不耐煩，蘇青擡起手指就按了上去。

一陣天旋地轉後，蘇青發現自己站在一處綠樹成蔭鳥語花香的好地方，前有小溪流過，遠處山巒疊起，一派煙雨江南的美好景象。

只是，為何不見曉風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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