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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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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收回自己的手,轉身走出了房間。

林楓將江月牙送回碧秀峰,江月牙連再見都沒說,轉身就走了。她的步伐有些緩慢,似乎在忍著痛。林楓想上去幫她,但一想到她冷漠的眼神,整個人就像是被釘在原地。

強迫她,非他本願。但錯就是錯,解釋再多也沒有用。

林楓拿了神鞭去找林掌門,下面就是得要為自己的行為,真心實意地道歉了。

雁南飛正站在飯館門口殺雞,掐住雞頭,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地劃破雞喉嚨,飆了他一手的血。

餘光仿佛看見人影,擡眼望去見江月牙呆呆地站在門口,一雙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雁南飛提著流血的雞就這麽走了過來,一時也沒註意,滴了一路的血。

江月牙看著泥土上的血跡發呆,想起自己昨天也是淌了一床的血,當場就暈了過去。耳邊隱約傳來雁南飛的驚呼聲,很快她便陷入一片黑暗。

緊追不舍

江月牙在家躺了幾天,雁南飛請來王嬸來照顧她。王嬸畢竟是女人,一看江月牙動不動就默默流淚的樣子,肯定是受了情傷。

張伯又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一只灰兔子,毛茸茸的,抱著很暖和。

江月牙成天就抱著灰兔子,躺在庭院裏曬太陽。到點兒王嬸會過來給她做飯,陪她說一會兒話。

這日王嬸照例去雁宅做飯,卻發現庭院裏站了一位穿著玄黑繡鶴外袍的男子。她一時也沒說話,悄悄站在門外觀察。

“不是說了不要來找我麽?”江月牙望向一旁說道。

林楓避而不答,只說:“我熬了你最愛喝的蓮藕排骨湯,還炒了幾個小菜。”一邊說,一邊從乾坤袋裏把熱騰騰的飯菜端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他見江月牙一直不看他,倒也不惱,放下飯菜就走了。

王嬸躲在大門後面,看清了林楓的側臉,捂著嘴巴不可思議地走進院子。

“靈均師祖怎麽來了?”

江月牙搖搖頭,不想多說。

王嬸見這麽一桌子豐盛的飯菜,開心地說道:“這飯菜聞著真香,月牙咱們一起吃吧。”

江月牙見王嬸對飯菜很感興趣,又照顧了自己好幾天,實在不想駁她的意思,勉強喝了一碗湯。

“月牙,你還是要多吃點兒。”王嬸往她碗裏夾菜,“你看看你這幾天,都瘦得不成人形了。年紀輕輕的,幹嘛要折騰自己的身體。”

江月牙面無表情地聽王嬸嘮叨,心想她確實說得沒錯,為什麽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呢。

王嬸見她來了精神,松了一口氣,總算可以對南飛小子有所交代了。

太陽剛落山,雁南飛就回家了,他怕王嬸做的飯菜不合她的口味,但他剛踏進門就看見庭院的桌子上擺滿了飯菜。

“王嬸什麽時候學會熬蓮藕排骨湯了?”雁南飛怪道,見江月牙不悲不喜地坐在桌前,心情也不由得跟著有些沈重。

林楓下午又過來了一趟,繼續送上熱騰騰的飯菜。江月牙不理他,他也不惱,表現得比江月牙還有定力。

“妹子,你有什麽事可以給哥說,別一個人悶著想。”雁南飛洗完手臉,坐在桌前,語重心長地說道。

江月牙伸出食指,撥弄了一下筷子,斟酌著開口:“南飛哥,我想離開這兒。”

“離開這兒?你要去哪兒?”雁南飛擰眉問道。

“我想出島看看,我長這麽大都沒出過島。”江月牙笑了笑,又露出一對可愛的梨渦。

這個笑容安慰了雁南飛不少,他看她情緒低沈好幾天了。

他思索著說道:“姜裴瑜家裏有事,他好像要提前結束修行回家了。如果你願意跟他走,我可以替你問問他。”

“那就有勞南飛哥了。”

雁南飛擺擺手:“你是我妹妹,這點兒小忙還是幫得上的。”

他大口吃菜,撕咬著排骨,發現今日的飯菜與以往王嬸做的飯菜,味道大相徑庭。

“難道王嬸背著我把手藝提高了?”雁南飛怪道。

江月牙笑笑沒說話。

夜幕降臨,澄澈如洗的夜空出現玉盤似的圓月。江月牙順著灰兔子的毛,趴在窗臺看月亮。

沒有家的人,好像註定只能四處漂泊。對於未來,她也沒有太多的打算。

蓬萊島承載了太多她的幸福快樂與悲傷痛苦,是時候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林楓藏在院子的樟樹上,刻意叫江月牙看不見他。前幾日他沒來找她,是因為自己剛挨了五十道神鞭,需要臥床修養。

這些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記掛她,總算是明確了自己的心意。

以前自己稍微勾勾手指頭就能得到的東西,如今咫尺天涯。

自從發生那事以後,他難得看見江月牙平靜愉悅的表情。雖然自己很想和她說說話,但他不願破壞這份寧靜。

一人在窗前,一人在離窗戶不遠的樹上,距離不遠但心意阻隔。

姜裴瑜不日就要離開蓬萊仙島,眾人給他在雁記飯館送行。前些日子,雁南飛找他商量江月牙的事,他雖然感到意外但還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江月牙端著茶杯,看他們談天說地,嬉笑熱鬧的場面,連她都被感染了幾分。

眼神倒是無意中掃到了一個人,長著一對三白眼的吳順,正時不時偷看她,被她用眼神抓了個正著。

對方的反應倒是很坦然,還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我家在響水鎮,一個溫馨安寧的鎮子。”姜裴瑜喝得醉醺醺的,一屁股坐到她身邊。

江月牙點點頭,她開過店有經驗,到時候做些小本生意也能養活自己,絕對不會再給人當丫鬟。

“我三天後就走,到時候來雁宅接你,你把行李提前收拾好。”

“好。”

反正是無依無靠,有的也只是自己的一腔孤勇。

宴席散了以後,雁南飛留下來收拾,江月牙往回走,順便消食。

一道黑影子,不期而至。

“我們談談吧。”林楓截了她的去處,高高大大的像一堵墻。

江月牙搖搖頭:“我們已經沒什麽好說的。”說罷便要繞開他繼續往前走。

就要擦身而過的時候,林楓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就算你已經在心裏給我判了罪,還不許我替自己辯解幾句麽?”

“那你說吧。”江月牙想要掙開他無果,便拿著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看他。

林楓彎身將她一把抱起,兩人瞬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吳順從槐樹旁走了出來,饒有興味地摸著自己的下巴,不知又在盤算些什麽鬼主意。

林楓飛到了那棵百年銀杏樹上,找了一個結實的樹枝把江月牙放在上面,他自己坐在了相鄰的位置。

江月牙低頭一看,樹枝晃動,把她嚇得夠嗆:“有什麽不能在地面上說?”

“我怕你走。”林楓倒是很直白。

“我知道你怨恨我,但那天的確是我失了心智。如果要我重新選擇,我會以更溫柔的、經過你許可的方式進行。”

林楓側著身體,沒有直接看她。

江月牙的表情略微有些松動,但聲音依然強硬:“你繼續說。”

於是林楓就把自己為什麽會失了心智的原因說了出啦,這對他並不容易,他一直都難以面對這個心魔。

“所以你左臂那兒,其實是一道傷口? ”江月牙這才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被摧毀的已經被摧毀,她沒辦法還能像以前那般心無芥蒂地和他相處。

“嗯。我想了好些天,如果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幸福快樂。”

“不必了。”江月牙打岔道,“我三天後就離開這兒了,你不用承諾什麽。”

林楓沈默了一會兒才問道:“你要去哪兒?”

“和你沒有關系。”

江月牙的防備像是匕首,一刀一刀插在他的心口。林楓只感覺自己的心抽搐的痛,但對方已然沒有願意接納他的心。

“好吧。”

林楓將江月牙送回了雁宅,說了句“祝你一路順風”便離開了。

江月牙沒有目送他,她轉身只覺得視線模糊,心也一抽一抽的痛,仿佛丟棄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等她回過神,坐到床上,伸手摸臉,摸到一片冰涼。

響水鎮

離開蓬萊島的時候,江月牙一邊和雁南飛、連采潔他們說說笑笑,一邊視線四處掃描,想找一個熟悉的身影。

但一直沒找到,她自嘲地笑了笑。明明自己都把話說得那麽絕情了,對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怎麽可能還會繼續低聲下氣地受冷遇。

等上了船,江月牙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船身搖搖晃晃,令她這個習慣平穩地面的人,微微暈眩。

不過她舍不得離開甲板,直到蓬萊島的身影被掩映在重重雲霧中,她才收回了視線,往船艙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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