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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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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比康宛妙更好的教練,為什麽不用?

岳清嘉認真回答:“可以啊,那就先謝謝你了,不過我要歇幾天再繼續,這兩天太累了。”

駱垣自然立馬就點頭:“你想什麽時候學都可以,我隨時等著。”

見狀,鐘氏與卓氏交換了下眼神,雙方皆別有深意地笑了。

說是歇息,實則岳清嘉另有安排。

她接近康宛妙,打的是登堂入室和美言攻勢的主意,但僅這樣肯定還不夠,她怎麽著也得先去攻略對象跟前先露個臉,讓他重新認識下自己,順便掌握他的行蹤,便於實施其它的攻略計劃。

一晨秋雨後,空氣清明如洗,且已裹上了些微的寒意。

因為路面還有些濕,怕行快了車輪打滑,為求穩當,祝金小心翼翼地駕著馬,揮鞭的次數都少了些。

拐過了一個街角,祝金向後靠去,低聲稟道:“主子,有人跟著。”

正在裏間伺候著的棲桐,微微撩開後簾一角,凝起神觀察了會兒:“確是有人在跟著,尋常馬車,倒是看不出來路。”

康子晉淡定揭過書頁,吩咐道:“去入雲閣。”

此刻,不遠不近墜在他們後頭的馬車中,淩姜還在苦口婆心地試圖說服岳清嘉:“小姐,這樣不好罷?您一介大家閨秀,這樣偷偷摸摸跟蹤男子,若傳出去了,可是有損您閨譽的。”

岳清嘉單手撐腮,心大得很:“別擔心啦。”

她坐直了身,脊背板得立挺挺地,問淩姜:“你再好好瞧瞧,看我今天的打扮跟表姐像麽?

又被問到這話,淩姜無奈,只得再打量了一番。

其實就打扮上來說,倒確實有幾分相近。

可氣質上,一個溫婉嬌柔,一個靈動俏魅。

別的不說,表小姐的眉間慣常是有抹憂色的,而自家小姐這兩只眼睛清澄透亮,神態多見嬌憨之色。

但這身打扮,是自家小姐折騰一早上的成果,若說不像,豈不是會讓小姐傷心?

怕打擊到岳清嘉,淩姜只得半捂著良心敷衍她:“怎麽說小姐和表小姐都是帶血親的,就算不打扮,長相也有三分相似的。 ”

這番滿分回答,讓岳清嘉的眼越發作亮,她喜滋滋地攬鏡自照起來,越照,越覺得自己是真和彭慈月長得像。

這麽說,那她成功的概率豈不是又大了一些?

淩姜則無語凝噎。

小姐在追慕男子,且追慕的還是花名滿都京的博安侯,要是被老爺夫人知曉了,自己鐵定在岳府要待不下去的…

當馬車停在座飄著彩帶、裝修得極其紮眼的閣樓前時,岳清嘉有些傻眼了,她問淩姜:“不是說他昨天和前天都在青樓裏麽?怎麽今天又是青樓?”

淩姜哪裏能回答得了岳清嘉?她自己早就羞得滿臉飛紅了。

雖然人在馬車中,卻連頭都不怎麽敢擡。

不遠處,那些妖妖媚媚的招客聲中,清晰無比地鉆進耳朵裏頭,感覺像被妖魔鬼怪包圍了一樣。

幸好,岳清嘉就是再好奇,也知道這地方不是姑娘家能隨便進的,故而並沒有要進去探一探的想法。

話說這姓康的小老弟也真是勤勉,天天大保健,腎功能這麽強的嗎?

就不能搞點別的、健康些的娛樂活動?讓她也有個偶遇的機會不是?

岳清嘉有些沮喪。

淩姜聲如蚊蚋:“小姐,要不咱們回罷?等哪天康侯爺不來這種、這種地方了,咱們再跟著。”

見淩姜頭都不敢擡,岳清嘉想了想:“實在受不了的話,要不你先回去?”

淩姜一驚,這下把頭擡起來了,晃得跟拔浪鼓似的:“不成,我不能離開小姐的。”

岳清嘉拍拍她的肩,想起件事來:“對了,這位康侯爺,瞅著該有二十來歲了罷?”

淩姜回道:“這個奴婢查過了,康侯爺今年二十有三。”

岳清嘉暗襯,這個年紀,在古代絕對算大齡剩男了,有些生理需求也是正常的。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入雲閣最頂樓的包房中,一柄金線勾邊的檀木折扇撩開簾。

康子晉俯眼,望了望停在不遠處,卻不怎麽敢靠近這入雲樓的馬車。

祝金挨了過來,低聲問:“主子,可要屬下去探上一探?”

康子晉沒說話,倒是棲桐聞言,促狹地笑:“真真是個蠢才,這還不知道是誰?”

“真不知道。”

祝金很實誠地搖頭,又不服氣被罵,粗聲粗氣地瞪眼問他:“難不成你知道?”

棲桐搖頭晃腦地:“我自然知道了。”

祝金‘嗐’了聲:“盡閉眼瞎猜,人都沒下過馬車,你打哪兒知道的?”

棲桐偷偷覷了眼已經坐著品茶的主子,見他面色尚可,便大著膽子和祝金邀起賭來:“我要真猜對了,你給我二兩銀子?”

祝金自然不會退讓,當即掏出二兩銀子,正想反手拍在桌上,就見主子眼風掃了過來。

他立馬軟了膽子,訕訕地縮了縮脖,對棲桐攤開手:“吶,我這銀子可掏出來了,你要猜得不對,就乖乖輸我二兩。”

棲桐嘿嘿鬼笑,一幅勢在必得的模樣:“我先要告訴你的是,那馬車裏頭,鐵定是名女子。”

“怎麽說?”

棲桐揶揄起來,笑得見眉不見眼地:“你呀你呀,你這腦袋瓜子真是通的不成?要是男子,為什麽不敢進來?”

祝金張了張嘴,想說或許是人家潔身自好,不想進這種地方,可礙於主子就在旁邊,他只得把這話給咽了回去,轉而硬梆梆嗆道:“統共就男女可猜,不是男子就是女子,這有什麽好說的。”

棲桐冷笑一聲,正想再說些什麽,門被敲響了。

他走過去拉開,門外立著位抱著琵琶的女子。

那女子雖著兜衣紗褙,卻不似這樓裏其它的花姐兒一樣,恨不得露出半個胸.乳來,而是把領兒一再上提,都快給提到鎖骨沿了。

見了棲桐,那女子緊張地朝他笑了笑,聲音很輕:“請問,康侯爺在裏頭嗎?”

棲桐滿心記著祝金那二兩銀子,一時想不起來,這是自家主子何時新交的相好。

他斜了下身,見主子已恢覆了佻薄散漫的模樣,正單手撐額,漫不經心地看了過來,眼無波瀾。

雖不似是記得來人,卻也未拒絕美人到訪,只淡聲說了句:“進來罷。”

那女子眼帶欣喜,腳步飄逸地踏進了包房內。

她抱著把黃揚木琵琶,右手的尾指還不安地勾絞著自己的衣角,配上那張姣花照水般的芙蓉面,真真好一股嬌羞怯情惹人憐的模樣。

康子晉沒招呼她,反倒出聲叫住就要退出包房的棲桐和祝金,用折扇點了點樓下的方向:“看能不能邀上來,就說本侯請吃好茶。”

棲桐應了,退到房外帶上門,轉身就見祝金把嘴咧得老開。

棲桐楞了下:“你樂甚?”

祝金伸出手掌,勾了勾指頭示意他給錢,嘴裏得意到:“主子說讓把人給邀上來,就鐵定不是姑娘家,你猜錯了。”

這回,換棲桐樂出了聲。

他一邊下樓,一邊怪眉怪眼地取笑道:“你長這麽大個腦袋是用來唬人的罷?這都不知道。主子那是讓咱們下去戳破她,讓她知道自己暴露了。不怕提前告訴你,那位你也認識,就是二小姐提過一嘴,你也盯過幾日的,這回倒是讓人給跟回來了。”

祝金後脖頸一僵,心想自己怎麽把那茬給忘了?

他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聽棲桐搶先道:“誒?可不興中途變卦啊,這賭約可是經主子見證的,你要反悔也成,我可以直接求主子扣你晌銀,就是在主子那兒,你可有一段時日要擡不起頭來了。”

說笑間,二人已到了街角那馬車前。

棲桐徑直走過去,恭聲對車夫道:“勞煩通報一聲,我們侯爺邀姑娘去樓上吃茶,陳年的金瓜貢,一定對姑娘的口味。”

裏頭默了好幾息,才傳出把低沈、明顯刻意壓著嗓子的女聲來:“閣下是否認錯了人了?我們爺在此等候好友,不識得閣下口中的侯爺。”

這就很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了。

都京城中,再是浪蕩不講禮的郎君,也鮮少有會單獨和女婢同乘的,就算有,那更不可能會是個連青樓都不進的人物。

棲桐心中竊笑,臉上卻不顯,只秉手道:“如此,倒許是我等錯認,攪擾了郎君,實在抱歉。”

裏頭再次傳出個聲線怪異的“無妨”二字。

棲桐笑了笑,轉身對上張拉得極沈的黑臉。

習武之人多耳目靈敏,祝金在岳府蹲了好幾天,這把聲音他當然聽過,明顯是那岳府小姐的一個貼身婢女故意遮扮的。

二兩銀子就這麽沒了,祝金好不忿氣,越想越覺得那岳府小姐和自己不對盤,他不甘得很:“滿都京城,哪個官宦之女不曉得長瑩公主對咱們侯爺的心思?這兩三年來,早沒有姑娘敢這樣跟著侯爺、打侯爺主意的了,這岳府小姐是吃錯了哪付藥?”

他豎眉立目地瞪了那馬車幾眼,主動攬活:“我去與主子回話,順便問問主子,要不要想法子把她們給攘走。”

他樂意爬樓,棲桐自然不和他爭這差使,拿了賺來的二兩銀子,便喜滋滋去了守著的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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