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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天性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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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的一切防抗的攻擊擁在慕容洛的身上皆無一點效果,白色的衣袖輕輕一揮全部歸於零。眼前的景致再次發生了變化,竹林皆消失了,出現的是一個巨大的修羅場,修羅場被重重巨大的石壁包圍住,石壁上刻著上古神獸的壁畫,石壁上的火焰熊熊燃燒著。

她僵直的背脊緊緊的貼住冰涼的石墻,紅色的指甲抓著石墻,劃出了幾道細細的痕跡。面前的那個男人立在修羅場的正中央,不知他意欲何為。

“修羅場啊……真是很懷念吶~~”慕容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結的眸中卻有一絲久遠的懷念。修羅場……他曾經不是從修羅場死裏逃生?那麽多的對手,整整廝殺了四十個晝夜,連眼都不敢合一眼。都是血啊,都是血。

“你究竟是什麽人!?”

“什麽人?”慕容洛面帶揶揄,深深的笑了,“洛只是一個你們天界不恥的琴師而已。”

碧水咬緊了牙關,狠狠道:“我告訴你,雖然我身在域界,但你若是敢傷我一根汗毛!我那在天界的哥哥玉衡帝君萬萬不會放過你!!”

他勾起譏誚的唇角,操縱起手中的伏羲琴。魔音在空曠的修羅場響起,一串串紫色的音符浮在空中。碧水捂著耳朵不讓魔音入耳,哪知魔音早已侵入了她的心中,心魔即生掩耳又有何用?琴音侵入她的骨髓,折磨她的肝脾,不該想起的一些畫面不斷的浮上腦中。

她只覺得她的腦袋痛得像要裂開一樣,漸漸地在魔音的引導下她開始出現幻覺。

“難道你不恨嗎!?你真的不恨嗎?生生世世困在這個地方!?孤獨一人,你其實比誰都恨!?”慕容洛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響在她的耳邊,任憑她如何在捂著頭在地上打滾,那像黑夜噩夢般的聲音卻一遍一遍重覆著,一聲一聲鞭笞著她的心靈。

“不恨嗎!?你恨對不對!?恨吧,恨吧,恨所有的人,恨吧,恨吧!”眼中的殺意猶如地獄修羅惡鬼,比任何時候還濃。

“可笑的人生!?你的愛的人又在何處!?你這樣愛他,他卻那樣負你!你都忘了嗎!?你忘了你當初撕心裂肺的痛嗎!?這一切是誰害的,誰害的,誰害的……”

他操縱著琴音,用音符窺視她心中的每一個脆弱,將她心中的魔性與憎恨無限擴大。夢魘灌耳,她那狼狽的樣子無一點風華絕代的樣子,淚眼咆哮,急火攻心,口角鮮血直流。

“傷你的人呢,你忘記了當初那個男人是怎麽樣對你的!?不顧你的乞求,執意奪去你最珍貴的東西!?可你能怎麽樣!?你只能蜷縮在角落裏暗自哭泣,不是嗎?撕下你堅強的面具,你什麽都不是!?這樣,你對你的人生還有什麽期待!?”

這幾句致命的話反覆的重覆,如最劇毒性的毒藥一點一點的侵蝕她的心智。大口大口的鮮血不住的流出,她早就失去了本性,最後一絲感情已經崩潰了,“恨啊!啊……我好恨!啊啊啊啊!”淚水交織著鮮血從她的臉頰倏倏而下!

“對啊,這樣就對了。那麽,你想不想結束你的痛苦!?”慕容洛魅惑道。

她咆哮著點點頭,勉強吐出幾個字:“求……你……”

慕容洛滿意的點點頭,停止了魔音的繼續,拔出七星劍。冰冷的劍鋒直逼她的要害,“那麽。在我了結你的痛苦之前。請你告訴我崆峒印在哪裏?也算報答我的恩情。”

她那漂亮的眸子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漠然的搖搖頭,“記……不……清……了。”

“哼——”他冷冷哼了一聲,提起劍欲刺向她的肩窩卻收回了劍。他感到有人闖入了他所築的夢魘中。他轉過身去,卻發現公儀歆正立在後頭,握著匕首的手不住的顫抖,眼睛睜的很大,裝載著深深的恐懼。

她與豐禦,逐浪天一起去找師父。路過一片桃花林,然後她莫名其妙的闖入了這片天地。看到了方才恐怖的一幕。

“師父,你……”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眼前這個人是鬼魅所化麽?

“你看到了什麽?!”慕容洛提著劍一步一步向她走近,那種深深的寒意令人心生無盡的膽怯。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公儀歆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縮了幾步,匕首哐嘡一下掉在了地上。“你別過來!”她不知道她為何會跟師父說這樣的話,他是師父啊,可是剛才的那個人也是師父嗎?

他一把拽住公儀歆的手,一道劍光閃過,七星劍已插入身後劍鞘。手一拉,將她摟在懷裏,白色的衣袍將她緊緊包圍,右手輕輕拍著她那僵硬的背脊,柔聲道,“歆兒,不怕。歆兒,不怕。”就好像大人哄著受了驚嚇的孩子那般。

公儀歆蜷縮在他的懷裏,頭正好埋在他的肩窩,“師父。我不怕,只要是師父我就不怕……”小手撫上了慕容洛的腰間,這是她第三次抱著師父。

慕容洛靠在她的肩頭,手一遍又一遍撫著她那顫抖的身軀,此時他依然是那個慈愛的師父,那個菩薩心腸的慕容洛。

“師父在,師父在,徒兒什麽都不要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碧水

“醜八怪!你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不要嚇我!”豐禦幾乎快尋遍了整個桃林,卻不見她的蹤跡,心頭一陣陣焦急。

“禦兒。”逐浪天神色怪異,拉住了亂竄在桃樹之間的豐禦,“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公儀歆那個小丫頭了?”

豐禦一怔,眼簾放下,默默的立著。他與師父之間沒有秘密。

“是又如何。那個白癡的心裏根本就沒有我。師父,其實就算我成為王,也不是每樣東西都可以拿到手的。相反的,所有的人都會遠離你。倒頭來,別說是心愛的女子,就連朋友也沒有幾個。”

“禦兒。”逐浪天搭著他寬厚的肩膀,目光深沈帶著幾許期望,“你的路註定跟別人的不同,所以你要承受比普通人更多的東西。這個是責任,明白嗎,禦兒?至於……那個丫頭。你若是喜歡她,你不妨去試一試。你瞧你生的那樣俊,喜歡你的公主可是不少啊。哈哈。”

“什麽呀!?”豐禦搖搖頭,“那些公主不過是因為我是豐國世子,哪是什麽真的喜歡我……師父,我想問你一個很有學問的問題?”

“恩!說!”逐浪天拍拍他的胸脯。

“那個我跟慕容洛……誰長的比較俊?”豐禦專註著大胡子師父一臉認真道。

“啊——”逐浪天一楞,這小子問這種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作甚,“禦兒,做人不能只看外表啊。還是內在比較重要,你看,師父多有內在美!對不對,你要明白一句話:長相不能當飯吃!”

豐禦一頭黑線,“師父,眼下還是找人要緊。走吧!”

“豐禦我在這裏啊!”遠處的公儀歆喊道,方才她跟師父聽到豐禦的聲音,就往這邊趕來了。豐禦臉一紅,側過臉去裝作沒看見她,有些心虛,她應該沒聽到罷。

慕容洛背著一個昏迷的白衣女子跟在公儀歆後頭。

“黑烏鴉!我回來啦!”公儀歆格外熱情的拍了豐禦的肩膀,“別碰我!”豐禦不耐煩道,一面將她伸來的雞爪甩開。

“生氣了!?”公儀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這人怎麽老是這樣,剛才還鬼哭狼嚎的找她,現在她來了又是這種不耐煩的態度。

“這是!?”逐浪天指著慕容洛身上的白衣女子疑惑道。

——碧水。慕容洛道。

碧水的陣法已經被成功破除,四人順利來到山頂。山頂地勢開闊平坦,山頂霧氣較盛。白色的茉莉花從木頭柵欄裏探出一支支頭,飽含著一種質樸之美,清芬,濃郁,素潔。潔白的花瓣重重疊在一起,一層層綻開,如潔白的天使。

一間四舍的竹屋建在一片潔白的花海當中,窗外的翠竹長得蒼翠。幾片劍葉探進窗內,一個白衣美人正靜謐的躺在帳子床內,如一位恬靜的睡美人。偶爾有幾絲茉莉香隨著微風飄進窗內,拂過美人白皙的臉頰。

豐禦跟公儀歆坐在屋後的回廊上,一輪夕陽掛在天邊,紅暈鋪在石子路上,顏色由淺及深。屋後的雜草隨意的長在園子裏,還有一朵白種點綴著黃色的野花,一切景致都是很隨意,很自然。

“等到崆峒印拿到手了,你又要去搜集下一樣神器了嗎?”公儀歆望著遠處的雜草叢問著豐禦。

豐禦不假思索的點點頭,“是啊,赤貫妖星即將來臨人間,搜集神器的事刻不容緩!”

“你加油!”公儀歆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謝謝。”豐禦嘆道。

“可能就要分別了,我們……我們道個別吧。”豐禦將公儀歆從回廊上拉起來。

“怎麽……怎麽道別啊!?”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麽鬼把戲。

“閉上眼睛。”豐禦道。他背對著夕陽,黑衣的邊幅上染著一層淺淺的紅暈。

“哦哦。”公儀歆聽話的閉上的眼睛。

“很好……就這樣,不要睜開……”公儀歆緊緊閉著雙眼,微風從對面吹來。他放在身側的右手緩緩提了起來,停滯在空中。他的那雙有力的手卻顫抖著,顫抖著一寸一寸猶豫著向她的臉頰靠去。然而,在一寸之外那雙手卻再也無法前進了。她閉著眼睛,一臉安詳。恍若隔著九重山,那樣遠,而她卻就在眼前。

就這樣,也許就這樣就很好了。豐禦深深的望著她,五指微微一動在空氣裏作出了一個撫摸臉頰的動作,然後下了某種巨大的決心猛然間將手放了下去。

“有沒有好啊!?”公儀歆略為著急的問道。

“再一下,再一下就好……”豐禦用蒼白無力的言語來哄騙她,就這樣看著,多看一眼,興許再遠的以後便再也看不到了。他緊泯著的嘴唇小心的向她靠去,外面的世界一片平靜,而他的心中卻這樣忐忑。

他在她的唇上輕輕一點,便馬上離開。公儀歆猛然睜開雙眼,不知所措的看著她,思忖著方才他是不是那樣了?

誰知豐禦又變成了那個傲氣無雙的貴公子,手粗魯又飛快的在她柔軟的唇上用力一按,粗聲道:“是這個啊!你個蠢女人想哪裏去了!?”

“哦哦。”公儀歆點點頭,但心中還是覺得不對勁。手指也像嘴唇那樣軟的?

豐禦斜了她一眼,便負手往回廊右側走去了,背影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峻瀟灑。那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公儀歆看著他,是啊。豐禦,這次分別不知相見又是幾時?她朝著風中舒了一口氣,便轉身向屋內走去。

“師父……”公儀歆一怔,突兀的叫了一聲。師父是何時出現在這裏的,真的好像一陣來無影去無蹤的風。

慕容洛頷首,“歆兒,我們去房內看看,興許碧水姑娘醒了。”公儀歆點點頭,同師父一道向第三間屋子的居室走去。

而碧水恰巧也醒了。她只是沈默著躺著,目光呆滯的望著白色的帳頂。一萬年了,她的心傷都不曾被扒光。心就像被掏空了那樣,血肉淋漓。她的人生還剩下什麽?沒有任何羈絆,亦無任何的留念。

“碧水姑娘,來喝藥!”公儀歆將煎好的良藥遞給她。慕容洛立在一旁。

可碧水卻一動也不動,公儀歆見她好像不願意配合,“那個……碧水姑娘。我知道你因為某些事,心裏不好過。可是再怎麽樣你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體,若是身體沒了,一切就都是空的了。所以啊,你就讓那些欺負你的人都去死吧!”

公儀歆將藥遞進了一點,舀了一勺子放在她嘴邊。她白色的袖子一揮,藥打翻在了公儀歆的身上。公儀歆立馬站起身子,慕容洛趕緊上去幫她擦拭裙子,“燙不燙?”

公儀歆搖搖頭,撿起地上的碗,拉著慕容洛又去廚房熬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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