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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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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極將林丹汗使者攆出賬外, 心裏十分惱怒,若不是兩國相爭不斬來使,他一定將使者的人頭給林丹汗送去,自從他登上汗位, 敢這般威脅他的, 林丹汗算是第一人。

他向來冷酷無情, 區區一個女人如何能夠抹去他的雄心壯志, 他抱著徹底滅掉察哈爾的目的而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否則絕對不會撤去大軍, 他不但要攻占歸化城, 更要踏平察哈爾的都城察漢浩特。

想得出神, 腦中突然浮現一個念頭,若是小玉兒, 他該怎麽辦?

心中一凜, 不由伸手輕撫懷裏的芙蓉荷包,似乎還帶著小玉兒肌膚的餘溫, 眉眼盈盈處, “大汗,這個荷包裏的蜜餞給你, 吃藥有蜜餞, 一點都不苦。”

皇太極不覺唇邊逸出一抹笑意,那是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也是他的軟肋, 還好小玉兒平安無事, 否則他定會方寸大亂。

眸色沈了沈, 吩咐額登喚來八旗旗主以及其它蒙古部落的貝勒, 眾人集齊後,皇太極命人打開地圖,圖當中用朱砂紅筆標註的地方,正是如今林丹汗駐紮的歸化城。

皇太極神情平靜,一雙烏黑的眸子,帶著上位者獨有的狠厲和嗜血,看著八旗旗主。

“如今歸化城,林丹汗駐有精兵五萬,其中騎兵三萬,對手不可小瞧,我們不能大意,豪格,你守好通往宣城之地,防止林丹汗派人向明朝求援,多鐸,瑪占,你們二人守好東西門,防止林丹汗突圍。”

他深沈幽邃的鳳眸掃了一遍眾人,不知為何,眾人心中皆是一寒。

“歸化城中糧食不多,等到他糧食殆盡,我們又截斷林丹汗的退路和求援之路,他只能與大金正面交戰,大金五萬精兵,就等著他來送死。”

八旗眾人對於大汗軍事謀略這塊,從未生疑過,從這位爺登上汗位,一貫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當時他初登汗位,四面楚歌,大明蒙古以及朝鮮,咄咄逼人,人家不聲不響來了幾場大勝仗,不但解了大金的圍困,還讓大金快速崛起。

“是,大汗。”眾人齊齊應道。

部署結束後,諸位旗主和蒙古貝勒正要離去,皇太極沈吟片刻,“多鐸,吳克善,你們留下。”

兩人留下後,皇太極先是問道,“多鐸,多爾袞傷勢如何?”

“謝大汗關心,哥哥傷勢好多了,該死的林丹汗居然偷襲,我一定要他好看。”多鐸白甲銀盔,十分好看,英氣勃勃的臉上帶著憤怒。

皇太極點點頭,“林丹汗確實狡猾,我有一事要告訴你們,他命人偷偷潛入盛京城汗宮,趁如今防守不嚴,挾持了大玉兒去了歸化城,要挾我退兵,你們看如何?”

多鐸挑了挑劍眉,大玉兒?關他什麽事,退兵?想得美,這個毒婦要嫁給哥哥,他心裏十分不爽,只是哥哥喜歡,也就捏著鼻子忍下了,這下真好,林丹汗最好弄死她,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將來砍了林丹汗後,他會勉為其難去燒柱香。

大汗告訴自己,估摸八成是想讓自己告訴哥哥,他才不會告訴,這個女人死了才好。

想到這裏,多鐸眼神游移,左顧右盼,一句話也不說,皇太極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又好氣又好笑,也懶得再問他。

轉眸望向吳克善,“你看如何?”

吳克善呵呵~

這是問自己如何辦?這是通知自己趕快準備大玉兒的後事吧,這位大汗冷酷無情的名聲,別以為他在科爾沁就沒聽說過,別說如今的大玉兒已經被賜給多爾袞,就算還是這位爺的側福晉,和林丹汗的歸化城比起來,孰輕孰重,這還用得著比?米粒之光和明珠比較好吧。

心裏暗暗嘆口氣,大汗告知自己這件事情的意思他明白,是讓科爾沁不能因為此事與大金分心,至於大玉兒,自求多福吧。

自己這個妹妹也是自作自受,陷害多鐸,欺瞞大汗,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只是看大汗這個意思,他是不會顧忌大玉兒的性命,自己該怎麽辦?

“大汗,無論如何,還請大汗能保住大玉兒一命。”

皇太極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多鐸不願意了,正色道,“吳克善貝勒,攻城掠地,刀劍無眼,大汗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保證某人的性命,生死有命,你還是看開吧。”

皇太極覺得這麽久以來,多鐸也就這句話說得最中聽。

吳克善嘆口氣,看來大汗壓根不管大玉兒死活,如今多爾袞受傷,求人不如求己,也就只能他自己來保護吧,大玉兒,萬一哥哥保護不到你,別怨哥哥。

“大汗,您的任何決定,科爾沁絕無二話。”

皇太極很滿意,面上卻是不顯,“嗯,林丹汗糧絕之日,定會人心大亂,若是他不出來決一死戰,便是大金攻城之日。”

吳克善心中哀嚎一聲,攻城?這下看來自己也救不了大玉兒,大汗果然冷酷無情,就算林丹汗現在不殺大玉兒,攻城後,大玉兒必死無疑,林丹汗絕對不會饒她性命。

“是,大汗。”多鐸和吳克善應了一聲。

皇太極見吳克善臉色不好看,知道他的心思,“多鐸,你先下去吧,吳克善,你留下。”

帳中只留下吳克善一人,皇太極示意他坐下,淡淡道,“不用擔心科爾沁的事情,大金後宮希望迎娶一位科爾沁的明珠,也是我的明珠。”

吳克善瞬間怔住,大汗要迎娶科爾沁的明珠?科爾沁最尊貴的未婚格格中,大玉兒被賜給多爾袞,至於和離後的小玉兒,想到小玉兒,吳克善不由想起那日他和多鐸的聊天。

吳克善與多爾袞兄弟認識多年,但與多鐸交情卻更好,那日一場惡戰結束後,多鐸拉著他喝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便聊起大玉兒和小玉兒的事情。

吳克善嘆口氣,“這麽多年,多爾袞總算圓了心願,和大玉兒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是可惜了小玉兒,才嫁過去一年,就被和離。”

多鐸並不說話,只是舉起酒壇咕咚咕咚連喝了幾大口,吳克善看得目瞪口呆,推了推他,“悠著點喝,小心醉了。”

多鐸放下酒壇,好看的星眸染上紅色,眼角泛著緋紅,越發顯得少年如玉。

“怕什麽,哥哥不喜歡她,還有我,我原本就想攻打察哈爾,我一定要找到傳國玉璽,用它求的大汗準許小玉兒與哥哥和離,如今更好。”

吳克善奇道,“你要娶小玉兒?小玉兒心裏恐怕只有多爾袞,雖說和離,可是她喜歡你?”

多鐸白了他一眼,“小玉兒怎麽就不能喜歡我,我和你說,這一次我被誣陷入獄,小玉兒奮不顧身救我出來,你覺得她不喜歡我嗎?”

吳克善想了想,也是,按照小玉兒的脾氣,若是不喜歡多鐸,也不必這麽做。

他拍了拍多鐸的肩膀,“兩情相悅,小玉兒有你喜歡,也算老天不薄,那如今你打算怎麽辦?”

多鐸又灌了一口酒,意氣風發,眉眼間滿滿的溫柔,“我鑲白旗一定會打敗林丹汗,奪取傳國玉璽,獻給大汗,我會求他為我和小玉兒賜婚,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小玉兒再受到任何傷害,我不會再娶任何一個福晉,我只要小玉兒。”

吳克善一怔,看了一眼多鐸,少年秀氣的臉上滿是深情,不禁笑了笑,“好,那我到時候一定準備很多嫁妝,把妹妹風風光光嫁給你,你可要好好待她,否則我饒不了你。”

多鐸哈哈一笑,“放心吧,我會當自己眼珠子一樣疼愛她。”說完之後,舉起酒壇又喝了幾口,“痛快極了。”

吳克善見他少年桀驁,卻對妹妹一往情深,心中開心,舉起酒壇也喝了幾口。

吳克善回過神來,想到大汗的話,小玉兒和多鐸兩情相悅,多鐸是鑲白旗旗主,又是大金的額爾克楚呼爾,大汗定會賜婚,那還有誰?是大汗心中的明珠,想迎娶的女人?

明珠?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海蘭珠?對啊,還有海蘭珠?雖說她是新寡,但是貌美無比,與大玉兒不相上下,又性格溫柔惹人憐愛,大汗定是從誰那裏聽到過海蘭珠的美名,暗中傾慕也是有的。

“是,大汗,吳克善明白了,吳克善一定親自送妹妹來盛京,與大汗成親。”大汗對科爾沁的看重,讓吳克善心中十分感動。

如此一來,姑母和海蘭珠是大汗後宮最看重的福晉,大玉兒是十四貝勒的嫡福晉,小玉兒是十五貝勒的嫡福晉,這兩人都是大金的後起之秀,以後不出意外,應該也是大金最重要的人物,簡直是科爾沁之幸,尤其是小玉兒,看多鐸那傻樣,估計也是個妻管嚴的主,言聽計從。

吳克善心裏打著如意算盤,起身,右手放在胸口,施了蒙人最恭敬的禮。

皇太極想著小玉兒的俏麗容顏,他心中愛極她,雖說要從科爾沁出嫁來盛京,可他怎會讓吳克善送來,大汗親去科爾沁,向布和親王求娶,才是對小玉兒最大的珍重,她是他心中最貴重的明珠啊,他要親自去捧在手心裏。

“我會親去科爾沁迎娶。”皇太極語氣平靜,烏黑的鳳眸波瀾不驚。

吳克善又是一怔,海蘭珠這是深得大汗的喜愛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汗見過海蘭珠的畫像,就此一見鐘情,得,又有一個妹妹被大汗喜歡,好極了。

“是,吳克善替妹妹多謝大汗。”

“好,你去吧。”皇太極淡淡說道,他還要再想想如何攻克歸化城,早日結束此戰。

同一座歸化城,不同的物是人非,且說林丹汗將葉晚晚送去大福晉囊囊之處,命囊囊照顧好貴客,沒想到葉晚晚剛去就被囊囊,也就是娜木鐘來了個下馬威。

“布木布泰啊,科爾沁的小福星,第一美人,怎麽會來歸化城啊?不在盛京享福嗎?”娜木鐘語氣不冷不熱,一雙秀目望著葉晚晚,滿滿的不友好。

娜木鐘是科爾沁另一個蒙古部落阿巴亥郡王之女,也是博爾濟吉特氏,輪起來,兩人還是遠房表姐妹,只是娜木鐘十二歲便嫁給林丹汗,兩人從未見過面,她也分不清誰是大玉兒和小玉兒。

葉晚晚挺理解娜木鐘,兩人丈夫如今是死對頭,兵臨城下,別說遠房表姐妹,親姐妹也會變臉。

不過這個囊囊福晉挺有意思,林丹汗死後,她只見過皇太極一面,就一定要嫁給皇太極,看來不但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和利益,也對皇太極動了幾分真情。

她打量著娜木鐘,二十多歲,長相十分俊俏,帶了些草原女兒的英氣,明媚動人,這位也算是皇太極後宮裏比較有名的人物,麟趾宮貴妃,雖然比不上關雎宮宸妃,但也算皇太極喜歡的寵妃,和莊妃大玉兒鬥了一輩子,可惜的是,兒子又和順治搶起了老婆,還莫名其妙死了。

葉晚晚心裏感慨起來,如今大玉兒被賜給多爾袞做老婆,那皇太極的後宮怎麽辦?少了人還鬥得起來嗎?

“布木布泰見過娜木鐘表姐,以前就聽額娘說過,表姐最是美麗,沒想到今日一見,表姐比額娘說得還要美,表姐才是第一美人,我哪裏有表姐那麽美。”葉晚晚一臉的認真。

娜木鐘見她說話乖巧,笑了笑,“嘴倒是挺甜的。”

葉晚晚嘆了口氣,神情悲傷,“布木布泰說得是實話,讓表姐看笑話了。”

娜木鐘嗯了一聲,奇怪的問道,“什麽笑話?”

“表姐,不瞞你說,我很羨慕表姐,表姐嫁給大汗,大汗對表姐疼愛有加。”葉晚晚低著頭,一臉落寞。

女人之間嘛,沒成親前比容貌,成親後就是比老公比兒子,她向來和女人相處融洽,討得歡心,就是因為投其所好。

果然娜木鐘臉色稍緩,“怎麽,皇太極不疼你?”

葉晚晚眼圈一紅,“不瞞表姐,我一年都見不到大汗幾面,大汗忙於政事。”

娜木鐘想到林丹汗雖說四處征戰,又最寵蘇泰,可是也會時常來陪伴自己,布木布泰長得美又是小福星有什麽用,還不是個不得寵的。

心中敵意減了許多,蒙古女兒性格爽朗,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此時娜木鐘沒了敵意,對葉晚晚也熱情起來,“也是個可憐的,行吧,你就在這裏住下吧,日常缺什麽告訴我。”

葉晚晚是個機靈鬼,又是個臉皮厚的彩虹屁高手,娜木鐘是林丹汗的嫡福晉,後宮裏最有實權的人物,可以說哄好她,她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女人最喜歡什麽?葉晚晚早就成竹在胸,下到八歲上到八十歲,珠寶首飾胭脂水粉華服美包,當然這個時候沒有包治百病,這些絕對都是女人最喜歡的。

於是國學大師葉晚晚去花園裏采了桃花瓣,經過仔細研磨,做了一盒桃花胭脂送給娜木鐘。

蒙古這邊的胭脂水粉比起滿人的還要不如,娜木鐘接過胭脂覺得此前用過的胭脂都是糟蹋自己的花容玉貌。

“咦,布木布泰,這是你自己制作的胭脂?”娜木鐘很是好奇,粉末細膩,塗在臉上仿若無物,又帶著天然的桃花香氣,簡直是讓人驚艷。

很好,工具人漢人嬤嬤又出場了。

“表姐,這是我在盛京和一個漢人嬤嬤學的,她不但會做胭脂,還會做口脂,做珍珠粉,還會設計首飾花樣,會上妝,還會做點心,可惜我和她學了很久,手藝還是一般。”

葉晚晚一臉惆悵,娜木鐘卻聽得津津有味,“這麽厲害啊,可不可以麻煩表妹幫我做些口脂和珍珠粉?”

挺好,表妹都稱呼上了,“這有什麽麻煩的,表姐吩咐的事情,表妹一切聽從。”

娜木鐘覺得這個小表妹看上去挺順眼的,又乖巧又討喜,不由對她有了幾分喜歡,吩咐宮裏的嬤嬤對葉晚晚的衣食住行要盡心盡力。

葉晚晚做這些胭脂水粉得心應手,畢竟是做過幾輩子的人,她只花了一天時間就做了珍珠粉和胭脂口脂等等,捧著去了娜木鐘處,順便幫她畫了一個美美的妝容。

娜木鐘攬鏡自照,覺得鏡中人美極了,這個表妹心靈手巧。

湊巧,晚上林丹汗去了她的住處,見到自己的嫡福晉驚為天人,“娜木鐘,你今天特別美,與蘇泰不相上下啊。”

林丹汗一高興,對娜木鐘狠狠疼愛一番,身心滿足的娜木鐘很高興,對葉晚晚更加刮目相看。

女人之間的友誼有些時候就是來的莫名其妙,娜木鐘從看葉晚晚不順眼,到現在的怎麽看怎麽順眼,經常喚她來陪自己聊天,帶著她在宮裏散步,葉晚晚的彩虹屁派上用處,嗚丟嗚丟的吹得娜木鐘渾身舒暢,對她更加好了。

這天,葉晚晚端著一盒點心與一壺奶茶,又去拍娜木鐘的馬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萬一林丹汗真的要傷害自己,沒準這位還是救星。

沒想到屋裏多了幾名美人,娜木鐘見她來了,笑著為她介紹,“這是我的表妹布木布泰,也是大金大汗的側福晉,來我這裏做客,這是竇土門福晉,這是伯奇福晉,這是蘇泰福晉,這是斯琴圖福晉。”

葉晚晚放下手裏的食盒,笑著見禮,想到書裏的劇情,哎呀,皇太極的後宮來齊了,娜木鐘,竇土門福晉都是他的妃子,伯奇福晉嫁給了豪格,至於蘇泰,可是眾人搶的對象,皇太極也很喜歡她,只是迫於眾人都想要,為了平息眾怒,只能賜婚給了濟爾哈朗。

心中暗笑,葉晚晚乖巧道,“布木布泰見過各位福晉。”

都是美人啊,目光落到蘇泰福晉身上,葉晚晚突然心中一跳,忍不住心慌意亂起來。

蘇泰福晉極為美貌,更難得是那股清冷出塵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寵愛憐惜,和記憶裏的海蘭珠比較,兩人的容貌居然有七八分相似,難怪……難怪皇太極喜歡她啊。

葉晚晚心裏酸酸澀澀,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最後歸咎於,可能見到和海蘭珠長得像的人,覺得有些怪怪的吧。

諸位福晉也在打量葉晚晚,見她年紀雖小,相貌卻是極美,尤其是一雙水汪汪的杏眸顧盼生輝,斂著天地間的所有鐘靈毓秀。

葉晚晚忙收斂心神,笑顏柔美,“諸位福晉嘗嘗布木布泰的手藝,我做了些點心。”

眾福晉各自取了些點心,品嘗下嘖嘖稱讚,“沒想到布木布泰福晉的手藝這般好。”

唯有蘇泰並不說話,只是對著葉晚晚點點頭,是個冷美人,難怪歸降大金後,人人都想要,更難怪皇太極也心動了。

諸位福晉吃了點心,喝了奶茶,屋裏也沒旁人,女人紮堆的地方永遠少不了八卦,八卦的主要對象,就是男人。

伯奇福晉打趣道,“昨晚大汗一定歇在大福晉的宮裏,你看大福晉面若桃花,水汪汪的動人,可見是受了不少滋潤。”說完搗搗娜木鐘的胳膊,開起玩笑,“大汗可是不錯?”

眾位福晉平日裏說笑慣了,自然不覺得有什麽,布木布泰也是蒙古科爾沁草原,大家有什麽說什麽,開起玩笑也不避諱。

葉晚晚幾乎一口奶茶噴了出去,忙低頭掩飾自己,我滴個乖乖,這些蒙古小姐姐們,還真是性格爽朗,心直口快啊,就這麽口無遮攔,把林丹汗某些能力出賣了?

娜木鐘故作惱怒瞪了一眼伯奇福晉,眾人嘻嘻哈哈起來,對她們來說,男人們打仗,女人卻是無所謂,蒙古部落之間爭來爭去,男人輸了只有死路一條,女人卻是可以歸降,也可以改嫁更強部落中更厲害的男人。

和漢人不同,滿人或者蒙古人,並不覺得改嫁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眾人說來說去,就把話題扯到了大金大汗身上,談起大金的大汗,竇土門福晉最有發言權。

“我和你們說啊,前幾天大汗出戰的時候,我偷偷溜到行宮後面的角樓,爬上去看他們激戰。”

眾人沸騰了,竇土門福晉向來膽子很大,沒想到這麽大,居然敢去角樓偷看兩軍對峙。

“角樓很安全,他們發現不了,我和你們說啊,我見到了大金的大汗,他穿著黃色的盔甲,身材挺拔頎長又健壯,長得很好看,我還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

竇土門福晉說完臉上有些緋紅,忍不住用手捂著臉,有些不好意思。

葉晚晚心裏不舒服,是你少見多怪,皇太極不好看,一點都不好看,她就覺得不好看,哼!

蘇泰福晉突然問道,“你看的這麽清楚?他真的很好看?”

我去,又是一個心動的人?哎呦,皇太極的後宮看來要壯大了啊。

竇土門福晉紅著臉道,“十分好看,布木布泰在這裏,你可以問問她?”

見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自己,葉晚晚覺得臉有些僵,她勉強笑了笑,“挺好看的,不過我一年也見不到大汗幾次面,呵呵。”

眼見眾人一臉迷茫,葉晚晚想著皇太極一天到晚政事繁忙,解釋道,“大汗子嗣很少,他也不太常去後宮,主要是因為……”

伯奇福晉瞪大眼睛,突然插嘴道,“可是因為他那……那……不行?”子嗣稀少,除了那方面,還能有啥?啥也不是。

葉晚晚震驚了,哎,不是,她想說大汗忙於政事,不好女色,這位小姐姐,你是怎麽想到那方面的,我的天哪,小姐姐你是不是除了男女之間的事情,別的都不去想啊~

眾人原本興致盎然的臉,頓時失了所有興趣,難怪布木布泰這麽傾國傾城的人,大金大汗都很少去,換作自家男人,估計至少一天去上兩趟。

原來如此啊,長的好看有什麽用,銀樣镴槍頭。

見除了蘇泰福晉以外,所有人都興趣缺缺的樣子,尤其是娜木鐘和竇土門福晉,葉晚晚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什麽事了,這是不是把皇太極的後宮拆散了啊,夭壽啊,萬一被皇太極知道,因為她,美人都嚇跑了,會不會立刻弄死她?

葉晚晚閉上嘴,她覺得估計會越描越黑,反正來日方長,以後她們自己去感受吧。

心裏想著角樓的事情,她這幾天雖說迷藥解了,但是行宮守衛森嚴,歸化城裏更是精兵把守,逃出去比登天還難,角樓這裏會不會是個機會?

想到這裏,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我和你們說啊,大金可不止有大汗好看,八旗的旗主都很好看,尤其是大汗的十四弟多爾袞,正白旗旗主,又帥打仗又英勇,是大金的墨爾根代青,我的妹妹小玉兒嫁給十四貝勒,過得可幸福了,聽妹妹說,別看十四貝勒是大金的第一巴圖魯,私下裏對妹妹又體貼又溫柔。”

眾人的興趣又來了,紛紛問起了多爾袞的事情,葉晚晚吹得嗚丟嗚丟,把多爾袞吹成了一朵花,什麽英俊瀟灑文武雙全有勇有謀體貼入微溫柔和善,想到什麽說什麽,聽得諸位福晉臉色發紅,眸子更是亮晶晶,一臉神往。

眼見眾人上套,葉晚晚扯到了正題,“你們不相信啊,可以去角樓看看啊,就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諸位福晉拍手叫好,“好啊好啊,一定去看看。”就連蘇泰福晉,清冷的臉上也有些躍躍欲試。

葉晚晚心裏很想笑,輕而易舉搞定這群女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等著開戰了。

就在此時,林丹汗邁著大步走進來,見福晉們齊聚一堂,笑著問道,“什麽事這麽開心?”

諸位福晉見到大汗來了,也不拘謹,行禮後笑著道,“我們在聽布木布泰福晉講故事。”

林丹汗哈哈大笑,一雙鷹目死死盯著葉晚晚,“沒想到布木布泰不僅長得美,還會講故事?”

眾人聽話聽音,看來自家好色大汗又看中了這位布木布泰福晉,想搶了皇太極的女人?笑著道,“大汗偏心,就說布木布泰妹妹長得美,怎麽不誇我們?”

“哈哈,都美,行了,你們下去吧,我要和大福晉說些事情。”林丹汗清咳一聲。

娜木鐘知道大汗恐怕有事要和自己和布木布泰說,忙讓葉晚晚也留下,果然林丹汗皺了皺眉頭,“我給皇太極送了信函,告訴他,他的側福晉布木布泰在我這裏做客,只是沒想到,大金大汗絲毫不憐香惜玉,將使者攆出去,撕毀了信函。”

這就對了,你和皇太極說的是綁了布木布泰,如今這位是多爾袞的嫡福晉,若是皇太極沖冠一怒為紅顏,那才不對勁,多爾袞恐怕要疑心帽子鑲嵌翡翠了。

面上卻是一臉楞怔,不可置信的模樣,慢慢的眼圈紅了起來,晶瑩的淚珠從臉頰上緩緩滾落,縱然是梨花帶雨清荷凝露也比不上半分。

葉晚晚哽咽起來,大大的杏眸霧氣蒙蒙,恍如煙波江畔的小白蓮,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模樣,不禁讓林丹汗起了憐惜,就連娜木鐘也心疼起來。

“原來,我在他心裏居然是這般不重要,其實我早已明白他並不喜歡我,他娶我只是為了科爾沁和我小福女的名聲,但是我沒想到他那般絕情,我十三歲嫁給大汗,沒想到……”

葉晚晚再也說不下去,捂著臉嗚嗚咽咽哭起來,哭得姿容秀美,哭得心碎哀傷,哭得容色姝麗,反正就是怎麽美怎麽哭,刀子架在脖子上,萬一林丹汗覺得自己沒用了,一刀砍了怎麽辦?反正眼淚不值錢,能活下來,哭幹了也行。

娜木鐘見她這般可憐,心裏又把大金的大汗罵了幾遍,冷酷無情的男人,伸手攬住葉晚晚,將她摟在懷裏,勸慰道,“好了,別哭了,以後就在表姐這裏吧,大汗和我都會疼你。”

大汗的心思,娜木鐘比誰都清楚,看那副都快流出口水的德性,擺明是看上布木布泰這個小美人,她並不嫉妒大汗納側福晉,左右不過是個側福晉,又不是大福晉。

林丹汗見小美人哭得越加動人,又見大福晉這般說,心中一動,不過是個女人,還是個被皇太極不顧的女人,沒什麽威脅,要殺了她不過就是碾死一只螞蟻,但那有什麽意思?

布木布泰長得美,伶牙俐齒討人喜歡,又是天生的皇後命,殺了可惜,不如就娶了她,也可以讓所有人知道,皇太極的女人被他搶來了,若是在戰場上,讓皇太極看到他擁著他的女人,應該很有意思。

林丹汗心裏得意,順手推舟道,“哎,沒想到皇太極竟然是這般無情無義的人,你就在這裏住下,娜木鐘會好好照顧你。”

行了,命保住了,葉晚晚擡起頭,望著林丹汗,眉目滿含感激,“謝謝大汗。”

林丹汗心裏一酥,“我下了戰書,三天後,城外決戰,替你出口惡氣。”

葉晚晚含著淚珠嫣然一笑,人比花嬌,“多謝大汗。”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這日一早,城裏號角吹響,葉晚晚在行宮聽到號角聲,心中暗想,看來是開戰了,若是此時,行宮守衛薄弱,她是不是可以逃出去?

沒想到出了院門一看,心裏拔涼拔涼,一對對蒙古大漢來回巡邏,幾十人一隊,上百人一窩,手握馬刀,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別說人,蒼蠅都飛不出去。

原來林丹汗也是個心細如發的人,越是大戰來臨,行宮守衛越加森嚴,就是害怕會有大金的人混入,萬一後院起火,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皇太極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派人來個偷襲,或者燒毀城裏的糧草庫,那就是甕中捉鱉了,因此,每當兩軍交戰,兩方的守衛反而更嚴。

打不過,打不過,葉晚晚心中無奈,放棄了想趁著兩軍混戰,從行宮逃出城的計劃。

她正絞盡腦汁,就看到竇土門福晉帶著其他幾名福晉匆匆而來,見到葉晚晚,上前拉住她,急道,“走走走,大汗要領兵出陣了,我們快去角樓,可以看到大汗的英姿。”

大汗英姿個毛線,這是去看林丹汗嗎?這群女人是去看多爾袞的吧?

她正想著出神,竇土門福晉已經進屋裏扯著娜木鐘出來了,娜木鐘還在虛頭巴腦的拒絕,“這樣不好,不合規矩。”

竇土門福晉扯住她往前走,“什麽規矩,我們草原上的女人才不在乎什麽規矩,再說,我們是去看大汗的英姿,要什麽規矩。”

其它幾名福晉也紛紛讚同,“去吧,大福晉。”

娜木鐘見推脫不了,再加上她也很想去看看多爾袞,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了。

角樓在行宮後面的西北方,背對著戰場,再加上距離遙遠,登上角樓,整個戰場一覽無餘,戰場上的人卻見不到角樓,確實是個觀望戰場的好地方。

葉晚晚卻失望了,這麽遠壓根逃不出去,算了,就當來看熱鬧吧。

三聲炮響後,兩軍一字排開,旌旗林立,雄兵挺立,歸化城旁吶喊著的正是林丹汗和他的蒙古騎兵。

而對面的士兵,最前面身穿黃色鎧甲,後一排身穿紅色鎧甲,葉晚晚突然激動起來,是皇太極的兩黃旗,她用力望去,快看成鬥雞眼都沒看到皇太極在哪裏。

身旁的竇土門福晉問道,“多爾袞是哪個啊?”

葉晚晚打起精神回道,“這些是兩黃旗和兩紅旗,多爾袞的正白旗今日並未出征。”

眾人有些失望,指著正紅旗前面的將領問道,“那人是誰啊,還有那人呢?”

“那是正紅旗的旗主代善,那人是鑲紅旗的旗主岳托,還有……”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兩黃旗後緩緩閃出一人一馬,那馬渾身毛色黑的發亮,只有四個蹄子潔白如雪,正是踏雪。

馬上端坐一人,黃色的鎧甲,挺拔的身姿,正是大金的大汗皇太極。

葉晚晚只覺得心頭陣陣酸澀酸,忍不住放聲喊道,“皇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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