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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青梅弄竹馬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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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打轉?

正在項皘打算起身回房的時候,男子又跑了回來紅著臉尷尬道:“那個....姑娘,請問驛館怎麽走?”

“北邊一直走,過兩個路口再向東就是。”項皘皺皺眉沒好氣的道。

男子四處看看“我找不到北。”

“......就是你的左手邊。”

男子上下看看“那邊是左?”

“......”項皘無語,這人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啊?

男子見項皘沈默,便紅著臉滿是期待的看著她。

項皘被他看的直發毛,只好起身嘆氣道:“我送你回去吧。”

一路無話,平安到達驛館....

“......”男子滿面尷尬“謝謝姑娘了,在下方延。”

“.....哦!”項皘點點頭準備走人。

“姑娘叫什麽?”

“......”項皘沒回答直接跑遠了。這家夥傻的吧?問個帶面具的人的名字,能告訴你名字我還帶那門子面具!

“餵!姑娘!...餵!”方延一臉郁悶,不說就不說跑什麽?怪人!難怪大半夜不睡覺在外面亂跑!邊抱怨邊轉身走入驛站,完全沒想想他自己也在外面亂跑了一夜呀!

第十章.路癡是怎樣練成的(下) [本章字數:3036 最新更新時間:2014-05-21 21:00:41.0]

柳易芩邊吃晚飯邊偷眼看了看對面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臉氣憤的項皘,搖搖頭無奈笑了笑夾了個饅頭過去:“阿皘多吃點。”

項皘接過饅頭整個塞進嘴裏狠狠的嚼著,眼神兇狠可惜配上那對黑眼圈不緊不讓人畏懼反倒多了幾分滑稽。

看到項皘這幅模樣柳易芩笑意更重了,遞了杯茶過去。

項皘狠狠瞪了對面幸災樂禍的人一眼接過茶杯一口喝下,然後捶捶胸努力的把饅頭咽了下去才開口道:“柳書呆,你是說那個家夥真的不是探子?”

“嗯,依我看那個叫方延的人的確是真的不認識路。”柳易芩點頭道。

項皘郁悶!很郁悶!這幾天每天晚上她都聽到有人踩房頂,於是她不得不出去探查,每次都見到那個叫方延的家夥穿著很燒包的衣服在那裏轉圈,然後那個家夥看到項皘就自來熟的跑過來求她帶路回驛館,搞的項皘整晚睡不好最後長出了黑眼圈。

“那為什麽他找不到回驛館的路卻能每日這麽準時的來踩我們的房頂??”項皘不甘心的問。

“這....興許是因為這附近一到晚上就很亮,比較容易看到。”柳易芩想了想道。

兩人正在說話間,有人來報說有客人點名要柳易芩去相陪,柳易芩因為被蜂蜇腫了胳膊所以這幾日洛玉京一直不曾要他見客,如今急急火火的叫他去,想必是及其重要的客人,他不敢怠慢趕忙梳洗一番之後帶著項皘往花廳走去。

剛進花廳就見到並州知州梁棟帶著並州幾個重要官陪著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子坐在桌前,男子皮膚微黑劍眉入鬢,雙目有神,一身灰色繡金雲長袍,頭發用根繡著精美花紋的發帶整齊的梳在腦後發帶上還墜了小指大的珍珠,不正是天天半夜跑來踩房頂的方延方大少麽?

看著梁棟對方延的親密樣子以及周圍官員的獻媚樣,柳易芩開始懷疑方延的身份了。這人不可能是高官或者貴族之後,大燕的高官貴族,柳易芩是再熟悉不過了。難道是什麽大商賈家的子弟?可是這要有多大的家底才能讓堂堂知州另眼相看呢?

項皘卻不像柳易芩想的那麽多,她看著眼前這個打扮的很燒包的家夥只想上去胖揍他一頓。

方延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項皘,雖然並未見過面但是身形卻覺得很熟悉,他摸摸下巴瞇了瞇眼睛指著項皘道:“梁伯伯能不能請那位姑娘來陪酒?”

聽到這話項皘心裏一跳,難道這個家夥認出她來了?

柳易芩眉頭微微一皺,趁梁棟還未答應前搶先道:“這位公子,她是我的丫頭並非這寒梅居的姑娘。何況這丫頭性子愚笨,恐怕伺候不了公子。”

“無妨。”方延擺擺手道:“我看這姑娘面善的很,就請她來吧?”

梁棟也覆合道:“既然方公子喜歡那便叫來陪酒罷,方公子都不嫌棄她身份卑微也是她的造化。”

柳易芩還想要說什麽袖子卻被項皘拉了下。

“既然這位公子擡愛,那麽就不該掃了他的興,小姐放心我自有分寸。”項皘邊說邊遞給柳易芩一個放心的眼神。

可是柳易芩分明在項皘眼裏看到了一抹殺意,只得隱晦得提醒道:“那麽你便好好伺候公子,註意自己的分寸。”

項皘點點頭,款款走向方延,表面上面無表情心裏卻樂開了花,死小子天天擾我清夢不說,今天還敢叫我陪酒,你!死!定!了!

且不提那邊柳易芩走到琴桌前坐好開始彈曲。這邊項皘滿臉堆笑的給方延倒了杯酒遞到方延眼前。

方延接過酒慢慢飲著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女子熟悉:“姑娘芳名?”

“皘兒。”項皘輕聲細語的回答,心裏已經開始盤算用那種毒藥了。

“哦?是那個皘呢?”

“白日青天取明之意。”項皘面上笑得很溫柔,心裏笑得很歹毒,她已經盤算好自己該用那種毒了。

“這名字到是大氣的很。”方延讚到。

項皘見方延的酒已見底便,主動拿起酒壺幫他又滿上了一杯:“公子拗攢了。”

方延端起酒慢慢飲下,眼睛微瞇一下就瞄到項皘因長期練功手上磨出的繭子“皘兒姑娘還會武功?”

項皘心裏微驚,這路癡不像外表那麽呆啊。表面不動聲色淡淡的道:“略通一二罷了。”

方延邊喝酒邊在把眼前的人和每晚都見到的女子比較,雖然眼前的人舉止優雅談吐大方不象晚上遇到的那個那麽粗魯動不動就暴起打人,可是方延卻越看越覺得眼前的人就是每晚遇到的那個:“那麽姑娘練的是那家的絕學?”

“一些野路子武功罷了上不的臺面,因為是小姐的丫頭才被老爺送去學的。”項皘邊輕聲回答邊替方延夾著菜,另一只手悄悄地探進懷裏。

方延深深的看了一眼項皘便不再言語獨自喝酒吃菜偶爾會應付梁棟和其他官員幾句,項皘在旁邊殷勤的給他布菜斟酒。飯桌對面彈琴的柳易芩看到項皘表現的如此乖巧也終於放下心來仔細聽著這些官員的談話。

可惜所有人都沒有註意到的是,項皘在給方延斟酒布菜之時從不同的指甲縫隙中悄悄彈出黑的、白的、黃的、藍的、綠的、紅的、紫的、無色透明的各種藥粉,藥粉混入酒菜中被方延盡數吃下。

夜晚......

幾夜沒睡好的項皘慵懶的躺倒在竹榻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然後獨自'咯咯'的笑了起來。

另一邊坐在書桌前正寫著什麽的柳易芩滿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什麽事讓阿皘如此開心?”

“沒什麽啦。”項皘翻過身面對著柳易芩,笑的兩只鳳眼彎彎的,“阿芩,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

柳易芩挑了挑眉毛,項皘很少會叫他'阿芩'一般都是'柳書呆、柳老二、姓柳的'像現在這麽叫他只能說明項皘的心情極好。晚上能睡個好覺再加上心情極好,難道......?

“哦?你給那個方公子下了什麽毒?”柳易芩語氣淡然裝作不經意的問。

“你怎麽知道我給他下毒了?”項皘一驚,她的手法那麽隱秘柳易芩怎麽發覺的?

柳易芩搖頭苦笑:“你還真的下毒了?別毒死人啊!”

“姓柳的!你詐我?”項皘一下跳到柳易芩身邊揪住了柳易芩披散在身後的頭發。

柳易芩恍若未覺繼續低頭寫著:“那個方延對於梁棟一黨應該是及其重要的人,現在就毒死了麻煩會很大的。”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毒死他?”項皘很認真的問。

柳易芩心裏盤算了一下之後也很認真的回答:“唔,還是等案子查清以後吧。”

“都不是劇毒了,而且分量很小。放心!”聽到柳易芩這麽說項皘松開了他的頭發,掰著手指數著:“白色的是痢疾粉、黃色的是巴豆面兒、藍色的吃完喉嚨沙啞、綠的會讓人全身無力、紅的讓人身體莫名瘙癢、紫的引起頭痛、無色透明會叫人噁心嘔吐,唔~至於黑的會叫人脈象混亂造成滑珠(滑珠=懷孕)的假象。”

聽完這些縱然淡定如柳易芩也不禁身體微顫,一個漆黑的墨點落在剛寫好的書信上面......

另一邊......

城北,驛館。

“哎呦~~阿寶!少爺我又肚子疼了快拿便桶來”方延扭曲著一張臉捂著肚子滿臉冷汗的用沙啞的聲音無力的喊道。

“快拿痰桶來我想吐!”

“啊~後背好癢快來人幫我抓抓啊!”

“頭好疼,誰來給我揉揉!”

“哎呦~”

“大夫啊,我家少爺到底怎麽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焦急的抓著對面大夫的袖子滿頭大汗的問到。自家少爺自從晚上吃了酒回來以後就上吐下瀉、渾身瘙癢、頭疼難忍、嗓子還越來越沙啞,之前請了三個大夫可是結論都是......

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夫一手替方延把脈一手輕撚胡須,眉頭緊皺,沈默半晌才道:“少爺脈象。脈象,如盤走珠,應指圓滑,往來之間有一種回旋前進之感。根據老夫幾十年的從醫經驗,應該...應該是...”

“是什麽您倒是快說啊!”管家滿臉焦急。

那廂方少爺仍然哎呦呀呦邊叫邊吐邊拉肚子。

“是妊娠之象已三月有餘。”大夫咬咬牙肯定的說。

“呸!給我打出去!”管家暴跳而起,啐了大夫一頭一臉。一晚上連請四個醫生都說自家公子懷孕了,“這並州城怎麽全是庸醫?再去給我找大夫!!”

第二日,坊間傳聞昨夜驛館裏有一男子被全城醫生確診為懷孕,男子食欲不振伴有嘔吐的顯現,據說已經懷孕三月有餘。這個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清晨,寒梅居—遙雪苑。

美美睡了一晚的項皘精神氣爽的坐在梳妝鏡前,笑瞇瞇的梳著頭發,嘴裏還哼著小曲。透過鏡子可以看到項皘臉色紅潤光澤白皙,沒有黑眼圈......

第十一章.洛玉京 [本章字數:1992 最新更新時間:2014-05-21 21:45:31.0]

清晨,洛玉京一身素服站在寒梅居門口有條不紊的指揮著指揮著工人搬運著一袋袋的糧食。

這是洛玉京每個月十五都要做的事情,事情是梁大人交代下來的,買糧的錢也全是梁大人的俸祿以及家私。

在洛玉京心裏梁大人是不折不扣的好人,正直無私、胸懷廣闊就如雨後的藍天一樣幹凈。她永遠記得初見時他明朗柔和的笑容還有那句“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在顧傾人國。”不管是話語或是眼神沒有半分輕浮與贖瀆,完全是單純的欣賞,讓洛玉京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個人而不只是男人們的玩物。從此以後梁棟就成了她洛玉京的天,就算無名無份洛玉京依然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可是卻有人在懷疑梁大人,朝廷一直以各種理由在查他,探子來了一個又一個,連住所都被人翻過,對此梁大人卻沒有任何怨言只是無奈感嘆道“子期死,伯牙絕旋,以無知音者”洛玉京好想對梁大人說“我便是你的知音”可是終究未曾開口,只因她自知身份卑微從未想過成為能站在他身邊的人,即使梁棟的原配夫人去世多年也未曾奢望過,她只求能時不時的看看那片讓她魂牽夢繞的藍天。洛玉京想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好的人會被朝廷懷疑,皇帝還真是昏庸啊!

“洛館主,早安。”一低沈的聲音打斷了洛玉京的思緒。

擡起頭就看到一個打扮素雅的女子立在身前。司馬琴兒,這個新來的藝妓,獲罪的皇室宗親之女,舉止優雅、談吐大方、通詩文曉音律,剛來不到一月就倍受文人雅士的追捧,可是洛玉京卻覺得這個司馬琴兒不簡單,沒有任何原因的懷疑只是單純的女人的直覺。

“是琴兒姑娘啊,起的真早。”洛玉京向對面的人微微點頭。

“館主這是要去哪裏?”柳易芩看著一袋袋的米被裝上車。

洛玉京微微一笑:“每月十五都要去城外靜安寺上香、施粥。”

“館主真是菩薩心腸啊!”柳易芩環顧四周由衷的佩服道。

”哪裏是我菩薩心腸?都是梁大人的意思,玉京也不過奉命行事罷了。”洛玉京頓一頓又道,“這些災民遇到梁大人也是幸運,若是我家人當年也遇到那麽個好官,我也不至於家破人亡流落風塵。”

“館主家鄉哪裏?”

洛玉京搖搖頭眼睛望向遠方回憶道:“不記得了,只記得也是富饒之鄉,只可惜遭了大水,後來又有了兵匪之禍。那時候雖然年紀小可是官兵來家裏搶東西的情形卻還記得。”

柳易芩微微皺眉,向洛玉京款款福了福抱歉道:“讓館主想起傷心事了,琴兒罪過。”

洛玉京搖了搖頭神情沒落完全沒有平時的盛氣淩人:“天不早了,我這就走了。早上天涼,姑娘身子贏弱還是早點回房吧。”

柳易芩站在門口微微躬身行禮相送,舉止不卑不亢。待洛玉京上車才轉身走回院子,邊走邊想著方才的對話'富饒之鄉?大水?兵匪?抄家?洛姓?'柳易芩突然想到了什麽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呵呵,縱然你並州官官相護堅硬如鐵桶,我柳易芩也要鑿出個洞來!

找柳易芩彈琴的客人一如繼往的多,席間大家談論最多的就是驛站裏的方公子病體沈重脈象怪異,水米不進,恐怕難以治愈。

項皘聽到後一晚上都默不作聲想著心事,直到熄燈就寢還在榻上不停的翻身,最後終於忍不住穿上衣服、戴上面具翻出了窗戶。可是她卻不知道她剛翻了出去,柳易芩就睜開了眼睛,出神的望著那扇她翻出的窗戶。

一路飛奔輕車熟路的來到驛館,翻進了方延的房間。房間裏的方延昏睡著,臉色發青、眼眶發黑、嘴唇發白。看的項皘不禁心生愧疚,當時只是腦他夜夜騷擾還叫她陪酒,可是到底沒有什麽冤仇,這藥量下的似乎有些重了。

項皘彈出一絲藥粉迷昏了一旁守夜的侍童,坐到床前輕輕拍了拍方延:“餵!路癡!起床了!”

“怎麽是你?我一定又做噩夢了。”方延虛弱的說完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噩夢?”項皘攥了下拳想揍他,可是又怕一下打死了,只得忍了下來,“不是噩夢!餵!快起來吃藥!”

方延一臉迷惑得問:“什麽藥?”

項皘沒理他只是拿了個杯子倒了半杯茶進去把解藥化開遞給他:“喝了病就好了。”

方延接過茶盅看著盅裏顏色漆黑、味道刺鼻得藥水,只是皺了下眉頭便捏著鼻子一口喝幹。

“這麽幹脆?你就不怕我害你?”項皘抱著劍站在床邊歪頭看著他。

方延虛弱得笑了笑:“你要是想害我,剛直接一劍殺了我就是,何必多此一舉?”

項皘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那你好好休息,明日便能痊愈。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方延叫住項皘,“你還不願意摘下面具麽?”

項皘一楞沒想到他這時候還在說這個,隨即搖搖頭:“沒必要,你我萍水相逢罷了。”說完翻出去窗去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

屋中,方延低頭重覆著她剛才的話:“萍水相逢~~”

回到遙雪苑,項皘輕手輕腳摸回房,卻見柳易芩坐在床邊定睛看著她。

“阿皘,這麽晚了你去哪裏了?”柳易芩雖然語氣仍然淡淡的,可是仔細品味卻有一些別樣的味道。

項皘被她盯的一陣慌亂好像做錯了事一樣,結結巴巴的道:“沒...沒去哪兒!”

柳易芩張張嘴想說什麽可是終究沒說出口,只是輕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丟下一句'早點休息'便自經回房間去了。

看著柳易芩有些沒落的背影,項皘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針刺了一下。甩甩頭,躺倒在床蒙上了頭。

一夜無眠......

第十二章.多情只有春庭月 [本章字數:2404 最新更新時間:2014-05-21 21:45:26.0]

那夜之後項皘覺得和柳易芩之間突然變的生疏了,往日的打打鬧鬧、無話不談的光景突然不見了,即便同處一室也經常是各做各的事,一連幾日話都不超過十句。柳易芩也不再主動幫她梳頭了,項皘也沒要求過雖然項皘知道她要求的話柳易芩還是肯的,可是項皘不想去勉強他。只是偶爾偷眼看去會發現他也在若有所思的看自己。

室內焚著梅花香,柳易芩坐在琴桌前整晚反覆彈著一曲「禪修」,'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琴曲本應該是空靈平靜、無爭無欲,可惜彈琴的人心思卻總是不能平靜,原本安撫人心的樂曲卻叫人聽著心生煩躁。

項皘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她本就是直來直去的性子,這幾日被柳易芩冷著早已是難受無比,此刻又聽了一晚這種曲子終於爆發了出來:“柳!易!芩!你到底想怎樣?!我不過是幫去幫人解毒罷了,你一直冷著臉幹什麽?”

柳易芩微微皺眉低頭不語只是繼續撫著琴。

項皘被他這種態度搞的不知道如何才好,攥了攥拳頭轉頭跑了出去。

身後柳易芩右手微抖琴音變的突然散亂,一根琴弦應聲而斷割傷了柳易芩的手背。柳易芩沒有去管流著血的手背起身走到窗邊自言自語道:“阿皘,我並非在惱你,我在惱自己而已。阿皘你告訴我,若是一個人喜歡上了自己不可以喜歡的人又該如何做呢?”

項皘輕巧的跳上房後的梧桐樹上揪著樹葉罵道:“死書呆!死書呆!”

“這是跟誰生氣呢?”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自言自語。

項皘慌忙戴上面具,轉身一看,果然是一身燒包打扮的方大路癡,於是沒好氣的道:“你又迷路了?”

“本少爺才沒迷路,不過是看你自怨自哀的。跑上來看個熱鬧而已。”方延眼神飄忽的道。

“誰自怨自哀了?你既然怎麽閑。”項皘嘴角微勾露出個邪魅的笑容,“那便陪我喝酒去!”說罷不等方延答應抓住他的衣領便走。

城東,河邊。

“來!再幹!”項皘一掌拍開酒壺的泥封仰頭開始往嘴巴裏灌,身邊已經丟了兩三個酒壺了。

方延一把奪過項皘手裏的酒壺:“餵!幹什麽啊?這麽喝不要命了?”

“怕我沒錢買酒啊?”項皘雖然喝的眼睛有些迷離可是意志還清醒。

方延喝了一口酒道:“今日怎麽?心情這麽差?”

“你管我?”項皘瞥了他一眼,搶過他手裏的酒壺也喝了一口,“讀書人真討厭,整天有事不說,裝深沈。”

“對!沒錯!看小爺我就不讀書!”

“哧~~”項皘一口酒噴出,噴了方延一頭一臉,“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是豬頭豬腦學不會吧?”

“切~小爺今天不和你計較。要我說......”方延擦了擦臉,看了眼項皘面上的面具調侃道:“你是不是長太醜被夫家嫌棄了?沒關系來找小爺我,小爺不嫌棄你。”

項皘隨手撿起酒壺拍在方延臉上:“你才醜呢!醜你一臉!”

方延也不介意,臉上頂著的酒壺繼續道:“他不說你不會問啊?”

“若問了還不說呢?”

“繼續問!”方延喝幹了最後一口酒,“他若在乎你自然最終會回答你;若不在乎那...那你就來找小爺,小爺收了你!”

“誰要你收?想娶本姑娘的人多的是。”項皘站起來踹了方延一腳,撿起空酒壺轉身向城裏走去,“我再去打點酒你老實呆著別跑丟咯。”

項皘提著酒壺在城中四處找酒肆,腦中卻一直回憶著方延的話「他若在乎你自然最終會回答你」不知不覺中就回到了寒梅居。

一進門就見一臉焦急柳易芩迎了上來眉頭皺的緊緊的:“阿皘,你去哪兒了?怎麽弄的全身酒味!?”

"柳易芩!”項皘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把我當什麽想理就理,不想理不理!”

柳易芩被她吼的一楞隨即輕嘆一口氣,抓住項皘的手腕輕輕拉下來:“阿皘,你喝多了,回去躺著吧。我給你取醒酒湯去。”

“不許走!不許給我皺眉!不許給我嘆氣!”項皘不肯松手繼續緊抓著,“幹什麽冷落我......?”

“阿皘,我.....先進屋我給你取碗醒酒湯我們再慢慢說,好嗎?”

“......”

待柳易芩取來醒酒湯,項皘已經迷迷糊糊神智不清了嘴巴裏只是嘟噥著“阿芩~阿芩~。”

“阿皘~來把湯喝了。”

“嗯,阿芩~”項皘乖乖喝下,眼神迷離,可是依然伸手抓住柳易芩的衣服不放,仿佛怕他跑了一般。

“阿皘。”看著這樣子的項皘柳易芩只心中一痛,輕輕拉住她的手,“並非我想冷落你,而是我喜歡你但是我卻不敢任憑感情爆發出來。項、柳、雲三家早就發下誓言永不聯姻。我不怕自己遍體鱗傷,可是我卻怕你受到傷害。”

“......”項皘已經睡了過去不知道做了什麽夢,眉頭微皺,眼角還還帶著一滴淚水。

輕輕擦去項皘眼角的淚柳易芩繼續道:“阿皘。小時候被你欺負我總想著以後長大了要報仇。可是再見到你後我卻覺得若能被你欺負一生一世便是最好不過的了。只可惜......我只希望可以護你一世周全,讓喜樂平安的生活下去......”

一整晚柳易芩都這麽坐在床邊拉著項皘的手說著話直到破曉仍然不舍得放開,因為他知道也許此生再沒機會可以如此時這般牽著她的手同她講話了......

第二日,項皘醒來時候已經是已時了,揉著刺痛的腦袋從屋裏出來就看到柳易芩半依在窗前的軟塌上翻看著什麽東西。

“阿皘,起來了?早飯在桌上。”柳易芩看著她微笑道。

“嗯~”項皘敲敲自己的腦袋,“我昨晚都做了什麽?”

“唔,阿皘昨晚好粗魯呢。”柳易芩抓著自己的衣服一副被非禮過的樣子。

“哎?我?”

“呵呵,逗你的。快吃飯,晚上有事。”柳易芩笑道,眼底閃過的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她忘記了昨夜的事也好,那些話本來就不該說與她聽,可是為什麽覺得如此失望呢?

“阿芩。”項皘突然說,“你...不生氣了麽?”

“阿皘。”柳易芩走到她面前深深的看著她,“前幾日是我不好亂發脾氣,還請你原諒。”

“算了,算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項皘邊開心的揮著手邊走到桌子前開始吃飯。可是吃著吃著卻突然心神不寧起來。

“阿皘,怎麽了?”

“嗯~”項皘撓撓腦袋想了想,“我......好想忘記了什麽。”

城東,河邊。

一個男子在河邊的樹林裏打轉,身上華麗的衣服已經被露水打濕全部緊帖在了身上。男子冷的直發抖,一邊抱著懷搓著自己的胳膊一邊喊道:“死女人買酒去燕京了嗎?救命啊~~誰帶我回家啊?我不認識路啊~!為什麽一個人都沒有啊~~!啊~~~!”

路癡就是這樣練成的......

第十三章.梁府(上) [本章字數:2531 最新更新時間:2014-05-21 19:41:16.0]

九月二十三?宜婚嫁、動土、搬遷。

梁府外張燈結彩,挑起的燈籠照亮了大半個街道。今日是並州知州梁棟大人續弦的日子,娶的是洋河縣縣令之庶妹,這也算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好姻緣,梁大人的才氣並州城人盡皆知,而洋河縣令之妹雖然是庶出但是溫柔嫻熟早已美名在外,來參加婚禮的客人無不讚上一句'郎才女貌'。這次結婚雖是續弦可是婚禮辦的依然熱鬧無比。

洛玉京笑靨如花在梁府中出出進進招呼著客人,看著她嬌媚的笑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便是今日的主角,可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自己心裏到底有多少苦。她從未奢望過可以站到他的身邊,她也清楚早晚有一天他會屬於另一個女人,她以為自己早已看開,可是這一天真的來到時她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

可惜上天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梁大人孤身一人沒有親眷所以婚禮的一切只能交由洛玉京來操辦,這世上又有什麽事比親手操辦自己愛的人和另一個人的婚禮更叫人難受的呢?可洛玉京還必須笑臉迎人的去待人接物,只因這是梁大人的請求。

此時梁府人來人往,因著來的都是些文人官員,所以少了些婚禮常見的喧鬧多了幾分文人墨客的雅致。

柳易芩端坐在偏廳的琴桌前,修長手指熟練的撫著一曲'春江花月夜',可惜樂曲雖優美如常卻少了一份感情,如果有心人仔細觀察便可看出彈琴之人有些心不在焉。柳易芩心中及其不安,項皘出去探查梁府已有小半個時辰了到現在還未回來,希望她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而此時的項皘正在氣急敗壞的對著一臉茫然左顧右盼的方延大吼,邊吼還邊跳腳:“餵!死路癡,遇到你我還真倒黴!你真的認識路嗎?餵!”

就在一個時辰前柳易芩和項皘一起來到梁府為梁棟婚禮助興。

“阿皘,等下你到各處探查下。”柳易芩低頭調著琴輕聲對項皘道。

“好。”項皘點頭應著,“不過,之前院裏的人不是探查過了麽?”

“嗯,是啊。院裏人什麽都沒查到。可並州城以及周圍的賑災銀子已經確定大半都進了這知州大人的口袋了。”柳易芩若有所思的低著頭,臉色凝重的說,“阿皘,你覺得一個人貪汙為的什麽?”

“錢!”項皘不假思索的回答。

“可是他拿了錢做什麽呢?”柳易芩擡眼看著她繼續追問。

“享受咯。住大房子,吃好吃的,買古董珠寶再養幾個美女在府中。”項皘挑了挑眉毛摸著下巴,露出一臉壞笑。

柳易芩被項皘的表情逗的笑了起來:“對!你說的沒錯。貪汙錢財無非為了享受。可是你看這梁府,房屋陳舊還有些地方甚至掉了漆,吃食一般即使是大婚之宴也是及平常之物。之前探子探查時候也沒發現什麽值前物件,而且梁棟還每月放粥。那麽他如果真的貪汙又為了什麽呢?這錢又到哪裏去了呢?”

這番話說的項皘也一陣疑惑,收起方才的輕佻表情開始低頭思索起來。

柳易芩手指輕撥琴弦發出“叮”的一聲,繼續道:“阿皘,再確定一下梁府的情況。梁棟行事有些古怪,我開始覺得此事有蹊蹺並不是單純的貪汙。”

“好。”項皘點點頭沒有再說其他,換了身衣服戴上面具從窗戶跳了出去,幾個呼吸間就消失在夜色中。

看著項皘的背影柳易芩在心中默默的道'阿皘,註意安全。'

項皘在梁府幾個主要院落翻找了一番,發現這梁大人的生活實在是及其簡樸,梁棟住的知州府是前朝王爺的舊府改建的顧而面積極大,但是其中的布置卻比一般的小康之家稍微好點而已。

府中的房舍除了日常起居的一兩個小院以及招待客人的兩個小樓外其他都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屋子中的擺設也及其一般,字畫皆出自梁棟自己的手筆,至於家居也是一般紅木,擺設的古玩竟然都是本朝仿制的贗品。項皘想起之前與柳易芩的談話,也覺得這梁棟行事真的是無比詭異。

難道有暗道?項皘在周圍墻壁地面敲打一番,連瓶子字畫都挪動過可惜卻一無所獲,梁棟府裏一切正常。於是項皘只得向後宅破敗的房舍摸去。

剛走到後宅就見到一個內穿藍色絲質長衫、外套金絲吉祥三寶圖案外袍、頭戴珍珠冠的男子在各院落中鉆來鉆去。當項皘看到這個燒包的身影時腦袋中只蹦出四個字'天要亡我!',她第一反映便是找個地方趕緊藏起來。

偏偏方延方大少,人雖路癡可是一雙眼睛卻是雪亮的,一下就看到躲在暗處的項皘,滿臉憤怒的跑過來大吼:“你!死女人!小爺我好心安慰你,你竟然把小爺丟在河邊一整夜!若不是家人來尋,小爺我現在還在林子中轉圈呢!”

項皘自知理虧沒有像平時那樣拿東西拍他的臉,而是柔聲道歉:“對不起啊,我喝多了,等回去找你的時候你都不在了。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請你再喝酒?這次去大酒樓!”

“算了!小爺可再不敢同你喝酒了!”方延聽她還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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