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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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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火觀作為四大道觀之一,就算是一個長老,也有自己的排面。

有人一喊,其他人紛紛讓道。

池西面前被時運和顧閱兩個人擋的嚴嚴實實,但不妨礙她從嘈雜的氣息裏感知到對方熟悉的靈力波動。

來的都是熟人。

她背靠著座椅,喝了口茶,也沒急著出面。

施墨仗著有離火觀長老撐腰,一改先前丟盔棄甲的狼狽模樣。

他本來只想去機場接觀主,順便拉著觀主助陣,卻沒想到當時觀主正與離火觀呂毅長老在一塊兒,他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成功引爆了呂毅長老的暴脾氣。

正好,觀主還得去道協處理一些事情,呂毅長老主動站出來給他撐腰。

施墨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個多管閑事的女人跪下認錯的場景!

他指著時運和顧閱兩人,“道長,就是他們,自己沒有交酒店的押金,還無賴到我們頭上!所有的住宿都是統一安排的,我們又怎麽會提前知道?”

時運雙手握拳,“你不要倒打一耙!”

施墨冷笑,“那你說,你們交錢了嗎?”

時運知道這件事情有理說不清,但他還是照實說,“當時道門的徐長老打電話過來說押金延遲繳納,讓我們先過來住宿,也告訴了我們酒店。”

施墨伸手指著他,“這話你說的你自己信嗎?所有人都知道酒店住宿金要提前繳納,你們丹霞觀難道是第一次參加集市嗎?流程變了難道你們不會覺得疑惑?”

圍觀的人紛紛點頭。

這話卻是實話,他們都是提前收到繳納住宿金的消息,沒有哪家是延後繳納的。

呂毅對丹霞觀不算太熟。

當年五大道觀還是聯盟時,他還不是長老,沒有接觸到這個層面,也是近兩年才升上來的,他見時運幾個人眼生,也想不起他們是誰。

加上先前聽到施墨添油加醋的那番話,整個立場都是偏的。

他黑著臉,“確實沒有延後繳納的說法。”

言下之意,就是說時運他們在說謊。

時運沈著臉,他深吸一口氣,“就算這事兒是誤會……”

施墨大聲打斷他,“這事兒可不是什麽誤會!在場所有人可都是看到了,你侮辱我青木觀在先,還倒打一耙,故意找人羞辱我,還故意打傷我。”

“還有那個女人?一邊挑釁我青木觀,一邊又侮辱我道門!”

時運心口的火“蹭”地往上漲,直沖向腦門。

平日裏青木觀對丹霞觀就諸多排擠,他們一忍再忍,如今已經到了空口說白話的地步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目光堅定。

施墨被他的眼神嚇到,本能的後退一步,卻又覺得丟人,立即告狀,“呂毅長老,他當著您的面都敢這麽做,先前您不在的時候,他和那個汙蔑道門的女人一起,更是囂張無比!”

這話說的時運和顧閱兩人滿臉怒容,恨不得直接沖上去把施墨的嘴給撕了。

但他們不能,為了丹霞觀,只能站在這裏據理力爭,不能為了這件事情搞砸集市。

“你這個壞人!都是胡說!”童儲義忍不住站出來,本來就哭花的小臉,滿臉怒意。

施墨冷笑,“丹霞觀連一個小孩子都這麽囂張。”

童儲義耍嘴炮哪兒是他的對手,一張嘴就被堵了回來,“你!你!你這個!”

施墨卻不說話,看向呂毅,“還請道長替我青木觀做主,他們丹霞觀欺人太甚,又侮辱道門,此次集市就來了這麽幾個人,擺明是看不起人!”

童儲義聽到這種黑白顛倒的話,差點氣成河豚,他大聲說道,“不是的!那麽多人都看到了,是你,是你先過來嘲諷我們的!”

施墨看向圍觀的人,“是啊,大家都看到了,你們侮辱青木觀,侮辱道門。”

呂毅看向周圍,沈聲說道,“既然那麽多人都看到了,你們誰來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本議論紛紛的人群瞬間禁聲。

在呂毅充滿壓迫力的目光下,誰也沒有敢站出來。

事情與施墨想象的有些不同,他本以為是人都能知道道門對丹霞觀的打壓,這個時候,其他人就該站出來作證了。

偏偏,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施墨大聲說道,鼓動群眾,“他們丹霞觀侮辱道門在先,卻咬定是誤會,難道你們就任由他們汙蔑?這根本就不是誤會……”

“他說的對。”池西站起來,把手裏的茶杯輕輕扣在椅子上。

明明是細微的聲音,卻仿若驚雷一般,清晰的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楞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一個激靈,所有人下意識看向池西。

池西從時運和顧閱中間走到他們前面,她看向呂毅,“他說的很對,這就不是個誤會。”

呂毅在看到她的瞬間,臉色驟變,幾乎是維持不住自己的心緒,沒有當場轉身就走已經是這段時間調整過後的結果。

從進場到現在,他滿腔怒火都在丹霞觀的兩個年輕弟子身上,偏偏他們兩個人並排站立,把身後的池西和童儲義擋的嚴嚴實實,要不是童儲義自己鉆出來,他也不會被註意到。

相比起呂毅的變臉,池西就顯得自在多了。

偏偏施墨完全沒有註意到呂毅對上池西的心虛,連忙指著池西,“呂毅道長,就是她,侮辱道門,侮辱青木觀,還口口聲聲說青木觀上下是狗,說道門不做個人!”

池西對施墨的話供認不諱,“是我說的。”

施墨冷笑,跟逮住了把柄一樣,立即說道,“呂毅道長,您都聽到了嗎?”

呂毅:“……”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撞見池西。

池西同樣看著呂毅,微微一笑,“沒想到呂毅道長脾氣還是那麽暴躁,上次止一觀一別,我看……”

呂毅猛地回神,再看施墨那張嘴臉,瞬間覺得他變得面目可憎,竟然故意拉著他來找池西。

這些日子,他身為長老卻敗給一個小姑娘,這事兒早就傳遍整個玄門,被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話。

在池西說出後邊的話之前,呂毅率先打斷她,“是好久不見了,我想這其中必定是有誤會。”

池西搖搖頭,沒給他這樣的機會,“呂毅道長,我侮辱青木觀上下全是狗,也羞辱道門不做人,這都是真的。”

池西的話實在讓人震撼。

沒人能想到,她對著離火觀的長老也敢這麽說話。

偏偏呂毅道長以火爆脾氣聞名,他的反應卻讓人看不懂。

面對池西這種明晃晃的挑釁,他甚至沒有發怒的跡象,而是強壓著怒意,甚至帶著一種讓人看不明白的惶恐,頗有些低聲下氣的意味。

他上前兩步,“不,我看丹霞觀三位小友面和心善,是再和氣不過的面相,其中必然是有誤會。”

池西看了他一會兒,從他臉上看出那麽幾分的緊張和恐懼。

她笑了笑,松了口,“既然呂毅長老也覺得有誤會,那這誤會也得解釋清楚不是?”

呂毅實在是丟不起這臉,只要她不說出兩人先前切磋的話,他態度幾乎一百八十度轉變,“是,是該解釋清楚。”

池西看了眼童儲義,後者目光灼灼,只差把崇拜兩個字寫在自己臉上。

她伸手在他頭頂摸了一把,圓滾滾的腦殼手感很是不錯,她問時運,“之前打電話給你的是道協哪位負責人?”

時運連忙說道,“是徐建業道長。”

池西目光瞥向呂毅。

徐建業是道門協會的負責人,歷年來道門集市的住宿和攤位都是由他來安排,每年的變化都大同小異,自然也不容易出錯。

這其中的貓膩,用腳丫子想都能想到。

呂毅當場打了通電話給徐建業,在池西的眼神裏狠心按下公放鍵,在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就連聲質問。

後者接到他的電話後也是被罵懵了,連聲說道確實是有打電話給丹霞觀,可能是統計錯誤,這家酒店二樓的那一層還是他們的住處,至於青木觀的住處,還得另尋。

施墨聽到呂毅手機公放的內容後,臉色都變了。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反轉,那個女人明明辱罵道門,呂毅道長卻一句責罵的話都沒有,甚至還替丹霞觀主持公道。

呂毅等對方解釋完這些誤會後才掛了電話,強行擠出一絲笑意,“都是誤會,丹霞觀的小友還是住在這裏,很快會有專人過來進行協調。”

池西點點頭,似笑非笑,“那我就當做是一場誤會?”

呂毅堅定點頭,“當然是誤會!”

施墨還想說什麽,他才張開口,就被呂毅陰沈壓抑著怒火的目光給嚇到一個字都不敢說。

呂毅又說道,“既然都解決了,那我也先回去了,到時候再與道友敘舊。”

他說完這話,看著池西點頭,迫不及待地轉身就走。

他一刻都不想多呆!

施墨見呂毅轉身就走,根本顧不得其他原因,連忙轉身就要走。

卻見池西突然出聲喊住他。

施墨下意識站住,扭頭看向池西,瞳孔驟然縮緊,只見一把桃木劍直直的沖著他的面門刺來,速度快到讓人看不清晰,只能看到桃木劍化為一道光影。

眼看,他就要被刺中。

但就在刺中他的前一秒,他親眼看著距離自己差了不到分毫的桃木劍筆直掉落在地上。

“啪嗒——”

清脆的聲音響起。

施墨下意識癱倒在地上,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與死亡如此接近,在那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池西對自己的殺意。

他雙腿發抖,背後已經被冷汗浸透。

別說站起來,就連手撐地的力氣也沒有。

人群中爆發出受到驚嚇的聲音,已經走到門口的呂毅感受到身後的靈氣波動,楞是沒有敢回頭看一眼,甚至腳步一頓後,加快速度離開。

池西看著狼狽離開的呂毅,也沒有什麽表示,只看向旁邊發楞的傅年,“傅經理,先幫忙辦理一個入住手續?”

傅年這才回過神,“好!好!我立馬去辦!”

池西看他們的住處有了著落,就說了自己的房間號,讓他們有事就能過來找她,得到他們新一輪的感激後,她和青雲道人兩人就先上樓了。

從頭到尾,池西都沒有再看過癱軟在地的施墨一眼。

青雲道人有些擔憂,“前輩對丹霞觀的事情可否有什麽打算?”

池西眼看著電梯上升,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直到電梯升到三樓,“叮——”一聲打開後。

她的聲音伴著電梯的提示音,顯出幾分殺伐果決。

“千年前,我能讓道門興起,千年後,既然道門從裏到外都爛了……”

“那就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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