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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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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看出他中的什麽毒嗎?”陸思瑤掩著口鼻,扯了扯藍若的衣袖。

藍若嘆氣著搖了搖頭,陸思瑤吃驚地望著那屍體,居然連一向對藥頗有研究的藍若都不知,這害死黑衣人的毒當真厲害。

三人剛從牢裏出來,迎面碰上林雨軒與楚幽二人正向此地走來,楚幽依然先是給陸思瑤打招呼,她出於禮貌點了點頭。

楚幽輕搖折扇道:“我兄弟二人聽得莊內出事,特前來瞧瞧,看有什麽咱們能幫上忙的。”

張昊言拱手道謝:“在下多謝二位,讓你們費心了,我們還是自己解決吧,不敢勞煩兩位客人。”

楚幽道:“少主不必客氣,既然你把咱們當朋友,容我二人住下,那少主你的事,便是我們的事,方才無意中聽到少主想找人驗屍,在下不才乃是一名小有名聲的仵作,如果少主信得過我,就讓在下試試,如何?”

張昊言略一遲疑,道:“那好吧,就勞煩先生了。”

楚幽道:“煩少主命裏面的人暫且回避,另需要一張幹凈桌子、一盞油燈和幾片白布。”

張昊言依從楚幽所說,一切吩咐停當,楚幽這才進入地牢,其餘人均在外等候。

陸思瑤偷偷望了一眼林雨軒,他依舊一臉冷酷,站在一邊,不與任何人搭話。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楚幽從地牢出來,將手裏握著的一塊白布展開在眾人眼前,布裏是幾顆飯粒:“這是屍體胃裏殘留下來的幾顆飯粒,大家瞧。”

楚幽說著,用銀針插在其中一顆飯粒上,銀針霎時間變成黑色,眾人皆暗自心驚,好霸道的毒,居然還沒有散盡。

張昊言道:“先生可知這到底是何種□□?”

楚幽道:“這個請恕在下不知,在下對毒物並無甚研究。”

張昊言對楚幽自然好一番感謝,楚幽將包著飯粒的白布交給他,便隨林雨軒離開。

陸思瑤又看了一眼林雨軒,楚幽回頭正好瞧見,沖她露出了一個邪氣的笑容,她立刻回過頭,一副被人撞破了心事的尷尬。

藍若瞅著林、楚二人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張昊言吩咐秦宏帶人離開,向藍、陸兩人道:“阿若、思瑤,我有件事想要與你們商議,請隨我來。”

張昊言帶藍若與陸思瑤來到他房間,並吩咐門口仆人別讓任何人來打攪他們,他轉動桌上一盞油燈,墻壁立時出現一道門,三人陸續進入,裏面是一間密室,密室裏擺著一張石桌,三人順次坐下。

張昊言道:“在下自第一次見到兩位,就覺得咱們甚是有緣,通過這幾日的相處,更認為兩位是我能信得過的朋友。”

藍若道:“我二人也有同感,如若昊言你有事,但講無妨。”

張昊言道:“在下的確有求於你們,還望兩位能夠伸出援手,幫在下鏟除內賊。”

原來,張昊言一月前接到莊內一忠誠之士飛鴿傳書,上寫到:“莊內有變,請少主速回。”

他快馬加鞭趕回來,在八方居外調查了一些日子,再加上回來這幾日所見所聞,才算是調查清楚,莊內管家秦宏為奪莊主之位,便在飲食中下毒,莊主已被秦宏狗賊所擒,現不知囚在何處。

莊內許多忠義之人盡皆被害,這一切他是隱秘進行,莊內仆人均不知曉,否則張昊言也不能安然進得莊內,地牢看守徐昆與秦宏勾結甚深。

“這兩個狗賊,我恨不得立時殺了他們,但憑我一人之力,恐難救出我爹爹,這幾日他們還不敢動我,定是看到我回來還帶著你們,怕你們是厲害人物,因而派人監視你們,想弄清楚,現在黑衣人死了,定是他們殺人滅口。”張昊言咬牙切齒地說,他恨恨地拍著石桌,“只恨我無能,無法保護我爹爹,還有娘親留下的莊園。”

藍若吃了一驚,與同樣吃驚的陸思瑤對視一眼,沒想到他們要策應的張懷遠,居然已經被秦宏給囚禁起來,登時氣憤地也拍了拍桌子:“昊言你放心,我們定會拼盡全力幫你,不把令尊救出,不懲治那兩個惡人便不會離開。”

張昊言站起身,深深一揖:“多謝兩位仗義出手,在下感激不盡。”

藍若:“如今首要之事,便是確定莊主安全,並將他救出,解了咱們後顧之憂。”

張昊言點頭稱是:“這兩日我找可靠之人盯著秦宏他們,若有動靜即刻向我們匯報。”

藍若瞥了一眼躍躍欲試的陸思瑤,輕笑道:“昊言,你還不知,思瑤的輕功可是出色得緊,這盯人之事交給她可再合適不過。”

張昊言聽藍若這麽說,異常欣喜,眼前的這兩人顯然比他想象中更加出色,如此一來,鏟除莊園內賊便容易許多。

陸思瑤忽道:“張大哥,我還有一事不解,既然你已知曉徐昆與秦宏勾結,卻為何還將黑衣人囚於地牢”

張昊言嘆道:“此事本欲試探徐昆,昨晚我在地牢外一直盯著,到天亮方才離開,卻不想我一離開便出事了。”

三人如此這般談了許久,自密室中出來,已近黃昏,此次密談更加拉近了藍、陸二人與張昊言之間的距離,三個少年人誓要共同進退。

回小院途中,陸思瑤十分開心,一方面是因之前心中幾個疑惑如今已解,另一方面,她這些年所學,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藍若望著陸思瑤,溫柔地笑笑,向四周望去,發現距他們不遠處,有一人形跡可疑,仔細一瞧,卻是徐昆,此時陸思瑤也已瞧見,道:“藍若,你先回去,我跟著他前去瞧瞧。”

藍若知自己若同去,未必能幫上她的忙,便點點頭道:“那你千萬當心。”

陸思瑤與藍若分開,悄然跟在徐昆身後,越走人越是稀少,一會兒功夫,便到得莊園一個角落,此地房屋錯落有致,背靠一座蔥蔥郁郁的大山,甚是美麗。

徐昆到此突然加快腳步,陸思瑤緊跟其後,只見他拐進一角落,她正欲上前,忽聽背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心下大驚,忙找地方藏身,但因對此地不甚熟悉,天色又暗,慌亂中居然與來人碰個正著。

陸思瑤顧不得細想,拔出短劍向來人橫刺而出,對方側身避過,竟上前欲奪她短劍,陸思瑤皓腕一翻,劍如閃電般削向對方手指。

對方一奪之下居然無功,“咦”了一聲,忙後退數步,陸思瑤趁他後退之際,欲奪路而逃,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身形一緩,對方迅即上前抓住她右臂,她掙紮兩下竟未掙脫,左手握住劍鞘便打,卻又被抓牢。

那人低聲道:“是我,林雨軒。”

陸思瑤趁著月光仔細一瞧,果然是林雨軒,連忙抽回手,暗想:幸好天色已晚,不然自己慌亂的模樣定會被他瞧見。

林雨軒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趕緊離開。

陸思瑤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抱歉,我還有事,不能與你一起回去。”

語畢,陸思瑤不舍地看了林雨軒一眼,轉身沿著剛才的方向繼續追去,走了許久,卻再不見徐昆身影,正有些懊惱,突然聽見一間屋子背後有人低聲言語。

陸思瑤悄悄躍上屋頂,向下望去,那徐昆正是在此,秦宏亦在,還有幾人她細瞧之下,竟有一張熟悉面孔映入眼簾,卻是那晚的黑衣人,她心下暗驚,這黑衣人居然沒死,那麽地牢中的死屍是誰?

只見那黑衣人對秦宏長揖到地,道:“陳阿虎多謝秦總管救命之恩。”

秦宏喝道:“沒用的東西!盯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兒,還能出如此之大的岔子,老夫今後還如何能指望於你。”

陳阿虎甚是驚恐,忙雙膝跪地,道:“秦總管,卑職當時已拼命逃跑,可那丫頭當真了得,卑職,卑職完全不是對手。”

徐昆在一旁幫腔:“大哥,此事著實不能全怪阿虎,是我們都太輕敵了,不想那兩個娃兒竟是深藏不露。”

秦宏似乎忍了忍怒氣,道:“近幾日,莊內突然來了這許多武林中人,看來計劃須得緩一緩,但這只是暫時,過不多久,我們便會將八方居奪過來,到時定讓弟兄們都過上吃香喝辣的日子。”

眾人紛紛表示忠心,承諾誓死跟隨。

秦宏頷首道:“阿虎,小心看管張懷遠,餘下之人小心行事,若再有人出任何差錯,別怪秦某人不念兄弟之情,大家散去吧。”

眾人應聲盡皆散去,陸思瑤待他們都走得遠了,方展開輕功在屋頂縱躍,欲回小院,忽覺眼前有人影閃動,她身形頓住一瞧,卻是林雨軒,正自驚訝,他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她從屋頂躍下,躲在暗處。

不一會兒,便見秦宏快速走向此地,陸思瑤暗道:糟糕,莫不是方才被他發現了?

所幸秦宏瞧了一遍沒什麽發現,就走了,她懸著的心才總算放下,也才感到自己的手正被林雨軒緊緊握著,剛放下的心又快速跳起來。

林雨軒見秦宏走得遠了,方才與陸思瑤一起往小院方向走去,此刻兩人獨處,陸思瑤極想問他是否三年前自己所救的那個少年。

快到小院時,陸思瑤停下腳步,終於忍不住盯著林雨軒道:“林公子,多謝你方才救了我,不過呢,如若說咱們第一次碰見是巧合,那第二次呢?”

林雨軒顯得有些慌亂,轉過身去,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也是巧合。”

陸思瑤淡淡一笑,既然對方不肯承認,她也不必再問:“如此,就多謝公子的巧合,你送到這兒便可,我可以自己回去。”

陸思瑤轉身離開,林雨軒直瞧得她的身影被夜色完全湮沒,還在呆呆地望著。

這時,楚幽不知從何地鉆出,搖著折扇走到林雨軒身邊,笑道:“軒,你說這江湖它怎麽不辦個情癡大會什麽的,若是有的話,我敢肯定,這‘武林第一情癡’的頭銜,定然非你莫屬。”

林雨軒不理會楚幽的戲虐,徑自往住處走。

楚幽頗感無趣,忙追上他,又道:“那你快點告訴我,今日和她獨處感覺如何?是不是有種特幸福的感覺?”

林雨軒無奈地道:“以前的你可不是如此多話。”

楚幽笑道:“那是以前,現在我可是很好奇,快點告訴我。”

兩人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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