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的深夜一如既往的潮濕, 有些角落甚至彌漫著腐爛的氣息。

不少惡徒躲在陰暗的街巷裏, 他們不耐煩地拿槍對準了不幸經過的行人, 實施著搶劫、勒索，甚至暴力。過程中, 他們更不時地看向夜空，害怕會有一道黑影從天邊掠過。

今夜，他們沒碰上哥譚的黑暗騎士, 卻看見一架暗紅色的戰鬥機劃破哥譚的長夜, 穩穩地落在一幢高樓的頂層天臺上，再仔細看，他們便會發現, 機翼上, 斯塔克出品的標志極其顯眼。

戰鬥機的升降艙門開啟, 兩個高大的身影並肩走了下來, 正是從紐約連夜飛來的鋼鐵俠和蝙蝠俠。

布魯斯擡起右臂, 登出視頻面板, 神諭芭芭拉微笑著歡迎他：“哥譚騎士，歡迎回家。”

“先知。”蝙蝠俠來不及和芭芭拉打招呼, 他一如既往地嚴肅, 並且直接切入主題, “我需要知道小醜的下落。”

“Well, 根據小醜超跑的定位顯示……”芭芭拉飛快地敲擊鍵盤, 哥譚的地圖畫面迅速放大, 很快她便鎖定了小醜的位置, “喔！小醜正在他的老家——阿卡姆瘋人院。”

托尼皺起了眉，他並沒有來過幾次哥譚，但阿卡姆的名諱他卻是聽說過很多次的，星期五的數據庫裏甚至儲存著幾個G的阿卡姆囚犯相關資料。一想到他的女兒可能待在這樣的環境，和那些瘋子們共處一室，托尼的心便懸到了嗓子眼。

事態緊急，蝙蝠俠直接召喚了他的座駕。隨著轟的一聲響，一臺渾身漆黑、頗拉風的巨型蝙蝠車從天邊疾馳而來，穩穩地落在二人面前。

蝙蝠俠體內那個叫“布魯斯”的人格此刻正為自己扳回一局而洋洋得意，就在剛才，他坐在斯塔克的戰鬥機裏，聽著斯塔克炫耀由斯塔克出品的各類黑科技武器和通訊設備，足足聽了2個小時，害得他又想縫上斯塔克的嘴，又想直接跳機。

現在，終於輪到他炫耀了。“這是唯一一臺帶副駕駛座的蝙蝠車。”蝙蝠俠故作平淡地說道。

他的布魯斯人格此刻正在內心叫囂：“比誰更帥誰更酷是不是，誰沒有啊。”

托尼的臉色果然垮了下去，但他仍然不動聲色：“謝謝你的邀請，蝙蝠俠。不過，我用飛的。”說完他啟動按鈕，隨身攜帶的鎧甲裝置立即將他包裹，化身鋼鐵俠的托尼懸於半空，比布魯斯還要高出一個頭頂。

“阿卡姆等你。”說完他便一飛沖天，消失在夜幕中。

蝙蝠俠同樣不甘示弱，一個翻身躍入駕駛座，巨大的蝙蝠車直接在哥譚的各幢大樓樓頂飛奔疾馳。

……

而在阿卡姆，情況並沒有鋼鐵俠和蝙蝠俠想得那麽糟糕。

艾倫正坐在嫩粉色的兒童座椅上，手裏還抱著個嫩粉色的奶瓶，愛不釋手。她的對面，小醜恭恭敬敬地端來了今晚的“菜單”：“阿卡姆囚犯名單都在這裏了，想吃哪個盡管點。”

小醜看著坐在餐椅上的小艾倫，思考著這小女孩是正常的一歲多的人類小孩，還是指揮布萊克的幕後黑手。

看起來，她喝奶的時候安安靜靜，很乖，也比布萊克順眼多了。

“別拿你骯臟的眼神打量她。”布萊克直接鉆了出來，因怒吼四濺的口水噴了小醜一臉，“她不是你進行人體實驗的工具，更不會配合你做什麽惡作劇。”

共生體已將小醜的想法聞了個一清二楚。

可憐的小醜，他不過是壞事做多了，才會條件反射地產生很多不好的想法。小醜雖然瘋狂，但比起一味地制造混亂，他更在乎一鳴驚人的效果，這樣，才能吸引蝙蝠俠的註意。

不過，這不意味著，他首先會給自己制造麻煩。

眼前的怪物正專心致志地瀏覽著他的食物，小醜驚訝地發現這家夥可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趕緊將思緒轉成混亂模式，在對上布萊克兩個大眼白時，他又恢覆成了討好的笑意。

布萊克伸出黑漆漆的手，指著菜單，一本正經地給小醜指出菜品的不足，“這就是你對肉食主義客人的態度？毒藤女是什麽，沙拉？這個稻草人就更過分了，我堂堂黑色小王子，是來你這裏吃草的嗎？”

他說著更是雙手抱在胸前，極為不滿。

艾倫則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布萊克小王子，你真的很嚴格。”

至於小醜，三行冷汗更是從他的額頭流出，也不管布萊克能不能知道，他所有混亂的思緒都匯集成一個想法：“這家夥腦子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果然，布萊克低低地“嗯”了聲，頗為不滿地瞪著他。

小醜背在身後的手握緊了拳頭，臉上卻依然賠著笑，還是又笑又喪，他卑微地解釋道“這些是前菜，您往下看。主食都在後面，絕對不虧。”

“比如這位殺手鱷，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那滋味，絕了！”

布萊克搖搖頭，“瀕危動物就算了，犯法的。”

“是是是。”小醜強行將那句“你吃人就不犯法了”給咽了回去，繼續介紹，“雙面人怎麽樣？一人兩吃，雙重口感，保證美味到讓您連骨頭都恨不得嗦幹凈！”

“我聞到了，清蒸和油炸的味道。”布萊克吸了吸鼻子，讚同地點點頭，“油炸的部分不錯，裹點粉，在油鍋裏滾過一圈，再覆炸一遍，刷上一層甜辣醬，外酥裏嫩，回味無窮。”他說著更是饑腸轆轆地舔舔嘴角，不過很快又重新皺起了眉，“清蒸的部分我就不太喜歡了，口味太淡，嚼起來沒味。改天減肥的時候再吃。”

布萊克又指指菜單，“下一道。”

“是是是。”小醜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在心裏問候了一圈布萊克的祖宗十八代，他的眼睛在菜單上掃過一圈，趕在布萊克發怒前趕緊又指了一個名字，“黑面具呢？作為我們之中唯一一個一腿斷過蝙蝠俠背的，這位斷背俠肌肉緊實，但一點也不會柴，還十分有嚼勁，最適合您這樣的健身達人。”

看得出來，在布萊克的恐嚇下，小醜的彩虹屁已經到了出神入化、巔峰造極的地步。

只是布萊克依然皺著眉頭，他終於知道這份菜單哪裏不對勁了。它竟然沒有小醜和哈莉的名字！

既然如此……

布萊克充滿惡作劇趣味地看向他的食物：“這樣點菜也太沒意思了，中式大排檔吃過沒，我向來喜歡見到食物再決定要不要下嘴。”說完他一把合上菜單，直勾勾地對小醜咽了下口水，“那就從你開始吧，小醜。我看你挺秀色可餐的。”

還在思考如何盡快擺脫布萊克的小醜一時大意，忽略了這家夥在說什麽，只下意識回答他：“是是是。”說著他又指向下一個倒黴蛋。

布萊克卻張開了他的血盆大口，“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布丁……”哈莉驚恐地提醒她的男友。

終於意識到自己回答了什麽的小醜，在面對死亡的威脅時，眼神瞬間冰冷，他和布萊克面面相覷，角色扮演的快感如潮水一般在他心中褪去。他反而沒有布萊克想得那麽恐懼，反而露出一絲微笑。

艾倫疑惑，小醜的有恃無恐，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

“心思單純”的布萊克可沒想那麽多，食物都到嘴邊了，哪有不吃的道理。這是對食物的不尊敬！

“宇宙大美食家”布萊克猛地朝小醜的腦袋咬下去……不想小醜半個腦袋都在他嘴裏了，又被艾倫急急忙忙地一把拉了回去，“別吃他！”

艾倫回想起她的托尼爸爸攻擊了小醜後產生的反應，還有小醜那句“沒人提醒你，不要讓小醜受傷麽？”

她無法保證，布萊克能將小醜的酒神因子和狂笑毒氣完全消化，而一旦毒氣洩漏，第一個淪陷的將是阿卡姆，或許範圍還會覆蓋哥譚，甚至更遠也不一定。

那麽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會只有一個小醜了。

她無法拿這麽危險的結果打賭。

布萊克感覺到艾倫在死死揪著自己，他十分不滿，但和艾倫相通的意識讓他明白了食物的危險性，布萊克只能氣哼哼地收回了食欲。

比起松了一口氣的哈莉，小醜反而覺得驚訝。

艾倫考慮的沒錯，那正是他的計劃。小醜是不死的，就算布萊克吃掉他，反而會誕生更多的小醜，而他也會借著那些“小醜”的意識，再次重生。

可現在……計劃失敗的哥譚大反派看著布萊克的黏液緩緩被艾倫吸收，清清爽爽的小團子依然抱著她的奶瓶，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樣。

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小醜勾起了嘴角。

……

【你已成功通關主線3-1。等級評定：SS。】

【你解鎖了新技能：馮諾依曼程序，這是一項可以無限自我覆制的程序。

初始狀態下，它可以覆制任何機器、武器甚至超人類釋放的任意輻射能量，初始覆制效率：10%，隨著技能熟練度的提升，覆制效率可呈指數級增長。同時，該技能還有隱藏選項，期待你的解鎖。】

【你的嬌花等級得到提升。當前等級：Lv.9。9級禮包已發放完畢。】

接受了訊息的艾倫不禁“臥槽”一聲，比起系統晦澀難懂的講解，她已經抓住重點，馮諾依曼程序更像是一個紅buff，能讓布萊克的超能力呈指數型增強，同時，他還能覆制敵人的技能為自己所用，甚至變得更強。

眼看系統給的金手指越來越逆天，艾倫興奮的同時，也不得不意識到……

往後的敵人，只會更加強大。

至於小醜……艾倫看著重新變回狗腿子的小醜，再看看迫不及待鉆出來的傻黑甜布萊克，滿臉都是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表情，她就更加確信。

小醜不是力量最強大，超能力最逆天的那個，但他絕對最奸詐，最狡猾，也最擅長操縱人心。

艾倫剛想提醒布萊克別再飄了，結果這家夥又被突然開機的系統一下抽了回去。

【主線3-2已開啟。哥譚的副本正式為你打開，這是一座充滿混亂、犯罪率極高的城市，也是滋養無數罪犯的毒床。你必須配合蝙蝠家族，尋找阿卡姆的真相，破解黑暗的秘密。你會沈入沼澤，也會迷失黑夜，你還會見到某個意想不到的人。他或許是你的朋友、親人，也可能是你的敵人。

現在，你要找到第一個關鍵人物，他是哥譚的暴力執法者，大家都叫他——紅頭罩。

祝你好運。】

系統說完便再次下線，布萊克倒是罵罵咧咧地重新出現在小醜和哈莉的眼前。

能不能別讓他再反覆橫跳了？

“減肥了，吃貨。”艾倫卻向布萊克通知了系統的任務，“啃你的能量大禮包去。”

“不。”布萊克充滿嫌棄，他的心情倒是沒有差到哪裏去，反而開心地裹住艾倫，跳下了兒童座椅。他趾高氣揚地指揮著小醜和哈莉，“走！下館子了！”

……

布萊克說的“下館子”——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覓食。

左手一個小醜，右手一個哈莉，他輕而易舉地帶著他們躲過阿卡姆的守衛，沖進了哥譚的夜色裏。

被布萊克“抱”在懷裏的小醜和小醜女其實很想說一句，他們不光可以大搖大擺地進入阿卡姆，就算溜出去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不過看著近在咫尺的兩排巨型牙齒，倆人還是默契地選擇了閉嘴。

他們在哥譚的一處巷子裏停了下來。為了不那麽招搖，艾倫隱藏了布萊克的形態，被小醜不自在地單手抱在懷裏。

這讓不少路過的反派都在暗暗思考，這孩子是哪裏來的。

奇怪，小醜女的肚子沒大過啊……難道是？反派們已經紛紛腦補出精彩絕倫的家庭倫理大戲，消息更是以極快的速度傳播開來。

仍然被布萊克支配的小醜被迫為他尋找著食物。

很快，他們就看見巷子的角落有一個綁架了女人的混蛋，正準備施暴。女人發出驚駭的呼救聲。

“哇喔，是食物！”一步一道美食的布萊克完全興奮起來，已做好獵食的準備。

就在他直接沖出時，一聲“砰”的槍響，歹徒順勢倒地，很快便失去了生命體征。

“我不吃死的！”急剎車的布萊克暴跳如雷，“哪個搶我人頭，我很生氣！我要撕碎他！”

艾倫和布萊克同時順著槍響往上看去。

一個戴著暗紅色面罩、身穿紅黑機車服的男人正站在樓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那是誰？”

氣到變形的布萊克聞見了那家夥香氣撲鼻如炙烤過的暴戾因子，可同時，他身上還縈繞著另一種氣味，一種讓布萊克作嘔的味道。

顯然，這家夥站在正義陣營，同時他有著和正義陣營格格不入的暴力基因。

小醜的語氣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並不想在這時見到紅頭罩：“沒什麽，一個難纏的家夥而已。”

小醜並非害怕紅頭罩。

曾經，當他得知了紅頭罩對蝙蝠俠的仇恨時，還想過利用這份仇恨設計一些圈套。直到小醜發現，比起蝙蝠俠，紅頭罩對自己的仇恨值更是突破天際，甚至已經到了恨不得千刀萬剮再拉出來鞭屍的程度。

從此以後，他攪和哥譚的事業更是處處被針對，搞得他一見到這家夥就很煩。

小醜剛說完，紅頭罩的槍已經對準了他，如果不是顧及小醜抱著的小孩，他恐怕已經連開數槍。

“哥譚最近頻發的小孩失蹤案，你幹的。”

肯定的語氣，紅頭罩已自動將小醜劃入主犯的名單，還是榜首的那種。

“不不不！”小醜連連擺手，一副因冤枉而委屈滿滿的模樣，“怎麽會是我呢？我可剛從紐約回來，紅頭罩。”

布萊克：“？！！”

原本對“宿敵相見，分外眼紅”的場景沒什麽興趣的布萊克，在聽見紅頭罩的名字時，眼睛突然一亮。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把我交給他。”布萊克低吼，直接發動“心靈威懾”的能力，以小醜才能聽見的聲音吩咐他。

小醜：還有這樣的好事！

美滋滋的小醜像丟定時炸·彈一般，準備將艾倫丟給紅頭罩。他一改之前的撇清關系，反而奸笑一聲，“不過這孩子確實是我偷來的，怎麽，你還要來搶？”

“把她交給蝙蝠俠，我對小孩可沒什麽忍耐力。”沒想到紅頭罩竟然表情冷淡地拒絕了他。

“……”小醜&布萊克&艾倫：“呃，感覺和預計的劇情不太一樣。”

紅頭罩看見了小醜的猶豫，他的手指已扣在扳機上，只要輕輕一動，便能一槍爆了對方的腦袋：“不要讓我重覆第二次，現在，馬上，交給蝙蝠俠。”

“你敢把我交給蝙蝠俠，我就馬上咬掉你的腦袋。”布萊克的威脅也很直接，“把我交給紅頭罩！”

被夾在中間的小醜瞬間有種“做人好難，做小醜更難”的錯覺，他滴溜溜地轉動著眼珠子，很快便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不不不，不能交給蝙蝠俠。”小醜舉起艾倫，佯裝驚惶地說道，“你知道她是誰嘛！這可是蝙蝠俠的私生女，要是被他知道是我拐走了他的女兒，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小醜的話很管用。

一聽見“蝙蝠俠”三個字就有極大概率失了智的紅頭罩雖然懷疑，但還是放下了槍。

小醜繼續補充：“你以為他為什麽在紐約待了一個多星期？因為他在那兒找到他的女兒，和他有血緣關系的女兒！”

果然，紅頭罩的臉色愈發陰戾。

至於艾倫：“對，我又——是蝙蝠俠的私生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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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做人好難，做斯塔克的女兒更難。

寫了4K字太困了，還有2K字起床接著寫，中午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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