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似乎明朗起來，白輕羽和蘇驀然去了警局，白輕羽跟宋煜說起了這樁案子的前因後果，宋煜也告訴她，於清婉昨晚在樓頂上承認了所有罪行。

白輕羽沈默著，她知道，學校的學生把視頻傳到了網上，她昨晚回去就看了全過程，似乎是於清婉自己走到樓頂，等人都聚集過來，才開始吐露罪行。

視頻點擊率很高，評論裏說什麽的都有，只有白輕羽知道，那是徐優優借著於清婉的口說出了真相，而後又控制她的身體跳樓，在外人看來，這就是於清婉畏罪自殺。

宋煜想起了什麽，拿出一份檔案來遞給白輕羽：“你讓我查的，和這個於清婉有關，並且影響不小的事。

於清婉高中的時候，同班有個女生，叫文菲菲，她總是考第一名，於清婉第二，怎麽都超越不了她。

後來，文菲菲被幾個小混混輪流侮辱了，還被毀了容，照片就貼在學校的宣傳欄上，文菲菲幾次自殺未遂，後來退學，再也沒出現過。

平日裏，於清婉和文菲菲就有些不對付，倒是有人猜測，是於清婉指使那些小混混所為，可是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也就不了了之了。”

文菲菲退學之後，於清婉成了第一，就為了這個，她會毀了人家一輩子嗎？

可之前的陳朵朵，夏玲兒，徐優優，哪個不是不起眼的小事？卻都讓於清婉懷恨在心。

而且文菲菲這事，也確實像是於清婉的手段，殘忍卻不留痕跡，別人即便懷疑，也沒有證據，最後就這麽放縱了一個逍遙法外的兇手。

文菲菲的照片貼在學校的宣傳欄上，於清婉的照片也是如此……說不定……真有可能是文菲菲的覆仇……

文菲菲搬了家，白輕羽一路打聽，才找到了她。

敲門，一個帶著口罩的長發女孩子開了門，而這個女孩子，就是昨晚撞到於清婉的那個。

她見是白輕羽，便側身讓她進來了。

屋中不大，陳設簡單，沒有其他人，只有三只鬼，她們看是白輕羽來了，絲毫不意外，都友善地笑了笑。

白輕羽也差點被於清婉謀殺，她們大概把她當成同一陣線的受害者了吧。

徐優優主動開口，語氣卻沒那麽冷淡了：“你還勸我們別動手，要讓她接受法律的制裁，制裁還沒來，你倒是差點賠上了性命，值得嗎？”

最小的陳朵朵眨了眨大眼睛，好言勸著：“別這樣說，我們這次能成功，也要謝謝白姐姐的。”

白輕羽有些尷尬，她看回頭看向那個開門的女孩子，問：“你是……文菲菲？”

女孩子點點頭，她邀請白輕羽坐下，大概是事情了結了，大概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三鬼一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起來。

文菲菲那次受到極大的打擊，她不知道為什麽厄運會降臨在她身上，她痛不欲生，幾次想輕生，卻都被救了。

或許是她太過接近死亡，或許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她開了陰陽眼。

她看到了這三只鬼，她們告訴她，她們一直跟著於清婉，所以知道這事是於清婉謀劃的，她們不想再有人受害了，就在文菲菲差點靈魂出竅的時候，幫她把靈魂推了回去。

這大概也是開陰陽眼的契機之一吧。

文菲菲自己偷偷去調查，沒想到真的是於清婉，她心中恨意滔天。

但是，於清婉只是給那幾個小混混創造了條件，不算是她指使，更沒有金錢往來，文菲菲根本找不到把柄。

文菲菲想到自己的遭遇，還有那三個無辜女孩子的下場，她決定覆仇。

可於清婉身上有一枚很厲害的護身符，大概是她覺得自己作孽太多，求來的。

以前陳朵朵和夏玲兒太小，魂魄太弱，近不了她的身，後來有了符咒，徐優優她們都沒了法子。

她們和文菲菲合作之後，便一直在找機會，卻沒想到於清婉心思歹毒，又要去害人，她們驚擾宿管阿姨前去查寢，制止了於清婉。

又趁著夜晚陰氣重，於清婉驚慌失措，心神失守，她們趁機做出那張照片，想讓於清婉受到驚嚇，自己說出來。

可是於清婉根本不怕，還請來了白輕羽，倒是白輕羽的出現，替她們打開了局面。

之前的案子查不出什麽有力證據，白輕羽也想讓於清婉自己吐口，哪知道她如此喪心病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要直接殺了白輕羽。

文菲菲一直跟著她們，看到於清婉走了之後便撞了她，趁機扯下了護身符，沒有了神符的庇佑，徐優優才能附身上去。

文菲菲看著白輕羽，帶著歉意說：“我本來想等於清婉走遠了就去救你的，後來看到有個大哥哥跑過來跳進湖裏，把你帶上了岸，我這才走的。”

不管事實是否如此，白輕羽還是謝過。

之後事情，白輕羽都知道了，她們終究還是想要把於清婉的罪行公諸於眾，她們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消失在人間。

事情說完了，她們都沈默著，在世人眼裏，於清婉親口承認那些罪行，她們的冤屈大白於天下。

而後於清婉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自殺，而文菲菲只是搶走護身符，並沒有殺她。

於清婉因為鬼附身墜樓而死，說出去沒人信，白輕羽也不打算說，對外，於清婉就是畏罪自殺，這一場，算是報應吧。

之前的四樁案子，才算是真正的了結，三只鬼也能安息了，她們的家人，也能得到應有的賠償和道歉。

白輕羽的任務完成，只是委托人死了，這還是頭一次碰到，她並沒有打算找於清婉的家人要業務費，就當是聲張正義了。

蘇驀然提醒她，這個世界上最不可直視的，除了太陽，就是人心。

白輕羽點點頭，鬼也不好惹，畢竟他們曾經都是人……

文菲菲想要毀去於清婉的護身符，卻發現這古怪的護身符水火不侵，只怕這真的是什麽了不得的神物，她倒是想留下，可惜卻不見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角落，有人握著這枚護身符，輕笑道：“當初看出那孩子心中惡念深，沒想到竟然這般濃厚，這沾染了惡念的符咒，以後……正好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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