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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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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真要正兒八經地追究起來,毒藤女既算不上是什麽毀天滅地的大反派,更不是什麽瘋狂的精神病患者。蝙蝠俠甚至允許她在病房裏養植物,只是有時候會給她一個近似於“多讀讀書”的無奈眼神。毒藤女對此嗤之以鼻,誰會對一個有事沒事就用“燒光哥譚的植物”來做威脅的人有好臉色呢?

蝙蝠俠在這次行程前透露給她的信息幾乎為零,如果不算夜翼好心補充的那句“離傲羅遠點”的提醒。這只八卦的大藍鳥總是改不了話癆的本性,這很多時候讓毒藤女都沒有心情和他在開戰前調調情。

所以夜翼只來得及再補充了一句“她睡了她上司的未婚妻”,就被毒藤女毫不留情地封住了嘴,接著以一個相當狼狽的姿勢被綁在了床柱上。蝙蝠沒有阻止,也許是有那麽一毫秒他們站在了統一戰線上——永遠不要猜測夜翼在某方面的下限,尤其是在他和哈莉·奎恩睡了以後。

…對毒藤女來說,主要是哈莉從床上跳下來以後轉頭就把她和她的計劃給賣了這件事讓她比較惱火。當然了,這筆帳最後掛在了夜翼頭上,但這件事仍然讓她處於一種極不穩定的賢者時間之中:她久違地再次期望離開哥譚一段時間,把這些漫畫作者都不愛用的狗血橋段統統丟在背後。

卡洛琳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盡管一開始被怒火短暫地蒙蔽了理智,但事後回想起來,毒藤女不得不承認就算事情重頭再來一遍,結局可能也並不會改變。畢竟像她這樣的人,總是容易被同類吸引:同樣自信,同樣散發著魅力,同樣的控制狂,也同樣懂得該把面具做得假成幾分,才好吸引獵物入局。

正如她們都看得見對方外殼底下的面目,她們也同樣心知肚明剛剛那場像蜻蜓點水的短暫交鋒不過是場試探而已,雙方都從中確認了些自己想要的信息。尤其是在現在心照不宣的平和裏,毒藤女徹底確信了對方的合作意向,而這就使得她並不會真正地落入下風。

這也同樣使得她們之間的關系變成模糊了起來。當硝煙散去之後,附著的暧昧就再次升騰了上來。尤其是傲羅不再用些尬撩的手段之後,她反而變得更有吸引力了起來。

卡洛琳重新做了次自我介紹。就像那句簡潔到被幾個單詞帶過的頭銜一樣,卡洛琳實際上就是個喜歡單刀直入的性格,有時候也會變得相當健談。她在被問到那段和上司未婚妻的花邊新聞時挑了挑眉,出乎毒藤女意料的給出了確定的答案。

她一邊幫毒藤女拉開了從高處垂下的藤蔓一邊調侃:“雖然我不太清楚是誰告訴你的,但是她或者他該在打聽消息上多下點工夫——第一,我當時可不知道埃迪和妮娜是那種關系,第二,我還拒絕了他們三人行的邀請。總之呢,我現在是我自己的上司。我可沒往心裏去,只不過有沒有這件事,這個結果都會發生而已。”

去/你/媽/的夜翼。毒藤女覺得有點丟人,就像一個優等生在教授期待的目光下問出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但還是被認真解答了一樣尷尬。

自己做自己老板的女人行動力普遍很高。就在閑聊的工夫,卡洛琳帶她離開了巨烏賊的領地,為她們找了片林間空地,就地搭起了一座樹屋。

寬闊的葉片在咒語的作用下以極其美妙嚴謹的方式被編織在一起,被有力的枝條承載著。而當卡洛琳邀請她踏進樹屋的那一刻,她感覺心裏的那堆怒火被人抽走了最底下的木柴。樹屋被施加了空間魔法,使得裏頭的空間遠比外頭看起來的要寬敞。窗戶位置的葉片在她的觸碰下往外張開,露出的留白足夠讓落花從視線可及的遠方被微風吹到她的指尖上方,最後落在正緩緩攀滿屋子的藤蔓上,和魔法營造出的點點光團一起照亮了還未散去的草木芳香。

她想,屬於帕梅拉的那本日記還能再加上幾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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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藤女是個機警、聰明又冷靜的姑娘。

她在自己心裏用著哈莉·奎恩的腔調這麽說,又在下一秒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把小哈莉請了出去。

畢竟躺在藤蔓搖床裏吃著烤魚的她一點都不像那個著名的生態恐怖分子。

她甚至平和過頭了,還跟傲羅談了談她幾個月前失敗的計劃,直到現在她都認為將人類與植物結合為全新的物種對於所有生命來說都是一條最好的出路。

傲羅沈吟了一會兒發問:“那我們是不是以後都只能吃肉了?”

毒藤女有點被這個問題嗆到,但她吃著對方拿來的烤魚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此刻的思路,於是她思考了一會兒就大方地點頭承認。

傲羅回答地很快:“那算了,我不想便秘。” 她從她的搖床間探出頭,露出了一個堪稱惡劣的笑容:“其實路上我就想問了,你難道不會…?”

“…閉嘴吧你。” 毒藤女氣得把下午的帕梅拉又埋了回去。

在短暫的寧靜中,森林的存在感一下子又彰顯了出來。毒藤女眷戀地把手撫在土壤之上,這片古老又充滿魔法痕跡的土地沈穩有力地給出默然的回聲。她在這種亙遠的包容裏閉上雙眼,問了一個並不期待被答覆的問題:“…為什麽他們都不明白呢?”

不明白他們腳下的這一切。

傲羅並不能給出回答。她轉過頭:“你想看個故事嗎?” 這實際上該是個陳述句。話音剛落,這個在毒藤女面前就沒保持過人與人應有距離的女人已經從搖床上跳了下來,毫不客氣地坐到了她身邊。

“黑湖裏的孔雀魚是種非常有個性的魚。生活在西端的它們是天生的戰士,從不懂得什麽叫做龜縮。”

天色的餘光從她手中星星點點地升起,幻化成魚群的模樣。她們腳下的這片林間空地在魔法的作用下被覆上水底的顏色,天空變得波光閃爍,身形矯健的游魚在虛幻的光影下擺動著彩色的尾巴從鮮艷的珊瑚從裏穿過,打響一場場沒有任何勝負懸念的戰鬥。

但在很多時候,勇猛也會變成一種缺乏警覺性的魯莽行徑。很快,它們的數量就在一次次前途未蔔的覓食中逐漸減少。

那些被遠遠甩在後面的魚群被波浪卷回她們身邊,在傲羅的魔杖杖尖化為點點熒光。隨著傲羅聲音的起伏,又重新凝聚在一起,這一次它們則顯得呆頭呆腦:“而住在東面的這些家夥沒有那麽遠大的志向,它們把魚生都花在了在水草裏混吃等死上——好處和壞處是同一個,它們很容易在齊心協力守護的堅固巢穴裏餓死。”

帕梅拉伸出手掌試圖捧起其中一條翕動著鰓的小魚,但它卻逐漸地變得透明起來,就像別的同伴一樣,還來不及吐出最後一個泡泡就一點點地消失在了水中。

“我們的斯卡曼德教授為了保證它們的繁衍可是掉了不少頭發。為了對得起這偉大的犧牲,教授費盡心力,最後找到了解決方案,那就是讓它們相遇。”

湖水裏的陰影被一個巫師的投影拂往兩邊,那些像極了人魚和巨烏賊的形狀不再是阻攔在兩群孔雀魚之間的阻礙。

“事實證明,它們互相影響了,往好的那一面。”

孔雀魚在不大不小的沖突後很快轉變成了另一種相處模式,不再有後顧之憂的前鋒們從此可以專心狩獵,而看家護院的後衛們也不再需要為食物發愁。而在離毒藤女不遠的洞穴裏,她還能看到有些後衛還被前鋒們帶著在家門口晃了一圈,第一次游出了那片漫無邊際的水草。

“我在麻瓜中生活了很多年,帕梅拉。即使我和他們坐著一樣糟糕的地鐵上班,去一樣的酒吧喝酒,我也明白我們之間永遠存在著不同。” 卡洛琳的模樣似乎又變化了起來,帕梅拉甚至能從她身上看見不同的面容和表情:“但是他們也教會了我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有的時候過程並不美好,不過…” 這句話最後消散在了她唇邊微小的笑意裏。

她沈默了一會兒才接著說:“我,他們和你,帕梅拉,都是不同的。”

“但是這不代表我會完全否定你。當然了,出於一個你阻止我說下去的理由,我不能對你的計劃表示認同,但是這不等於你做的這件事就毫無意義。”

“你想知道倫敦上個月出現了多少’There is no pl B’的示威塗鴉嗎?”

“…也許某一天你會發現,盡管看上去再不同,也會有一點能互相認同的地方。”

這話聽上去有些令人感動的意味了,可惜的是這個女人更擅長的是把感性的導線一把火燒得幹幹凈凈:“所以你要是下次搞活動,可千萬別像他們一樣搞什麽集會——把地鐵站都占領了很影響我上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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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最終還是聊到了一些重點。

卡洛琳直截了當地說:“我們認為那批種子有了靈魂。外力因素。”

靈魂——這是一個非常重的詞了。毒藤女比任何人都清楚,植物會像動物一樣擁有應激反應,一樣懂得尋求最適合自己的生存環境,但是它們並不具備靈魂。她那失敗的方案甚至也是基於此而計劃的:為了讓植物擁有思考的能力,甚至更進一步,擁有情感的能力。而現在卡洛琳告訴她這批種子正在清晰地表達著自己的憤怒和恐懼。

這是個非常危險,也非常傲慢的領域。

而靈魂,在鳳凰社的眼裏又有了另一層意義:“我們需要你告訴我們,是誰做了那批種子的造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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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所有知情人員拿著那個名叫“克勞利”而又形似惡魔的男人的畫像陷入了沈思。

小巴蒂·克勞奇什麽時候改了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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