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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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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 誰不怕死?

元莞怕死,才在宮中掙紮這麽多年,與太後苦苦周旋, 不過為了一條命罷了。

宮內的人、乃至朝堂上權勢一方的朝臣, 都怕極了這個字。

劉氏自然也怕,她驚恐地看著?元莞,再也掩飾不住那份後悔, “你與元喬、到底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就是想看著?你如何死而已。母親可曾記得我?那年逃離宮廷,回來後你告訴我?,人有很?多種?死法。我?都一一記得, 古代刑罰之?中, 光是死刑就有很?多種?,鳩殺是最體面的, 您要試試嗎?”

元莞伸手?要拉著?劉氏坐下來, 劉氏如看惡魔一樣?看著?她,哪裏肯讓她碰, 直接推開她,往殿中央跑去, 未及五步, 就看到了元喬。

元喬淡然視之?,她似看到救星一般, 撲了過去,元莞走下來, 凝視兩?人:“陛下看戲可覺得有趣?”

“元喬, 你我?合謀之?事,你莫要忘了……”

聲嘶力竭的聲音帶著?巨大的恐慌, 元莞靜靜地看著?這個曾令先帝癡迷的女人,唇角不覺勾起:“先帝若是看到你這嚇人的樣?子?,會不會追悔莫及?”

提及先帝,元喬猛地一震,往後退了兩?步。

元莞平靜地坐在臺階上,斂去笑意,眸色染著?陰沈,與進殿時判若兩?人,“陛下,劉氏好歹養過我?,雖說?對我?不好,可我?還是想盡一盡孝心,帶她出宮,頤養天年,您覺得如何?”

“不、不、我?不會同你出去。”劉氏一聲高呼,震耳欲聾,殿內外伺候的宮人心都跟著?一顫。

元喬不語,元莞以手?托腮,略有疲倦,“母親之?前如何對兒的,兒定會以此?還之?,禮尚往來,您怕什麽?”

“你、你、我?依舊是太後,如何跟你一廢帝出宮,再者、再者……”劉氏垂死掙紮,覆又將希望落在元喬的身上,努力鎮定道:“你說?過,我?還是太後。”

“嗯,眼下你不是太後嗎?”元喬語氣平靜,目光緊緊落在元莞的身上,她平靜得有些過分,就像一潭死水,失去了活力。

元莞漠視她的註視,虛弱一笑:“你生前是太後,死後也會是太後,陛下,你說?對不對?”

元喬不回,劉氏瘋了一般奔向元莞,伸手?就想掐住她。

元莞坐著?不動,元喬皺眉,殿外的孤鶩奔了過去,將劉氏拉開:“太後,自重些。”

“元喬,你養虎為患、她就是一匹惡狼,永遠也餵不飽的狼、我?、我?養她這麽多年,她竟反過來殺我?,終有一日,她也會這麽對你。”

“元喬,殺了她,你才能坐穩皇位,她心不死,還會將你拉下來的、我?養她這麽多年,知曉她的惡性,不能放過她……”

劉氏的喊叫聲、唾罵聲,都未曾讓元莞眨眼,她反而笑了笑,幽幽出聲:“你面前的元喬難道不是狼嗎?你與狼合謀,就該想著?如何在成?功後殺了狼,可惜你能力不足。”

孤鶩緊緊鉗制住劉氏,奈何劉氏勁太大,險些就要拉不住,開口喊了兩?名內侍進來,他走到元莞面前,低聲勸道:“臣送您回府?”

“事情沒做完,急甚?”元莞站起身,走到放置食盒的案旁,從食盒裏取出一壺酒。

殿內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元喬走近,奪了過來,“你莫要胡來,她眼下已在慈安殿內,寸步難行。”

“我?請她喝酒罷了,陛下慌什麽。”元莞將酒覆又奪了過來,斟了一盞,當著?元喬的面喝了下去,速度之?快,讓元喬臉色煞白。

元喬不敢再說?什麽,將她手?中的酒壺搶來,順手?甩給孤鶩,心口慌得厲害,“劉氏的事、元莞……”

話方出口,元莞就已擡腳離開,走到劉氏面前,湊近她耳畔道:“你莫要怕,我?會使人將毒.藥放在你的飲食中,放得不多,每日一點點,你就會在睡夢中去見先帝。”

她彎唇一笑,笑容明?媚,笑著?離開慈安殿。

劉氏臉色慘白,她不知元莞的話是真是假,方才可以看出元喬對元莞多加縱容,那些話指不定就是真的。

她看向元喬:“你出爾反爾。”

元喬沒有回答,追上元莞的腳步,也跟著?離開,孤鶩命人松開劉氏,揖禮退下。

慈安宮外的宮道陰森,又見禁軍執刀而立,像極了閻羅地獄。

元莞踏著?腳步,一步一步踏著?許久沒有人打掃的地磚上,身後人腳步很?快地跟了過來,伸手?就拉上她的手?腕,“去太醫院。”

元喬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慌,元莞平靜的側顏讓她徐徐安定下來,就像瀕臨絕望之?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元莞頓足,看著?手?腕上元喬緊張得發抖的手?,慢慢拂開,眨了眨眼,笑說?:“你看你都不信我?。”

“信與不信都是後話,劉氏幽禁於慈安宮,被世人慢慢忘記,你何必往自己身上潑臟水。”元喬害怕,手?中摸空之?後,強硬地拉住她。

她慣來平靜,猛地發狠,讓元莞怔住,下意識就要拂開,冷硬道:“你拉住我?做甚,該去安慰你的盟友才是,左右逢源的事,你做來最拿手?。”

“拿手?與否,先看太醫。”元喬眸色蘊怒,回身吩咐孤鶩請太醫,而後又看著?她:“眼下你人在宮裏,想要出宮,還需聽我?的。”

氣勢乍現,周遭宮人都跟著?退後幾步,孤鶩忙揮揮手?示意小內侍請太醫,眼見著?元喬發怒,他恐元莞吃虧,拉著?她回垂拱殿。

太醫早早就侯在殿內,見到元莞後,也未作?驚訝,伸手?診脈。

皇帝在側,似很?氣惱,他不敢隨意應對,診脈足足花了一刻鐘,才敢回話:“回稟陛下,並無大礙,不過是體虛了些,臣開些滋補的藥來調養。”

“當真無大事?”元喬不放心。

太醫一再保證無事,殿內的氣氛才緩和下來,元莞如同無事人一般,見太醫離開,自己也要jsg出宮。元喬出聲道:“你不能出宮。”

元莞回身看她:“為何?”

為何?元喬生氣,擡首示意宮人出去,自己同她道:“你惱我?可以,不必將自己卷入漩渦裏,劉氏的事極易引起波瀾,眼下豫王方死,正是多事之?秋,不可急於一時。”

“我?只是去見見她罷了,酒中無毒,是你自己多想。”元莞不願多說?,擡腳就要走,元喬不肯,兩?人僵持下來。

元莞凝視她的怒容:“陛下氣什麽?”

“氣你不知分寸。”元喬道,更?氣你不該拿性命玩。

元莞嘲諷道:“我?無分寸,同你有什麽關系,你我?已不是姑侄,你也不需顧及先帝的情分來照顧我?,就像劉氏說?的那樣?,莫要養虎為患,指不定有一日我?會將你從皇位上拉下來,你不是文宗血脈的事,我?也知情。”

眼中極盡冷漠,湛藍色的眸子?似要結成?寒冰,元喬被她看得心中發冷,半晌才道:“你不許出宮,這裏隨你。”

說?完匆匆而去,元莞氣得冷笑不止,殿外的孤鶩嚇得不敢入內,探頭看了一眼,又縮回了脖子?。

****

元莞被困在宮裏,陸連枝卻不知情,照舊登門去做客,等了半日都未曾見到。

接連去了兩?日,還是沒有見到人,覺得哪裏不對,轉道去了魏國長公主府問情況。

人不在府上,多半去了宮裏,還沒有開朝,皇帝也無事,魏國長公主只得入宮去問問。

元莞倒是自在,待在宮裏與府裏沒有區別,元喬忙著?豫王的事,也沒有時間來煩她。冬日裏水面結冰,冰下魚兒成?群,她令人砸開冰面,一人垂釣,身側孤鶩就這麽守著?她。

她怡然自得,坐了整日,孤鶩站得腿腳發麻,索性在她身旁坐下:“您與陛下吵了?”

“沒有,你見過廢帝與新帝吵架的嗎?”元莞回道。

孤鶩想了想,好像也是,便道:“那她為何不讓你出宮?”

元莞想了想,也想不通,隨意道:“大概忙得腦子?壞了。”

孤鶩:“……”他閉緊嘴巴,不敢再言語,看著?木桶裏兩?尾魚,游來游去,默默地站起身,退至幾步外。

被元莞認為腦子?壞了的元喬與蘇聞商議後,將豫王世子?宣回臨安城打理豫王喪儀,其他涉案的人皆按律處置,一時間牽扯不少人,尤其宮內禁軍人數最多。

好在都是些微末等級之?人,元喬趁機處置一批朝臣,提拔自己的人。

蘇聞才剛退下魏國長公主求見,她揉了揉酸痛的額角,起身去迎魏國長公主。

兩?人之?間也不寒暄,魏國長公主直接問元莞的去處。

“她在宮裏,人是好端端的,您放心。”元喬忽而感覺一陣頭疼,那日也不知元莞同劉氏說?了什麽,自那日後劉氏就不吃東西了,宮人日日勸,都無濟於事。

“那、那為何不讓她出宮?”魏國長公主斟酌著?語句,元喬畢竟是皇帝,手?握生殺大權,自然比不得從前攝政時。

元喬倒也未曾隱瞞,將那日的事情原本說?了出來,也沒有隱瞞,魏國長公主徹底失去‘興師問罪’的心思了,跟著?道:“與那劉氏最好遠些,罵幾句就放她回去。”

她頓了頓,也跟著?擔憂:“酒中無事?”

“無事。”

得到答覆後,魏國長公主才放心,首次覺得元喬做對了,不覺點頭:“那陛下何時令她出宮?”

元喬道:“她何時悔悟,何時出宮。”

“我?去勸勸。”魏國長公主跟著?長嘆一聲,一個個都是倔強性子?,也不知曉如何收場。

元喬卻拒絕:“不用?了,您勸她也無用?。”

魏國長公主摸不透她的心思,心裏放心不下,還是堅持要去勸一勸。元喬也不退讓,見了魏國長公主,元莞指不定氣勢更?加囂張。

屢遭拒絕後,魏國長公主嘆氣離開。

元莞釣了整日的魚,也只得兩?尾,且不過巴掌長,一人吃都不夠,天黑之?際,她又放回湖裏。

處理好豫王的事,元喬才脫身去見元莞。

兩?人恰好同時回殿,元莞照舊不理她,回殿更?衣,元喬在外殿等著?,幾上放著?幾冊游記,上面有著?宋文註釋,不是元莞的筆跡,約莫是陸連枝的。

胡人的字不似大宋易懂,元喬不大懂,看過兩?行後,元莞就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出來,先開口:“陛下何時放我?回府?”

“你曉得錯了?”元喬放下游記,擡首看著?她。

元莞憋屈,“那你來做什麽?”

元喬告訴她:“看看你可曉得錯了,劉氏絕食,你該滿意了。”

“那你來興師問罪的?”

元莞語氣不善,元喬也習慣了,炸毛的人總要順毛摸一摸,她將語氣放緩和:“劉氏的事,你莫要再想,你若答應,萬事皆可。”

眼下的境地,她不會令元莞陷入是非之?中。

“萬事皆可?”元莞眉眼一動,想起劉氏的事,語氣一轉:“那你去做?”

“不做。”元喬拒絕,豫王一死,正是多事之?際,太後若薨逝,朝堂上必有人將矛頭轉向元莞。

眼見著?又要炸毛,她添一句:“小不忍則亂大謀。”

元莞平息靜氣,主動打量著?眼前口出正經的人,眉眼端莊,言辭正派,可聽來就是哪裏不對。她總感覺元喬有些變化?,至於哪裏改變,一時想不通。

就是感覺變了。

她理不通,就不去理,不好與元喬硬碰硬,退讓一步:“也可,我?不再去插手?劉氏的事,你且讓我?出宮。”

元喬不信她:“你當真不碰了?”

“不碰。”元莞點頭。

“我?卻不信你。”元喬直言,那日被她飲酒嚇到了,對於眼前的人著?實?不放心。尤其是太後的事一旦解決,元莞在京就無牽無掛了,做事更?加無所顧忌。

元莞又氣了:“你信與不信,與我?無關。”

“不信你,你便出不了宮。”元喬直言,她對元莞愈發不放心,並非是怕她做對她帝位不利的事,而是做些對她自己不好的事。

劉氏該死,卻不該在這個時候。她忽而心生無奈,低聲道:“你將孤鶩帶出宮。”

“我?要孤鶩做什麽?”元莞瞪大了眼睛,廢帝之?際,她與孤鶩就斷了主仆的關系,今日再要他,當初做的事豈非是功虧一簣。

“他對你忠心,你不必試探。”

“他忠心,我?知曉,真是因為如此?,才令他看著?你。”元喬坦誠,孤鶩雖說?在她這裏做事,對元莞還有幾分情分,令他出宮,她也很?放心。

元莞不收,順手?拿書拍她腦袋:“陛下是不是因為眼疾而吃藥多了,腦力不大好,孤鶩給我?,旁人只當他被貶,他心思如何平?我?寧願要陳硯。”

“陳硯不行,他不會顧及你的安危。”元喬也不讓,見她抵觸,起身道:“那你多待幾日。”

“元喬!”元莞忍不住直呼其名,這人到底想做什麽。

元喬頓足:“我?只想你做事之?際為自己多想幾分,太後對你所為,雖說?不好,可人已在宮裏寸步難行,你就不該往自己身上攬臟水。”

非要將自己弄得滿身臟汙,才可罷休?

“元喬,你可知廢帝之?事,我?並不恨她,恨的是你。太後將我?當作?棋子?,我?亦對她沒有感情,可在我?心裏,我?早就想殺她滅口。”

“何必急於一時?”元喬嘆息,元莞的性子?仿若回到五年前的夏日,迫不及待殺劉謹行,如今又是,她想到一事,試探道:“你要離京嗎?”

若不離京,為何要急著?處理劉氏。

元莞心思不定,她對元喬少了那份癡迷與執著?,多的是理智,也清醒地意識到她與元喬不可能的。且說?沒有女子?光明?正大成?婚之?例,就憑借著?皇帝的身份,此?事便是一生的汙名。

她笑了笑,“你半生所為,可做明?君。”

元喬不明?,“我?從未想過明?君二字,不過是……”她恍惚頓住,不過是秉承先帝遺志罷了,先帝教授她如何處理政事,給她活路,她自得要感恩。

“不過是問心無愧。元喬,你可知你想得到我?,與之?前我?想得到你的心思一般,不知為何你突然就改變心意了,可你登上城門看看,看看你的江山與之?百姓,你若同我?在一起,就先愧對他們。”元莞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反應。

元喬心中最重的便是大宋將士和政事,其餘的事加起來都不重要,她以此?來搪塞,元喬必會退縮。

元莞的話聽來就像是忠臣所勸,合情合理。

“嗯,待掌控住城防軍後,便可。”元喬很?平靜,沒有困惑、沒有為難,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她年長元莞jsg七歲,懂得非是一星半點,從登基開始就已籌謀,想的更?比元莞多。與元莞口頭上的喜歡不同,她為帝,面對的是滿殿朝臣、文人之?口、武將刀刃,光說?喜歡是沒有用?的。

她要令元莞徹底安心,就需將臨安城內的兵權都掌控在手?中,給她最好的屏障。徐徐圖之?,可元莞比起政事更?讓她頭疼。

這點令元莞自嘆不如,比起她當初所為,元喬勝過很?多。她望著?元喬,認真道:“陛下覺得我?可以輕易放下廢帝的怨恨?亦或者你放心我?這個廢帝不會在你背後捅刀子?、下.毒?”

“你可以試試的。”元喬平靜,面前的元莞眼中毫無怨意,亦無之?前清晰可見的情意,她伸手?去握住元莞的手?:“你若有此?心,之?前住在垂拱殿時,有很?多機會,你怎地不動手?。”

她的手?很?柔,在殿內時間待久了,也很?暖,握著?很?舒服,元莞還是不肯讓她碰,背到身後:“我?不恨你,亦對你無意。”

“嗯,我?等你。”元喬長嘆一口氣,或許說?了心中積攢多日的話,心口處松懈不少,看著?外間虛空,淡淡一笑:“等豫王發喪之?後,我?便著?手?地方軍替城防軍一事。”

地方軍中有她的兵,先調回來,城防軍便是她的人,走一步算一步。

因此?,眼下劉氏不能死,一死臨安城內就亂了,到時再往後拖延,就更?加難了。

元莞不回答她的話,元喬的深謀遠慮不需她擔憂的,她只需顧好自己的事就成?,“陛下說?完了,我?該回府了。”

今日都已初六,明?日就要開朝,元喬應當沒有時間同她糾纏了,開年之?初,政事繁多,又多了一件豫王的事,聽著?就讓人頭疼。

“帶著?孤鶩。”元喬道。

“我?有落霞,不需他。”

“落霞太過單純,被你賣了都不知曉,孤鶩不會在意旁人的看法。若不肯,你再待上幾日也可。”元喬輕言威脅,氣得元莞瞪她。

元莞咬牙:“我?記著?。”說?完,帶著?孤鶩出宮去了。

她記著??如何記?元喬好笑,分神間人影都已消失了,跑得真快,她彎唇一笑,看著?幾上被不小心丟下的游記,她看了看,命人去翰林院請人過來,讓人將整本書都翻譯成?大宋文字。

陸連枝的才情見識,臨安城內確實?無人能及,這大概就是她的魅力所在。

不知元莞如何想的,人在低谷中,若遇到溫暖,十之?八九會動心。

看著?游記,她有些慌張。

****

豫王是在初八這日發喪的,百官送信,皇帝未曾出面,就連魏國長公主也送出城再回頭。

豫王世子?元清則繼承侯爵之?位,他長得清秀,言辭溫潤,與其父囂張之?色大為不同,謙遜有禮,為著?服喪,皇帝令他留在,待喪儀後再回封地。

那廂回府的元莞在府裏紮花燈,她手?不好,這些年學?了很?多精細的夥計,靈活很?多,她跟著?婢女後面學?,做了幾日也未曾做出像樣?的。

陸連枝親自過來,請她上元節去賞燈,被她拒絕。

反是元喬令人送盞燈,依舊是六幅小人圖,不過這次心思好了不少。六幅圖從周歲那年開始畫的,總角之?齡、逃出宮的臟兮兮小孩子?,六幅圖就將她二十年盡畫其中。

落霞驚嘆元喬的畫工,指著?那副周歲圖:“你這般挺可愛的,陛下記憶真好,這麽多年還記得。”

元莞嗤笑:“惺惺作?態。”

落霞不敢說?了,恐惹她不高興,伸手?要將燈取走,元莞按住她的手?:“我?給她送一回禮,如此?才是禮尚往來。”

“您送什麽?”落霞不解。

元莞想了想:“送副春.景圖。”

春.景圖甚好,落霞親自去研磨,元莞坐在案後不動,想起沐浴那次,水中若隱若現的身子?。她筆力不足,怕是畫不出精細的圖,畫一出沐浴也可。

沐浴之?際,水霧繚繞,白皙的肌膚欺霜賽雪,恰是若隱若現,令人生起遐思。角度甚好,姿勢也是恰到好處,不會太過露骨,亦不會太含蓄,對付元喬內斂的性子?,足以。

依照元喬的性子?,只怕幾月都不會來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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