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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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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休沐, 元喬應當在府,元莞不敢從正?門走,免得被?人察覺, 繞道去?了偏僻的側門。

側門比起一般府邸, 還是要大些,元莞向裏側看去?,只見高聳入雲的樹木, 還有?不少高閣。侍衛去?敲門,她?則在一旁等著?。

大長公主府並不好進,每日等候的門客排至長隊,就?連側門也?有?不少人候著?, 元莞瞧著?門庭若市的府邸, 勾了勾唇角。

太後所言不虛,大長公主若有?異心, 廢她?很容易。

侍衛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道是需等候。

秋日的眼光並不強烈,等一等也?是無妨, 她?從馬上下來,將馬交給?侍衛, 自己至門前眺望。

門人並不趕客, 瞧著?他們?應付的語氣與?舉止,都是習以為常了。元喬這是第二次出宮, 上次還是jsg五年前,雖說大宋民風開放很多, 出行並不是難事?, 可她?對外間?依舊很是陌生。

她?觀察這些人,衣裳不一樣, 長袍寬袖,衣料不同,從門裏走出來的人,卻又是短衣麻鞋,與?這些人格格不入。

此處是側門,不少人推著?車出來,上面可見一色綠葉,她?好奇地走過去?,那人也?是短衣麻鞋,她?不好多問的,唯有?多看一眼。

不知等候許久,站得腿麻之際,陳硯出來了。

她?眉眼一喜,未擡腳,就?見陳硯幾步走來,面露惶恐,緊張道:“貴人怎地在這裏等?”

元莞見到他,直接略過,往門裏走去?,陳硯緊緊跟了過去?,又令那些跟隨的侍衛入府候著?。

在外間?看著?就?覺得大長公主府氣派,待跨過那道門後,更覺得恢宏,亭臺樓閣不說,草木之色,就?很喜人。

元莞走得慢,就?像在園囿裏行走一般,走了幾步,就?見到迎面而來的元喬,她?頓下腳步,等著?元喬走近。

元喬來得匆忙,衣裳都沒有?換,月白色的長裙,搖曳墜地,清雅不失大方,元莞多看幾眼,眼裏閃過驚艷。

元喬走近後,揮退陳硯,而後沖她?行禮:“陛下怎地出宮了?”

“休沐日出來走走,走到大長公主府門前,才知忘了帶表明身份之物,又恐被?旁人察覺,就?去?一旁候著?了。”元莞收回?視線,欲擡腳,卻不知往哪裏走,下意識看著?元喬。

元喬引路,見她?還戴著?帷帽,出聲提醒她?:“府內無人會嚼口舌,陛下可隨意些。”

走過半刻鐘,至一庭院,綠葉探出,淺綠色的苞葉掛在墻上,青翠欲滴。

元喬引路,先道:“這是臣的住所,前院是待客之地,人多眼雜,不好過去?的。”

且此地離得側門較近,小皇帝在外間?站了半日,再往前走,只怕要走不動?了。

元莞點點頭,跟著?她?走進去?。

院裏素凈,並無太多的花草,她?看過就?心生好奇:“大長公主不喜歡花?”前些時日,她?還送了花給?她?,都忘了問她?可喜歡。

“無暇打理。”元喬不知小皇帝的想法,請她?入內坐著?。

元莞不便多問了,入屋後就?摘了帷帽,揉揉腿腳,見婢女奉茶,正?覺得口渴,就?捧起來喝了。她?對元喬並未設防,茶水也?直接飲。

元喬見她?今日與?往日不同,無桀驁無張揚,就?像是來做客的孩子,她?笑了笑,同她?一道坐下,道:“陛下出宮怎地不帶孤鶩?”

“周暨要去?禦街,朕令孤鶩帶她?去?了。”元莞放下茶盞,坐得端正?。

元喬知皇夫性子憨厚,心思簡單,也?似小女兒,喜歡去?玩也?是常事?,但皇帝怎地不去?,她?奇怪就?問了出來。

“陛下怎地不去??”

“朕、朕覺得無甚意思,不去?的好。”元莞支吾道,她?對外間?的事?情依舊打不起精神,舊時的影響依舊難以根除。

元喬對她?的話不解,擡眼見她?一雙湛藍的眸子,忽而明白過來了,笑說:“禦街很有?意思,每年上元節都會有?雜耍,相撲,還有?燈火,傀儡戲,很多游戲。”

元莞心動?,轉眸望她?:“大長公主去?過?”

“去?過幾次,陛下明年可去?看看,很有?意思,並不無趣。”元喬建議她?,欲起身之際,見她?雙手置於膝蓋上,五指緊握,似是不寧。

皇帝無緣無故出宮,若真是貪玩,就?該同周暨一道去?禦街,無端來公主府,必然是有?事?的。

元喬覆又坐了下來,關切道:“陛下今日過來有?事??”

“無事?。”元莞搖首,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令自己微微放松,她?想問豫王之事?,又恐元喬欺瞞她?,問之也?無益了。

一時間?,躊躇難耐。

欲言又止,不是小皇帝霸道的性子,元喬默然去?猜,想起二人間?還有?一約定,猜測道:“陛下是為了遺詔而來?”

遺詔?元莞忘了此事?,孤鶩一直在尋,未曾有?結果,恰逢太後給?她?塞來劉氏兄弟,事?務繁多,就?忘了此事?。

元喬一提,她?先是怔忪,而後默然點頭。

元喬見她?的神色後,斷定她?並非是為遺詔而來。且遺詔一事?,小皇帝趾高氣揚,哪裏會這般打不起精神。

她?覆又猜測道:“太後又令陛下立侍夫了?”

前幾日她?離開福寧殿後,太後晚間?就?去?了,在殿內待了多時,離開時唇角微揚,可見心情不錯。小皇帝行事?霸道,且嘴巴伶俐,唯獨在侍夫一事?上頭疼,每每提起,都是為難之色。

元喬如何都猜不到是因為她?的事?,令元莞心神不寧。

元莞不去?辯解,彎唇笑了笑,“先帝待姑母可好?”

因為先帝?元喬被?問得措手不及,頷首道:“亦兄亦父。”

想來也?是不差的,不然如何會令她?入朝攝政,元莞不知該問什麽了,藩王之事?陡然問起,更覺得突兀。

小皇帝再次沈默下來,元喬著?實不知她?心中所想,起身道:“陛下且等候片刻。”

元喬離開了。小皇帝松懈下來,不禁去?想,元喬若真是前豫王子嗣,先帝為何這麽寵愛她?,江山都交在她?手裏,就?不怕她?反咬一口,將皇位給?了豫王一脈。

先帝英明神武,不會做出這樣愚昧的事?,可太後手中握有?證據,不似作假。

虛虛實實,著?實頭疼。她?想不通了,但太後必有?所動?作的,她?也?不想元喬被?旁人構陷。

片刻後,元喬回?來了,手中多了一物,置於元莞面前。

元喬素來儻蕩正?直,答應過的事?就?不會食言,且此地是她?的府邸,也?不怕單槍匹馬闖進來的元莞有?何作為。

木盒很普通,填漆的銹都有?些掉落,可見年歲久遠了。

元莞不去?碰它,凝望須臾,元喬親自打開,她?這才看見裏面一道布帛,元喬則道:“陛下似有?疑慮?”

元莞眼下對遺詔並沒有?太多的興趣,或許沒有?遺詔,元喬有?異心,也?照樣可以拉她?下來。

她?就?不去?看了,反將盒子蓋了起來:“朕信姑母。”

小皇帝的行為太過反常,陡然變了性子,喜怒不定,令元喬不知該說些什麽。她?思忖一番,建議道:“陛下可去?禦街走走。”

“朕回?宮了。”元莞知曉問不出什麽話來,失去?留下的耐心,不如回?宮再想對策。

元喬道:“已?近午時,陛下不如留下用午膳?”

“朕不餓。”元莞擡腳就?走。元喬喚住她?,拾起一旁的帷帽,給?她?戴好,低聲道:“陛下註意些身子。”

唯獨元喬囑咐她?註意身子,太後從來不說這些,元莞煩躁的心就?安靜下來了,趁勢望著?元喬平和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素凈容顏總是會讓人多看一眼。

不施粉黛,亦有?顏色。

戴好帷帽後,元莞又不想走了,但話已?出口,不好做更改的,拿話與?元喬說:“大長公主今日忙什麽?”

“無事?欲菊花酒。”元喬回?答,今日休沐,恰見菊花開得好,就?動?了些心思,方摘了些來,就?聽?到幕僚來傳,陛下出宮而去?,僅帶了幾人。

她?匆忙令人去?尋,半日尋不見人,不想人就?在她?的門外,都已?站了半日之久。

困惑又無奈,令陳硯將人請進來。她?思及驚心動?魄的半日,免不了多說一句:“陛下若再出宮,多帶些人,外間?亂得很,不比宮城。”

元莞記下了,眼睛湛亮,又道:“姑母釀酒自己飲?”

“陛下若喜歡,待釀成之日,臣送些入宮。”元喬試探道。

“好,朕記住了。”元莞這才滿意而去?。

回?去?時,元喬令人套了車馬,小心翼翼地將人送出府。待車馬揚塵而去?,元喬才醒悟過來,她?與?小皇帝竟好生相處了半日。

小皇帝沒有?劍拔弩張,對遺詔也?沒有?多言,極為不尋常。她?回?府後,細細思量,腦海裏回?憶起小皇帝入府後的舉止,謹慎是必然的,卻不張揚,不似皇帝來臣子家中,卻像來長輩家中做客。

元喬擡眸,目光觸及小皇帝用過的茶盞,浮現她?揚首飲茶的動?作,利落而不帶遲疑,小皇帝對她?沒有?設防的。

可見小皇帝而來的,並非是要令她?做什麽,簡單路過是不會的,應當是遇到難事?了。

太後近日也?曾安分,劉氏一族寂寞無聲,難不成那日太後又欺負皇帝了?

思來想去?,jsg她?猶覺得不安,令人入宮去?打探。

****

元莞回?宮後,孤鶩還未曾回?來,她?坐於垂拱殿內,翻了幾本今日送來的奏疏,與?往常一樣,些許小事?的長篇大論。

翻過就?當看過了,她?無事?令人搬了躺椅去?庭院裏坐坐。

秋日蕭瑟,空中大雁南飛,雲卷雲舒。瞇眼躺在躺椅上,腦海裏掠過幾月來發生的事?,她?幾乎都想通了。

太後拿她?當棋子,誘她?一步步喜歡元喬,心中湧現對元喬的占有?欲,時機成熟之際,道出豫王之事?,再恐嚇她?,若不聽?話,元喬就?會廢她?立豫王。

她?聽?話了,除去?豫王,又可將元喬從攝政公主之位上拉下來,任她?玩.弄。

可惜,明白得太晚了。起初只當是太後洩恨,想要折辱元喬罷了,未曾經過深思,才導致如今的局面僵持。

貿然去?找元喬,只會適得其反。

躺下沒過多久,周暨就?回?來了,帶著?許多民間?小玩意,她?將一對傀儡娃娃拆了,送了元莞一個。元莞最不喜歡的就?是傀儡,現在看了,心緒竟平靜下來。

“你喜歡傀儡戲嗎?”元莞沒有?收,反將之遞給?周暨。

周暨抿唇,滿心歡喜都被?澆了盆涼水,手背在後面,粉面通紅:“陛下不喜歡嗎?”

“朕就?是一傀儡皇帝,你還給?朕送傀儡娃娃?”元莞笑了笑,將傀儡放置一旁幾上。

內侍手中還拎著?許多錦盒,她?頗是好奇,令人一一打開看了,都是些女子飾物,通體晶瑩的玉笛,還有?些成對的步搖,她?好笑道:“你怎地買的全是女子用的?”

“我送陛下,陛下不喜歡嗎?”周暨誠實一笑,趁元莞不註意將傀儡娃娃都收了起來,免得陛下觸景生情。

元莞一一看過後,反不覺得有?趣,無法理解元喬口中禦街有?趣的說法。回?身的時候,幾上的傀儡已?不見了,她?順勢道:“你若喜歡看傀儡,命教坊去?辦就?是了。”

“陛下不喜,臣就?不看了。”周暨意識到自己觸及陛下的忌諱了,忐忑幾息後,見陛下沒有?向往常那樣生氣,就?悄悄地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

兩人心思不同,元莞好奇傀儡戲是何模樣,與?她?的處境是不是相似的,吩咐孤鶩道:“你著?人去?辦一場傀儡戲,朕好奇傀儡是何模樣。”

小皇帝頗像自暴自棄,孤鶩不敢領命,笑道:“以絲線控制手足腦袋,不是什麽好看的。”

“無妨,你去?辦就?是了。”元莞感覺到累了,令周暨回?宮,自己回?內寢歇息。

元喬送給?她?的傀儡壞了,卻依舊用上等的盒子裝好放在櫃子裏,她?自己找來,看著?上面的絲線,提起來試試,可惜壞得太厲害,手腳都斷了,絲線也?提不起來。

她?喚來落霞,“宮中可有?會修傀儡的宮人?”

落霞見傀儡壞得厲害,修之無益,道:“陛下不如換個新的,此物不大好修。就?算巧匠修了,也?不如原來的模樣精致。”

元莞盯著?傀儡娃娃發怔,這是元喬送的,縱是心思不好,卻也?是親手遞來的。她?想想,修不好,還會被?匠人弄得更壞,就?點點頭,答應下來。

****

教坊辦事?很快,兩三日就?來詢問陛下何時開演。

元莞一傀儡皇帝,除去?早朝聽?政、午後聽?周老先生講禮外,並無事?情,就?將傀儡戲定在黃昏時辰,令人與?周暨說一聲。

周暨歡天喜地去?準備,元莞處依舊無精打采,反是元喬從宮人處得知皇帝要看傀儡戲,驚得難以言喻。

她?記得皇帝厭惡傀儡娃娃,如今怎地又喜歡了?

近日來,皇帝性情大變,就?連在周老的課上也?未曾分神,周老還誇讚小皇帝幾句。她?為臣下,自然去?關註皇帝的事?。

入宮打探的人回?來後,道一切如常,皇帝心事?內斂,一點破綻不露。

皇帝其實不喜歡傀儡,誰願意受制於人,但她?還是選擇看了傀儡戲。

黃昏之際,教坊主事?領著?幾人來了,打開箱籠,裏面擺了許多傀儡娃娃,頭大身子小,四肢纏著?絲線,她?隨意拿起一個,扯著?絲線,娃娃就?動?了起來。

眾人跪地不敢擡首,她?就?一一去?試,操縱著?這些娃娃。

試過之後,她?總覺得自己與?這些傀儡娃娃相似,絲線掌控在元喬或太後手中。她?們?一扯絲線,她?就?要動?的,毫無自由。

皇帝顯示出對這些娃娃極有?興趣,打發這些人又回?去?,自己操作起來。

周暨來時,就?看見皇帝坐在地上,周遭擺了許多傀儡娃娃,她?左右去?看,尋不見傀儡師父,她?好奇:“陛下,怎地就?你一人在?”

“操控絲線罷了,朕也?會,不需他們?在。”小皇帝兀自提著?絲線,雙手起伏就?見手下的傀儡動?了起來,手舞足蹈,皇帝笑說:“你看,朕就?說朕會。”

周暨從未見過如此多的傀儡娃娃,模樣不一,上到帝後,下至販夫走卒,她?握著?皇後模樣的傀儡娃娃,“臣喜歡這個。”

“那你便拿去?。”小皇帝心不在焉,玩了會兒後,就?不玩了,命人將這些都還給?傀儡師,賞了些金銀。

皇帝不大高興,周暨不知怎麽了,詢問幾聲,皇帝不言語,反將她?趕了出去?。

皇帝又對她?兇了。

周暨想不明白皇帝為何會兇她?,不安地回?寢殿後,皇帝也?不召見她?了,日子仿若回?到從前。她?心中不安,又不知如何是好。

緊張之際,父親請她?回?府。

皇夫回?府是不受禁止的,皇帝不管她?,就?連太後都不愛見她?,她?也?自在。回?府後,就?在廳內見到大長公主,畏懼過深,她?不安地行了一禮,在一側坐下。

周大人識趣地退了出去?,周暨見父親離開,就?知是大長公主要見她?,愈發忐忑起來。

今日休沐,元喬穿一常服,容顏溫和,威儀內斂,見周暨神色不寧,索性直接開口:“見皇夫,是想問問陛下近來如何?”

周暨呆了呆,才道:“陛下自那日回?宮就?不大高興,後來就?不見我了。”

元喬道:“宮裏可有?其他的事??”

周暨回?想一番,想起太後近日對皇帝噓寒問暖,還送了些補品過去?,這是以往都是沒有?的事?情,她?想到就?說了出來:“太後對陛下愈發好了,每日令人去?問安,時常送補品給?陛下吃。”

果然還是太後。元喬頷首,也?不欲多問,趁此說起女兒身的事?情:“皇夫是女子之事?,周大人還不知曉,我之意是廢去?你的皇夫位置,賜一侯爵,開府另立,到時陛下與?你都有?顏面。”

周暨腦海裏嗡地一聲,小臉慘白,支吾道:“陛下說、說我可以待三年的,如今才過三月。”

“三年與?三月有?何區別,且早日出宮,於皇夫也?有?益處,指不定哪日太後就?發現你的女兒身,到時孤與?陛下都無法護住你。”元喬淡淡道。

元喬語氣尋常,甚至染了幾分溫和,依舊嚇得周暨魂魄離體,傻傻地看著?元喬,抿唇不語,瞬息就?紅了眼眶。

她?不敢再給?自己說好話,極力忍著?眼淚:“那、那陛下也?同意嗎?”

這是元喬的顧慮,小皇帝不肯,真與?她?鬧起來,才是最棘手的,眼下唯有?先說服周暨,循序漸進,皇帝才會罷休。

“陛下不同意,因此我先問過你的意思。眼下你若全身而退,女子之事?便無人知曉,若執迷不悟,他日洩露身份,後果自己承擔。”

元喬並非是恐嚇她?,皇帝仁慈且年幼,並不覺得周暨是欺君之罪,才一再隱忍,但太後處就?不同了。太後本就?覺得周暨礙事?,知曉是女子,以此為把柄,牽連的就?是周氏滿門。

周暨懂得這個道理,半晌不語,似有?些倔強,她?不願離開皇帝,且皇帝也?是喜歡女子的,她?還有?機會。

元喬嘆道:“女子與?女子之間?雖說可有?感情,可陛下是天子,註定不會同你在一起,你該明白皇嗣延綿,馬虎不得。”

言外之意,陛下若不是天子,尚可有?機會,可惜她?是皇帝,周暨最終點點頭。

元喬送了口氣,起身而去?,改日欲尋皇帝言明此事?。

周暨哭啼啼地回?宮去?了,本該回?自己寢殿,可想到今後多半見不到陛下,就?忍不住去?垂拱殿見陛下。

元莞在殿內看史書,恢覆往日沈靜之色,她?在殿外磨蹭須臾,忍不住踏了進去?。

皇帝見她?過來,先是詫異,後見她jsg?紅紅的眼眶,好笑道:“你怎地又哭了?都十五了,動?不動?就?哭,可不好。”

笑完,令人去?拿帕子給?她?敷敷眼睛,好奇問她?為何事?傷心。

能?令周暨哭紅眼睛的事?情實在不少,著?實猜不到是哪件。

周暨走到案後,盯著?皇帝清麗的容顏,委屈更甚:“大長公主令臣離宮。”

“朕與?她?有?三年之約,她?會守約的。”元莞好笑,且她?答應大長公主不再去?見周暨,周暨也?不過來尋她?,也?不再同寢一榻,大長公主怎地還是不放過周暨。

皇帝這麽一說,周暨的眼淚水掉得更厲害了,半晌不說話。

送帕子的孤鶩見皇夫又哭了,默默嘆息,陛下好端端的又將皇夫欺負哭了。

元莞微笑,將孤鶩遞來的帕子塞給?周暨:“你哭也?沒用,她?要你走,你還是得走。”

“臣喜歡陛下、臣不想出宮。”周暨哭得抽泣,忘了大長公主的話,只想表明自己的心意,不然就?晚了。

元莞皺眉,她?怎地招惹上了這麽一個哭包。

整日欺負的人,怎地還喜歡上她?了?

整日記掛的人,眼神都不願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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