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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比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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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小狐貍進了內室,以前為躲小狐貍,是收拾旁邊隔一個小院的小樓。

而現在他既已化為原形,我也不好讓他獨住那一棟小樓裏。幹脆就在內室的小房間裏做了一個軟榻,桌椅用深色帷幕隔開,留與他一些隱私獨立的空間。

這幾天可算是我與小狐貍呆在一起最長的時間,他還是那副愛撒嬌的模樣,偏偏樣子萌的不行,特別是那立起毛茸茸的耳朵,看著就愛不釋手。

以前時我還想那月宮娘娘怎麽如此偏愛養寵物,一座無暇白宮非要養些兔子蹦跶來蹦跶去,一窩接一窩,雖那兔子各個幹凈潔白可我看著就是不知道怎麽的就會食欲大增。

每每路過月宮,我都自慚形穢覺得我這種俗人汙了那殿,就怕我一時沒忍住就做了燒琴煮鶴這等煞風景之事。

想想一起登仙,就隔著一個林子修煉的峒赤真君,我倆的差別那可真是天上地下的分別。

他翩翩如玉,持劍瀟灑,出口成章,短短幾年就娶到帝君最小的公主,也成最年輕的位階最高的真君,可謂是帝君新的左膀右臂。

而我……混吃混喝,撒潑打滾,還時常帶壞皇子去人間調戲那美艷佳人,這人間所說的吃/喝/嫖/賭,我可就差賭了!

不過這要怪,就只能怪我幼時,經常過那食不果腹,肚無油水的生活。師傅不知,根本沒在意我還是需要吃東西的凡人,只是留書就走,以為我能與他一樣餐葩飲露。

常常饑腸轆轆的我在看到山中野味時自然就沒有什麽憐愛玩賞的心思,養寵物欣賞珍獸的那都是吃的飽,睡得好沒什麽事幹的公子小姐才有興趣的。

反正在我餓得不行烤了一只兔子,順帶對著鮮血哭了一晚後,我就認命開始幹這殺生之事,在配上那剛剛冒芽的竹筍,嘎吱嘎吱脆。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開始長二兩肉,身高也明顯拔高的我開心到不行。正期盼著能去下山去嘗嘗人間那傳說能銷毀一人意志,毀掉無數奇才的美味佳肴時……

不巧我那在外游歷了幾年,不負責任不知道怎麽就想起我的師傅,悠悠而來,這本是好事,他可指點我一些不足解我一些不惑。

可最重要的是……他那片最愛的竹林已經毀了一大片,沒有什麽風骨只剩下殘骨了……還好巧不巧那吃了一半未吃完的燒雞架正開心的放在那修仙天書上,厚厚的透著墨香展開的的天書正吮著那金黃燦燦的烤雞流下的油脂,滲了整本……

呵呵……當晚我差點被揍死,好在仙人都是仙風骨道。只是把我揍個半死,就平覆怒意,就是一晚大呼“朽木難雕!生性暴虐!魔物不教……”之類的話。

我揉著青一片腫一片的臉跪在冰涼的地上,深深地懷念曾經還有的蒲團,左耳進右耳出的聽著來來回回的幾句話。

在很小時,我還會不服質問為什麽說我是魔物,被吊在房檐冷冷的瞪慣了後,我就懶得再問了。反正說完,他就會又丟下幾本修身養性的書離去,過了幾年才回。

不過這次有些不一樣,他拍碎了幾張桌椅後,喝著我乖乖泡好的茶水,吹胡子瞪眼的看著我片刻,像是終於認命了一般開始教我辟谷之術,順道罰我重建竹林,為那些不幸喪生於我這殘暴逆徒口中的生靈守三年喪。

我欲哭無淚,我從不曾體驗過什麽舐犢情深,根本不懂什麽人間情感,更不要說替什麽親戚友人守過什麽喪,今日竟然要我為那些食物守喪……好吧好吧,看在是另一種含義的養育了我,我就守吧,反正和以前的日子也沒什麽區別。

我乖乖點頭,表達我的悔過之意。定會重建竹林,反省我的罪孽,超度那些可憐的亡靈。

這時,師傅的表情才算好一些,摸著他那高傲從不理會我的白鶴離去,我看著他的身影賊賊的想,這莫不就是人間所說的駕鶴西去?

所以,我那毫無高雅不合時宜的性格實在不能怪我。而對於那害的我栽跟頭的野兔野雞……呵呵,蠻好吃的,我才不說我一到虞山就去買了兔子丟到山間的舉動是在記仇呢!

…………

我揉著小狐貍的下巴,柔軟細膩的毛皮就如玉脂一樣,手感遠勝過小時候那抓的野兔的毛,也是,任什麽柔軟的毛沾著鮮血也美不到哪裏去。

小狐貍愛幹凈,自變為原形後,就時常整理皮毛生怕沾著灰塵有什麽虱子,這撥弄兩下還有淡淡的花香,配上白飄飄一片的絨毛不知道多討喜。

特別是這三條尾巴一擺一擺的拍著軟榻,看起來悠哉閑適,有時這尾巴還纏在一起,自娛自樂。

小狐貍舒服的打了一個滾,翻著身子睡在我的膝蓋上,前爪折在胸前,看起來就像是被調戲的黃花大閨女,可這雙眼睛黑溜溜的盯著你,毫無懼意,看起來嫵媚嬌羞的模樣。

我忍不住又去揉他突兀的大肚子,圓圓的像球,厚厚的潔白絨毛護著肚子以防它撞傷。

小狐貍不開心地說:“你兒子才不像球!”

“當然,當然!”我幹笑,不知怎麽竟把心裏想的說出來。

他砸吧砸吧嘴又說:“我不喜歡那百司尚!”

“哦……為什麽?”我好奇,這幾日馥眠侍君並沒有發現小狐貍什麽不對勁,只是以為是還無法化形就被我捉住當寵物養的小寶寶而已。

不過我這主人不太稱職,把他養的肥嘟嘟圓胖胖。馥眠侍君還擔憂的暗喻日後的孩子可不能這麽養著,樣不恭!

“她害的你過得不開心。”小狐貍耳朵聳動塌了下來,看起來比我這個“不開心”的人更不開心。

“我沒有過得不開心,只是不如以前隨意。”這隨意慣了的人就會皮癢,現在一個人管管也勝過我在天庭丟盡臉面後收斂的好。

我就一直懷疑我這性子怎麽就能登仙,怎麽看這被律法束縛的天庭都還不如這荒誕無謂的魔界適合我,就連地府都過得更自在。

要是當初沒有碰見那鶴浮真人,沒有碰見峒赤真君或許偶然去過人間沾到了那紅塵,我想我定不可能傻傻的登仙成功,墮入魔道或回歸凡人的結局更像我所選。

可惜,那一切都沒有出現,我順利登了仙,分了一塊地,有一些朋友,過得還行。

我一只手托著小狐貍的腋下,一只手托著他的屁股,抱著他就進了攔下的帷幕裏。

小房間的室溫溫暖幹燥,軟榻的墊子是上好錦綢做得,塞滿了柔軟的鵝毛,墊子四邊裝飾這墨綠色的流蘇。木式小床簡單文雅,框架上都雕有蘭花仙草,書香氣十足。

這樣的房間和我明顯破舊普通沒什麽特色的府邸格格不入,所有,很明顯這是馥眠侍君為小狐貍布置下的。想必塵殊府邸也此番風格,我輕聲致謝,馥眠侍君點頭不語。

小狐貍還是蠻喜歡,這到讓我想起他的父君坤赦殿下,是一方有名的賢士,以文雅溫和賢良聞名,與辛佞狐王在外的冷血殘暴之名完全不同。

畢竟辛佞狐王當初也是跟著帝君敦一同浴血戰場,建功立業。這染過血的人身上的氣都是冷的,一路走過這血腥煞氣就像能染紅甬道,一雙眼眸銳得如鷹讓人不寒而栗。

自古人間都覺得無論是狐仙還是狐妖那都是美艷妖嬈堪稱尤物,就算是公狐貍也美的難以辨雌雄。其實不要說人間天庭也有不少仙家聞名狐族的艷名,就算無心驚擾但若有狐仙到來也必然會惹得眾仙圍觀讚嘆。

這算好也算不好,美貌固然是狐族的利器,而有時又會劃傷他們自己。當他們美的讓人心驚膽戰時,就是他們麻煩之時。

狐族本性狡猾而享受富華迷金的生活,大多都墮入魔道,能化仙的少之又少。而化仙後,因為美貌就算是有賢惠大度好名的數位帝後,都對他們防備甚嚴,無論男女,歷代帝君只好避嫌,從不加以重用狐族之仙,枉費他們才華。此後循環往覆,逐漸狐族便甘願墮入魔道,不在一心修仙。

但在萬年前……

有一名少年打破仙界和魔界對狐族美貌的印象,一身血腥戾氣拿下天庭除帝君外最顯赫崇高的地位。

——辛佞狐王。

他生在好時代,在他最年輕的最稚氣最熱血的時候,他遇上了仙魔大戰,一把諦巳刀助他斬妖除魔,開拓了狐族新時代。

殺神之名已經模糊了所有人對他容貌的記憶,唯一記下的就是在血霧之中舔著刀刃的一雙獸的眼睛,寒光乍現,人頭落地。

那時,已無人敢用暧昧的眼光看狐族的狐貍,無人敢在私下調侃狐族的情事,帝後白薇也不再能阻礙帝君信任重用那個叫做辛佞的年少狐貍。

而他的嫡子坤赦殿下也是生在一個適合他的好時代,他的父君為狐族打下了一片天地,鑄甲銷戈承平盛世。

坤赦天性溫和不喜殺戮像極了其母甄姬娘娘,雖生於貝闕珠宮,長於婦人之手,膏梁錦繡窮奢極侈,但甄姬娘娘嚴厲,殿下順良,為人彬彬有禮,謙謙君子。被仙家戲稱公子端方,溫良如玉。

而辛佞狐王最喜此名,以此為傲。

這就不難想象小狐貍對內室裝飾的喜愛,我輕輕將他放進,纖細潔白的脖子裏掛著由紅繩系著的縮小了看起來像把玩玉雕的銅蜀塔。

小狐貍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我,裏面有些可憐兮兮的含義。

我笑著揉著他的腦袋說:“不可以!男女大防,你得睡在這裏。”

“你上次還和峒赤真君躺在一起。”那是醉倒在地,好嗎?

“我們已經是夫妻!”並沒有好嗎?

“我就是想和你睡一起,反正現在我是只狐貍!”

“那也不行,”我給他蓋好被子,捏著他躲閃不讓我碰的耳朵,毫無心虛地說:“我害羞!”

騙人!小狐貍滿臉不信,氣哼哼怒瞪著我。

“我怕壓傷你!”我起身,對他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毫不猶豫的出了帷帳,重重深色的帷帳阻隔了對視的眼睛。

我想以後養孩子,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狐貍是萌物,愛撒嬌,活潑又開朗……

也不就是傳說中的暖男?!【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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