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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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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開頭一直是我的坎……寫的不好QAQ見諒!【鞠躬

我本以為倒黴事遇多了,就能事事淡定,做到處變不驚。

直到一只小狐貍的闖入才讓我明白我太天真了,所謂倒黴就是在你本來就不平靜的生活上投下一顆驚天石,而那石頭巨大速度之快,激起的水花,稀裏嘩啦非擾的你的人生不得安定為止。

現在就是這情況。

一只化了形的三尾小狐貍挺著肚子霸著我的洞府,柴米不進油鹽不出。一副不負責就不走的模樣,真叫人頭痛。而且旁邊的峒赤真君還不斷添堵,沒少拿那小狐貍打趣我,鬧的小狐貍每每羞起一張清秀小臉,那眼角挑起的妍麗真的讓我一介女子自嘆不如。

哦,忘了說,這位自稱懷了我孩子的小狐貍性別為公!而我自是姑娘之身。

想想可真是一把心酸淚,我還未有福氣孕育一兒半女什麽的,那小狐貍倒先幫我完成了。雖然在這件事上我真的沒有做出一點貢獻……

在他剛到我洞府時,正在與峒赤真君下棋的我還猜,是不是小狐貍想通過這方法賴上我,以助他求道登仙。可我們一看卻又疑惑。那小狐貍全身通白,毛如瑩瑩白雪,三只小尾巴正搭聳在後面,可憐兮兮。

這毛色一看便是純種九尾狐(雖然還年幼),而且還有極大可是帝君座下的狐王後裔。這本該是嬌生慣養,含著金勺子的貨不知為何竟然長途跋涉的找上了我。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當然,天地萬物自有規律。男子是不可能懷孕的,公狐貍亦然。那小狐貍肚子裏的肯定不是我的,應該說他肚子裏其實什麽也沒有。只是他用法力幻出的,可他還年幼,法力又有限,要是全天支撐著肚子實在負擔重,害得小臉慘白,走幾步便氣喘籲籲真如平凡人家的女子懷孕一般。

我每每看著心痛。(如果讓九尾狐王後裔死在我這,恐怕我就得命運多舛了!)

只好每日規勸,就快說盡人間真理可都沒有用,又看著他的肚子越來越大驚嚇的半死。他就是不聽,認死理肚子中真的有個小娃娃,還定是我的。每日以法術支撐就是在保護那娃娃,給他營養。若是撤去了法術那娃娃就會死去。

該怎麽說呢…撤去法術,肚子就平了,這也算是另一種“死去”。

面對他特別認真的強調這是他十分信任的“昱言叔叔”告訴他的養孩子的方法。我可真的是苦不堪言,怎麽想也想不出我去哪得罪了那個“昱言叔叔”害得我如此被整。

前些年我是有些荒唐,幹了許多荒唐事,沒少惹麻煩,這眾神皆知。但我絕對肯定我沒染指這小狐貍,首先這事得你情我願而且得年齡相當。

這小狐貍現離成年還有些時日,沒個幾百年長不出一條尾巴,而且那模樣也絕不可能是我去結識的對象。他面容清秀稚嫩的可讓我自愧不如,面對他我也實在提不起齷齪之意。

可是在怎樣說也沒辦法,他不離開,我也不能趕他走。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期望他早日明白——懷孕這種事,還是讓女子去操勞吧!

…………

這年覆一年春去秋來,我看著洞府邊的茶花都開始雕零,一瓣一瓣的落在地上混著泥土的味道終結一生,腐化消亡。

小狐貍還是那乖乖的模樣,捂著肚子滿山亂跑。

自我從百司仙君那要來銅蜀塔給他維持法力後,他就恢覆了孩子的本性,在山間折騰。驚得我那放養的野兔在這山間不知道撅了幾個窟挖了幾個洞,害的我每每想抓幾只養的肥膘的兔子下酒都早不到它們的蹤跡。

按道理說這山間沒有它們的天敵,小狐貍又不吃它們,這繁育力又強的不行,我應該是一逮就是一窩才對。可偏偏小狐貍血脈純正,一身威嚴正氣,又非要抓一只兔寶寶來養。可是把這隱隱有些靈氣,說不定哪日得到天助就能化形的兔子一家嚇的不行,奔跑跳躍的連我也只能沾一臉灰,望著它肥嫩囤圓的翹臀漸行漸遠。

這讓我著實想抱起小狐貍,狠狠揍一頓。讓他明白我一到這洞府就特意買好的小兔子,丟它在山間可不是來鍛煉我身手,讓我可憐巴巴看著它越發肥美而吃不得。

哭號無力的我只好讓侍從去人間弄一些好菜,才勉強讓我在洞府邊的小亭中擺上一桌好酒,請一些舊友暢飲。

反正無事,我又怕惹事,前些年的那事那人可算是整怕了我。擺酒開宴幾乎就是我的唯一樂趣。

一來也是想補回前些日子直接被嚇到長眠浪費的日子,二來就是要躲人,不敢出門只好找些理由請些仙家來吃吃喝喝,消磨時光。

至於小狐貍的存在我倒是不擔心,總的來說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很乖巧安靜。

除去我有趕他走的想法被他發現時會張牙舞爪外,一般來了客人他都會躲到內府或者又去騷擾野兔一家。知曉如在我這被發現恐有大麻煩。這一年下來真的竟除了峒赤真君外無一好友發現他的存在。

…………

晚風習習,一地的涼意。冷風掛的我頭發淩亂,迷迷糊糊中我被侍從叫起,才發現我早已臥倒在落葉中,衣衫淩亂不知道上下東西。

懵懵懂懂之下,我的視線還未清晰,縮著身子不由的跌跌撞撞靠在桌旁,一擡頭就是仆從毫無表情的佇立在旁。再一望就只剩下峒赤真君醉倒在落葉中抱著酒壇一副安然的模樣,四周再無他人看來其他仙友已經離去。

我揮了揮衣裳,迷迷糊糊下看著滿身沾的黃葉掉落。捏起肩上泛黃的葉尖揉碎,一手碎末。

往日蓬勃生機的葉子已經卷曲,葉莖的周圍也變得幹枯而脆弱。記憶裏那柔軟結實的經絡的觸感就這樣沈澱下來,慢慢的也就會被遺忘的塵埃中——這樣的場景我已看過百年,周而覆始的毫無生趣。

我總覺得仙人的路太長,就光這一輩子就好像走不到盡頭,無論繁華與敗落就像註定枯黃的落葉一樣早晚會泯滅在抓不到尾的時間中。

偶爾時我還會想起我未登仙時的一些事,那本待在記憶灰燼中的日子被掩埋早已遺忘的記憶就那麽突然湧出,快的讓我猝不及防。

峒赤真君說,我這是紅塵未了。

百司仙君卻覺得我還是太年輕,等再過了千年,我老的數不清哪些是新來的仙,哪些是皇家新生下的皇子時,我就再不會想起紅塵,因為那已經太遠,太遠了……

小狐貍抱著肚子靠近,歪著腦袋瞅了我一眼,過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扯了扯我的衣角,喚道:“子施,子施?”

回神時,腦海裏剛想起的人間片段畫面頓時就已煙消雲散,快的抓不到尾,讓我怎麽也理不出頭緒。

我看著小狐貍帶著奇怪的神情還在望我,過大的肚子使得他不堪重負的扶著桌子,臉上不算紅潤隱隱有些疲憊的倦意,看來那野兔一家又遭了殃。

罷了,罷了。這都已經過去歸為塵土。都已登仙又哪來那麽多紅塵往事困擾與我,有關的人都已死絕不知投胎多少次,而我也老了。姑且算人老了容易傷感,愛回憶往事的壞毛病吧。

我笑著揉他的一彎長發問他:“小狐貍又有何事?”

“不許這麽叫我!我,我有名字。”小狐貍不滿的嘟起臉,黝黑的眼睛圓溜溜,濕滑滑的在眼眶裏打轉。不似常見的狐貍一般透露著狡猾精怪,而如最貴最美得白紙一般。

這才是我的困擾,丟又不忍心丟,趕又舍不得趕,可這般單純又實在不討我喜。天真無邪固然好,可再美的白紙終將會染色,我實在不願過多的招惹,也不希望執筆的那人是我。

種下的是無意的因,結下的卻不是無端的果。該賠該償的結局我都應該想到。

“好,好吧……姝丘又有何事呢?”我理了理熟睡時壓起了褶子的衣服,晃蕩一下就倒坐在石凳上,衣袖劃過,不留心就失手打翻白瓷杯蕩出了裏面餘留的酒。酒香四溢,勝過一地落花輕塵。

誒!可惜了……可惜!我心疼地看著滿地的幽香溢過,懊惱自己的不小心,一下又忘了身邊的人,只想著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再從百司仙君要到些這美佳釀。

真是一醉忘紅塵,不知天上人間。

從那些年,那個人後我學得最好的就是逃避,和以酒來忘記一切凡塵苦惱。

“有這麽可惜嗎?”姝丘不開心的坐到我邊上,絲毫沒有留意他腳下躺著的峒赤真君。還未等到我答案,又輕輕踢了踢我問:“我是無事,只是你不能陪我逛逛嗎?”說著,摸了摸肚子,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你可不能去人間,這山我們也逛過百次了。又還有是什麽地方呢?”

“為什麽我們不能去人間?”小狐貍抱著肚子就直徑趴到了我懷裏,嚇得我連忙摟住他不要讓他磕到肚子。

“因為男兒不懷孕!”我戳了戳他的額頭,扶直他的身體,看著這由女式服裝改成的袍子,和這圓溜溜的肚子忍不住就是一摸。

又大了……又得改些新衣裳了……

本還不高興的姝丘一楞,直接誤會了我的舉動開心的又投入了我的懷裏說:“那可是普通人又怎麽會有這樣的能力呢?還說不是你的,你不是很喜歡嗎?”說罷,就抓著我的手直接放到了他的肚子上揉拭。

“不要心急嘛,在過個幾年他就出來了!”這儼然是一副慈母的模樣,他笑的嘴角彎彎,眼睛瞇起。

我一臉無血色地看著他的肚子想,如果幾年後沒有東西出來,他是不是就會乖乖回家去。

“你又在想什麽?和我說話時你總是心不在焉。”我在想,怎麽把你弄回去啊……

早就習慣小狐貍像個小姑娘一樣愛撒嬌的問一些問題,駕輕就熟的我就開始轉移話題。

“其他仙家是何時離開?”

“回仙君,卯時”身後的侍從答到。

“這倒也早,”我撐著桌子起身,宿醉下手腳還是發虛,我拉了拉淩亂的衣裳,一層層的輕紗早已卷在了一起。

仙人就愛講究這輕飄的衣裳,害的人間總愛對著白紗飄飄的人稱為謫仙。可起風之時猛地飄起的,除了有時的唯美大部分時候還是狼狽,而拜訪天庭必定要踏風而行。

每每在北天門而下的我,非得在眾仙家面前整理衣衫才能前行,時常尷尬的我不想再去參加什麽聚會。

靜站在旁的侍從容的走上前,將臂彎中的袍子展開恭敬的遞與給我。才接過一抖,素色的袍子就如海浪翻滾,嘩的一聲。

托著肚子姝丘站起了身,蹭到了我面前,笑靨如花。輕輕取下我發間雜的黃葉一角,力度輕柔地如珍寶一般,眼中是溫柔是幹凈。

我看著他純良的笑容與侍從擡起又放下的手,目光一凜,就似嘆似笑地推開了他再次想整理我頭發的手,跨過橫陳在地的峒赤真君,直步返回了洞府,不再管身後的人是怎樣的表情。

——這天開始寒了啊!

我摟緊了袍子,踩著枯葉,伴著“簌簌”聲離開。

又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麽,實在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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