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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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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氣了。吊著一口氣轉了洗衣機,坐下給學生備課。日子只能自己逼著自己過。

做好的講義整整齊齊得摞在書桌上,洗衣機還剩六分鐘。梁椿一直忙了一個多周,人都快熬成精了,現在像是回光返照,不覺得困也不覺得累了。所有的都整理幹凈之後,他合手躺在床上,用最後殘存的一點清醒意識給顧經鴻發了短信,麻煩他在周六七點之前上門叫醒他。

昏過去之前花了零點一秒考慮了一下會不會給顧經鴻造成不便,但來不及了,他已經合上眼睡著了。梁椿定了七八個鬧鐘,還是怕自己醒不過來,鬧鐘在他真正想睡的時候叫不醒他,所以請顧經鴻在必要時哪怕砸門也要把他叫醒。

他剛剛睡下時,隔壁的人剛剛從夢裏醒過來。顧經鴻做了一場很怪讓人很不舒服的夢,他夢見上學時候很喜歡,後來自殺的歌手,又一下子又變成另一個人的臉。

看上去好像是梁椿的人,滿臉淚痕的自己在路上走,無聲無息地掉眼淚。旁邊的公路上有卡車轟隆隆地碾過去,而路上除了他們倆一個行人都沒有。

他好想走過去拍拍他,可還沒來得及伸出手他就醒了。

醒來之後,顧經鴻還牢牢的記著那個夢。他對梁椿總抱著點旖旎的幻想,但昨晚真的牽著人的時候,心裏倒沒半點想法了。

他還想再抱抱梁椿,把他捧在手心,把他當成小朋友寵,把所有都給他。只要梁椿別再明明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又讓他無能為力了。

顧經鴻一早滿腦子想的都是梁椿,想到自己都覺得不正常的地步。到了公司拿前臺的小妹妹試探了一下,不是他瘋了,對著跑來跑去蔥嫩的實習生,他也沒有那種感覺。他只想梁椿,把他當成小動物一樣圈養起來,欺負他,又對他摘星星摘月亮的好。

周五晚上,顧經鴻下班,迫不及待的想見梁椿。

估計梁椿還沒吃飯,顧經鴻拎著晚餐去敲他的門。敲了很久都沒人開門,他琢磨難道是梁椿不在家嗎,還是,千算萬算,他沒算到的是梁椿根本沒起床。

他一直一直敲終於惹怒了想睡覺的梁椿,梁椿霍一下把門打開,臟話蓄勢待發,沒想到自己先閃了眼。屋裏太黑,走廊太亮,梁椿慘叫一聲遮住眼睛,沒心情和這個催命鬼算賬了。

“現在幾點?我讓你幾點叫我?”

走到屋裏梁椿也沒打算開燈,只有玄關的聲控燈發著昏黃的光。顧經鴻把晚餐放下,打開客廳最亮的燈,追進去,揪出躲進臥室繼續蒙頭大睡的梁椿。

“叫你?什麽叫你?什麽時候?”

“你都不看手機的嗎?自己看。”梁椿把手機甩給他。

手機一打開就是一條正在編輯中的短信,“你沒發出去,你是不是發到一半就睡著了?”

“梁椿?你別睡了。”

“吃完飯再睡吧。”

他堅持不懈地騷擾被窩裏的梁椿,梁椿多年形成的良好家教讓他忍住沒把來人直接踹走,“煩死了!”

“來吧,出來吃飯了。”

“你煩死了!”

顧經鴻把他趕進洗手間,“你洗洗臉。”

梁椿哼哼唧唧地表達不滿,一邊刷牙一邊想這他媽算是什麽事,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就再也沒人逼他起床吃飯了。

趁梁椿洗漱,顧經鴻挨個把窗戶打開透氣。密閉的空間裏全是梁椿身上的氣味,比平時濃了好幾倍。梁椿聞不出自己的味道,但他從外面進來就像是猛然闖入了別人的領地。

不能說是難聞,甚至還有些熟悉的好聞,是小時候聞到過,但長大後就沒再聞到過的味道。很難形容他怎麽會在梁椿身上聞到故鄉的感覺。而臥室更甚,像是把後頸、腋下,貼身穿過的衣服萃取過之後的氣味,顧經鴻驅逐自己腦海裏能獲得更多他的氣味的畫面。要瘋了。

梁椿洗完了臉,劉海濕漉漉的,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多,臉白的簡直發光。吃過了飯,顧經鴻自覺去收拾垃圾,梁椿睡了時鐘一圈多,現在渾身酸痛四肢無力,整個人軟綿綿的。趁著沒人看,下巴頦枕著桌子變成軟體生物,目光還黏在顧經鴻的背影上。

顧經鴻發覺目不轉睛盯著他看的梁椿,他時常發現梁椿會盯著他看,梁椿解釋過很多遍他的形體很好看,很協調,很美,所以才會邀請他做模特。

他擦幹凈手,看化在桌子上的梁椿,覺得他有點可愛。梁椿不太好意思地把自己撐起來,維持個人形。

“不好意思,我一般不這樣,今天睡太多了。”

“怎麽能一下子睡這麽多,晚上還怎麽睡,你總這樣黑白顛倒對身體不好的。”顧經鴻說著,把煙灰缸拖過來點上煙。梁椿靠在椅背上,一條腿屈起,一副什麽都聽不進去的模樣,只看他。

“飯也得定時一天三頓地吃。”

“嗯,知道。”梁椿隨便敷衍道。

下了班顧經鴻就直接來了,還穿著襯衫西裝,普普通通的白襯衫包裹住身體。顧經鴻一運動打在衣服上的光影也跟著變化,隱約顯出肌肉的形狀。

他自覺不自覺就在考慮這個顏色關系要怎麽處理,如何才能表現衣服質感。

真想扒光了衣服研究他的肌肉運動,把手貼在上面感梁椿肌肉蘊含的力量。換句話說,真想和他做愛啊,退而求其次,看他做愛也行。

顧經鴻看他眼神放空的時候肯定想不到梁椿都在進行什麽學術性的思考,梁椿熄了煙,“我可以拍照嗎?”

“拍什麽?我?”

”可以嗎?”梁椿的背離開椅背,前傾著看他。

“做什麽用?”

他趕緊否認,“什麽也不幹,不會用於任何商業用途。”

“你昨晚在樓下怎麽了?”

“最近接的稿子太多了,忙昏頭了,下來吹吹風。”梁椿前傾的身子又靠回椅背。

顧經鴻垂下頭,回避他的視線,“這麽沒誠意嗎。”

猶豫了一下,又吐出一點真相,“我。我今天在畫室看見一個和我前任很像的人。”

聽到這顧經鴻突然不想再問了,不管梁椿說的是不是實話,理由來自跟他沒有關系的前二十年。這就夠了。就算知道了,他還能說什麽呢。

“你拍吧。”

一開始被拍的時候他還有些不適應,表情僵硬地看著鏡頭,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自如的走來走去,梁椿讓他停他就停下來。

“顧經鴻。“梁椿攔住他,緊張地舔舔嘴唇,“我能不能,你能不能脫了衣服讓我照?”

他把眉一挑,“你也不請我看場電影,吃個飯什麽的培養一下感情,就想讓我脫衣服啊?”

“不是請你吃了不少飯了嗎。”

顧經鴻做作地嘆了一口氣,故意不看他的臉。

“你是坐地起價啊,那你想怎麽辦?”

“你講講和你女友的戀愛吧。”

顧經鴻也不知道怎麽了,這句話自己就從嘴邊跑出來,他其實不是個八卦的人,可他就是知道他想也想不出的,梁椿和別人戀愛是什麽樣。

他睫毛一垂,沒指認顧經鴻說的性別錯誤,將錯就錯地說,“他是個學化學的,瘦高個兒,戴眼鏡。以前上學認識的,現在不聯系了。”

聽不出一點情感傾向,也沒有一句有效信息,他聽完依然想象不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就像有人去了趟火星,回來只說,那地兒挺遠,沒人,是圓的,完了。

梁椿一直不太肯提之前的事,就像他一直回避他為什麽讀書讀到一半回來了,顧經鴻不知道是他就是對他顧經鴻介意,不願意在他面前提,還是因為是這個問題才不能提。

“嗯?”梁椿示意他,我都說了,這次該你脫了。

他本來就想睡梁椿,脫個上衣其實是幫了他的忙。梁椿關了家裏所有的燈,只留了一盞寫生燈,然後隱在暗處對著光下的顧經鴻比了比。

“我昨晚做夢夢見你。”顧經鴻看向鏡頭背後的梁椿。

“夢見我什麽?”

夢已經不像剛醒來時記得那麽清晰了,他得使勁回憶,“我夢見你,在一條公路上,在哭,邊走邊哭。”

梁椿皺了一下眉,顧經鴻繼續說,“路兩邊種了一排樹,好像還有一個,一個灰色的東西,上面有個電話號碼。”

他絞盡腦汁回憶那個隱隱約約的夢,費勁的把它用語言表達出來,“應該是冬天或者秋天的下午,太陽快落山了。”

梁椿迷惑地笑了笑應對他期待的眼神,顧經鴻心裏有點沮喪,“算了,不說這個了。”

“我有一次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回家的時候坐錯了公車,在荒郊野嶺迷了路,一路沿著公路走。路上一個人的沒有,我邊走邊哭,後來給警察打電話才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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