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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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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是個高門大戶,在趙司令為慶生辦起私人晚宴的當晚,門口停溜著一排排的香車,自有美女在各個名門少爺或是軍官的虛扶下盈盈步入府門。唐原也換了一身極其精致的傘裙,金黃色的綢緞裹著黑色的蕾絲,中有粉色作點綴,與唐原凝雪的膚質一襯,更顯大家風韻。

趙府門口站著一隊軍士把守,見唐原如此氣質高貴地自名車下來,自然不敢怠慢,由領隊的統制賀陽親自上前接待。他伸出手讓唐原戴著白手套的手虛攙在自己上面,畢恭畢敬地問:“敢問小姐的名帖?”

唐原用小扇掩住嘴呵呵笑著:“可是趙二少讓我先過來的,怎麽,他沒出來接我麽?”

賀陽一聽,這可不得了,原來是趙二少的女伴,他可不敢攔,畢恭畢敬地又給人送到大廳門口:“二少爺想必在宴客,小姐請先進。”

“好,等二少來了記得和他知會一聲。”唐原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心裏其實掩不住的得意,本以為混進來有多難,沒想到她就隨便提下名字,這軍官連查問都不敢。其實她哪裏知道,這個趙府二少爺是出了名的風流又暴躁,她起先只是聽聞趙秀菱有這麽一個哥哥,也沒去好好調查一番,而這賀陽卻是深知自己府上二少爺的脾性,那是連趙司令都管教不了的紈絝,他見這唐原的氣質本就敬慕上了八分,再聽她一說,只道唐原又是二少結的哪個新歡,所以趕緊放人進去,免得惹禍上身。

唐原自混了進晚宴就悄悄躲在一旁用扇子遮著臉一雙眼珠滴溜溜地尋找機會,而赴宴的眾人雖不認識她,卻被她獨特的氣質所吸引,不少男賓都假裝不經意地頻頻回頭看她,而女賓也不少停留駐足在一起,悄悄議論這個不知來頭的女人,眾人均猜測這定是哪家深居簡出的大小姐。

可惜唐原並不覺得這是件好事。如果每個人都註視著她,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豈不是毫無秘密可言?還怎麽在趙府裏探查各方消息?正在她苦惱的時候,從大廳正中的螺旋木梯下來的兩個女人讓她眼前一亮。

這不是趙秀菱和她的丫頭小鸞嗎?唐原嘴角微微上鉤,計上心頭。若是能扮成這小鸞的模樣,豈不到哪裏都方便麽?

“小姐,你在等人嗎?”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早在唐原想趁人不備躲進某個小房間時鉆了出來,唐原一看,來人穿著身合體的灰色西服,上衣胸口袋裏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塊小方巾露出一角,頭發打著發蠟,看上去眉目傳情。

“呃……我……”這人如此打扮,唐原還真不好判斷他是誰,只能從衣著來看,一定不是個易於打發之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敷衍說什麽。

來人還道是她羞怯了,露出自以為用慣了的能迷倒所有女人的微笑開口:“沒關系小姐,今日來府上的都是客,你不用緊張。我是趙林江,他們都給面喊我一聲趙二少。”

唐原差點沒被自己嚇死。混進門她用的名頭正是這位趙二少的,沒想到一進來第一個來搭訕的居然就是他!這下連臨時編排個什麽人都顯得有些頭大。

想了半天,唐原還是支支吾吾地說:“是齊大少邀我來的。”

趙林江想了很久才勉強想起還有這麽一號人物,當下心裏又惋惜又欣喜,惋惜的是這麽個美人兒怎麽讓那個小子先遇上了,竟有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欣喜的又是今日好叫我遇上她,千萬要讓她跟了我。

趙林江還欲開口展示自己的魅力時,趙秀菱出現了。

“二哥,你在做什麽呢?”趙秀菱斜覷了一下唐原,在她神乎其技的易容下自然沒有認出來這穿得滿身富貴的小姐就是自己早前警告過的卿小樓,不外乎將她當成自己二哥又新看上的女人,不滿地說,“陸渠就要到了,陪我去門口接一下麽。”

趙林江很不舍得放棄這個和美人搭訕的機會,然而唐原巴不得快點走,連忙畢恭畢敬地笑了笑:“那二少快去吧,我也正好,在這裏四處看看。”

唐原既然如此說了,趙林江只好安撫這個驕矜的妹妹為上,挽著趙秀菱就出了門。

唐原心下大呼慶幸,其實早在趙秀菱走過來之際,她已經瞥到小鸞似乎進了廳後的小院,這下好不容易擺脫趙林江,立刻尾隨小鸞而去。

唐原拐了三兩道門,手裏漸漸凝起了蔚藍色的冰刀,看見一個昏暗無人的地,就地把小鸞捂暈拖入無人的隔間裏。

待唐原收拾好再以小鸞的面貌出現在廳上,早已無人分辨得出來。此時廳上已經奏起了音樂,眾人在場中圍起了舞池,三三兩兩的人在舞池中央跳起華爾茲。漸漸地,廳裏燈光暗下,原先還湊對著聊些八卦的太太們都不約而同地住了嘴,看向螺旋梯上緩緩走下來的趙府主人。

趙司令攙扶著趙太太,二人一起滿面春風地笑著。

“今日承蒙各位好友遠道而來府上替趙某人慶生,榮幸之至!”趙司令笑著,中氣十足地說,他的聲音回蕩在廳上 ,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各位好友都知道,我趙某人出身卑微,靠著自己的一拳一腳打下了今天的江山,在虢國,我敢說,只要我趙某人說一句話,不給薄面的沒有幾個!到如今,我趙某也算是兒女雙全了,雖然大兒子不幸殉難在沙場,但是他死得其所!”

身邊趙太太表情有些覆雜地開口:“大好的日子,提這些幹什麽。”

趙司令微露窘態:“是,是我不好。啊,今日就請各位好友盡情享樂!不醉不歸!”

在場眾人非常給面子地鼓掌微笑,趙司令似乎人緣尚可。

唐原低著頭,小意地穿行在眾賓客間,留神聽著眾人的談話。

“聽說了嗎,這趙司令在近兩年內迅速崛起,離不開黎明的都先生的扶持。”有賓客小心地拉著朋友在墻角喝著酒聊著,唐原假意在邊上接待客人,豎起耳朵聽。

“不會吧?趙司令雖然是小軍閥,可是他不是和政府軍在一邊的嗎?怎麽又跟都先生攪和到一起去了?”

“你不知道吧?趙司令的女兒,趙小姐可是都先生的地下情人呢。”

“不信。”賓客搖搖頭,看著唐原仍舊不走,有意地岔開了話題。

唐原心裏惋惜,可惜了,這是個真料啊,能多聽點多好!

“誒你知道趙二少又找了房新姨太嗎?”這邊太太們似乎更感興趣的是趙府的花邊新聞。

“新姨太?哪家小姐啊?這趙二少吧,長得真是不錯的呀,又挺拔又英俊,家世又好,嫁過來也不委屈啊,就是人嘛,風流了些,可是現在的官少爺們,又有哪個不是養了許多房姨太太,我覺得很不錯的呀!”

“那可不一定,你看那陸少帥,就從不拈花惹草,什麽風月巷啊,煙柳院啊,從不染指的。換我啊,我就要陸少帥那樣的,和少帥比,這趙二少還是差了些。”

“你就做夢吧你,陸少帥那高枝也是你我能攀得上的?”

唐原聽得無趣,便不再聽下去,繼續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尋找下一處目標。

正找尋間,門口報起“陸渠少帥到!”

仿佛一瞬間所有人都被奪去了呼吸一般,萬眾一致地往廳門口看去,期待之感顯而易見。連唐原也忍不住要見識一下,這個世界裏有著完美男主光環的陸渠是何等人物。

世界副本介紹裏說到,陸渠是虢國最年輕最富有才幹的將領,年紀輕輕就臨危受命撐起陸府上下幾十餘口人還不算,帶領政府軍一面抗擊兆國的侵略一邊鎮壓國內的黑黨長達十餘年,名副其實的虢國軍屆第一人。而身為男主角的陸渠,相貌自然是首屈一指,在原劇情中,對早有貳心的未婚妻趙秀菱也是絕無二心,癡情之至,乃至最後得知趙秀菱背叛時仍不舍殺她,而是放她離開。如此深情富有才能的男主,怎能不令人心動?

是以唐原也格外好奇,這個陸渠到底是何等人物。

進來的有六七個人,走在前頭的卻是方才幾個太太們八卦的趙二少,後面跟著兩名身穿墨綠色軍裝的兩名筆挺軍官,一看衣著便知是陸渠所帶的政府軍的人,因為趙府上的軍服皆是土黃色的,兩名軍官一入廳,頓時氛圍就截然不同,帶上了淩厲的正氣,再後,便是趙府的小姐趙秀菱。

而趙秀菱領著的那名萬眾矚目的貴客,未見人先聞其軍靴在地上叩叩作響,一步一響,絕不拖泥帶水又清脆好聽,再往上看去,來人眉目俊朗,年少春風得意的氣度躍然於周身,穿著剪裁得體的墨綠色軍裝,腰間皮帶扣緊,更顯挺拔,一位翩翩少帥瞬息間來到眾人面前。

這是一個很輕易就能引起女人窒息的男人。他的步伐,他的身姿,他的眉宇,所有他的一切會讓你覺得只要你能看著他,就是一件讓人賞心悅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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