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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黑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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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在趙王的人趕到慈音寺時,尉遲迥和徐欽早已從一名受人排擠的和尚睡房中,找到了一條通往地牢的秘密小道。

「和尚心術不正,居然和趙王勾結,待會要讓繡衣代替佛祖懲罰他。」尉遲迥邊走邊向徐欽隨口道。

徐欽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通道前方的牢子,一名雙手被拴上鏈子的女子臉色死白地躺在裏頭的稻草上,想來她就是傳說中的杜菲。

聽到腳步聲,杜菲先是下意識縮起身子,在瞄到來人不是平常的和尚和太監後,她眸裏閃過一絲驚訝,然而當看清尉遲迥的樣子時,她的驚訝又化為驚恐。

「是你……」

「對,正是在下。」尉遲迥風騷地打了聲招呼,被徐欽狠狠踩了一腳後才收斂了點。

杜菲的鏈子緊緊的扣在牢門前,使她必須要留在門的旁邊。心情不好的徐欽一把拿起鏈子,強行把她拉到貼著門的距離,然後一手抓住她的手,冷聲道:「先警告你一下,我本人非常沒耐性,你最好誠實回答——你是不是洛山杜氏之後?」

杜菲還在驚訝徐欽突然抓住了自己,那知下一瞬間,她只覺一股侵略性的陽氣自手部湧進體內,她吃痛地往後退,卻發現徐欽死死不放開自己。

不可能,明明是妖,怎會有如此重的陽氣……杜菲的臉容因為痛楚而扭曲,若不是徐欽隔著門外「撐」著自己,她早已失去力氣坐到地上了。

徐欽見杜菲不肯開口,眉一皺,加大了陽氣輸出。杜菲好不容易忍住了那噬骨的痛楚,現在又來一波更強的,急忙開口道:「我不是!我不是!停下來!」

尉遲迥一聲不響地扶住了徐欽的腰,他沒有錯過徐欽額頭上的汗,以半妖之身來散發陽氣,對徐欽來說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為此他和徐欽吵了好幾次,但對方都不肯領情。

他能怎麽辦?徐欽在這三百年中已習慣什麽事也靠一人解決,已不是當初可以被輕易忽悠的小呆子,武力值也和自己不相伯仲,甚至在自己之上,勸也勸不過他,打也打不過他,只能心疼地看著徐欽在自己面前逞強。

陽氣的確是最快的逼供手段,考慮到趙王的人隨時會趕到,尉遲迥最後不得不放任徐欽的做法。

「你可知在趙王前假裝洛山杜氏是要斬頭的。」尉遲迥接口道,既然徐欽選擇逼供,那他自然就擔當問話角色。

「不是!」杜菲顯然是怕了徐欽,若徐欽再給她輸出更強的陽氣,她肯定會當場沒命。她掃了徐欽一眼,見對方臉色是沈的,急忙解釋:「我懂陣法,可以找到洛山妖族!」

「什麽陣法?」

「就是……」杜菲猶豫了一下,感覺到陽氣開始波動,怕得再也不顧什麽:「小的有個陣法,是以前侍候主子時用來尋主子的,改動一下就可以找到洛山妖族!」

「趙王怎會信你的鬼話?」尉遲迥看了看徐欽發的唇色,心裏閃過不耐煩,杜菲可不可以一次把話說完?

「我已經找了兩次,兩次都成功了……啊啊啊啊!不要呀!」杜菲不明白為什麽一句話就令徐欽對自己輸陽氣。

尉遲迥拍了拍徐欽的肩,把頭湊到對方耳邊低聲勸道:「季海,冷靜,我們還沒有問完。」

他明白徐欽為何要如此激動,以他們所知與杜山有關的人和妖,只有徐雁風和京城杜家,也就是說顏晃那天會出現,是因為杜菲找出了徐雁風的位置。

「世上哪會有這麽多洛山妖族讓你尋著?你分明就是騙趙王。」尉遲迥問得很巧妙,三番四次提及趙王,就是想利用杜菲對趙王的恐懼來逼她吐出實情。

「不是的!那兩次只是意外,下一次一定把她找出來!」杜菲幾乎是以尖叫的聲線把話喊出來。

尉遲迥追問道:「誰?你原來要找誰?」

「洛山水妖!我曾經和她共事過,我肯定她是!」杜菲大聲道:「她叫杜蕾!我曾經聽到她跟主子提過!」

徐欽心頭一震,沒想到眼前的妖物居然是杜蕾曾經提及那三名留在人界照顧梁弘極下仆之一,更沒想到她為了保命而把杜蕾賣了。他咬著牙道:「你們共有三名下妖留在人界,還有一名是什麽妖?她現在在哪裏?」

杜菲眼前閃過驚訝,道:「你怎會知道……」

徐欽不耐煩道:「回答我!」

杜菲見徐欽不悅神色更甚,生怕他又再給自己輸陽氣,哭著道:「她是山鬼草妖混血,但她……死了… …她是趙王的娘親……我本以為她成了娘娘,投靠她日子就不用愁了,沒想到她兒子不肯放過我……大人,求你救救小的,小的願給你永世做牛做馬,求你救救小的……」

尉遲迥和徐欽互望了一眼,這比他們得知杜菲想找杜蕾出來還要震撼。

腰上的玉壺震了一下,應是錢繼光傳來的撤退信號,尉遲迥按了按徐欽的腰,示意他們該走了。

徐欽放開了杜菲的手,道:「你原來的名字是什麽?」

杜菲看得出他們的去意,道:「小的叫陸菲,大人,求你救救小的!求你了!」

徐欽冷冷道:「救你?那當初被你找出來而枉死的,誰來救?」

陸菲一怔,徐欽和尉遲迥沒有再理會她轉身離去,她見狀在後頭高聲呼道:「你們不救我,我們告訴趙王你們來過!」

徐欽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是尉遲迥回頭用沒有溫度的眸子盯著她,輕聲道:「說吧,說完你也沒命了,因為我告訴他,杜蕾已在三百年前死了,你怎樣也找不到她。」

陸菲被尉遲迥看死人般的眼神嚇得跌坐到地上,口裏喃喃有詞:「你們到底是誰……」

徐欽一離開秘道就站不穩了,大半個身體倒在尉遲迥身上,冒汗的額頭、發白的唇色和緊閉的雙眼暗示他的極度不舒適。尉遲迥二話不說就橫抱起徐欽,頭也不回地離開慈音寺直往茶坊歸去,留下錢繼光等人收拾局面。

回到茶坊時,尉遲迥迅速把徐欽放到床上,換下衣物還拿起毛巾給他擦汗。徐欽為了不讓自己發出□□拼死咬著唇,令慘白唇色抹上幾抹鮮紅,看得尉遲迥一陣心痛。

「季海,不要咬,這裏沒有外人,你可以叫聲音來。」尉遲迥握著徐欽發汗卻沒有暖意的手,告訴他自己會一直守在身邊。

徐欽根本沒有聽到尉遲迥在說什麽,他只覺得一條又一條的毒蛇在渾身血液爬來爬去,可惜他沒有力氣,不然他真想拿刀割開自己,把裏頭的蛇拿出來。

尉遲迥見徐欽痛成這樣,不夠輕易下針,思來想去他還是伸出手指點了徐欽睡穴,迫得徐欽失去意識,這是他唯一想到可以減輕痛苦的方法了。昏過去的徐欽依舊是皺著眉,尉遲迥動也不動坐在床邊看著他,過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早也被徐欽嚇出一身汗。

下次說什麽也不會讓他動用陽氣……尉遲迥本以為徐欽如此堅持,痛楚應該和他正在承受的程度差不多,他看到這樣子的徐欽,才知這小子居然騙了他。

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一次也太多了。

徐欽醒內時體內的陽氣已穩定下來,巨獸不再在體內四處狂奔,而是變回他所想熟悉的痛楚堆在一角。他安慰自己把趙王做掉就能放掉妖血,翻過身想下床時,才發現自己雙手已被拴在床頭,被子下的半身什麽也沒有穿。感到不對勁的他四處張望,勉強看到尉遲迥的身影在不遠處悠閑看書。

「唔,季海,你醒了?」尉遲迥聽到床間的動靜,淡然地放下書,聲線也是平和的,像是徐欽剛午睡睡醒一樣。

徐欽忽然打了個冷顫,他敏銳地看穿眼前不過是暴風雨前夕的駭人平靜,即使如此他還是勇敢道:「解開我。」

「季海莫慌,我只是擔心你自殘所以才把你綁起來。」尉遲迥隨手把書放到一旁,走到床邊道:「季海現在沒剛才那麽痛了吧?」

徐欽相信尉遲迥的鬼話才出奇,他道:「沒事了,只會痛上一會就會沒事,要把我的手綁到什麽時候?還有,我的褲子呢?」

尉遲迥坐到了徐欽身邊,仔細檢查了一番才道:「褲子被我拿開了,至於手,待懲罰完了就會解開了。」

徐欽心生不妙,馬上拿出自己特別身份企圖壓制尉遲迥:「什麽懲罰?有徒弟以下犯上這麽對待師父的嗎?」

尉遲迥會被徐欽這句話嚇倒就是不是他,他慢條斯理拉下被子,翻過徐欽的身體讓他背朝上,漫不經心道:「師父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徒弟逼於無奈只能教育一下師父… …季海,有些事明明可以避免你卻硬是要去做,我時常在想是不是該給你一個深刻教訓,你才會學懂珍惜自己。」

徐欽感到尉遲迥的手撫過他的小屁股,心裏大叫不好,急道:「子稀……不要……我警告你,不準這麽做!」

可是徐欽的警告沒有起半點效果,一聲清脆的肉體拍擊聲在床上響起,尉遲迥快、狠、準地展開了名為「打屁股」的懲罰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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