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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永寧二十二年(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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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給我收斂一點。」在尉遲迥和徐欽第五次錯過晨練,孫烈也跟著被逼當了五次奶爸後,他終於忍不住抗議。

「唔,我考慮考慮。」事涉自己性福,尉遲迥不予正面回應,他瞄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監督徐雁風練字的另一位當事人,隨口道:「我看你也把徐雁風教得不錯,他現在已經變成馴鴿小能手。」

「放屁。」孫烈忍不住罵了一聲,隨後壓低聲音道:「你們縱︱欲的事已經傳到靖王耳裏了,不想成為焦點就不要玩得太過火。」

尉遲迥一臉心痛道:「怎會是過火?探子是怎麽做事,沒看到每次季海都能繼續訓練嗎?」

孫烈被這話氣得咬牙切齒,他好心提點,哪知尉遲迥依舊還是吊兒郎當的,正想開口再多罵兩句時,卻發現對方不知何時擺出正經臉。

「你在靖王府放了分︱身。」尉遲迥用氣音肯定地道,不然孫烈不會知道靖王消息。

孫烈沒料到自己隨口一句,也被尉遲迥發現自己的秘密。起被他偷放分︱身在靖王府,只是單純的顏控發作,後來尉遲迥成入幕僚,他就不得不開始收集情報以求自保,畢竟在他人眼中他們可是一夥,萬一出事,即使是杜蕾也保不了他們。

但在外人眼中,這絕對是膽大包天的監視王府。

尉遲迥見孫烈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便故意用輕松的語氣道:「最近靖王都沒有叫我們過去,我也擔心有事發生,本想著今晚走一趟,但有你那東西在,就省了我爬墻的功夫。」

孫烈沈默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王府能自出自入的地方。

「上次我在靖王書房頭頂都沒有人發現,就證明我能輕松應付。」尉遲迥挑眉道:「你可以叫你的分︱身查一查靖王最近對安王的動向嗎?」

「你什麽時候生了我會協助你的錯覺?」

「都是同一條船就不要這麽自私,你要自保就聽我盯緊靖王這陣子的對外動向。」

「你在打什麽主意?」

「沒什麽,靖王也差不多要動手了,盯緊他如何把安王拉下來,我個人不太喜歡事情出現變數。」尉遲迥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完全不像談論皇族間的撕殺。

孫烈沈默了一會,同意了尉遲迥的話:「那倒是,王爺也應該想動手很久了,只是缺個人把話說出來,你們都說出了他心裏話,他不順水推舟才怪。」

尉遲迥嘴角勾起冷笑,輕輕地哼了一聲,免得驚動徐欽。

孫烈見尉遲迥這個樣子,忍不住道:「你別看王爺這個樣子,他未來可是……」

「一代明君。」尉遲迥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不用你提。」七出邊疆把外族打得二百年不敢入侵、改革田制、整頓戶籍、發展水利……靖王的豐功偉業絕對是響當當的,雖然因弒兄和設繡衣為後人詬病,但也局限於士人統治階層內,民間百姓多是讚不絕口。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前天王爺跟皇上進言,說安王壽辰將到,安王好獵,提議到天臨獵狩場補獵,一顯皇家手足情深。」

尉遲迥聽到「手足情深」四字雞皮疙瘩都起了,可是他依然沒有錯過重點:「天臨?那不就是……」

「當今皇上坐上龍位的原因。若不是在那裏掘到『新聖將興』的石碑,他是斷不能坐上去的。」他的名就是「圻」,因此此碑一出,人們皆紛紛倒向了他那邊,孫烈冷哼一聲,人類就是愛信這些有的沒的。

「皇上不會答應的。」

「皇上已經答應了。」孫烈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道:「他每兩個月就會去一次,安王生辰沖沖了他打獵的日子,王爺這提議省了他不少功夫,就準了。」

尉遲迥挑眉道:「怎麽你會知得那麽詳細?宮中也有分︱身?」

孫烈沒有正面回應,只是含糊道:「父親居然沒比帥。」

尉遲迥:……不敢問是不是太子安王惠王那邊都有。

獵狩的日子很快就到。

尉遲迥和徐欽以「和徐雁風一起睡」為恐嚇理由,硬是逼得孫烈變出三個分︱身,營做出他們在府上的假象。當然這法子絕對瞞不過同樣也是妖的徐雁風,但由於這小子最近沈迷擼鴿,因此對他們三人不在便沒有太大反應。

「王爺說昨天扭到了腳,今天不宜騎馬,只能留守大本營。」孫烈懶洋洋地道,老實說這麽刺激的事他是不會參與,但由於要現場直播分︱身收集到的情報,被尉遲迥逼著來。

尉遲迥一早就偷了三套侍衛衣服,三人於是一身勁裝坐到樹下,看起來像是偷懶的下人。他看了孫烈一眼,問道:「你到底安置了你的分︱身在哪裏?」

孫烈罕有地大方公布:「他在當太監,想不到吧?我特意還把分︱身的小嗶嗶變沒。 」

尉遲迥:……

徐欽:……

「……靖王來這麽一手,待會發生任何什麽都不關他事。」徐欽努力把話題拉回來,道:「現在我們應該做什麽?」

「等。我們要知道的,是不經任何掩飾的第一手消息。」尉遲迥笑吟吟道,如果忽略孫烈,他和徐欽此刻就二人同坐一樹下,這是多麽浪漫的事。

徐欽點點頭,不明白獲得第一手消息為何會值得尉遲迥那麽開心,但仔細一想他身為前繡衣,對八卦想當然爾極度關註,因此也不難理解他這般興奮了。

二人一妖巧妙地避開了他人,在這獵狩場待了一個上午,終於等到了他們想聽的消息。

「安王和惠王吵了起來,二人沖入了林子打算一較高下,惠王的馬突然受驚,連人帶馬沖落了小山崖。」孫烈口述著大本營傳來的消息,可以想像那裏已經亂成一團。

「突然受驚?」徐欽皺起眉,這下不就是讓人知道這是人為的?

「王爺出手應該不會露出端兒,怕是有人為了自保才把事說成這樣。」孫烈道。

「哼,慌什麽,死不了的。」尉遲迥絕不相信惠王就這樣斷氣,畢竟靖王還要殺他。他對孫烈道:「哪個林子出事?我們去看看。」

到底是王爺的護衛,尉遲迥也花了一番功夫,才在拖著兩個拖油的情況下不被發現。三人蹲在樹上,看著下頭的人亂哄哄的找人。

尉遲迥用眼神示意孫烈:快點聞聞惠王在哪裏。

孫烈氣得起勁瞪著尉遲迥,他是狐貍不是犬,這副把他當成狗鼻子的眼神是哪門子意思!

徐欽發現底下有人已多次朝他們藏身的地方瞄,便皺眉拉拉孫烈衣角,暗示他趕緊。

孫烈無奈向天反了個白眼,終究還是給他們指了方向,尉遲迥眼裏閃過一絲精光,果然孫烈的分︱身已伸入各個王爺府上,不然他還會這麽快就循味道找到對方。

果然顏控是不會專情於一人。

有了孫烈這金手指,他們比其他人較先找到滾下山的傷者,正如尉遲迥所料,除了左腳呈現一種怪異的狀態,惠王本身是沒有大礙。

孫烈見惠王已暈過去,就從樹下跳下來,掃了四周一眼,低聲道:「惠王是被人搬到這裏的,這裏有死士……和泥土被翻過的氣味。」

徐欽若有所思地看了孫烈一眼,果然狐貍鼻子就是什麽也嗅到。

尉遲迥蹲到地上仔細觀察,果然很快就找到孫烈口中「泥土被翻過」的地方。他用手輕輕敲了幾下,果然摸到某樣堅硬的東西被埋在地下。

「那些人也太不懂事了,就這樣放著惠王不顧。」尉遲迥說內心沒有生氣的假的,敢來動惠王的,說明他們定必是靖王心腹,但這些人居然連基本的環境布置都不弄,這裏會發現東西才有鬼。他掦起了不懷好意的笑意,對徐欽招招手,示意他跟過來:「趁其他人未找到這裏,我們來幫靖王一把好了。」

徐欽沒有作聲,他知道這裏到處都是高手,生怕自己的說話聲被耳尖的高手聽到,因此只能點頭回應。

孫烈挑眉看著他們二人在惠王搬到埋下東西附近的位置,大腳一伸,把腳上的泥土踢開,露出裏頭灰灰東西的一角。

尉遲迥適時把惠王擺出掙紮的姿勢,一只手臂伸得長長,手掌剛好碰到泥裏那硬物,正是一副倒在地上痛得只能用手抓地的樣子。

徐欽看著尉遲迥使勁拿著惠王的手指往地上抓,務求令指甲沾上了泥土,雖然知道這是正事,但嘴角卻是忍不住上揚。他繼續自己再看下去可能會笑出聲,便急忙擡眸把視線移去遠方,哪知這一擡,居然令他看到意外的一幕。

東南的方向,明明是林子卻泛著白光。那光給人的感覺很奇特,明明光是帶有陽氣的,此刻他卻遍遍感到那光散發著寒意,以及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而通常讓他感到熟悉的,多半不太會是好事了。

他朝孫烈比劃了一下,孫烈順著他的眼光望去,打量了一會竟然直接黑起臉。

「餵,起來,前頭有東西妖氣很重,不是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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