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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徐雁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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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獲得滿足令尉遲迥難得睡了好個眠,即使外頭數十只雞在啼叫,他也沒有醒過來。當他睜眼時,徐欽早已不知所蹤,但還有餘溫的床鋪暗示他不是很早就溜了。

這裏的陽光被高入雲霄的樹幹擋了大半,尉遲迥推測距離正午還有兩個多時辰,便翻下床找徐欽去了。

一入正屋,徐欽和徐雁風已經在吃包子。

「子稀醒了?來吃包子吧,季海蒸的包子特別好吃,每天早上我也是等著他蒸的。」徐雁風對尉遲迥招手。

尉遲迥淡定地坐到徐欽身旁,心裏卻在猜忌徐雁風。

不是說一睡不醒至午時嗎?現在這般精神,一看就知醒了好久。

幸好昨晚他也只是淡嘗即止,不然就鬧笑話了,保不定這妖物會沖入房內要求徐欽弄早飯。

那為什麽徐雁風昨晚要騙他?

尉遲迥悄悄瞄了徐雁風一眼,沒想到對方死死的盯著自己,臉上掛著一副奇怪的笑容,像是企圖在他身上找出點什麽,讓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遍遍這個冷顫令徐雁風自覺看出點什麽,臉上的微笑變得瞹昧。尉遲迥這下知道徐雁風在想什麽了,當下就頭皮發麻——怎麽這妖物和北鎮撫司那群繡衣一樣都那麽愛八卦。

尉遲迥:義父大人,你老人家誤會了。

徐雁風:屁股很痛吧?抱歉,我家季海下手沒輕重。

尉遲迥:不是的,我們昨天沒有……

徐雁風:我沒想到你居然是下、咳,不打緊,吃完就回去躺躺,這麽早起床是辛苦了點。

尉遲迥:……義父你根本沒聽我說話。

二人視線在空中交匯,完全忘記了飯桌上還有第三個人。徐欽見只剩下一個包子,正想問要不要再蒸多兩個吃,怎知一擡頭就看到這兩人正互相註視,眼也不眨的,弄得好像他們才是一對,而自己是多餘的。

徐欽承認今早是害羞才故意提早起床,怕的就是不知如何面對尉遲迥,即使剛剛坐在自己身邊,也只是支吾以對。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尉遲迥已經和義父眉來眼去,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內。

賀桐曾說過很多人都是吃完就跑,到手就不稀罕了,當時徐欽還在心中吐嘈賀桐她就是當中的佼佼者。

徐欽不滿的鼓起腮子,尉遲迥怎麽可以這樣,連義父都不放過。義父也是的,怎麽會和尉遲迥混到一塊的……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在腦海浮現,徐欽驚恐地看著徐雁風——莫非他也看上了尉遲迥?

徐欽愈想愈覺得有道理,證據就是他們的包子只是拿在手上,嘴也不動只顧著直視對方。

這奸情,必須斬草除根,連根拔起,尉遲迥是他的,即使是義父也不能讓。

「呯」的一聲,徐欽用力拍了桌子一下,成功打斷了尉遲迥和徐雁風的交流。二人疑惑的看著徐欽,不明白他突然發出這麽大的聲響幹什麽。

「義父吃完就回去休息。」徐欽幹巴巴地說:「至於哥就去斬柴,要做的事可多了,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尉遲迥微微挑眉,他怎麽聽到了趕人的意味?

到底是自己養大的,徐雁風哪會不知徐欽心底在想什麽,不過他沒有說穿,反而笑道:「你們趕了這麽多天的路也累了,一天不做家事沒什麽大不了,不如今天就好好調整一下,明早替我拿點雞蛋去村裏換些豬肉,如何?」

徐欽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反正他目的已經達成,便開口把尉遲迥趕回房間。

尉遲迥回到房間,無所事事的坐了一會,見徐欽還沒有回來,就知他肯定是伐柴去了,就自個兒來到了後院,果然見到對方在餵雞,神情非常認真,仿佛在做什麽大事似的,和他飼養寧百戶時的隨心所欽全然不同。

想到京城巨雞,尉遲迥垂下眸,即使是過了五天,他閉上眼也能清楚憶起北搷撫司每一棟柱子、冥眾所桌子每一條刀痕,仿佛他明天就要回去找孟應明報告。可惜,他不會回去,兩個月後也不會回去,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這幾天他一口茶也沒有喝,一有空就拿水往口裏灌,可遍遍還是灌不走那揮之不去的苦澀。

口中又泛起那澀味,尉遲迥便沒了心思捉弄徐欽,遂走到一旁拿起斧子當起了伐木工。

一陣陣劈柴聲傳入耳裏,徐欽擡起頭才留意到尉遲迥正背著自己,但沒有說什麽,彎下腰繼續他的大業,畢竟義父把所有雞都養痩了,肯定是沒有放它們出去通樹林跑和好好餵食。

忙了一整天,尉遲迥和徐欽終於把事情弄得七七八八,至少不會再重現昨晚夜深一口水也沒有得喝的悲劇了。

至於昨夜為什麽要喝水,徐欽表示不便透露。

這晚徐雁風不太精神,草草吃過飯就回房睡了。徐欽險些就要搬進他房內貼身照顧,在徐雁風再三說明下,他才相信義父只是起了個一大早而疲倦,並打消了拋下尉遲迥、要他獨守閨房的念頭。

尉遲迥回到房時,徐欽早已坐到床上去了,耳朵飛紅、神態忸忸怩怩的,但眼神卻是亮的,帶了點小雀躍,像是在期待什麽似的。

「怎麽了?」

尉遲迥一把人拉到懷裏,他們一整天都在打理,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親親抱抱,現在終於能好好把人抱住,他會放手才怪。

這樣的姿勢令徐欽回想起昨晚的色︱□□件,尉遲迥這壞家夥還趁他腦子不清醒哄他說了不少胡話,現在回想起他都沒有勇氣再生存下去了。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會和昨天一樣了,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實施。

「你昨天不是說今晚要來實踐成果嗎?」徐欽不安的扭動一下身體,雖然問得含蓄,但也禁不住他說完這句話時臉紅耳赤。

尉遲迥一怔,隨即而來就是狂喜,沒想到徐欽這麽快就食髓知味,他還以為對方要花個三四天才接受得昨夜的一切。

徐欽小心翼翼從尉遲迥懷中退開,在枕頭下拿出了一本小書,遞到了他面前,道:「昨天你說這本是你看的,你現在……要實踐一下嗎?」

尉遲迥低下頭,封面上頭那四個大字——《騎︱乘指南》刺痛了他的眼。

昨天徐欽說什麽?

「書上不是說這個姿勢的,是我在上面。」

然後他回答了什麽?

「那本是我看的。」

尉遲迥深深體會了一把拿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迎著徐欽無辜的小眼神,他總覺得裏頭閃著狡黠的光芒。

「……你拿錯了,我看的應是這本。」尉遲迥側起身子,快速瞄了瞄床邊的書冊,拿起當中的《如何當一個好老攻》放到徐欽前,拒絕承認昨天的口誤。

「不,我說的是這本。」徐欽很堅持。

「看來我們是出現了溝通上的誤會。」尉遲迥迅速找了個臺階往下跳,暗暗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可是……」徐欽還想抗議,難得尉遲迥送把柄送上門,他不想就這樣白白浪費掉。經歷昨夜的瘋狂,他身體力行感受到自己在長期上面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可以爭取一下偶而有一兩次,也許開了頭就會有三四五六次。

「幹了一整天的活你不累嗎?」尉遲迥果斷轉移話題,用一副為徐欽著想口吻道:「硬要說的話這些事也是要花力氣的,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 」

徐欽看了尉遲迥一眼,知道今晚是不可能的了,氣餒的翻開被子鉆進裏頭,咕噥道:「只會是你動又不是我動,我哪會累倒。」

尉遲迥失笑道:「好吧,是我累了。」

徐欽不以為然地哼了聲,繡衣幾天不睡覺監視百官都沒問題,區區一天的活會把尉遲迥擱倒?說出來只怕是個笑話。

尉遲迥滅了燈,躺到了徐欽身邊,輕聲道:「我這輩子只認了季海一個弟弟,其餘的誰也入不了眼,你知道的,是不?」

他不傻,害羞如徐欽會突然求歡,怕的是心中不安,想要一些實際行為來驗證他們倆的關系,再想到今早他驀然拍臺,尉遲迥便知道徐欽應是吃醋了。

徐雁風是妖物,又是徐欽的義父,他又怎會看上對方?

即便是輕聲,在只有夜風的晚上聽起來也份外清晰,徐欽一躺下幾乎是倒頭就睡,在意識蒙朧忽然聽到尉遲迥這句話,就使勁掙紮睜開眼,帶著睡意的眸子迷失在尉遲迥認真的目光中。

「只有季海,沒有其他人。」

尉遲迥親了一下徐欽的額,那是一個沒有情︱欲卻帶有憐愛的吻,卻遍遍有如溫柔的夜風落在徐欽心頭上,吹走了今朝尉遲迥和徐雁風那辣眼睛畫面帶來的刺。

徐欽感覺到自己臉頰發燙,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般滾進對方懷裏,良久才輕輕應了一聲。

尉遲迥嘴角微微勾起,一只手臂半環住了徐欽,像是對待珍寶似的,把他護在懷內。

然後,和他一起,乖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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