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絲看見羅賓心中有些驚訝。

畢竟布魯斯從來不會帶羅賓來這種場合，傑森本人對宴會什麽的也不感興趣。

不過，假設傑森來了，那麽迪克不在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格蕾絲不露痕跡地掃了一圈，果然看見了站在不遠處和超人對話的夜翼。

他面上有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勁，一副見偶像的樣子。

早就聽說迪克對克拉克頗有崇拜，現在見了果然很是明顯。

格蕾絲嘴角閃過一絲笑容，又看向了布魯斯和傑森。

傑森站在布魯斯的身邊，看見格蕾絲完好無損的樣子眼睛頓時有些酸澀。

他別過頭去，擡手用力地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掩飾自己的表情。

格蕾絲看出傑森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但也不直接開口問，只是站了起來走到布魯斯的身邊，對他笑了笑。

“來得這麽晚？”她朝布魯斯使眼神，示意傑森怎麽了。

布魯斯不動聲色地回看過去，回答道：“還有些事要處理。”你自己和他談。

格蕾絲心領神會，岔開了話題：“這位認識嗎？”

她是只指在沙發上的娜塔莎。

布魯斯看著紅發女人站了起來，看著他時嘴角帶著的笑容有幾分挑釁。

“神盾局的黑寡婦，自然認識。”他語氣冷淡地回答道。

娜塔莎瞇眼笑了笑，說道：“你也一樣，哥譚大名鼎鼎的黑暗騎士。”

“怎麽，你們兩個有過節嗎？”格蕾絲看著兩人針鋒相對之間的氣氛，頓時起了好奇心。

娜塔莎聳聳肩，回答道：“談不上過節，以前奉命調查過你這位男朋友而已。”

格蕾絲聽見她對布魯斯的稱呼，知道她是故意調侃。

“神盾局的調查可真是無孔不入。”她對娜塔莎的故意戲弄面不改色。

都是成年人了，還能為了這種事情三翻四次的害羞不成。

正主在的時候反而比正主不在的時候鎮定，娜塔莎是真的鬧不懂這個人了。

她無奈地回答道：“我還在這裏呢。”

“抱歉，”格蕾絲低笑，“是我錯了。”

布魯斯在一旁看著兩人親昵的語氣，也知道格蕾絲多半和娜塔莎是朋友。

神盾局會調查他這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黑寡婦和他也就只有一次沖突，並談不上是過節。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娜塔莎對格蕾絲眨眨眼睛，轉身離開了。

格蕾絲卻擡頭笑瞇瞇地看著布魯斯，開口道：“你知道托尼要建立一支隊伍嗎？”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提到這個，但還是點頭：“知道，怎麽了？”

“他想招我進去，讓娜塔莎做說客呢，”她低笑，“說是要氣氣你。”

托尼若是知道格蕾絲轉頭就賣了他，定會氣憤地罵一句重色輕友。

布魯斯周身的氣場一沈，說道：“他什麽時候能消停點。”

“怎麽，不和他去理論理論嗎？”格蕾絲暗示性地眨眨眼。

他馬上就知道她這是在故意支開他。

布魯斯順著她的意思點了點頭，看了一圈就找到了托尼的身影，擡步找人‘算賬’去了。

傑森一直沈浸在自己的個人世界裏，等反應過來才發現蝙蝠俠已經走開了。

只留下格蕾絲一個人站在他面前對他微笑。

傑森變扭地別過頭，不肯說話。

格蕾絲拍拍他的肩，說道：“坐吧。”

她先坐到了沙發上，拿起沒喝完的果汁喝了一口，轉頭就看見傑森一個人做到了離她很遠的椅子上。

格蕾絲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誰讓你坐那裏了，過來點。”

她拍了拍身邊空著的位置。

傑森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挪了過去。

“你有什麽先對我說，不是嗎？”格蕾絲輕聲問道。

傑森這副沈默的樣子就和他平時不同，若是心裏無事，早就要和反駁她的話語了。

“我……”傑森開口後停頓了一下，“對不起。”

他聲音不大，在宴會略顯嘈雜的環境裏就顯得更加聽不見了。

但格蕾絲畢竟聽覺靈敏，捕捉到了他的道歉。

“你哪裏需要向我道歉了？”格蕾絲心裏隱隱猜到了原因，但依舊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傑森轉過頭看她，眼眶有些微紅，說道：“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不會……”

“停，”格蕾絲聽到他這麽說就皺起了眉頭，“誰讓你有這個想法的？”

傑森咬牙，回答道：“小醜說你當時早就掙脫了束縛，可以逃走，是為了救我才……”

如果沒有他的話，格蕾絲不會差點死掉，也不會掉到其他宇宙去。

‘啪’得一聲輕響，格蕾絲擡手拍了一下傑森的額頭，但她用力很輕。

“想什麽呢，”格蕾絲不讚同地看著他，“那和你根本沒有關系。”

“是我自己判斷要留下的，況且你覺得那種大沙漠，本來就重傷的我能走到哪裏去？”

“我之前說過什麽？小醜的話不要聽。”

傑森怔怔地看著格蕾絲嚴肅的表情，只能訥訥地點頭。

格蕾絲看著他，面上的神情柔和了一些。

她心中無奈，傑森和布魯斯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怎麽就這麽喜歡往自己身上攬錯呢？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若是這些事放在她身上，她也會忍不住自責吧。

“小醜本就巴不得我們自亂陣腳，你又怎麽能往他的陷阱裏踩？”

“更重要的是，我現在好好的，你擔心些什麽？”

格蕾絲對傑森語氣溫和，少見地沒有戲弄他。

傑森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既然來了晚宴就被死氣沈沈的，吃點東西吧。”格蕾絲為了調節氣氛，往他手裏塞了一疊甜品，都是一口一個的大小。

傑森被她這一舉動弄得反應不過來，但還是乖乖地嘗了幾個糕點。

他轉過頭來認真地回答道：“沒有阿爾弗雷德做的好吃。”

格蕾絲忍不住笑出聲：“你這話讓托尼聽見怕不是要氣死他。”

“事實而已。”傑森說道。

他默默地又吃了幾塊甜點，將盤子放在了桌子上。

“還有事？”格蕾絲看他這動作就知道還沒結束。

“……蝙蝠俠不肯多說那個世界的事情。”傑森似乎對此有些不甘心。

格蕾絲聽他這麽說，知道布魯斯不肯過多的告訴傑森是有原因的。

只要說了那個世界的事情，傑森必然會問那個世界的自己去了哪裏。

那個世界的傑森死得很早，原因還與小醜有關，告訴傑森更容易讓他深陷到某些問題中。

但她現在要是和布魯斯一樣什麽都不說，傑森或許會更加生氣。

“那個世界的情況很覆雜，”格蕾絲輕聲說道，“和我們有諸多不同。”

“很多你熟悉的人都已經死在了戰爭中，包括我。”

傑森神情頓時變了，他握緊了雙拳，詢問道：“……什麽戰爭，為什麽你會……”

“傑森，你覺得一個人完全統治了整個星球，他殺害平民殺害同伴，但與此同時罪犯也被他殺的殺關的關，這種世界稱得上完美嗎？”格蕾絲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傑森的臉上呈現出了糾結的神情，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很難說清楚，但我討厭被控制。”

格蕾絲笑了，摸了摸他的頭說：“那個我就死在了和那樣的人的戰爭中。”

等傑森再長大一些，這些事情不會對他造成影響之後，讓他知道這些事情也無妨。

但絕對不是現在。

傑森垂頭沈默著，似乎在思考這件事，連剛剛格蕾絲摸了他的頭都不像平時那般計較了。

格蕾絲也不打斷他的思緒，只是默默地坐在他的身旁。

“他……為那個你報仇了嗎？”傑森問了個沒頭沒尾地問題。

但格蕾絲卻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我想是的，傑森。”她回答道。

那樣的結局對於Superman來說，或許才是最痛苦的。

傑森聽到她的這個回答，沒由來地松了口氣。

他猶豫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和布魯斯是……交往了嗎？”

他剛剛在走神的時候似乎有聽見娜塔莎將布魯斯稱作是格蕾絲的男朋友。

傑森還以為自己幻聽，但現在看來可能不是。

格蕾絲聽到這個問題先是楞了一下，然後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她轉頭在人群中尋找著布魯斯的身影。

很快，格蕾絲就看見了那個穿著制服看不清表情的男人。

她不過是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布魯斯就像是有感知一樣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與空氣中交匯，皆是對著對方牽起了一抹笑容。

“是的，傑森。”她輕聲回答道。

格蕾絲又轉頭看向傑森，換上確鑿無誤地語氣重覆道：“是的。”

她的目光中交織著從未有過的溫柔繾綣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  桶哥：仿佛看到了很刺眼的光芒，要被閃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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