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絲坐在審訊室裏，心裏無奈地嘆氣。

她已經被扔在這裏快要半個小時了吧，格蕾絲知道這是審訊的一種手法。

沒有人來質問你為什麽，只是把你放在沒有窗戶的房間裏。

漸漸地你會因為這種安靜而變得焦躁，情緒不穩定。

然而，這種招數對於格蕾絲來說真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BAU他們應該也都清楚，卻還是要嘗試。

真是群契而不舍又嚴謹的人。

格蕾絲確定加西亞被她嚇壞了。

這也不能怪那個可憐的姑娘。

一個毫無外勤能力的人，突然發現身邊的海豹突擊隊隊員對現在調查的案子有所隱瞞，甚至於是為了給曾經的隊友脫罪，是個人都得害怕自己會不會被滅口。

格蕾絲只能在加西亞驚恐的幾聲不要靠近之下，放下兩杯咖啡正在門口舉起了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接下來，加西亞就給她的同伴們打電話。

格蕾絲就這麽被扔進了審訊室裏，坐到了現在。

剛剛她聯系布魯斯的時候，說是超人那邊還沒有消息，但他已經快要到FBI大廈那裏了。

如果她不幸暴露的話，他會想辦法把她帶出來。

所以，格蕾絲心裏才一點都不著急。

畢竟蝙蝠俠做事永遠都讓人放心。

只不過，她覺得她多半不得不被摩根他們審問幾句，這才是真令人頭大的地方。

開門聲打斷了格蕾絲的思考，摩根和霍奇均是皺著眉走了進來。

格蕾絲覺得今天心裏嘆氣的次數太多了，她不得不感嘆這群側寫師多麽會打心理戰。

和她關系比較好的摩根能激起她的愧疚感，讓她感覺很難對付的霍奇會讓她神經變得緊繃。

“為什麽要欺騙我們？我相信了你。”摩根語氣不佳，比起憤怒更多的是疑惑和被朋友欺騙的失望。

“我很抱歉，”格蕾絲的這份歉意是真情實意的，她確實不想欺騙朋友，“但我必須這麽做。”

“必須？”霍奇的語氣比摩根還要冰冷。

他把手上的文件資料打開，直接粗暴地放在了格蕾絲的面前。

“為了包庇什麽人？你搭檔差點殺了你，而他現在又開始殺害其他人！”

上面是雷納德的失蹤報告，明確寫著他在一次精神病院動亂之中逃離了醫院，從此沒有了蹤影。

格蕾絲看見上面的資料時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真是該死的。

她在心裏爆了粗口。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太忙了，她完全忘了雖然雷納德現在在夏威夷，偶爾還會幫麥格瑞特辦案，一切都在走上正軌，但是他在政府這邊的記錄卻是失蹤狀態的。

她本以為他們會查到雷納德在夏威夷，最後會審問她為什麽要在搭檔不會被懷疑的情況下欺騙他們。

這下子全都不對了。

霍奇和摩根見格蕾絲不說話，以為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讓摩根的情緒徹底波動了起來，他一拍桌子，壓抑著語氣說道：“格蕾絲，你在想些什麽？！”

“這些受害者都是無辜的，你為了保護自己的搭檔，就要視她們的生命如無物嗎？”

“我從沒想過你是這樣的人。”他眼神中滿是失望。

格蕾絲擡頭看過去，剛想要開口，霍奇卻又說話了。

“路易莎，你現在只有唯一一條路可以走，告訴我們你的搭檔在什麽地方，”霍奇神情嚴肅地看著她，“這樣或許你還能在法庭上討到一些好處。”

“不然，我們不僅會以同謀罪予以起訴，同時不會為你提供任何幫助。”

霍奇是認真的，格蕾絲看得出來。

他就是這麽一個嚴肅而正經的人，作為一名執法者來說再稱職不過了。

但是今天是她被針對，這就有些令人感到煩惱了。

“兩位，我接下來的話也不是在欺騙你們。”格蕾絲擡頭望著他們的眼睛，絲毫不準備躲閃。

“首先，我不是在維護雷納德，因為他現在根本不在華盛頓。”

面前的兩名探員頓時眉頭一抖，沒有說話，像是準備看看格蕾絲要如何編造謊言。

然而他們沒想到格蕾絲卻根本沒有再多解釋這方面。

“其次，我不告訴你們真相是因為……”格蕾絲給他們透露一些信息，“我想保護你們。”

她本來想等這個案子被正義聯盟拿去以後她就能自動退出，避免麻煩。

但沒想到加西亞的業務能力和運氣也未免太過……強大了。

“我不接受這種說法，格蕾絲。”摩根搖頭，緊盯著她不放。

格蕾絲一個頭兩個大，她知道這群人對真相的鍥而不舍程度有多深。

而她心裏也很清楚，經歷過這次事件，或許她和摩根的友情得走到盡頭了。

但是直播者的事情，缺少人牽扯進來越好。

有些時候總是需要取舍，她無法做到兩全其美。

“我很抱歉，摩根。”

說完這句話之後，格蕾絲就不再說話了。

無論霍奇和摩根兩個人用什麽樣語言刺激她，逼問她，又或者放柔態度，她都不再言語。

直到，有人突然打開了審訊室的門。

“霍奇，這位先生要帶走路易莎女士，還有……”JJ滿臉為難地看著他們，似乎還有話要說。

門口那邊突然又出現了一位男士。

他在室內帶著墨鏡，留著修得極為整齊的胡子，板著一張臉。

“抱歉，先生女士們，你們現在手上的案子將交到特勤局手中。”他冷聲說道。

“什麽？”摩根一臉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格蕾絲看著那個男人，一邊心裏松了一口氣，一邊又覺得男人看上去哪裏有些奇怪。

“請你和我走，路易莎女士。”男人微微側身，示意格蕾絲可以走了。

格蕾絲站了起來，神情抱歉地看著摩根。

“我很抱歉摩根，我必須這麽做。”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第幾次說這些話了。

她走到特勤局特工的身邊，跟著特工離開了審訊室。

還沒走出去幾步，格蕾絲就看見了和瑞德一起站在那裏的加西亞。

加西亞看著她的神情還帶有著一些恐慌。

格蕾絲於心不忍，擡頭看向身邊的特工。

“能給我點時間嗎？”

“……”特工沈默著點了點頭。

格蕾絲往加西亞走過去，看著胖女孩拉著瑞德往後縮了縮。

“嘿，佩內洛普，放松點我沒有惡意。”她安撫道。

“你……”加西亞並不知道審訊室裏的情況，她深皺著眉頭，“不應該包庇你的搭檔。”

“我知道對於你們軍人來說戰友之間的感情很深，但是你不應該做這種事情，這是錯的。”

“聽我說，我沒有包庇任何人。”格蕾絲放柔了一些表情和語氣。

“佩內洛普，你是個很好的探員，你的同伴們也非常出色。”

“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專人解決，我想你能理解這一點。”

“我沒有打算嚇到你的，我為此道歉。”

她看著加西亞神情困惑地看著她，格蕾絲卻不能再解釋更多了。

格蕾絲對加西亞笑了笑，轉身回到了特工身邊，走向了電梯。

“瑞德，我覺得她真的沒有惡意，但是……”

加西亞被這一切弄得腦袋都糊塗了，她看著格蕾絲的身影消失在了電梯裏。

“但我們無從得知了，加西亞。”瑞德低聲說完，轉身走進了辦公室。

做他們這一行的，必須要確保心態端正。

有些時候案子解決了，也無法獲知所謂的真相。

有些時候得知了真相，但犯人卻逃竄到了天涯海角。

他們只能做他們能力範圍內能做到的事情，過度深入很容易陷進去。

他們只分析犯人，幫助破案。

但如果案子被拿走了，他們也做不到更多了。

*****

格蕾絲跟著特工出了FBI大樓，卻沒有車子在樓下等待。

她看著前面人的背影，心裏已經猜出大半了。

他們走進了一處暗巷裏，紛紛停下了腳步。

“你真是瘋了。”格蕾絲忍不住說道。

他這是準備明天早上上頭條，標題是布魯斯·韋恩假扮特勤局特工嗎？

“這樣最快捷，而且超人那裏已經交涉成功了。”

她面前的特工摘掉了墨鏡，露出了藍色的眼睛，又撕掉了貼在嘴邊一圈的胡子。

他舒展了一下肢體，骨頭發出了哢噠哢噠的聲音，不過一會兒他就變高了幾厘米。

“你哪裏學的縮骨？”格蕾絲總算知道違和感在哪裏了，原來是之前身高不對。

“中國。”他似乎有些不舒服，眉頭輕皺著。

“……和我分開以後？”格蕾絲不記得她和布魯斯在大街上流浪的時候他會這個。

布魯斯脫下西裝和襯衫，裏面赫然是他的制服。

“和你分開以後。”他邊肯定著邊帶上了頭罩。

格蕾絲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說話。

布魯斯那時候都成年了，學縮骨所帶來的痛苦根本難以想象。

“格蕾絲？”布魯斯發覺她沒反應。

“沒什麽，”格蕾絲有些情緒低落，“欺騙他們的感覺真是糟糕。”

“讓他們知道真相將更加糟糕，”布魯斯用著嘶啞的聲音說道，“你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事情。”

“你在安慰我嗎？”格蕾絲隨意地輕笑道。

“不，我在陳述事實。”他說完轉身，往暗巷更深處走去。

格蕾絲看著他漆黑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趁著他還未融入黑暗前趕上了他的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背後的小故事6：

比起在外流浪學習武術和技能而帶來的傷痛，布魯斯認為失去某些人更讓他感到痛苦。

比如說哥譚臟亂後巷裏他倒下的父母，又比如為了救他活活被人打死的小女孩。

萬幸的是，小女孩回來了。

寫這章的時候心中實力對不起BAU的大家，邊寫邊道歉（x

只能在以後主CM的文裏疼愛他們了（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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