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嬌走後。周小雨才面色鐵青的從樓上緩緩來到客廳。

“對不起啊，讓你們來看到笑話了，我也不知道趙玉嬌會選在今天過來鬧，倒是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怎麽回事啊。”白小白坐在她對面。“這個趙玉嬌是誰？是李安哲的情婦？”

“恩。”周小雨原本並不想讓她們跟著擔心的。“自從我生了女兒以後，婆婆家就一直都不待見我，趙玉嬌就是她們介紹給李安哲的。一開始李安哲不同意，但是後來一來二去的也就在一起了。所以我倒是成了李家的閑人。”

“怎麽可以這樣。”白小白覺得匪夷所思。“生男孩和生女孩有什麽關系？都什麽年代了？為什麽還要有重男輕女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周小雨眼神中的寂寥與孤獨讓人心疼。“不過我想，這應該就是我應有的懲罰吧。誰叫之前我做過那麽多錯誤的事情，也算是給我的報應。”

“哪裏有什麽報應啊。”白小白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好。“你是怎麽想的？和李安哲離婚？”

“恩。不過不是現在。”周小雨早都盤算好了一切。“現在兩個寶寶都還太小，她們離不開我。等她們稍微大一點點可以喝奶粉的時候我再離開，這樣的話不會對寶寶造成更大的傷害。”

“你要一個人離開？不帶著孩子嗎？”

“我怎麽帶？”周小雨眼角濕潤。“這個世界上但凡一個有能力的媽媽都不願意拋棄自己的孩子。可是現實你也看見了，如果我帶著兩個孩子的話我們說不定會被餓死。自從懷孕以後我就從律師事務所辭職了，我現在根本沒有任何的經濟來源，我怎麽養兩個孩子？”

“可是孩子放在李安哲這邊你放心嗎？尤其是趙玉嬌還是那麽強橫的一個人。”

“李安哲雖然經常會做不是人的事情，但是他卻是個負責人的爸爸。自從我生了寶寶以後他經常會回來幫我照顧孩子。如果不是趙玉嬌忍不住提前來找了我，或許我和李安哲還能相敬如賓的再過一段時間。”

“這樣難道不是自欺欺人嗎？一個已經背叛你的男人……”

“我也不願意。”周小雨打斷了她的話。“我說了，現在我不走是因為孩子還小。等孩子再大一大我就會離開。”

“小雨……”

“不用覺得我可憐也不用擔心我的事情。”周小雨說這話的時候格外的苦澀。“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其實和李安哲在一起我也沒吃虧。他在上海以我媽媽的名義給我媽媽買了房子，要知道，在上海買一套房子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我覺得，即便是離婚了，我也是占便宜的那一個。”

“你覺得好就好。”白小白是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能安慰道她。“不管怎麽說，如果有一天你走投無路了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我怎麽可能會走投無路。”周小雨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我可是在律師界小有名氣的律師，只要我決定開始工作，我就能夠為自己的事業創出一份天地。”

“那等你事業穩定了，你會回來接她們兩個走嗎？”

“或許會吧。”周小雨也不確定。“總之，我只能盡我所能的陪伴在她們身邊，如果陪伴不了了我也沒辦法。”

白小白知道說再多也無濟於事，這畢竟是她的生活，有她自己的選擇。“你現在手裏頭還剩下多少錢了？李安哲還會給你錢嗎？生活費夠不夠？”

“怎麽可能不夠，即便沒有李安哲，我之前也是攢下不少錢的人。再說了，你們三個給了我這麽大的紅包，我看這份量少不了五位數吧。”

“的確不低於這個數。”

“那不就是了。”周小雨很不願意像現在這樣的對話。“好了，你們就當做沒看見過趙玉嬌，把她當個屁放掉吧。”

“晚上要一起吃飯嗎？”白小白對她發出邀請。“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在你家吃。”

“今晚李安哲會回來。”周小雨嘴角扯動。“所以晚上恐怕不能和你們一起吃飯了。也不能留你們在這裏了。”

“小雨，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要不要我留下來？”

“白小白。你別忘記了，當初你追求蘇清風的時候我也是出了不少力氣的，我雖然現在看起來很落魄，但是也絕對不是誰都能欺負的主。”

“也是。”白小白現在只能選擇相信她，別無選擇。“那我們等一下就走了。但是記得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有困難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需要你們基金會救助的人，你不要總是這麽囑咐我，嘮嘮叨叨的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哪裏怪了。我以前不是也這樣總是嘮叨你嗎？”

“以前是你嘮叨我還是我嘮叨你啊。”周小雨難得的笑了。“說起來，大學的生活真的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

“小雨，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情，一件可能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什麽事。”

“你剛剛說你之前做過很多錯事，所以我想著，我是不是應該把小易已經蘇醒的事情告訴你？”

“他醒了？”周小雨萬萬沒想到當初被判定永久植物人的他還能醒來。“這是一件好事，值得高興的好事。”

“沒錯。”白小白睫毛抖動。“並且，他通過這半年多的努力做了康覆訓練，現在已經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了，並且在我們北城的慈善基金會工作，也算是有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了。”

“這真的是一個好消息。”周小雨發自內心的為他感到高興，同時，心裏面也可以放下一件一直在意的事情了。“當初看著那麽年輕的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說實話我心裏真的很不好受。”

“但是你也說過，撞人的是李安哲不是你。我之所以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

“謝謝你。”周小雨抓著她的手，想笑卻笑不出來。“小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慶幸我的生命中出現了你，不然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度過那些難熬的時刻。”

“你不是也一樣。”白小白也露出了相同的笑容。“是你教會了我們幾個世界上沒有懶女人只有醜女人，也是你教會了我們應該怎麽審美應該怎麽取得喜歡的男生的心。說到底，你功不可沒。而且也的確照顧我們很多。”

“小白……”

“小雨……”

四目相對。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我們現在是在演偶像劇嗎？總覺得臺詞很肉麻。”

“是啊。”周小雨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發現不管有多少的煩心事，只要你在身邊，似乎都不是事了。”

“那你看看，我可是我們幾個人當中的開心果，你以為是白叫的？”

“以前我怎麽不知道你是開心果？是米粒和安安新給你起的外號？”

“不是。是我剛才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想到的外號。”

“這也行？”

“當然了。”

白小白和周小雨笑作一團。可是只有她們自己清楚，此時此刻的她們心裏到底有多難受。

蘇白夫婦走後沒多久，李安哲回來了。他看起來臉色也不是很好，風塵仆仆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掛念。

“怎麽了。趙玉嬌把你照顧成這個模樣？看起來好像比走之前還要虛弱。”

“累的。”李安哲說話很簡短。“我來看看孩子們，順便看看你。”

“謝謝你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回來看我，我真的很感動。”

“周小雨。”李安哲聲音悶悶的。“我們之間還用說這種陽奉陰違的話嗎？我知道你現在恨我入骨，即便你說出來我也不會反駁你。”

“我為什麽要恨你入骨。”周小雨坐在沙發上嘴角沾染失落。“李安哲。我對你早已經不抱有希望了，既然沒有希望又哪裏來的恨意。”

“既然這樣，為什麽不直接跟我離婚，反倒是一直都在推脫。”

“你難道不知道為什麽嗎？”周小雨冷漠的看向他。“如果不是雅雅和菲菲現在離不開我，我早都想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有你李安哲的地方了。”

“雅雅和菲菲對你來說這麽重要，為什麽你不跟我爭奪撫養權。”

“我沒能力。”周小雨坦然面對。“我現在並沒有能力撫養她們，但是有朝一日我有能力了，我一定會接她們回家。”

“除了雅雅和菲菲，就沒有其他事情是要讓你掛念的了？”

“你想說是你嗎？”周小雨平靜的心泛起漣漪。“李安哲，我們已經不是小孩了，難不成還要傻乎乎的在發生這些事情之後還告訴對方其實是相愛的？”

“你說的沒錯。”李安哲面色很不好看。“我去看看雅雅和菲菲，你放心，看過之後我就會走，不會打擾你們。”

“你去看吧。”周小雨頭也不回。“雅雅和菲菲應該很想你。畢竟這是你的女兒。”

李安哲緩緩上樓腳步沈重。“周小雨，如果我說我也是被逼迫的，你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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