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厄運傳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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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容易被鬼臉嚇暈, 應該不是玩家。
宋瑜沒想到鬧了個烏龍，只好摘下面具, 用力掐女孩的人中。
“嘶…”
女孩迷迷糊糊睜開眼, 目光清醒的瞬間，她嚇得手腳並用地往後爬，“鬼！鬼！有鬼啊！！！”
一聽這話, 宋瑜下意識扭頭往後面看, “哪啊？”
房屋裏沒有開燈，猩紅色的月光成為屋內唯一的光源, 它透過狹小局促的陽臺照在沙發所在的客廳後半段，前面的電視櫃、臥室都藏在暗色的陰影中, 家具的輪廓影影綽綽。
宋瑜盯著黑影看了半天, 都沒看出鬼在哪。
“你……？”
聽到宋瑜說話, 女孩才驚魂未定地仔細看了宋瑜一眼, 這才發現哪有什麽慘白鬼臉, 這就是個長相漂亮清純的年輕姑娘。
她一臉尷尬地從地上爬起來, 腦袋裏卻裝滿疑惑。
如果沒有鬼，她怎麽會倒在地上呢？
女孩疑惑地垂下頭，餘光瞥見宋瑜手裏的慘白面具——布滿裂紋的面具漂亮精致。
“啊！就是這個！”
女孩驚叫起來, 她驚恐地指著宋瑜手裏的面具，“剛才看到的就是它！”
這面具實在是太詭異了，分明是死物, 卻透著一股古怪的生機。
“嚇著你真是不好意思, 我在這裏沒有認識的人, 突然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壞人。”宋瑜嘴上這麽說著, 臉上卻沒有任何歉意。
女孩：“……”
這方法可太……驚悚了。
見她總算平靜下來, 宋瑜詢問道：“有什麽事嗎？”
被她這麽一問, 女孩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她剛要說話，忽然註意到宋瑜背著的背包，“…額，你正準備出門嗎？”
“沒關系，你有事的話就說吧，我時間充裕。”
見宋瑜面色如常、絲毫沒有趕時間緊迫的樣子，女孩這才說到：“是這樣的，我是剛搬到你樓下1601的住戶，能不能讓你家小孩晚上別亂跑了，我第二天還要早起上班，他這樣跑來跑去真的很影響休息。”
宋瑜眉毛高高挑起，“小孩？”
雖然她現在還摸不清楚狀況，但這間屋子怎麽也不像是有小孩居住的樣子。
她的表情看得女孩心臟猛地一縮，大概是鬼臉面具的引導，女孩不由自主想起經典恐怖故事——聽到隔壁傳來女人笑聲，偶遇鄰居，對方卻以為每晚是他女友在笑。
女孩狠狠顫抖下，她下意識越過宋瑜肩膀、身側看向屋內，卻發現屋內太過幹凈，沙發和茶幾上空空如也，竟然一點居住的痕跡都沒有。
——她剛才還說她在這裏沒有認識的人，如果家中有小孩，怎麽著也不可能在周圍沒有認識的人。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出來，女孩後背發涼，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就想跑。
還是宋瑜的一句話讓她鎮定下來，“其實我是今天下午才搬過來的，你說的那家人昨天就搬走了。”
“搬走了？”
女孩楞了下，剛攀上心頭的陰影瞬間褪去，她的心臟重新落回到肚子裏，整個人都松懈下來。
“我不知道他們搬走了，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了。”
女孩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向宋瑜道歉，“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等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宋瑜扭頭觀察這間房屋。
房屋內異常幹凈，墻壁白得發亮，倒是凸顯了櫃子開合處的深黑色印記，這些印記分布在櫃子開合處的兩側，隱約能形成一條直線。
“這是什麽東西？”
宋瑜奇怪地伸手蹭了下，發現那東西還微微發黏，“粘膠？”
有人把櫃子開合處用粘膠粘上了？
她扭頭看向其他櫃子，發現客廳裏所有櫃子都有殘餘的粘膠，就連茶幾下方的抽屜都沒能逃過一劫。
“奇了怪了，好端端的用粘膠把它們粘上做什麽？”
宋瑜皺著眉毛想了一會兒，除非是那人不希望這些櫃子打開，但只要自己不開，櫃子自然不會開，除非另外有人打開了櫃子。
櫃子裏有鬼？
宋瑜沒有多想，只迅速把房屋全部轉了一遍。
客廳和大門之間的走道通往廚房和衛生間，衛生間和廚房都非常狹小，采光也不是很好，導致這兩片空間越發陰暗。
電視櫃和側邊臥室中間隔了一條長兩三米的走道，盡頭處是一間略小些的臥室，這間小臥室的櫃子同樣沒能逃過一劫。
唯一例外的是大臥室的衣櫃，不過盡管沒有黏膠的痕跡，但是衣櫃門的把手被紮線帶緊束在一起，除非剪斷紮線帶，否則衣櫃連條縫隙都打不開。
等宋瑜轉完整間房屋，熟悉的半透明面板才浮現：
[歡迎進入新副本！]
[任務已更新]
[新任務：和住在1601戶的鄰居聊過天後，你發現這間屋子的怪異之處，請在三天之內找出怪事發生的緣由。]
“？”
等等，其他玩家呢？
宋瑜突然意識到她進來副本半天就只見到了一個NPC，同樣參加這個副本的玩家呢？
暫且不說其他的玩家，她至少得找到小啾啾才行。
問題是去哪集合呢？
宋瑜想了想，決定先搭乘電梯去一樓——她猜玩家們應該分布在公寓的不同樓層，既然找不到彼此，她不如去一樓等著。
撿起茶幾上的房門鑰匙，宋瑜關門前去搭乘電梯。
大門剛合攏關上，電視上方的櫃子悄悄開了一條縫隙，黑暗中露出一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大門方向看。
……
“叮——”
電梯抵達一樓後緩緩開啟，宋瑜踏出電梯。
正對面是樓梯間，往左邊是樓道出口，左前方墻上裝有一排排的郵箱，郵箱對面則是裝有一排四個位置的座椅，大概是供住戶休息等待，那裏正坐著兩人，一男一女。
宋瑜走出電梯的動靜惹得兩人擡頭往這邊看，是一位看上去三十歲出頭的年長女性，另一位則是頭頂微禿的中年大叔。
只是短短一個眼神交匯，那位年長女性便試探著開口：“你收到任務了嗎？”
宋瑜微微頷首，那位女性稍稍松了口氣，“我叫錢毓，是704號的住戶。”
“我在902號，丁文瑞。”頭頂微禿的大叔客氣地報上自己的身份信息。
“宋瑜，1701。”
雖然沒看到小啾啾，但遇到另外兩名玩家也不錯。
丁文瑞看到宋瑜背上的黑色背包，他眼神疑惑，卻沒有多加詢問，“你們在房子裏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我在902號發現了很多頭發，水池、沙發、馬桶，就連鑰匙孔裏都有頭發。”
說著，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微禿的腦門。
錢毓似乎在回憶什麽，她抿了下嘴。
見錢毓沒說話，宋瑜索性開口：“我那邊櫃子縫隙全都有粘膠遺留的痕跡，所有能打開的地方全都貼過了，樓下住戶還說總是能聽到有小孩亂跑的腳步聲。”
丁文瑞聽到這話目光微凝，他似乎想要說點什麽，但是這會兒錢毓開了口：“——眼睛，704的墻壁上有很多眼睛，有的像是小孩塗鴉，但是有的……就像真的一樣，我感覺那些眼睛好像在看我。”
眼睛？
“叮——”
身後的電梯忽然響起，宋瑜扭頭看去，電梯門緩緩打開，裏面站著的正是秦濯。
宋瑜眼睛一亮，“你住哪啊？”
沒想到電梯剛開就能看到宋瑜，秦濯不自覺笑了起來，“1403號，你呢？”
“1701號。”
宋瑜剛報上自己的門號，想起另外兩名玩家，示意秦濯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丁文瑞和錢毓，“對了，這兩位也是玩家。”
兩人和秦濯簡單打了聲招呼，順便交換姓名。
“這次只有四名玩家嗎？”
可能是那些眼睛的緣故，錢毓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
“應該不止，前面參加的副本最低會有五個人，但是現在都沒下來，估計他們也沒打算和其他玩家會面，這次的任務看起來很可能是獨立的。”
丁文瑞摸了下已經長出胡茬的下巴，他看向宋瑜和秦濯，“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她的打算？
她可沒有打算，她的打算就是找到一切有血條的東西，然後從血條怪嘴裏問出怪事的緣由。
不過這話肯定不能和其他玩家說。
宋瑜看向秦濯，秦濯說到：“自然是在房子裏睡一晚，這樣才能得到更多信息。”
獨自在鬧鬼的房間裏睡覺這件事顯然戳到了錢毓的敏感點，她捏緊了衣角，“你們準備自己在房間裏睡？你們就不怕出事嗎？”
落單最容易出事了。
秦濯漫不經心道：“你也可以不睡，只要能獲取到信息，怎麽做都行。”
丁文瑞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他顯然是讚同秦濯的觀點。
見他們都這麽想，錢毓連忙把目光投向宋瑜，語氣有些急迫：“你也打算自己調查？”
“嗯？”
宋瑜微微睜大眼睛，她稍微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應該吧。”
“你一個人就不怕嗎？”錢毓看上去有些焦慮，她抓住自己的衣角，“我……那個房間我……”
“——都是存活到現在的玩家了，錢女士難道還在怕鬼？”
充滿諷刺的語氣惹得宋瑜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小啾啾雖然總是面帶笑容，但是耐心似乎不怎麽好，先前就刺過張靜雅，現在又刺錢毓。
察覺到宋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秦濯稍稍收斂了笑容，朝她揚起無辜的笑容。
這個熟悉的笑容莫名讓宋瑜找到幾分柔弱可欺的影子。
秦濯譏諷的語氣讓丁文瑞皺了下眉毛，但他又覺得錢毓的反應的確有些太大了，他耐心地安慰道：“是這樣的，如果你害怕，不如今晚先跟我去902號，等明天早上我陪你去704尋找線索。”
去902？
錢毓有些遲疑，但秦濯不準備在這裏浪費時間，他下樓就是為了和宋瑜匯合，既然現在已經找到人，他就準備回去尋找線索了。
“兩位自行商量吧，我先回去了。”
秦濯客氣地道了聲別，他轉頭看向宋瑜，笑容真誠不少：“你現在回去嗎？”
宋瑜點了點頭，她回頭看了眼仍在焦慮之中的錢毓，又看了眼丁文瑞，“我先上去了。”
正準備走人，宋瑜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可以到1701找我。”
和兩位玩家道別後，宋瑜和秦濯一起進入電梯。
秦濯直接按了17的按鍵，看到他的動作，宋瑜有些奇怪：“怎麽，你不是要回去嗎？”
怎麽直接按17，他不應該去14層嗎？
秦濯笑著說：“先去1701看看，幫你找找任務線索。”
找任務線索？
宋瑜忽然想起兩名玩家所說的房間異常，便把自己在房間的發現告訴秦濯，順便還說自己帶著殺戮面具把樓下住戶嚇得暈了過去。
秦濯本在思索，聽到這話沒忍住笑了起來，明晃晃的燈光在他眼裏映出細碎明亮的光澤，仿佛映著點點星光。
“的確是你會做的事情。”他毫不掩飾唇邊的笑意。
宋瑜則盯著他發光似的眼睛看——喔，小啾啾長得真漂亮啊。
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秦濯心中一動，他正想說話，電梯抵達了17層。
“叮——”
電梯門打開，正好吸引了宋瑜的註意。
見狀，秦濯只能咽下那句詢問，將註意力重新放在副本線索上。
1701號位於走廊盡頭，宋瑜用鑰匙打開門，剛推開門，屋內響起“咚”的一聲響，像是有東西重新合上。
與此同時，電視櫃上方的木板陡然合上，在宋瑜視野中留下一道閃動的黑影。
“嗯？”
剛才櫃子是不是開了？
宋瑜徑直拉開那扇櫃門，櫃子裏空蕩蕩的，只有長期無人居住產生的黴氣。
註意到她的動作，秦濯掃了眼這間屋子的裝潢，視線最後落在櫃子表面上殘餘的深色印記。
宋瑜重新將櫃子合攏，一轉頭就看到秦濯正在觀察櫃子上的黏膠，“所有櫃子上都有，包括抽屜也有，這人還真奇怪，居然裝了這麽多櫃子又把它貼住。”
“安裝櫃子的和封住櫃子的未必是同一批住戶。”
秦濯若有所思地說著，他徑直走進側邊的臥室。
臥室床頭上方也有一排櫃子，床腳則對著衣櫃，衣櫃內側連接著一個同款長書桌，不過這會兒由於家裏什麽東西都沒置辦，顯得格外空蕩。
看到衣櫃兩個把手上束著的紮線帶，秦濯伸手拉了下門，應該是紮線帶推得特別緊，櫃門硬是連動都沒動一下。
宋瑜抱著雙臂靠在門口，“有什麽發現嗎？”
“這裏最早應該是一家三口，也可能更多。”
秦濯指著床頭上方的櫃子，“一般來說這樣的兩室一廳足夠一家三口居住，裝了這麽多櫃子，裝修的那戶人家應該很重視收納空間，而且這房子的戶型說不上好，會挑中這樣戶型的房子，這家人的經濟狀況應該不算樂觀。”
想到先前看到的狹小衛生間和廚房，宋瑜讚同地點點頭，“這裏真是太小了，怎麽可能住得下一家三口，肯定是他們負擔不起更大的房子。”
秦濯嘴唇微動，遲疑著開口：“唔，這套房子是不大，不過住一家三口還是剛剛好。”
“怎麽可能，書房在哪？運動區在哪？”宋瑜有些詫異，“這裏甚至連正兒八經的餐廳都沒有。”
秦濯：“……”
他眼神變得微妙，“普通人家並不需要運動區和正經的餐廳，只要一張飯桌就夠了，至於書房，它完全可以融進臥室，對大部分家庭來說，書房只是一個獨自使用電腦、偶爾充當客房的地方。”
是這樣嗎？
宋瑜狐疑地眨眼睛，但她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算了，你繼續說你的發現吧。”
到底夠不夠也無所謂了，反正對她來說是絕對不夠的。
秦濯從善如流地把話題轉了回去，“這只是我的推測，裝修這套房屋的那戶人家在遇到某些事情後，將這套屋子出租給了其他人，至於為什麽是出租而不是轉賣，是因為人擁有領地意識，在擁有一套房子後總會盡力做出改變，留下自己的標志，而這套房子的全部裝潢都是成套的，所以我更傾向於他們把這套房子租了出去。”
宋瑜似懂非懂地點頭，“但是你說這家人經濟條件不太樂觀，他們為什麽要出租這套房子？”
理論上來說，既然買下這套戶型有點差的房子，還在裝潢時考慮到需要更多的收納空間，他們明顯是打算常居於此，為什麽會把房子租出去，而不是賣出去？
“可能是房貸沒還完吧。”
“房貸？”
對上宋瑜好奇的目光，秦濯頓了下，對宋瑜原來所在的世界又新增了一點認知，他解釋道：“房屋交易需要產權證，貸款買房屬於把產權證抵押給銀行借錢，沒有還完貸款就拿不到產權證。”
“哦，原來是這樣啊！”
宋瑜恍然大悟，她還說房貸是個什麽東西，原來是借錢買房後的還錢行為。
虧她還以為這裏面藏著什麽隱情秘密呢！
“等等，你是怎麽判斷出裝修房屋和封住櫃子的不是同一批人的？”
宋瑜忽然有些好奇。
秦濯說到：“因為想要封閉櫃子的辦法有很多，其中貼膠帶是效果最差、但對櫃子近乎無損的做法，這表明貼膠帶的人很可能對櫃子沒有所屬權。”
當然，如果是一些稍微性格自我一點的租客，大概率會選擇更粗暴、高效的做法，這多少也能證明這人的素質挺高、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
好像有點道理誒。
宋瑜突然覺得自己尋根問底的行為有些蠢，都和小啾啾合作過這麽多次了，小啾啾的推測哪次落空了？
“好吧，你還有什麽結論直接告訴我吧。”
宋瑜已經屈服了，她本來也沒打算動腦子，都是被小啾啾帶的，不自覺腦子就開始轉動了。
“不用給我理由，直接說結論。”
她理直氣壯地說著，頭頂上豎起來的小絨毛都晃動起來。
秦濯下意識撚了撚手指，他強行轉移視線，“這個不能算結論，只是我的猜測，房貸沒有還完就匆匆搬出去，他們應該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宋瑜都有些好奇了，“那得多恐怖才會讓他們直接搬走？”
“不知道，也許是櫃子，也許不是。另外，樓下住戶和你說的小孩亂跑的聲音，這一點暫時沒什麽頭緒。”
見他若有所思地環顧四周，宋瑜倒是不慌不忙。
因為她壓根就沒想過要去探尋主線故事內容，她在這裏只是為了等，等到血條怪出來，她抓住血條怪一陣拷問，這個副本就能結束了。
“哈——”
不知道是因為夜色太深，還是等得無聊了，宋瑜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見她眼角微紅，秦濯主動說到：“既然你困了，今晚就早點休息吧，我先回1403，如果有事隨時去找我。”
宋瑜胡亂地點點頭，這模樣看著莫名的乖巧，可惜秦濯什麽都不能做，只能離開1701時順便幫她關上大門。
“既然你這麽想關掉櫃子，說明櫃子裏肯定有東西。”
宋瑜幹脆把所有櫃子全部打開，包括抽屜和衣櫃在內，一時間屋子裏顯得格外擁擠。
確認所有櫃子都打開後，宋瑜滿意地叉腰，她看了眼光禿禿的床板，決定在沙發上湊合一晚。
宋瑜坐在沙發上，她打開背包，把自己從怪誕游樂場買來的紀念品全都擺在茶幾上。
其中那位穿著哥特式小裙子的娃娃緩緩扭頭，整個腦袋幾乎偏轉了180度，一雙大眼睛盯準了宋瑜。
宋瑜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她翻出那張從怪誕小鎮裏買到的驗票員同款微笑輔助面具戴在臉上。
——怪誕游樂場得到的幾張面具中以殺戮面具最可怕，然而容貌美麗的人建議只能帶三十分鐘，不然宋瑜倒是更想戴殺戮面具。
戴上面具後，宋瑜抱著背包躺在沙發上放松，沒一會兒她的呼吸越發平穩起來，漸漸陷入夢境之中。
“簌簌簌…”
不知道過了多久，茶幾下方拉開的抽屜裏傳來窸窸窣窣如老鼠般的動靜。
漆黑的頭發、鐵青的膚色，一個額頭微寬的半張臉從敞開的抽屜內部探出來，一雙眼睛正死死盯向宋瑜所在的方向。
或許是想看清楚，又或許是想要做些什麽，它微微往外抽動，似乎是想從抽屜鉆出去，下一秒，茶幾上方傳來窸窣動靜。
還有人？
它下意識垂眼朝茶幾上方看去，正對上一雙冰冷的大眼睛。
那只穿著哥特式黑色小裙子的洋娃娃不知何時挪到了茶幾邊緣，正眼睛也不眨地盯著它看。
抽屜鬼：“……？”
它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抽屜鬼維持著這個姿勢同洋娃娃大眼瞪小眼，最後才發覺自己這行為有點傻。
它連忙從抽屜鉆出來，剛站在沙發旁邊，就看到那張詭異又誇張到裂至耳根的笑容。
抽屜鬼：“……？！”
它好像真來錯地方了，不然這家夥怎麽看上去比它還可怕？
作者有話說：
今天更新超晚，因為今天事很多，抱歉抱歉！
明天盡力多寫一點作為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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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沒想到鬧了個烏龍，只好摘下面具, 用力掐女孩的人中。
“嘶…”
女孩迷迷糊糊睜開眼, 目光清醒的瞬間，她嚇得手腳並用地往後爬，“鬼！鬼！有鬼啊！！！”
一聽這話, 宋瑜下意識扭頭往後面看, “哪啊？”
房屋裏沒有開燈，猩紅色的月光成為屋內唯一的光源, 它透過狹小局促的陽臺照在沙發所在的客廳後半段，前面的電視櫃、臥室都藏在暗色的陰影中, 家具的輪廓影影綽綽。
宋瑜盯著黑影看了半天, 都沒看出鬼在哪。
“你……？”
聽到宋瑜說話, 女孩才驚魂未定地仔細看了宋瑜一眼, 這才發現哪有什麽慘白鬼臉, 這就是個長相漂亮清純的年輕姑娘。
她一臉尷尬地從地上爬起來, 腦袋裏卻裝滿疑惑。
如果沒有鬼，她怎麽會倒在地上呢？
女孩疑惑地垂下頭，餘光瞥見宋瑜手裏的慘白面具——布滿裂紋的面具漂亮精致。
“啊！就是這個！”
女孩驚叫起來, 她驚恐地指著宋瑜手裏的面具，“剛才看到的就是它！”
這面具實在是太詭異了，分明是死物, 卻透著一股古怪的生機。
“嚇著你真是不好意思, 我在這裏沒有認識的人, 突然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壞人。”宋瑜嘴上這麽說著, 臉上卻沒有任何歉意。
女孩：“……”
這方法可太……驚悚了。
見她總算平靜下來, 宋瑜詢問道：“有什麽事嗎？”
被她這麽一問, 女孩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她剛要說話，忽然註意到宋瑜背著的背包，“…額，你正準備出門嗎？”
“沒關系，你有事的話就說吧，我時間充裕。”
見宋瑜面色如常、絲毫沒有趕時間緊迫的樣子，女孩這才說到：“是這樣的，我是剛搬到你樓下1601的住戶，能不能讓你家小孩晚上別亂跑了，我第二天還要早起上班，他這樣跑來跑去真的很影響休息。”
宋瑜眉毛高高挑起，“小孩？”
雖然她現在還摸不清楚狀況，但這間屋子怎麽也不像是有小孩居住的樣子。
她的表情看得女孩心臟猛地一縮，大概是鬼臉面具的引導，女孩不由自主想起經典恐怖故事——聽到隔壁傳來女人笑聲，偶遇鄰居，對方卻以為每晚是他女友在笑。
女孩狠狠顫抖下，她下意識越過宋瑜肩膀、身側看向屋內，卻發現屋內太過幹凈，沙發和茶幾上空空如也，竟然一點居住的痕跡都沒有。
——她剛才還說她在這裏沒有認識的人，如果家中有小孩，怎麽著也不可能在周圍沒有認識的人。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出來，女孩後背發涼，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就想跑。
還是宋瑜的一句話讓她鎮定下來，“其實我是今天下午才搬過來的，你說的那家人昨天就搬走了。”
“搬走了？”
女孩楞了下，剛攀上心頭的陰影瞬間褪去，她的心臟重新落回到肚子裏，整個人都松懈下來。
“我不知道他們搬走了，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了。”
女孩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向宋瑜道歉，“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等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宋瑜扭頭觀察這間房屋。
房屋內異常幹凈，墻壁白得發亮，倒是凸顯了櫃子開合處的深黑色印記，這些印記分布在櫃子開合處的兩側，隱約能形成一條直線。
“這是什麽東西？”
宋瑜奇怪地伸手蹭了下，發現那東西還微微發黏，“粘膠？”
有人把櫃子開合處用粘膠粘上了？
她扭頭看向其他櫃子，發現客廳裏所有櫃子都有殘餘的粘膠，就連茶幾下方的抽屜都沒能逃過一劫。
“奇了怪了，好端端的用粘膠把它們粘上做什麽？”
宋瑜皺著眉毛想了一會兒，除非是那人不希望這些櫃子打開，但只要自己不開，櫃子自然不會開，除非另外有人打開了櫃子。
櫃子裏有鬼？
宋瑜沒有多想，只迅速把房屋全部轉了一遍。
客廳和大門之間的走道通往廚房和衛生間，衛生間和廚房都非常狹小，采光也不是很好，導致這兩片空間越發陰暗。
電視櫃和側邊臥室中間隔了一條長兩三米的走道，盡頭處是一間略小些的臥室，這間小臥室的櫃子同樣沒能逃過一劫。
唯一例外的是大臥室的衣櫃，不過盡管沒有黏膠的痕跡，但是衣櫃門的把手被紮線帶緊束在一起，除非剪斷紮線帶，否則衣櫃連條縫隙都打不開。
等宋瑜轉完整間房屋，熟悉的半透明面板才浮現：
[歡迎進入新副本！]
[任務已更新]
[新任務：和住在1601戶的鄰居聊過天後，你發現這間屋子的怪異之處，請在三天之內找出怪事發生的緣由。]
“？”
等等，其他玩家呢？
宋瑜突然意識到她進來副本半天就只見到了一個NPC，同樣參加這個副本的玩家呢？
暫且不說其他的玩家，她至少得找到小啾啾才行。
問題是去哪集合呢？
宋瑜想了想，決定先搭乘電梯去一樓——她猜玩家們應該分布在公寓的不同樓層，既然找不到彼此，她不如去一樓等著。
撿起茶幾上的房門鑰匙，宋瑜關門前去搭乘電梯。
大門剛合攏關上，電視上方的櫃子悄悄開了一條縫隙，黑暗中露出一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大門方向看。
……
“叮——”
電梯抵達一樓後緩緩開啟，宋瑜踏出電梯。
正對面是樓梯間，往左邊是樓道出口，左前方墻上裝有一排排的郵箱，郵箱對面則是裝有一排四個位置的座椅，大概是供住戶休息等待，那裏正坐著兩人，一男一女。
宋瑜走出電梯的動靜惹得兩人擡頭往這邊看，是一位看上去三十歲出頭的年長女性，另一位則是頭頂微禿的中年大叔。
只是短短一個眼神交匯，那位年長女性便試探著開口：“你收到任務了嗎？”
宋瑜微微頷首，那位女性稍稍松了口氣，“我叫錢毓，是704號的住戶。”
“我在902號，丁文瑞。”頭頂微禿的大叔客氣地報上自己的身份信息。
“宋瑜，1701。”
雖然沒看到小啾啾，但遇到另外兩名玩家也不錯。
丁文瑞看到宋瑜背上的黑色背包，他眼神疑惑，卻沒有多加詢問，“你們在房子裏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我在902號發現了很多頭發，水池、沙發、馬桶，就連鑰匙孔裏都有頭發。”
說著，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微禿的腦門。
錢毓似乎在回憶什麽，她抿了下嘴。
見錢毓沒說話，宋瑜索性開口：“我那邊櫃子縫隙全都有粘膠遺留的痕跡，所有能打開的地方全都貼過了，樓下住戶還說總是能聽到有小孩亂跑的腳步聲。”
丁文瑞聽到這話目光微凝，他似乎想要說點什麽，但是這會兒錢毓開了口：“——眼睛，704的墻壁上有很多眼睛，有的像是小孩塗鴉，但是有的……就像真的一樣，我感覺那些眼睛好像在看我。”
眼睛？
“叮——”
身後的電梯忽然響起，宋瑜扭頭看去，電梯門緩緩打開，裏面站著的正是秦濯。
宋瑜眼睛一亮，“你住哪啊？”
沒想到電梯剛開就能看到宋瑜，秦濯不自覺笑了起來，“1403號，你呢？”
“1701號。”
宋瑜剛報上自己的門號，想起另外兩名玩家，示意秦濯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丁文瑞和錢毓，“對了，這兩位也是玩家。”
兩人和秦濯簡單打了聲招呼，順便交換姓名。
“這次只有四名玩家嗎？”
可能是那些眼睛的緣故，錢毓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
“應該不止，前面參加的副本最低會有五個人，但是現在都沒下來，估計他們也沒打算和其他玩家會面，這次的任務看起來很可能是獨立的。”
丁文瑞摸了下已經長出胡茬的下巴，他看向宋瑜和秦濯，“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她的打算？
她可沒有打算，她的打算就是找到一切有血條的東西，然後從血條怪嘴裏問出怪事的緣由。
不過這話肯定不能和其他玩家說。
宋瑜看向秦濯，秦濯說到：“自然是在房子裏睡一晚，這樣才能得到更多信息。”
獨自在鬧鬼的房間裏睡覺這件事顯然戳到了錢毓的敏感點，她捏緊了衣角，“你們準備自己在房間裏睡？你們就不怕出事嗎？”
落單最容易出事了。
秦濯漫不經心道：“你也可以不睡，只要能獲取到信息，怎麽做都行。”
丁文瑞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他顯然是讚同秦濯的觀點。
見他們都這麽想，錢毓連忙把目光投向宋瑜，語氣有些急迫：“你也打算自己調查？”
“嗯？”
宋瑜微微睜大眼睛，她稍微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應該吧。”
“你一個人就不怕嗎？”錢毓看上去有些焦慮，她抓住自己的衣角，“我……那個房間我……”
“——都是存活到現在的玩家了，錢女士難道還在怕鬼？”
充滿諷刺的語氣惹得宋瑜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小啾啾雖然總是面帶笑容，但是耐心似乎不怎麽好，先前就刺過張靜雅，現在又刺錢毓。
察覺到宋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秦濯稍稍收斂了笑容，朝她揚起無辜的笑容。
這個熟悉的笑容莫名讓宋瑜找到幾分柔弱可欺的影子。
秦濯譏諷的語氣讓丁文瑞皺了下眉毛，但他又覺得錢毓的反應的確有些太大了，他耐心地安慰道：“是這樣的，如果你害怕，不如今晚先跟我去902號，等明天早上我陪你去704尋找線索。”
去902？
錢毓有些遲疑，但秦濯不準備在這裏浪費時間，他下樓就是為了和宋瑜匯合，既然現在已經找到人，他就準備回去尋找線索了。
“兩位自行商量吧，我先回去了。”
秦濯客氣地道了聲別，他轉頭看向宋瑜，笑容真誠不少：“你現在回去嗎？”
宋瑜點了點頭，她回頭看了眼仍在焦慮之中的錢毓，又看了眼丁文瑞，“我先上去了。”
正準備走人，宋瑜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可以到1701找我。”
和兩位玩家道別後，宋瑜和秦濯一起進入電梯。
秦濯直接按了17的按鍵，看到他的動作，宋瑜有些奇怪：“怎麽，你不是要回去嗎？”
怎麽直接按17，他不應該去14層嗎？
秦濯笑著說：“先去1701看看，幫你找找任務線索。”
找任務線索？
宋瑜忽然想起兩名玩家所說的房間異常，便把自己在房間的發現告訴秦濯，順便還說自己帶著殺戮面具把樓下住戶嚇得暈了過去。
秦濯本在思索，聽到這話沒忍住笑了起來，明晃晃的燈光在他眼裏映出細碎明亮的光澤，仿佛映著點點星光。
“的確是你會做的事情。”他毫不掩飾唇邊的笑意。
宋瑜則盯著他發光似的眼睛看——喔，小啾啾長得真漂亮啊。
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秦濯心中一動，他正想說話，電梯抵達了17層。
“叮——”
電梯門打開，正好吸引了宋瑜的註意。
見狀，秦濯只能咽下那句詢問，將註意力重新放在副本線索上。
1701號位於走廊盡頭，宋瑜用鑰匙打開門，剛推開門，屋內響起“咚”的一聲響，像是有東西重新合上。
與此同時，電視櫃上方的木板陡然合上，在宋瑜視野中留下一道閃動的黑影。
“嗯？”
剛才櫃子是不是開了？
宋瑜徑直拉開那扇櫃門，櫃子裏空蕩蕩的，只有長期無人居住產生的黴氣。
註意到她的動作，秦濯掃了眼這間屋子的裝潢，視線最後落在櫃子表面上殘餘的深色印記。
宋瑜重新將櫃子合攏，一轉頭就看到秦濯正在觀察櫃子上的黏膠，“所有櫃子上都有，包括抽屜也有，這人還真奇怪，居然裝了這麽多櫃子又把它貼住。”
“安裝櫃子的和封住櫃子的未必是同一批住戶。”
秦濯若有所思地說著，他徑直走進側邊的臥室。
臥室床頭上方也有一排櫃子，床腳則對著衣櫃，衣櫃內側連接著一個同款長書桌，不過這會兒由於家裏什麽東西都沒置辦，顯得格外空蕩。
看到衣櫃兩個把手上束著的紮線帶，秦濯伸手拉了下門，應該是紮線帶推得特別緊，櫃門硬是連動都沒動一下。
宋瑜抱著雙臂靠在門口，“有什麽發現嗎？”
“這裏最早應該是一家三口，也可能更多。”
秦濯指著床頭上方的櫃子，“一般來說這樣的兩室一廳足夠一家三口居住，裝了這麽多櫃子，裝修的那戶人家應該很重視收納空間，而且這房子的戶型說不上好，會挑中這樣戶型的房子，這家人的經濟狀況應該不算樂觀。”
想到先前看到的狹小衛生間和廚房，宋瑜讚同地點點頭，“這裏真是太小了，怎麽可能住得下一家三口，肯定是他們負擔不起更大的房子。”
秦濯嘴唇微動，遲疑著開口：“唔，這套房子是不大，不過住一家三口還是剛剛好。”
“怎麽可能，書房在哪？運動區在哪？”宋瑜有些詫異，“這裏甚至連正兒八經的餐廳都沒有。”
秦濯：“……”
他眼神變得微妙，“普通人家並不需要運動區和正經的餐廳，只要一張飯桌就夠了，至於書房，它完全可以融進臥室，對大部分家庭來說，書房只是一個獨自使用電腦、偶爾充當客房的地方。”
是這樣嗎？
宋瑜狐疑地眨眼睛，但她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算了，你繼續說你的發現吧。”
到底夠不夠也無所謂了，反正對她來說是絕對不夠的。
秦濯從善如流地把話題轉了回去，“這只是我的推測，裝修這套房屋的那戶人家在遇到某些事情後，將這套屋子出租給了其他人，至於為什麽是出租而不是轉賣，是因為人擁有領地意識，在擁有一套房子後總會盡力做出改變，留下自己的標志，而這套房子的全部裝潢都是成套的，所以我更傾向於他們把這套房子租了出去。”
宋瑜似懂非懂地點頭，“但是你說這家人經濟條件不太樂觀，他們為什麽要出租這套房子？”
理論上來說，既然買下這套戶型有點差的房子，還在裝潢時考慮到需要更多的收納空間，他們明顯是打算常居於此，為什麽會把房子租出去，而不是賣出去？
“可能是房貸沒還完吧。”
“房貸？”
對上宋瑜好奇的目光，秦濯頓了下，對宋瑜原來所在的世界又新增了一點認知，他解釋道：“房屋交易需要產權證，貸款買房屬於把產權證抵押給銀行借錢，沒有還完貸款就拿不到產權證。”
“哦，原來是這樣啊！”
宋瑜恍然大悟，她還說房貸是個什麽東西，原來是借錢買房後的還錢行為。
虧她還以為這裏面藏著什麽隱情秘密呢！
“等等，你是怎麽判斷出裝修房屋和封住櫃子的不是同一批人的？”
宋瑜忽然有些好奇。
秦濯說到：“因為想要封閉櫃子的辦法有很多，其中貼膠帶是效果最差、但對櫃子近乎無損的做法，這表明貼膠帶的人很可能對櫃子沒有所屬權。”
當然，如果是一些稍微性格自我一點的租客，大概率會選擇更粗暴、高效的做法，這多少也能證明這人的素質挺高、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
好像有點道理誒。
宋瑜突然覺得自己尋根問底的行為有些蠢，都和小啾啾合作過這麽多次了，小啾啾的推測哪次落空了？
“好吧，你還有什麽結論直接告訴我吧。”
宋瑜已經屈服了，她本來也沒打算動腦子，都是被小啾啾帶的，不自覺腦子就開始轉動了。
“不用給我理由，直接說結論。”
她理直氣壯地說著，頭頂上豎起來的小絨毛都晃動起來。
秦濯下意識撚了撚手指，他強行轉移視線，“這個不能算結論，只是我的猜測，房貸沒有還完就匆匆搬出去，他們應該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宋瑜都有些好奇了，“那得多恐怖才會讓他們直接搬走？”
“不知道，也許是櫃子，也許不是。另外，樓下住戶和你說的小孩亂跑的聲音，這一點暫時沒什麽頭緒。”
見他若有所思地環顧四周，宋瑜倒是不慌不忙。
因為她壓根就沒想過要去探尋主線故事內容，她在這裏只是為了等，等到血條怪出來，她抓住血條怪一陣拷問，這個副本就能結束了。
“哈——”
不知道是因為夜色太深，還是等得無聊了，宋瑜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見她眼角微紅，秦濯主動說到：“既然你困了，今晚就早點休息吧，我先回1403，如果有事隨時去找我。”
宋瑜胡亂地點點頭，這模樣看著莫名的乖巧，可惜秦濯什麽都不能做，只能離開1701時順便幫她關上大門。
“既然你這麽想關掉櫃子，說明櫃子裏肯定有東西。”
宋瑜幹脆把所有櫃子全部打開，包括抽屜和衣櫃在內，一時間屋子裏顯得格外擁擠。
確認所有櫃子都打開後，宋瑜滿意地叉腰，她看了眼光禿禿的床板，決定在沙發上湊合一晚。
宋瑜坐在沙發上，她打開背包，把自己從怪誕游樂場買來的紀念品全都擺在茶幾上。
其中那位穿著哥特式小裙子的娃娃緩緩扭頭，整個腦袋幾乎偏轉了180度，一雙大眼睛盯準了宋瑜。
宋瑜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她翻出那張從怪誕小鎮裏買到的驗票員同款微笑輔助面具戴在臉上。
——怪誕游樂場得到的幾張面具中以殺戮面具最可怕，然而容貌美麗的人建議只能帶三十分鐘，不然宋瑜倒是更想戴殺戮面具。
戴上面具後，宋瑜抱著背包躺在沙發上放松，沒一會兒她的呼吸越發平穩起來，漸漸陷入夢境之中。
“簌簌簌…”
不知道過了多久，茶幾下方拉開的抽屜裏傳來窸窸窣窣如老鼠般的動靜。
漆黑的頭發、鐵青的膚色，一個額頭微寬的半張臉從敞開的抽屜內部探出來，一雙眼睛正死死盯向宋瑜所在的方向。
或許是想看清楚，又或許是想要做些什麽，它微微往外抽動，似乎是想從抽屜鉆出去，下一秒，茶幾上方傳來窸窣動靜。
還有人？
它下意識垂眼朝茶幾上方看去，正對上一雙冰冷的大眼睛。
那只穿著哥特式黑色小裙子的洋娃娃不知何時挪到了茶幾邊緣，正眼睛也不眨地盯著它看。
抽屜鬼：“……？”
它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抽屜鬼維持著這個姿勢同洋娃娃大眼瞪小眼，最後才發覺自己這行為有點傻。
它連忙從抽屜鉆出來，剛站在沙發旁邊，就看到那張詭異又誇張到裂至耳根的笑容。
抽屜鬼：“……？！”
它好像真來錯地方了，不然這家夥怎麽看上去比它還可怕？
作者有話說：
今天更新超晚，因為今天事很多，抱歉抱歉！
明天盡力多寫一點作為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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