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靈兒迅速給安東尼打了個電話，並且把嬰兒的事情告訴給他。

他聽得一臉蒙蔽隨後氣憤開口。“稍後就到十分鐘。”

“好。”孟靈兒只能這麽做，因為，它們畢竟是有父母的小孩，還是讓警方帶走做個調查找到它們父母比較好。

那剩下的就是這個八卦陣中的這個怨靈了。

孟靈兒用手指戳了戳他臉，發現他還在喘氣。“能聽見我說話嗎？恩？哈嘍哈嘍。”

怨靈突然擡起頭來！只見它只有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空洞洞的非常駭人。

“孟……大仙……”它聲音沙啞的像是上銹多年的大鐵門，刺耳中夾雜著罌粟。

“你認識我？”孟靈兒淺瞇眼膜，撩起他額頭的長發。“你是長生？我的天，你不是，秦浩不是說你已經死了嗎？”

“生……不如……死。”

“你……”孟靈兒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卡住一樣難受，用手去抓它脖子上的金圈，可是手剛剛觸碰在上面，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瞬間又收了回來。“他在這裏下了詛咒。”

“是……的……所以……不要救我……是我自願的……”

“自願？”孟靈兒長嘆一口氣，平覆心裏的陰霾。“長生，我知道你是為了金珠好所以才和秦浩做交易，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半年多的時間李金珠是怎麽度過的？她嫁給了一個她不愛的人，她把她所有對你的記憶都強加在那個人身上，結果呢？

結果那個男人最後還是拋棄了她，不僅拋棄她，還在李家最困難的時候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現在她人在美國好不容易開始了新的生活，但是卻又在意外之下想起了和你的曾經，你以為你是為她好，你知道你帶給她多大的痛苦嗎？“

“我……對不起她……是我不好……”

“你以為你不娶她就是對她最好的選擇嗎？我最討厭你們這樣人了，總是打著對別人好的借口，做出一些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結果呢？是真的好麽？還不是兩敗俱傷。”

“我想見她……”

“現在？”

“我茍延殘喘……就是在等你……我想和她說說話……可以嗎？”

“安東尼他們馬上就要來了，你的魂魄也支撐不了多久了，只有五分鐘，可以嗎？”

“可以。”長生心生感激。“那個時候……秦浩得罪了仙靈……被下了詛咒……所以……他找到了我……我們做了交易……之後他取走我的眼珠……換來了她的自由……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沒想到……他把我困在這裏……

我以為我可以感化他心裏的怨氣……可是最後都是徒勞……他的怨氣太強大……積壓在心裏那麽多年……已經成為身體的一部分……不可磨滅的一部分……“

“你先別說話，別浪費體力，馬上就要接通電話了。”孟靈兒給李金珠打了兩邊都沒有人接，第三遍，她真的是抱著一種極其期盼的心態在打。“接電話啊，再不接電話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想要化解……他的怨氣……必須要找到……根源……落葉生根……找到根……”

“根？什麽根？”

“餵？孟靈兒，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情？”

“你終於接電話了！”孟靈兒把電話打開了免提，又對著長生貼了一道符咒。“珠兒……”

“孟靈兒，你今天很奇怪，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掛了。”

“我是長生，原諒我只能借用孟大仙的身體和你對話，我是你的長生。”

“長生？”李金珠在聽見這兩個字的一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吼叫。“不是說你已經死了嗎？死了的人為什麽還可以跟我說話？”

“現在的我只是一縷殘魂，很快我就會灰飛煙滅，離開這個塵世間。”

“那你現在給我打電話又是為了什麽？”李金珠沈寂已久的心再度被撬開。“你就直接當做你死了多好，為什麽還要給我打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知不知道你的選擇對我來說有多殘酷！”

“對不起，對不起。”長生只能不斷地重覆著這句話。“這一世我們無緣，等我死後，我會在奈何橋上等你，下一世我一定會娶你，我發誓。”

“下一世！誰知道下一世的我還會不會記得你，誰知道我死後在奈何橋上能不能看到你！你怎麽可以這樣！明明說好了海誓山盟結果你卻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你知不知道死掉的人是解脫！活著的人才是煎熬？！”

李金珠向來沈穩冷靜，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這樣失控，可唯獨在面對長生時，她是那麽的脆弱，無助。

“珠兒，三生石旁，奈河橋上，我等你。這一世，一定可以有人代替我照顧你一輩子，所以，求你不要活在過去的痛苦中，不要把自己封閉起來。”

“我封閉不封閉不要你管！長生我告訴你！如果再給我重來的一次機會！我還會愛你！我還會選擇和你相依為命十年！我還會選擇這樣傻傻的等你！明知道沒有結局！可是我也還會恨你！恨你拋棄我！”

這是一種怎樣的愛，會讓人愛到這麽極致愛的這麽煎熬。這份愛或許太過於沈重，又或者，太過於虛無。

“我愛你珠兒，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是都說不了了，我有我要去的地方，所以珠兒，記得我們的誓約。”

“不！不！”

孟靈兒眼睜睜的看著長生在五行八卦中就這樣灰飛煙滅，它走了，走的很安詳，走的很安靜。

即便孟靈兒已經看過了太多的生死離別，卻還是覺得鼻子酸酸的，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她重新抓起電話放在唇畔，情緒十分低落。“節哀順變，他為了和你說這些話，承受了你想象不到的痛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金珠哭的傷心。“我只是想讓他走的放心一點，我才會說那些絕情的話。”

孟靈兒的心臟仿佛被石頭擊中狠狠回不過來神。“你是怕他對塵世間還有牽掛，不肯離開是嗎、”

“我太了解長生了，他如若有其他選擇，怎麽會拋棄我。”

“你們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孟靈兒擦拭眼角，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管怎麽說我希望你可以按照長生說的那樣，好好地活下去。”

“我會的。”李金珠嘴角苦笑。眼淚掛在臉頰。“我既然答應他了，我就會好好活下去，等到時候奈何橋上與他相見，再好好地和他訴衷腸。”

“威武，威武，威武，威武……”樓下的警車越來越近，一直到樓底下的時候聲音似乎停了下來。

孟靈兒想到接下來說不準還要錄口供，所以只能先和李金珠這邊掛電話。“有時間我會去美國看你，再好好和你說這件事情。”

“孟靈兒，謝謝你，這輩子認識你真的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什麽福分不福分，說不定不認識我也沒這麽多災難。行了，我先掛了。”孟靈兒掛斷電話盯著門口處的安東尼。“喏，都在這裏呢，我看你們刑警隊最近要好好地忙碌一陣子了。”

“孟靈兒。我們之前明明搜索過這個屋子，但是什麽都沒有。你是怎沒做到的？還是說這裏面有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孟靈兒看了看安東尼身後的兩個刑警，壓低了聲音湊到安東尼耳畔。“歪門邪道的東西呢，你身後的那兩個不知道也好。你們就當做這是在一個密道裏找到的，說不準你們還會得到表揚，又或者順著這些嬰兒失蹤案件牽扯出其他大案件來。”

“你的意思是？”

“這些嬰兒都是活著的時候就被裝在裏面的，所以我們北城，又或者周邊，一定有嬰兒販賣案件。”

“你怎麽這麽確定這些嬰兒是活著的時候裝進去的？”

“秘密。”孟靈兒任重道遠的拍了拍安東尼的肩膀，話裏有話。“這種事情基本上在醫院做最方便，所以不如你查看一下秦浩之前都去過哪家醫院比較好。”

“李山，趙鋒！你們兩個把這屋子裏裝著嬰兒的福爾馬林罐子全部裝進車裏，帶回刑警隊。”

“是！”

“是！”

“孫海！”

“到！”

“你給我去查一查秦浩最近幾年和醫院的關系！”

“是的老大！”

安東尼雙手背在身後，覆雜的盯著這些罐子。“為什麽我忽然覺得你有些可怕？”

“我？”孟靈兒倍感無奈。“這些都是秦浩做的和我有什麽關系。”

“你也有和秦浩相同的能力不是嗎？如果有一天你想不開做出什麽或許我都不會覺得驚訝。”

“你說的沒錯。”孟靈兒嘴角溢出苦笑。“不過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會拿生命來開玩笑，因為生命太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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