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琉璃，你看月哥哥給你帶來了什麽，這可是金針，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小琉璃化身一只狐貍趴在玉床上，半瞇著眼睛，興致泱泱。

“誒。”上官清月重重嘆氣，繞到它面前來。“小道士已經死了，你親眼看見的，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恐怕也要跟了去了，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為你的爹娘還有整個狐貍洞考慮。”

“我不要你管。”小琉璃終於發出一點點回應，她的聲音很沙啞，是一種到極致的撕心。

“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麽你和小道士的事情會被發現？你不想為小道士報仇？”

小琉璃聽見這句話立馬幻化成人形，抓著上官清月的手不放。“月哥哥是不是知道什麽？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

“我的確知道。”上官清月眸色劃過醋意。“不過你要先填飽肚子，我才可以告訴你。”

“月哥哥，我求求你了，你現在告訴我吧，你不說我真的吃不下。”

“不可以。”上官清月態度堅決，盡管他聲音極度溫柔。“先填飽肚子再告訴你起因，否則，面談。”

“我吃我吃！”小琉璃妥協了，連鞋子都沒穿就顛顛顛的跑了出去，不一會手裏多了一顆粉嫩的桃子。“我現在就吃，當著你面吃。”

上官清月拿她沒辦法，從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自己都會滿足。“行，你聽好了。你和小道士之所以會被發現是因為他同門師兄弟告訴了他師傅。”

“他的同門師兄弟？”小琉璃在腦海裏回憶，發現根本沒有任何記憶。“我和小道士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會很小心的，怎麽會被發現？”

“他是小道士師兄，比小道士上山早十年，你認為他對付不了你這只小狐貍？”

“可是如果他要對付我為什麽不直接對付我，為什麽還要對小道士下手？那可是他師弟。”

“因為你害的他家破人亡，所以他才要你血債血償。”

“我？我害的嗎？”小琉璃整個人都楞住了，她茫然的盯著上官清月，眼睛水汪汪的。“怎麽會，從小爹娘就教導我們不能有害人之心。”

“你可曾記得十年前你有一次下山玩耍被獵人的圈套給套住了？”

“當然記得，當時有一位好心人把我救了出來。為了感恩，我給了他們狐貍洞最貴的夜明珠作為補償。”

“就是你這顆夜明珠出了差錯。”上官清月見她已經吃過桃子了，拂袖為她擦拭嘴角。“當地人聽說了白狐報恩的故事之後，就對那顆夜明珠動了心思，他們為了搶走那顆珠子，半夜放火燒死了一家人。如果不是當天那個小孩在姨娘家住，恐怕也會遭殃。”

“怎麽會這樣。”小琉璃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沒有想過要害人，我送給她們珠子完全是要感謝。”

“你是這樣想的，可是你要知道人心險惡，沒有你想的那麽單純。”

“那他也不能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在我身上，我沒有做錯什麽事。”

“從那之後村子裏的人就傳聞，說是大火那天夜晚，有人看到一只白狐。”

“都是騙子！”小琉璃難受的哭了起來。“我明明是要救人，結果卻害了人。我和小道士明明是兩情相悅，卻要陰陽兩隔。”

“你知道什麽是兩情相悅嗎？”上官清月耐著好脾氣擦拭她的淚水。“你還小，你爹娘才叫兩情相悅，他們一起廝守幾萬年，你不過才一千年，就已經悟懂了？”

“我不想理你了。”小琉璃打掉上官清月的手，轉過身開始生悶氣。“小道士死了，道士山上的道士全部都是壞人！”

“小琉璃，別怪我沒跟你說，你一個人如果去道士山是什麽都做不了的。”

“我不會讓小道士白白死掉！我要讓陷害他的人全部都給他陪葬！”

“怎麽陪葬？”上官清月連連搖頭。“你娘已經說了，至少眼前的一百年裏不允許你走出這個狐貍洞，否則的話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沒有就沒有！”小琉璃眼淚撲簌簌的掉著。小道士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她不能讓小道士白死，哪怕拼上這條命！

上官清月離開之時特意在洞口上了一道屏障。“青兒，好好照看琉璃，不能讓她離開洞口一步。”

“是的，狐君。”青兒微微低頭，撫了撫身子。

之後的幾十年。小琉璃就這麽在洞裏睡著。她不吃不喝對洞口外的事情不聞不問，她也不接見任何來這邊的客人，就這麽每天沈睡，思念小道士。

上官清月幾次到洞口來都止步不前，他想給琉璃一個思考的時間，哪怕還要再過一百年。

“狐君。”青兒請安。“青兒一直都在這裏守候，從未離開過半步。”

“她可曾有醒來？”

青兒搖頭。“小殿下始終沒有醒過來，也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

“也好。”上官清月眸色溫柔。“她承受了斷尾之痛，是該好好休息閉關。青兒，她一旦醒來即刻告訴本君。”

“是，狐君。”青兒點頭，目送狐君離開，臉頰沾染緋紅。沒錯，她是一條修煉百年的小青蛇，喜歡狐君已經很久了。

她看了看狐貍洞裏沈睡的小殿下，默默地在心裏嘆了口氣。像狐君這麽好的夫君小殿下都不稀罕，難道那個凡人真的這麽好？

她是被小殿下從山下撿回來的，所以對小殿下很感恩，她雖然心生羨慕卻不嫉妒，只希望狐君可以如願以償娶到小殿下。

明珠洞裏

琉璃的娘親白夫人心事重重。

上官清月見到白夫人即刻鞠躬。“白夫人。此次前來可有事情。”

白夫人從小看著上官清月長大，對他自然是親近的很。“老身只是想著狐君很快要舉行登基大典了，是不是要考慮一下和琉璃的婚事。”

“白夫人，琉璃現在還在閉關，什麽時候出來還未知曉。這件事情往後拖一拖吧。”

“清月啊，你是不是嫌棄我家琉璃？”白夫人心直口快，說話從不藏著掖著。“她和那個凡人幾十年前的確是有過情感，但是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我相信她一定忘掉了。”

“白夫人嚴重了。本君和琉璃自幼一同長大，並且在年少時就已經定下婚約，此生，她定是本君的夫人，本君怎麽會嫌棄他。”

“既然不是嫌棄，那……就在登基之日連同婚事也一並辦了吧。”

“白夫人……”

“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下了，我和她爹現在就回去做準備。”

“好，那謝謝白夫人了。”

“以後可就要改口叫娘了。”白夫人談妥了琉璃的婚事，整個人看起來榮光散發。

上官清月坐在玉榻上一籌不展，他太了解小琉璃的性子，一旦她決定了什麽就一定不會輕易改變。

如果她真的可以忘掉那個小道士，為何至今她還是沈睡不醒。

登基大典之日。百鳥朝鳳，狐貍洞上空無數只彩鳳翩翩起舞祝賀。

上官清月就這樣成為了狐族的首領。也就在這一日，他迎娶了琉璃，成為了她的夫君。

“唔……”

“醒來了？”上官清月眸色溫柔寵溺。“如果不是本君給你用了冰凝露，你是不是還打算一直沈睡？”

“這是哪？”小琉璃揉了揉眼睛，發現周圍全部都是紅色的。“這不是我的狐貍洞。”

“這的確不是你的狐貍洞，這是本君和你的狐貍洞。”

“月哥哥，你在說什麽？琉璃怎麽聽不懂？”

“小琉璃，你現在已經是本君的夫人了，這句話你聽懂了嗎？”

“什麽時候的事情……”小琉璃整個人都是麻木的。“月哥哥，琉璃還不想成親，月哥哥你怎麽可以這樣？”

“本君在你眼裏竟是這樣卑鄙之輩？”

“如果不是，那這又是什麽！”琉璃情緒激動眼淚唰唰的掉。“琉璃不想成親！不想成親！不想成親！”

“琉璃！”上官清月聲音微怒，一把將她扯回懷中。安撫她的情緒。“本君與你自幼就有婚約，你是知道的。今日是本君登基大典也是我們成婚之日，不要鬧了好嗎？以後不管你要什麽本君都滿足你。”

“我想要小道士活過來也可以嗎？你能答應嗎？”

“又是小道士！”上官清月徹底的被她惹怒了。一把推開她。“小道士已經死了！幾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他已經化作塵土！難道你想跟著他去嗎？”

“你以為我不想嗎？！”琉璃失控痛哭！“如果不是你在門口下了屏障！如果不是你說要為了狐貍洞的爹娘！”

“既然你也知道不能因為你自己去胡鬧，為何現在還要這般？”

“爹娘要我嫁，我嫁了，現在，琉璃再也不虧欠任何人！琉璃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真的誰也不虧欠嗎？”上官清月眸色劃過悲傷。“琉璃，你欠本君的豈是你這輩子可以償還的？如果不是本君，你早就死在道士山！現在，你準備逃婚，讓本君被他們恥笑？”

“月哥哥對不起！”琉璃痛哭流涕，用袖子擦拭鼻涕。“算琉璃求你，放琉璃走，求求你了。”

“今日本君無論做什麽你都會走是嗎？”

“月哥哥，你是知道琉璃的，琉璃一定會走的。”

上官清月凝視著她梨花帶淚的面龐，終究還是不忍。“答應本君，不管發生任何事情，照顧好你自己。”

“月哥哥，謝謝！”琉璃在沈睡幾十年以後終於重獲自由！她迫不及待的從窗戶跑掉！化作一條白狐，朝著道士山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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