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孟靈兒被他們吵的腦袋疼。“傅少南，你不是說要請我們吃飯嗎？走吧，我餓了。”

傅少南懶得和涼生繼續鬥狠，雙手插兜，邁著不正經的步伐離開了這間屋子。

桃子始終陪在涼生身邊，清楚的知道他在生氣什麽。“涼生，我覺得什麽事情都不能看表面，你還是不要生氣了。”

“怎麽？”涼生轉回身對上桃子的視線。“你現在是在幫傅少南那個渣男說話是嗎？”

“我沒有在幫著誰，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敏感？”

“是我太敏感嗎？”涼生眼睛閃爍失望。“桃子，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你姐姐所以你就可以在這裏說風涼話對嗎？”

“你認為我是在說風涼話？”桃子的一片好心就這樣被糟蹋了。“涼生，關心則亂，我等你情緒穩定了再和你聊。”

“你要去哪？”涼生拉住桃子離開的方向，說什麽也不肯讓步。“你想離開我對嗎？你早就想離開我了對嗎？”

“我沒有。”

“沒有你就證明給我看啊。”涼生死死地抱住桃子，說什麽也不肯撒手。“我求你，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姐姐就剩下你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桃子最終還是心軟了，因為現在的涼生就像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孩子，讓人無法不管。“那你答應我，不要這麽沖動，也不要在你姐姐還沒醒來的時候就給她宿敵。”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應該那樣魯莽。”

桃子在心裏無聲嘆息，她伸手，溫柔的拍了拍涼生的後背。“一切都會過去的，會沒事的。”

涼生在桃子身上找到了安慰感，他直到現在的自己特別不像是個男人，但是只是一會，就一小會……

法式餐廳

傅少南一連氣幹掉兩瓶紅酒。

孟靈兒從來沒見過喝酒喝的這麽猛的人，不由得開口。“少南，你喝酒都是這麽喝的嗎？這是國外的習俗？”

“小嫂子。”傅少南放下酒瓶子露出痛苦神色。“我沒想過會發生這麽多事情，閔柔到底招惹誰了，要受到這麽多的懲罰？”

“我……我也不知道。”孟靈兒哪裏敢說和一切都和秦浩有關系，以傅少南的性格，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去找秦浩拼命，到時候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給你切牛排。”秦澤對於傅少南的痛苦視而不見，他的眼裏只有自己的妻子，以及她面前的牛排。

她吃牛排向來喜歡不切直接用筷子，因為叉子對她來說還是比較難駕馭的。所以，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如果沒有條件提供筷子，自己就會為她提前切好。

傅少南看著兩個人之間的甜蜜互動，心裏湧現羨慕。“曾經我和涼閔柔也想過向你們一樣的生活，可是不知道到底怎麽了，接觸下來之後慢慢的我們都變了。”

“你很喜歡她？”

“喜歡，喜歡到無可自拔的地步。”

“可是你表現出的好像不太喜歡。”

“我只是不敢喜歡了。”傅少南終於說了實話。“如果不是遇見我，涼閔柔不會遇到這麽多事情，只要我離開了，她以後就會遠離這些紛爭了。”

“你怎麽會這樣認為。”孟靈兒心裏愧疚的很。“你和涼閔柔其實是天生一對，相信我，只要堅持下去一定會有好結果。”

“我還怎麽堅持？”傅少南說著又打開一瓶紅酒，咕咚咕咚的往喉嚨裏灌。“當我看見她瘋瘋癲癲的時候，我真的愛不動，愛不起來。”

“咳咳，咳咳。”孟靈兒被傅少南的話給嚇到了，她連忙喝了一口紅酒，才壓制住口水。“你剛剛說了什麽？你說你愛不動了？”

“對。”傅少南不喜歡撒謊。“我以為我愛她可以接受全部的她，可是當她變得癡傻，我發現我已經沒有想愛下去的沖動了。”

“什麽情況？”孟靈兒一頭霧水。“那你到底是愛還是不愛，你自己知道嗎？”

秦澤作為一個男人非常能理解傅少南現在的心情。他知道他不是不愛，只是不能愛瘋癲的她而已，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是愛的，但是這種話說給女人聽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一直到孟靈兒和秦澤回到別墅，傅少南也沒有給一句準話。

他就這樣像是一個狗皮膏藥一樣跟著回了秦家，因為眼下對於他來說他能來的就只有這裏了。

秦澤為此表示過抗議，但是抗議無效。傅少南非常會投機取巧，一直叫小嫂子做擋箭牌。

孟靈兒也頗為無奈。好歹也是秦澤的弟弟，自己這個做嫂子的有拒絕的理由嗎？

“我先去洗澡。”

“嗯。”

孟靈兒躺在床上，卻始終不能入睡。

她一直在思考今天傅少南的話。愛，但是愛不動，愛，但是不可以愛瘋癲的她。

想當初自己和秦澤可是經歷了九死一生才在一起的。難道現在的愛情都是這樣的靠不住？愛的只是彼此的花樣年華彼此的美好，而接受不了醜陋的一面？

可是人心就是醜陋的，哪裏有那麽完美的存在？如果嘴上說愛著，但是到了真正關頭又學鴕鳥，那就是不愛，也不配說愛。

二十分鐘後

秦澤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

他見妻子還沒睡，擦幹頭發躺在她身邊。

“是不是還在想傅少南的事情？”

“嗯，在想他和涼閔柔的事情。”

“靈兒，我之前和你說過，不可以在我面前想其他的男人。”

“傅少南是你弟弟。”

“是誰也不可以。”

“你真霸道。”孟靈兒翻個身露出他的腰肢。“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也變得瘋瘋癲癲不成樣子，你會不會也愛不動了？”

“你在問我？”

“嗯。”

“呵呵、”秦澤習慣性低笑。“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比涼閔柔現在的情況要嚴重的多，如果她算是精神病，那你就是一個從來沒正常過的人類。”

“你對我的評價這麽低嗎？”

“我的話還沒說完。”秦澤將她圈入懷中。“我們的相遇並不是美好的，而是一開始就已經暴露了彼此的缺點，我們是先愛了缺點才覺得完美，你認為，我和傅少南的愛不動是相同的嗎？”

“說的在理。”孟靈兒睫毛抖動，心裏一陣惋惜。“如果所有的愛情都能像我們一樣就好了。”

“你想多了。”秦澤嘴角不經意勾著弧度，給她潑冷水。“現在離婚比結婚高的多，不可能所有人都學我們。”

“你在暗示什麽？”

“我在暗示。在這個晃動婚姻的年代，我們還可以這樣相愛，彌足珍貴。所以，這輩子不要離開我，這輩子我也不會離開你。”

孟靈兒完完全全被彌足珍貴這四個字打動了，她知道秦澤說的是心裏話，她也有些心裏話想說。“老公。”

“恩？”

“說句心裏話。”

“嗯，你說，我聽。”

“我困了。”孟靈兒說完眼睛裏露出皎潔，她看見秦澤眼睛裏閃爍詫異又閃爍些許落寞，吧唧一口親在他下巴。“逗你的，我想說我這輩子不會離開你，下輩子也不會。”

秦澤眸色幽深且深情。“這是你說的，三生石旁，奈河橋上，記得你跟我說過的這句話。”

“放心放心，到時候我絕對不喝孟婆湯，帶著這輩子的記憶去找你。”

秦澤緊緊地擁抱著她，心裏的感覺難以言喻。“睡吧，你已經累了。”

“恩。”孟靈兒閉上眼睛沒多一會，就陷入了夢鄉。

秦澤睜開雙眸，絲毫沒有睡意。孟靈兒剛剛的誓言很動聽，可是，自己卻清楚的知道，下一世的她不是自己的而是上官清月的。

琉璃和小道士的愛情在那一世到底還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為什麽之後琉璃會嫁給上官清月之後又悔婚，又為什麽，琉璃會成為被世人詛咒的孟家祖先。

太多太多的困惑縈繞在心頭，癢癢的，很難受。他特別想知道，秦浩在琉璃那一世又是什麽身份，可惜了，就連孟靈兒自己都不知道那段塵封的往事。

第二天中午，孟靈兒又去看了看涼閔柔。她還在睡覺，並且睡得特別香甜，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孟老板。”涼生很擔心。“我姐她從昨天到今天都沒醒，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嗯，有些不正常。”孟靈兒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腕為她把脈。“按道理來說應該沒什麽東西纏著她了，醫生怎麽說？”

“醫生今天早上過來檢查的時候說她一切正常。至於為什麽會一直睡覺醫生也說不好。”

“唔……”孟靈兒眉頭淺皺。“這中間，來沒來過什麽人？”

“沒有。”涼生敢保證。“我一晚上都沒睡覺，怎麽會有人來。”

“奇怪。”孟靈兒睫毛抖動，按著脈搏的手指又深了幾分。“她的脈搏好像……有點沈。”

“那是什麽意思？”

“摸著好像是喜脈……”

“喜脈是……懷孕了？”

“我不知道。”孟靈兒不敢確定。“再等等吧。如果明天她再不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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