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虛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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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鳩請求大伯父，將鳩鳩流放於虛無之地！”
聽到唐鳩鳩的話，在場三人均露出驚訝之色。
徐嬤嬤和車夫是沒想到這瞎子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竟要去那虛無之地送死。要知道虛無之地是不光是靈耀王朝的禁地，更是這片大陸的禁地，就算是唐鳩鳩的父親也不敢進去，更何況她這個瞎子。
這是慌不擇路了嗎，可惜了，終歸是個孩子，想的太天真了，以為進了虛無之地就有一線生機，殊不知，進了虛無之地只會讓她死的更痛苦。那些妖獸可不會像大當家的那樣讓她死的痛快點。
更何況，大當家的可不會為了她個瞎子去冒險。
唐少林的驚訝不亞於他們，但他想的卻是唐鳩鳩怎麽知道虛無之地的，她又是怎麽會想要去那個人人談之變色的禁地的。
唐鳩鳩見唐少林並沒有打斷她，便繼續說道:“母親曾跟鳩鳩提起過虛無之地，說這是大陸上最兇險的地方。鳩鳩知道自己進去恐怕是兇多吉少，但是倘若不去鳩鳩便是必死無疑，進了虛無之地鳩鳩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知道宗家一直想殺我，認為我是家族的恥辱，只是一直礙於父親的面子才一直沒動手，現在宗家徹底放棄了我父親，我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大伯父，鳩鳩還有想要做的事，我還不能死！宗家放棄了我父親，我還沒有！我想要查出我父母死去的真相，查出那通訊蝶的來源！”
“所以大伯父，鳩鳩懇求你，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將鳩鳩流放到虛無之地吧。之後鳩鳩是死是活，皆看天命，與唐家再無半點關系。”
唐鳩鳩跪下直視著唐少林的方向，因為緊張，她已經開始冒汗，她的雙手緊捏著衣角，面上卻是一片堅定。
唐鳩鳩不確定唐少林是否會聽進去她的話，畢竟她一個瞎子不值得堂堂唐家下任家主費勁。要知道虛無之地就算是邊界處，也是危機四伏。而她唐鳩鳩，並不值得他唐少林冒這個險。
唐少林定定地看著這個他從未註意過的侄女。那雙眼睛，還是一樣的死寂，但不知為何，他好像從這雙眼睛中看到了光芒。一種渴望活下去的光芒，一種不屈服於命運的光芒，一種，他再也不會擁有的光芒。
曾幾何時，他好像也從他那個三弟的眼裏，看到過這種光芒。年少輕狂時，他好像，也曾擁有過這種光芒。
唐少林有一瞬的迷茫，但很快他便回過神來。有意思，他這個侄女，很有意思。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冒險送你去虛無之地？要知道，即便是你父親，也不敢輕易靠近那裏。”
“你又憑什麽覺得，你會在虛無之地活下去？”
“你不過是個瞎子，連瞳術都無法修煉，你是從哪來的自信覺得虛無之地會給你一線生機？”
唐少林緊緊地盯著唐鳩鳩，仿佛要從她身上盯出一個洞。他釋放出自己的威壓，故意壓迫著唐鳩鳩。
唐鳩鳩從未修煉過，她根本禁不住唐少林的威壓，哪怕他刻意壓低了自己的威壓。
唐鳩鳩雙手撐地的跪著，勉強讓自己不至於趴在地上。她面色慘白，汗水止不住的滴落。
“噗。”終於，唐鳩鳩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唐少林就是故意讓唐鳩鳩認識到，她，是多麽的渺小，連螻蟻都不如，還妄想能在虛無之地活下去。
“大伯父。。。鳩鳩知道大伯父想告訴鳩鳩，鳩鳩是在自不量力。”
“可是，大伯父，鳩鳩只是想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可能。”
“鳩鳩不想死，鳩鳩還沒等到父親和母親。”
唐鳩鳩終於忍不住落了淚，她掙紮著，費勁全身力氣想站起來，但除了吐出更多的血，她什麽都做不了。
太弱小了，真的，太弱小了。
唐鳩鳩從未像現在這樣認識到自己的弱小，可她還不能放棄。她要活下去！
看著掙紮在血泊中的唐鳩鳩，唐少林心裏震撼不已，他收回了自己的威壓。
一個孩子，竟可以做到如此。想起他家的熊孩子，唐少林突然覺得有點命運弄人。
“大伯父，宗家只是要我死，至於怎麽死，其實都沒關系吧。”
“大伯父，父親跟我說過，他在宗家，只與你感情最好，你一定也舍不得父親死的不明不白，對不對。”
唐鳩鳩喘了幾口氣，艱難地勸說著唐少林。她不信唐少林不記掛她父親。宗家再譴責她父親，他們心底裏也是想要她父親坐鎮唐家的。
呵，那可是瞳聖啊，他們怎麽會不心動。
唐鳩鳩嘲諷了笑了下，也辛虧唐少林正沈浸在震驚中，沒有註意到唐鳩鳩的變化。
“大伯父，鳩鳩既然敢去虛無之地，就一定有自己的本事，父親他不可能什麽都不教我的。”
唐少林聽了唐鳩鳩的話心下一動。確實，按照那人護犢子的個性，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眼盲的女兒獨自在唐家，他走之前一定教會了唐鳩鳩什麽東西，或者給了她什麽保命的東西。
唐少林眼色深沈地看著唐鳩鳩。這孩子，不簡單。
“你說的沒錯，宗家只要你的命，至於怎麽個死法，都無所謂。”
“你也確實賭對了，我對你父親還尚有一絲手足之情，可這都不值得我冒險送你去虛無之地。”
聽到唐少林的話，唐鳩鳩的心沈到了谷底。到底，還是要死了嗎。她不甘心！不甘心！她都這麽努力了，還是無法說動唐少林嗎。
“不過，我還是同意送你去虛無之地。”
“大當家的！”
徐嬤嬤和車夫都驚恐叫出了聲。唐鳩鳩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直視前方。
“你不必吃驚，我答應你，不是因為你父親，也不是因為宗家，我是因為你。”
看著唐鳩鳩吃驚的模樣，唐少林有些感慨，終歸是個孩子啊。
“我很欣賞你，你很聰明，想來資質也不會差，倘若你眼睛不瞎的話，說不定你會是第二個唐少澤。”
“可惜，沒有倘若，但這不妨礙我欣賞你，想起來，我也曾不知天高地厚過。那會，你父親還小，哎。。。”
唐少林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傷心的事，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唐鳩鳩，我送你去虛無之地，也算是對你父親有個交代，你是生是死，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希望你能創造奇跡吧，也不枉我這般看好你。”
唐鳩鳩聽了唐少林的話，仍然有一絲迷茫。他，真的同意了。
唐鳩鳩不禁有些興奮，她終於有機會活下去了，雖然去虛無之地九死一生，但終歸是有希望的，畢竟，她還有母親留給她的那個東西。
“鳩鳩謝過大伯父，倘若鳩鳩以後有幸活著從虛無之地出來，必當報答大伯父的恩情。”
唐少林笑著搖了搖頭，上前扶起了唐鳩鳩，輕聲說:“你不必如此，我只是成全了你，之後的事情全靠你一人。你去收拾一下吧，明天我們就啟程。”
唐鳩鳩擦了擦嘴角的血，因為激動，她的身體有些顫抖。
於此同時，身處在虛無之地的一個男人，似乎是冥冥之中感應到了什麽，他擡起頭，臉上滿是雀躍的笑容，如同一個得到自己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般。
“你終於要來找我了嗎。”
“我總算是等到你了，我的。。。同類。”
虛無之地，邊境。
虛無之地作為這邊大陸的禁地，不僅在邊緣有重重封印，後來許多大能們更是在邊緣外設下重重禁制，並在禁制的最外層硬生生開辟出一片空地。這片空地經歷時間的磨煉，已經自成一片森林，因為無人問津反而變的資源豐富，長滿了各種奇花異草，最後逐漸被魔獸占領。
這片遍布魔獸的森林被後人隱晦的稱為邊境。這裏是人類的地獄，卻是魔獸的天堂。
而現在，唐鳩鳩和唐少林正位於邊境的中部。
“鳩鳩，前面是邊境的深處，以大伯父的修為只能送你到這了。再往前，就要靠你自己了。”
唐少林牽著唐鳩鳩的手，眼神覆雜的看著她。他覺得他應該對唐鳩鳩說點什麽，可是他又什麽都說不出口。事已至此，任何的話語，都是蒼白的。
唐鳩鳩握了握唐少林的手，這個大伯父，跟她想的不一樣那。
這一路走來，他們剛進入邊境，便遭遇了不少魔獸的襲擊。馬車也早已在襲擊中損壞，唐少林讓車夫獨自離開，自己則牽著唐鳩鳩的手艱難前行。幸虧他們遇上的魔獸都沒有成群結隊，修為也不高，不然怕是唐少林也招架不住。
唐少林原本嶄新的華服，已經破破爛爛，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跡，有他的，有妖獸的，唯獨沒有唐鳩鳩的。
唐鳩鳩的心情有些覆雜，她本以為唐少林會將她扔在邊境外緣就不管了，沒想到他竟然一路護著她。
而唐少林想的就更覆雜了，他希望這個侄女可以活下去，可是他必須給家主和宗家一個交代。
倘若將唐鳩鳩放在邊境外緣，萬一她跑了出去被唐家發現，她到時候怕是要死的更痛苦，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當然，這個概率很小，畢竟她是個瞎子，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既然敢來這虛無之地，就必然有什麽保命的本事。
將唐鳩鳩放在邊境中部，一是防止她跑出邊境，二是這邊境的魔獸，其實越靠近禁制越少，雖然修為也更高，但只要不碰見，還是有機會活下去的。
唐少林不認為唐鳩鳩可以進入虛無之地，而以他的能力，到達中部已是極限，剩下的，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唐少林的這些思量唐鳩鳩自然是不知道。唐少林也不會告訴她，其實這邊境最可怕的便是外緣。外緣魔獸修為雖低，但架不住數量多，相對於外緣，中部反而比較安全。畢竟修為越高的魔獸，越喜歡在自己的領地待著，不會到處亂跑。
唐鳩鳩不知道這邊境的情況，她以為邊境越往深處越兇險，所以她現在有些迷茫。唐少林，到底是想她死，還是想她活？
若是要她死，為何還一路護著她到邊境中部。若是要她活，為何不將她放到外緣，而是帶到這更兇險的中部。
唐鳩鳩想不明白，她想問唐少林，卻又問不出口。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讓唐少林跟她解釋，而在唐少林看來，唐鳩鳩越誤會他，越不理解他，他心裏反而越輕松。
這不過是他的自我救贖罷了。既然他唐少林救不了這個孩子的命，那就讓這孩子怨他恨他吧，這樣他也會少一些負罪感。
“鳩鳩。。。你。。。哎，大伯父也幫不了你什麽了，這通訊蝶你拿著，大伯父知道你想你的父母，這通訊蝶是他們最後的訊息，你留個念想吧。”
“大伯父！”
唐鳩鳩不可置信地看著唐少林。她當然想過管唐少林要這通訊蝶，可是如今能說服唐少林送她來虛無之地已是萬幸，旁的她不敢再多想，因此並沒跟唐少林提起此事。
沒想到，唐少林竟然將通訊蝶給她了。
握著這只通訊蝶，唐鳩鳩有些恍惚。她沒有靈力，不能讀取通訊蝶的內容，但是沒關系，她只要知道這裏面有父母的消息就好。雖然這消息並不是她想要的，但這卻是尋找她父母唯一的線索。
唐鳩鳩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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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唐鳩鳩的話，在場三人均露出驚訝之色。
徐嬤嬤和車夫是沒想到這瞎子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竟要去那虛無之地送死。要知道虛無之地是不光是靈耀王朝的禁地，更是這片大陸的禁地，就算是唐鳩鳩的父親也不敢進去，更何況她這個瞎子。
這是慌不擇路了嗎，可惜了，終歸是個孩子，想的太天真了，以為進了虛無之地就有一線生機，殊不知，進了虛無之地只會讓她死的更痛苦。那些妖獸可不會像大當家的那樣讓她死的痛快點。
更何況，大當家的可不會為了她個瞎子去冒險。
唐少林的驚訝不亞於他們，但他想的卻是唐鳩鳩怎麽知道虛無之地的，她又是怎麽會想要去那個人人談之變色的禁地的。
唐鳩鳩見唐少林並沒有打斷她，便繼續說道:“母親曾跟鳩鳩提起過虛無之地，說這是大陸上最兇險的地方。鳩鳩知道自己進去恐怕是兇多吉少，但是倘若不去鳩鳩便是必死無疑，進了虛無之地鳩鳩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知道宗家一直想殺我，認為我是家族的恥辱，只是一直礙於父親的面子才一直沒動手，現在宗家徹底放棄了我父親，我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大伯父，鳩鳩還有想要做的事，我還不能死！宗家放棄了我父親，我還沒有！我想要查出我父母死去的真相，查出那通訊蝶的來源！”
“所以大伯父，鳩鳩懇求你，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將鳩鳩流放到虛無之地吧。之後鳩鳩是死是活，皆看天命，與唐家再無半點關系。”
唐鳩鳩跪下直視著唐少林的方向，因為緊張，她已經開始冒汗，她的雙手緊捏著衣角，面上卻是一片堅定。
唐鳩鳩不確定唐少林是否會聽進去她的話，畢竟她一個瞎子不值得堂堂唐家下任家主費勁。要知道虛無之地就算是邊界處，也是危機四伏。而她唐鳩鳩，並不值得他唐少林冒這個險。
唐少林定定地看著這個他從未註意過的侄女。那雙眼睛，還是一樣的死寂，但不知為何，他好像從這雙眼睛中看到了光芒。一種渴望活下去的光芒，一種不屈服於命運的光芒，一種，他再也不會擁有的光芒。
曾幾何時，他好像也從他那個三弟的眼裏，看到過這種光芒。年少輕狂時，他好像，也曾擁有過這種光芒。
唐少林有一瞬的迷茫，但很快他便回過神來。有意思，他這個侄女，很有意思。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冒險送你去虛無之地？要知道，即便是你父親，也不敢輕易靠近那裏。”
“你又憑什麽覺得，你會在虛無之地活下去？”
“你不過是個瞎子，連瞳術都無法修煉，你是從哪來的自信覺得虛無之地會給你一線生機？”
唐少林緊緊地盯著唐鳩鳩，仿佛要從她身上盯出一個洞。他釋放出自己的威壓，故意壓迫著唐鳩鳩。
唐鳩鳩從未修煉過，她根本禁不住唐少林的威壓，哪怕他刻意壓低了自己的威壓。
唐鳩鳩雙手撐地的跪著，勉強讓自己不至於趴在地上。她面色慘白，汗水止不住的滴落。
“噗。”終於，唐鳩鳩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唐少林就是故意讓唐鳩鳩認識到，她，是多麽的渺小，連螻蟻都不如，還妄想能在虛無之地活下去。
“大伯父。。。鳩鳩知道大伯父想告訴鳩鳩，鳩鳩是在自不量力。”
“可是，大伯父，鳩鳩只是想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可能。”
“鳩鳩不想死，鳩鳩還沒等到父親和母親。”
唐鳩鳩終於忍不住落了淚，她掙紮著，費勁全身力氣想站起來，但除了吐出更多的血，她什麽都做不了。
太弱小了，真的，太弱小了。
唐鳩鳩從未像現在這樣認識到自己的弱小，可她還不能放棄。她要活下去！
看著掙紮在血泊中的唐鳩鳩，唐少林心裏震撼不已，他收回了自己的威壓。
一個孩子，竟可以做到如此。想起他家的熊孩子，唐少林突然覺得有點命運弄人。
“大伯父，宗家只是要我死，至於怎麽死，其實都沒關系吧。”
“大伯父，父親跟我說過，他在宗家，只與你感情最好，你一定也舍不得父親死的不明不白，對不對。”
唐鳩鳩喘了幾口氣，艱難地勸說著唐少林。她不信唐少林不記掛她父親。宗家再譴責她父親，他們心底裏也是想要她父親坐鎮唐家的。
呵，那可是瞳聖啊，他們怎麽會不心動。
唐鳩鳩嘲諷了笑了下，也辛虧唐少林正沈浸在震驚中，沒有註意到唐鳩鳩的變化。
“大伯父，鳩鳩既然敢去虛無之地，就一定有自己的本事，父親他不可能什麽都不教我的。”
唐少林聽了唐鳩鳩的話心下一動。確實，按照那人護犢子的個性，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眼盲的女兒獨自在唐家，他走之前一定教會了唐鳩鳩什麽東西，或者給了她什麽保命的東西。
唐少林眼色深沈地看著唐鳩鳩。這孩子，不簡單。
“你說的沒錯，宗家只要你的命，至於怎麽個死法，都無所謂。”
“你也確實賭對了，我對你父親還尚有一絲手足之情，可這都不值得我冒險送你去虛無之地。”
聽到唐少林的話，唐鳩鳩的心沈到了谷底。到底，還是要死了嗎。她不甘心！不甘心！她都這麽努力了，還是無法說動唐少林嗎。
“不過，我還是同意送你去虛無之地。”
“大當家的！”
徐嬤嬤和車夫都驚恐叫出了聲。唐鳩鳩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直視前方。
“你不必吃驚，我答應你，不是因為你父親，也不是因為宗家，我是因為你。”
看著唐鳩鳩吃驚的模樣，唐少林有些感慨，終歸是個孩子啊。
“我很欣賞你，你很聰明，想來資質也不會差，倘若你眼睛不瞎的話，說不定你會是第二個唐少澤。”
“可惜，沒有倘若，但這不妨礙我欣賞你，想起來，我也曾不知天高地厚過。那會，你父親還小，哎。。。”
唐少林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傷心的事，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唐鳩鳩，我送你去虛無之地，也算是對你父親有個交代，你是生是死，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希望你能創造奇跡吧，也不枉我這般看好你。”
唐鳩鳩聽了唐少林的話，仍然有一絲迷茫。他，真的同意了。
唐鳩鳩不禁有些興奮，她終於有機會活下去了，雖然去虛無之地九死一生，但終歸是有希望的，畢竟，她還有母親留給她的那個東西。
“鳩鳩謝過大伯父，倘若鳩鳩以後有幸活著從虛無之地出來，必當報答大伯父的恩情。”
唐少林笑著搖了搖頭，上前扶起了唐鳩鳩，輕聲說:“你不必如此，我只是成全了你，之後的事情全靠你一人。你去收拾一下吧，明天我們就啟程。”
唐鳩鳩擦了擦嘴角的血，因為激動，她的身體有些顫抖。
於此同時，身處在虛無之地的一個男人，似乎是冥冥之中感應到了什麽，他擡起頭，臉上滿是雀躍的笑容，如同一個得到自己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般。
“你終於要來找我了嗎。”
“我總算是等到你了，我的。。。同類。”
虛無之地，邊境。
虛無之地作為這邊大陸的禁地，不僅在邊緣有重重封印，後來許多大能們更是在邊緣外設下重重禁制，並在禁制的最外層硬生生開辟出一片空地。這片空地經歷時間的磨煉，已經自成一片森林，因為無人問津反而變的資源豐富，長滿了各種奇花異草，最後逐漸被魔獸占領。
這片遍布魔獸的森林被後人隱晦的稱為邊境。這裏是人類的地獄，卻是魔獸的天堂。
而現在，唐鳩鳩和唐少林正位於邊境的中部。
“鳩鳩，前面是邊境的深處，以大伯父的修為只能送你到這了。再往前，就要靠你自己了。”
唐少林牽著唐鳩鳩的手，眼神覆雜的看著她。他覺得他應該對唐鳩鳩說點什麽，可是他又什麽都說不出口。事已至此，任何的話語，都是蒼白的。
唐鳩鳩握了握唐少林的手，這個大伯父，跟她想的不一樣那。
這一路走來，他們剛進入邊境，便遭遇了不少魔獸的襲擊。馬車也早已在襲擊中損壞，唐少林讓車夫獨自離開，自己則牽著唐鳩鳩的手艱難前行。幸虧他們遇上的魔獸都沒有成群結隊，修為也不高，不然怕是唐少林也招架不住。
唐少林原本嶄新的華服，已經破破爛爛，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跡，有他的，有妖獸的，唯獨沒有唐鳩鳩的。
唐鳩鳩的心情有些覆雜，她本以為唐少林會將她扔在邊境外緣就不管了，沒想到他竟然一路護著她。
而唐少林想的就更覆雜了，他希望這個侄女可以活下去，可是他必須給家主和宗家一個交代。
倘若將唐鳩鳩放在邊境外緣，萬一她跑了出去被唐家發現，她到時候怕是要死的更痛苦，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當然，這個概率很小，畢竟她是個瞎子，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既然敢來這虛無之地，就必然有什麽保命的本事。
將唐鳩鳩放在邊境中部，一是防止她跑出邊境，二是這邊境的魔獸，其實越靠近禁制越少，雖然修為也更高，但只要不碰見，還是有機會活下去的。
唐少林不認為唐鳩鳩可以進入虛無之地，而以他的能力，到達中部已是極限，剩下的，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唐少林的這些思量唐鳩鳩自然是不知道。唐少林也不會告訴她，其實這邊境最可怕的便是外緣。外緣魔獸修為雖低，但架不住數量多，相對於外緣，中部反而比較安全。畢竟修為越高的魔獸，越喜歡在自己的領地待著，不會到處亂跑。
唐鳩鳩不知道這邊境的情況，她以為邊境越往深處越兇險，所以她現在有些迷茫。唐少林，到底是想她死，還是想她活？
若是要她死，為何還一路護著她到邊境中部。若是要她活，為何不將她放到外緣，而是帶到這更兇險的中部。
唐鳩鳩想不明白，她想問唐少林，卻又問不出口。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讓唐少林跟她解釋，而在唐少林看來，唐鳩鳩越誤會他，越不理解他，他心裏反而越輕松。
這不過是他的自我救贖罷了。既然他唐少林救不了這個孩子的命，那就讓這孩子怨他恨他吧，這樣他也會少一些負罪感。
“鳩鳩。。。你。。。哎，大伯父也幫不了你什麽了，這通訊蝶你拿著，大伯父知道你想你的父母，這通訊蝶是他們最後的訊息，你留個念想吧。”
“大伯父！”
唐鳩鳩不可置信地看著唐少林。她當然想過管唐少林要這通訊蝶，可是如今能說服唐少林送她來虛無之地已是萬幸，旁的她不敢再多想，因此並沒跟唐少林提起此事。
沒想到，唐少林竟然將通訊蝶給她了。
握著這只通訊蝶，唐鳩鳩有些恍惚。她沒有靈力，不能讀取通訊蝶的內容，但是沒關系，她只要知道這裏面有父母的消息就好。雖然這消息並不是她想要的，但這卻是尋找她父母唯一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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