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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她和哥哥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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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之後已經過去三天了。

那天全海蕓爽了相親對象的約,在離開服裝店之後就直接一言不發的送吳海英回了家,隨後便等著她那不給力的老哥回來。

原來全雲軒是急著去應酬大客戶了,他想當然的覺得來日方長,所以才沒有約吳海英吃飯。

聽到全雲軒半吊子的追人態度,全海蕓當即把下午吳海英和某個男同事在一起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最後又遮遮掩掩言簡意賅的告訴全雲軒,她又偽裝了他,並且幫他趕走了情敵順帶還約到了他的小學妹女神。

聽到隔天就可以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和小學妹約會,全文軒別提有多高興了,隔天他就認認真真的請了一天假,挑了好一陣子衣服才整裝好自己,面上瀟瀟灑灑心裏卻忐忑得要死的撥通了吳海英的電話。

全文軒和吳海英的感情進展好像不錯,全海蕓會這麽認為,明顯因為全文軒一天比一天“臉露智障”,一天比一天“春光滿面”。全海蕓每次都不用自己好奇問,她的弱智老哥就會劈裏啪啦的給她還有老媽分享一堆白天他和吳海英的互動,以至於她和老媽都忍不住經常一起調侃說:“那你什麽時候把她帶到家裏啊?”

“唉……”全海蕓心不在焉的將手裏的筆頭戳著桌面,直到門外有人拍門提醒她可以下班了,她才認命而面露無趣的起身去換衣間換掉自己的工作服。

如果說全文軒情感進展順風順水的話,那她就完全相反了。

三天裏她已經相親了三個對象,但都是無疾而終,好像無論怎麽樣她都提不起興趣來,盡管對方都一致的表示對她十分滿意,可她就是提不起什麽興趣來。就算她一直在催眠自己接受相親對象,但沒多久她還是會很煩躁的覺得不合適而逐一當面拒絕。

有時候她會看到母親和老哥的憐憫眼神,但她一般都是保持沈默,因為她覺得她真的沒有什麽好解釋了,以前的感情“挫折”她早就已經不會再放心裏。

可那只是她以為,在外人看來,她就是被傷得太深才會這麽久都不談戀愛,就算說服自己去相親,但還是一樣無法敞開心扉和別的男人直奔主題的談婚論嫁。

在車內補完了妝,全海蕓發動了引擎打算開車去她平時常去的餐廳,一個人靜靜的吃頓晚飯。

晚上九點,公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在人行道上來往行走,全海蕓耐心的等著交通燈變綠,就在她看到可通行的綠燈亮起時,剛要發動車就看到有個失魂落魄的人影從她的車頭前走過。

“神經病啊!”

一輛車正要從全海蕓的車旁超車,但被闖紅燈的女人擋住了去路。全海蕓不由的多看了兩眼,當認出那個女人是誰時,馬上吃驚的下車,將那彎下腰拼命喘氣像要窒息的吳海英拉進了車裏。

又是那樣。

橫七豎八的眼淚在她白皙的臉上爬出了萬分的狼狽,吳海英用力地敲打著胸口,像是隨時會失去呼吸的勇氣一樣,絕望的閉著眼睛無聲痛哭。

看到她這個樣子,全海蕓的心不由的也跟著一起抽痛,她一言不發的將車開到了一個露天搭的酒棚,沈默著把她拖到了一個座位上,隨後向老板要了幾瓶酒,當著她的面一個人喝了起來。

“我以前喜歡過一個人吧,那時候我們還在上大學,大一的時候跟他結識,可我並沒有和他交往,同期我有很多的追求者,很多,多到幾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和我表白,可我誰也不喜歡,直到到了第二個學期上去,我可能是覺得不想再接受任何人的表白了,因為認真的一個個拒絕告白者真的很累……”

全海蕓一個人自顧自的說起了自己的故事,手上的酒一杯也沒停下,而她對面的吳海英漸漸的從自我悲傷的世界裏出來,停下了讓人心疼的哭泣。

“我同意和他交往的時候,他開心得整個人都在發抖,那時候我被他的開心感染,忽然覺得也許戀愛一場也不錯。之後他對我很好,我也一直很努力的讓自己做一些女朋友會做的事,所以,我們很快成為了全校矚目的模範情侶……”

全海蕓無悲無喜的訴說著,她沒有看她對面吳海英的反應,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好像平靜下來的吳海英也不插嘴,她疲憊的側臉貼在了冰涼的桌面上,閉上眼睛的時候,卻還是有眼淚從眼角流出。

“我一直說不清楚我對他的感覺,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某一天,我發現周圍的人開始傳一些風言風語,有人憐憫的看著我,有人幸災樂禍的指點我,還有人打抱不平的說可以幫我揍他,但我都一一無視了。我冷感的聽著一切,也從來沒有過吃醋,因為我並不覺得他會背叛我……”

漸入深夜,風扯著涼氣撲向了身體周遭,全海蕓並不感覺冷,不知不覺她已經喝掉了兩瓶啤酒,臉上開始有點微微發燙了。吳海英的淚也終於哭幹涸了,她睜開眼睛呆呆的瞪著眼,明眸裏已是布滿狼狽的血絲。

“可是我還是親眼看到了他和別的女人親吻了……對了,他長的並不是很帥,但是中等偏上一些,所以,其實也是不乏女□□慕者的,呵呵……我並沒有說穿過他,他也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的和我保持親密關系,他曾經問過我,‘我什麽時候能為他吃一次醋呢?’當時我只對他笑笑,讓他不要多想。”

吳海英像是終於開始聽全海蕓說話一樣,她直起了腰,認真的看向了對面兩頰酡紅的全海蕓。全海蕓依然一杯接一杯,吳海英癡癡的看了會,猶豫著伸出手,終於還是喝下了一杯對她來說十分辛辣的酒。

“畢業後我們還是在一起,在同一個醫院上班,我和他在同一個導師下實習,生活就那樣平淡的繼續,那時候已經有四年了吧,我和他從來沒有吵過架,偶爾他任性道歉,我也很快原諒了他,我和他之間的關系在所有人的眼裏都是幸福的代表。可是我很清楚,他從來不滿足於此,越來越不滿足於此,他希望——我很愛更愛他……”

桌上不知不覺已經躺了七八個酒瓶,吳海英見桌上的酒快沒了,便喊來老伯又添了兩瓶。全海蕓說著說著就覺得胃有些痛,她並沒有吃晚飯,空腹喝的酒,所以胃裏一片火辣辣的,讓她忍不住幹嘔了一陣子,但嘔出的也不過是些淌過胃的酒而已。

“兩個人在一起,喜歡真的那麽重要嗎?只要舒服的在一起不好嗎?我真的不能理解他,我一直在忍讓,忍讓到有一天,他帶著別的女人在明知道我會回去的,我和他一起合租的公寓裏上.床。那天我媽正好來看我,我帶著她去找他,因為我覺得我也不小了,總有一天會結婚、生子,他會會見我的雙親……呵呵,結果沒想到讓母親看到了那樣一幕……”

全海蕓也許醉了,她眨了眨眼,看到對面吳海英之前貼在桌上一邊的臉紅通通的,於是止不住的傻笑起來。吳海英不知道她在笑什麽,她也不去管她在笑什麽,只是單純的盯著眼前的小酒杯,赴死一樣的閉緊雙眼一飲而盡。

“那天我和他對話,母親吃驚的站一旁一句也沒能說出來,他的語氣一直是委屈以及生氣,就好像他會出軌全是我害的一樣,我聽著他想激怒我的話,但卻變得越發的冷靜,我看著他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咆哮著一些他對我的不滿,但最後,我卻只是平靜的對他說了‘我們分手吧’。那之後我跟著母親回了自己原來的城市,母親通過人脈幫我托關系交托到了我現在的恩師手下,我依然無悲無喜的過著生活,雖然少了他,但還是有母親和哥哥的陪伴,所以我從來不曾孤獨過,可是,我只要遇到以前認識我的人,我就會發現,他們都是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就連我的親人,也常常時不時的流露出憐惜的眼神。”

一直在一個人碎碎念的全海蕓,她並沒有發現,她正在哭,這是她第一次因為這個事哭,而且這也是她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哭。她揉揉視線變模糊的眼睛,繼續沖著全海蕓笑,可她對面的吳海英早就放下了酒杯,看著傷心的她,認真的神色像是將全海蕓說的故事聽到了心裏去一樣。

“我沒有感到過悲傷,真的,我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可憐,可是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我可憐呢……”

全海蕓的語氣漸漸的弱下,她癡癡的繼續傻笑和臉上越流越兇的淚水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吳海英看到這樣的全海蕓心裏一陣忍不住的刺痛,她奪過了她手裏的酒杯,重新給自己的酒杯倒滿,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她和一個男人交往,那男人的母親卻幾次三番的鬧到她的工作單位,鬧到她的家,各種威脅,各種在公開場合侮辱她,但她都忍下了,直到那男人的母親給了她一帶錄音,她才突然在和那男人的婚禮上什麽也不說的人間蒸發,只身前往了美國。

她單純的信以為真,男人會和她結婚是出於同情,所以尊嚴讓她覺得,被施舍的愛不會長久,她想給他自由。

多年以後忍不了思念的她毅然回了國,她想找回他,可是物是人非,她以為她還愛他,卻發現,他早就愛上了另個女人,另個和她同名同性的女人,而那男人會和那女人命運相交,竟是因為她,竟是因為他想報覆她卻報覆錯了同名同姓的另個女人,從對那女人愧疚的補償心中發展出了比愛她還要更多愛的愛情……

吳海英不懂全海蕓的無愛而在一起,全海蕓不懂吳海英的因為無愛而放棄愛。

而事實上,其實她們只是因為,還沒有遇到正確的人讓她們可以不顧一切的瘋狂。

那她們以為的愛情,其實只是她們出於寂寞而想要有個——穩定的陪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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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全海蕓第一次喝到爛醉,後來稀裏糊塗的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麽,記憶變得混沌不清。

隔天醒來時她一眼就看到了睡在她身邊的吳海英,一臉人畜無害的深睡著。

她靜靜的看著身邊漂亮得不得了的女子,看著晨間柔軟的光線將她包裹出不食煙火的氣質,忍不住抿唇露出淺笑來。

後來她又閉上眼睛努力回想晚上的事,不過酒精作用讓她的頭脹痛著,不一會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身邊早已沒有了吳海英,她頭疼的起床下樓,就見到了吳海英以及她的母親坐在客廳裏相顧無言。

吳海英的母親對全海蕓顯得格外熱情,她招待了她一頓中飯,一直找著一些話題問著她家裏的情況,甚至還說起了一件讓全海蕓十分吃驚的事——原來她的母親和吳海英的媽媽一直是好閨蜜。

見到全海蕓露出吃驚的表情吳海英的母親並不意外,年輕的時候她便和全海蕓的母親因為一些原因斷絕了聯系,直到這兩年才默默的開始有了交往,所以全海蕓會不知道她也不覺得奇怪。

聽吳海英的母親說起她和母親過往事的時候,全海蕓偷偷的打量著吳海英,她發現她一直埋著頭,一言不發的安靜著。

這不像吳海英,全海蕓也說不上什麽不對勁,在她的感覺裏,吳海英應該是十分陽光的插口她和她母親的談話才對,可是她卻一直沈默著,讓人感覺怪怪的。

直到全海蕓要走的時候,吳海英的母親讓她送她到門口之前打電話叫好的司機那兒,全海蕓才有了和吳海英說話的機會。

吳海英簡單的和她打了兩聲招呼,十分靦腆的說她是她哥哥正在交往的對象,然後萬年不變的溫柔笑容,說了聲再見轉頭就回去了。

全海蕓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滋味,她想了想便急忙追上了她,邀請她去她哥哥的餐飲公司裏工作。

剛的一瞬裏,她腦中出現了昨晚吳海英一臉痛苦的說起——她和公司裏與她有著同名同姓的女人之間萬般糾纏的關系。再加上剛飯桌上吳海英的母親說的話之中,輕易能推測出她好幾天罷工之事,她才下了決心想要邀請她辭退了現在的工作直接到她哥哥的公司裏來。

在那之後又是一個月,全海蕓和吳海英很少見面,她只有偶爾到她哥哥公司底下的主題餐廳裏吃飯才會碰到正好來實地勘查餐廳工作的吳海英。

全雲軒已經開始籌備和吳海英結婚的事情,他經常在家裏忐忐忑忑的對著母親和全海蕓模擬求婚現場,可是求婚的事情卻遲遲都沒能對著吳海英做出來。

全雲軒和吳海英的感情好像越來越好,漸漸的經常會邀請吳海英到他們家裏吃飯。

全海蕓慢慢的習慣了家裏多一雙碗筷,看著家裏人為哥哥的感情路越走越順而開心,她也忍不住常常的面帶笑容。

她還是按著母親的相親安排赴約,但是她卻清楚的感覺到她對相親的事情變得越來越心不在焉,她發現她總是忍不住想起吳海英的樣子,忍不住想起她和她交談時像月牙一樣彎起的眼眸。

那晚,她終於十分嚴肅又面露無力的對母親訴說:“媽,我暫時不想相親了。”

她的母親只是短暫的楞了楞,很快就露出理解的表情,安慰的撫著全海蕓的頭發,什麽也沒說。

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全海蕓不是個喜歡多說話的人,也不是個很喜歡聽別人對她說一堆安慰話的人,對她,只有像這樣一個小小的安撫動作,她就可以自我舔傷慢慢的痊愈傷口直至無礙。

就在她和她母親之間充滿憂郁與傷感氣場的時候,全海蕓那殺千刀的哥哥十分不應景的狂奔過來,一把抱起了沙發上的全海蕓上下躥跳。

“她同意了,哈哈哈,她同意了……”

“小軒你說什麽?你終於和她求婚了?!”徐賢貞倏地從沙發上坐起,喜出望外的接口道。

被狂喜的全文軒報喜的全海蕓,被他的情緒同化,她一掃之前的陰郁,推開他後便笑著和母親徐賢貞一起不遺餘力的打趣全文軒。

就這樣,她越來越低谷的感情路被全文軒的喜事蓋過,家人都無暇顧及她的情況,而她也無暇再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可是她一直知道,她在糾結的困惑著心裏的疙瘩。

因為她實在搞不清楚,她在聽到全文軒說的,吳海英同意和他結婚之後的心情——到底是解脫,還是難過。

直到那天——

“餵?老妹,我這邊臨時有客戶,那人說非要找我才願意談,實在走不開了,可是今天又是和海英約好看婚紗的日子,所以,拜托拜托,為了不讓她生氣,等下你先代我頂著,我會盡快擺脫客戶找過來的……”

也不聽全海蕓同不同意,全文軒急匆匆的掛了電話,對於他焦急的語氣她只能無可奈何的笑了下。

她很快打通了吳海英的電話——這電話是吳海英第一次來她家時,她特地留給她的聯系方式,這也是她第一次打她的電話,攥著手機的手聽到電話接通時,更是緊攥了下。

“餵?是海蕓呀?怎麽突然打電話給我?對了文軒哥呢?他說今天十一點在美味餐廳見面的,但已經過了……”

“你在那兒坐著哪兒也別去,我很快來找你。”

全海蕓言簡意賅的打斷了她的話並迅速切斷了通話,隨後她忍不住露出了個苦笑的表情——

她,要去看她穿婚紗的樣子……

而那心臟處隱隱作痛的感覺,是不是在告訴她,她的情感藤蔓正在不受控制的從她的理智裏瘋狂的脫離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敲懵逼的,作者菌這劇情寫著寫著已經脫離大綱的範疇了(捂臉)

今天雙更~~晚上還有一章~明天po大結局~~~

Ps.來呀~愛我呀~作者君~有大把愛呀~來呀~造作呀,愛我就~留個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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