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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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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珈南看著眼前的大哥霍珈林,幾乎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大哥……你不能意氣用事啊!”

意氣用事這個詞,霍珈南始終認為,在霍家是自己的專屬。父親總是冷靜到冷酷,而大哥和三妹都比他要更理智,做事縝密。他不一樣,從小到大,往往容易闖禍。或許因為母親不一樣的緣故,他和大哥性格簡直是完全相反。

記憶中,大哥一直對他不太喜歡。或者說,他一直都不太喜歡母親。在影視劇中,繼母的形象一般是兩種極端,要麽是只重視自己的孩子虐待繼子,要麽就是絕對平等對待二人甚至更偏向繼子。可是現實中,繼母不至於臉譜化地那麽惡毒,但要真做到一碗水端平也是不符合人性的。或許正因為如此,大哥珈林不太願意接受母親和她生下的孩子變成他的新家人。

只是,無論大哥內心怎麽想,他一般也就只是表面上對母親顯得太過客氣,稱呼上依舊是將她稱之為“母親”。可是,現在他卻是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

“住口!“

霍珈南看著自己的父親霍天恒從沙發上坐起,繼續說道:“我不管你在想些什麽,這門婚事我絕不同意!”

“父親!那為什麽當初……三妹她就可以……”

“你和她不一樣!”

這句“不一樣”一出,室內又再度陷入了寂靜。

霍珈南第一時間看向了母親,她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煞白。這句“不一樣”的隱藏含義,細細解讀,實在有太多意味。長久以來,珈南就知道……父親更偏愛大哥。母親知道,因為她是續弦,更知道大哥的親生母親在父親心中的地位,她總是難以避免將自己和其進行比較吧。而很不爭氣的是,珈南本人又在很多地方無法和大哥相比。當年珈藍高中畢業,甚至放棄上大學選擇結婚的時候,父親只是冷冷一句“隨你便”。他當然也知道當年鎮子上不少人針對珈藍的冷言冷語,可是他卻也不怎麽理會。

而現在,對於大哥,他的答案是“你和她不一樣”!

霍天恒也註意到了周圍人的面色變化,尤其是妻子,還有女兒珈藍。

霍珈藍身後,她的丈夫朱旭航想說什麽,但是被霍珈藍阻止了。她對著丈夫搖搖頭。

霍天恒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語欠妥,他嘆了口氣,說:”今天已經晚了,大家都需要休息。這件事情,明天再說。無論如何,我已經表態,我希望這個家的其他人都能和我的想法一致。“

他斬釘截鐵地說出了這些話,完全不容置疑。隨後,也不等其他人回話,就直接回房間去了。

偌大的客廳內,氣氛無比尷尬。

“大哥,我希望你……“這時候,朱旭航終於忍耐不住,開口說道:”你究竟在盤算什麽?“

霍珈林看了一眼妹夫朱旭航,隨後說道:“我不覺得盤算這個詞,適合用在我身上。婚後我們會在GX生活,不會在這裏讓你們礙眼。我說了,我來這……只是來通知,並不是來請求允許。“

“張蓉她回來了?“霍珈藍卻是在此時擡起頭來,第一次說話:”和你一起從GX回來的?“

霍珈林凝視著霍珈藍,兄妹二人的目光針鋒相對,讓霍珈南夾在中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眼下,他覺得自己無論說什麽,都不合適。

而比起現在的霍珈林,更加坐立不安的人,是霍珈南和霍珈林的母親,藍彩玉。作為一個繼母,她無論對作為繼子的霍珈林說什麽都不合適。

當年,現在她的女婿朱旭航是張蓉的男友,而作為張蓉閨蜜的霍珈藍卻和他在高中畢業後迅速成婚了。而後,張蓉考上GX的大學,就此離開。但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她會在GX和珈林發展到這一步。無論怎麽看,都覺得張蓉是蓄意如此,目的是為了報覆。但是,她完全沒有說出這些話的立場。何況她也知道,她的這個繼子和她親生的兩兄妹,關系一直頗為微妙。她現在,該說什麽好呢?

“她回來了。你如果不想見到她,明日也可以不在。這樣,也可以免去不少尷尬。“

霍珈林的回答沒有分毫猶豫,顯然他早就預先考慮過妹妹會有此一問。

“你覺得她會是因為愛情才嫁給你的嗎?大哥?”霍珈藍搖頭道:“她根本就不安好心,她想嫁給你的唯一目的就是對我的憎恨而已!”

“我有考慮過這種可能。”

“那大哥你……”

“但我不介意。”

隨後,他伸出手,指著霍珈藍身旁的朱旭航:“我也從未承認你是我的家人,‘妹夫’!”

“夠了!”

霍珈南註意到母親眼睛裏面閃爍的淚花,終於無法再忍耐,大吼了一聲。

對他來說……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母親這種不得不看臉色的樣子。說到底,母親雖然是續弦,但她也是堂堂正正迎娶的正室夫人,有什麽理由在大哥面前一直擡不起頭來!

就算三妹珈藍做錯了什麽,母親沒有錯!

大哥沒有任何理由讓母親蒙受這種恥辱!

他走到大哥面前,說道:“大……哥!你好歹考慮一下母親的感受吧?今天夠晚了,先讓母親去休息吧。具體的事情,明天再說!”

然後,霍珈南來到母親面前,說道:“媽……我們走吧。”

他內心很憎恨就這樣冰冷地對待母親的大哥,無論如何,對他來說,母親永遠是第一位的。

無論如何,爭端總算是平息。各人都暫時回去休息了。

客廳內,燈熄滅了。

被高影藏在沙發底下的手機,此時靜靜地躺著。

朱蓀伶也完整聽完了剛才所有一切的內容。她算是徹底明白了霍家目前的所有爭端,只是這爭端看起來暫時還看不出有什麽靈異的色彩。

看上去……暫時是聽不到什麽新的內容了。

“你……還……在……聽……嗎?”

突兀地,手機另外一頭,一個陰森詭異,完全不像是人類發出的聲音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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