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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交心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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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卻感覺到自己的眼睛被什麽東西束縛著,根本視物不清。轉而閉眼,雙手撫摸到覆在眼睛上的紗布,這樣的感覺,很新鮮。

“為何朕覺得你現下心情不錯?”手被覆住,現在能聽到他的聲音當真驚喜,不自覺的就在嘴角勾起微笑,“皇上,還沒有走嗎?”

他倒是難得的沈默,我能感覺到他在看我,也能感覺到他觸碰到我的嘴角的微笑,“呵,朕本來以為,要好一段日子才能見你這般笑呢。”

確實,按照常理,我確實該哭哭啼啼的,畢竟我經歷的事情實在就像是噩夢一樣,“哭鬧都只是徒勞,叫親者痛仇者快,太不劃算了。”

“你這斤斤計較,倒是可愛的很。”他像是被我的話愉悅到,“只是在朕面前,你無須強顏歡笑。朕不會為你的苦笑傷心,亦不會因你的灑脫開懷。”

“呵呵,”聽到他的話,不知為何,只覺得更加想笑,“皇上真的多思了,臣妾只是想笑就笑,再者說今日的事情也算是我自己種下的苦果,我既然有心做了,便受得起。”

“你都知道了。”一聲喟嘆像是發自肺腑的勞神,“朕這般煞費苦心,倒是白費了。”

我確實知道了,即便是用藥物催下的孩子,也不可能全身都是青紫。再聯系到我的做法,我懷孕之時的幸苦,不難猜出那樣的結果,他確實是用苦良心,知道當局者迷,因而便利用了陳實安撫住我,只是不知道他這戲打算怎麽個唱法,“臣妾也並非都清楚,只是臣妾必有生產之時,不知道那是皇上打算怎麽繼續?”若生出個死胎,他是想借機給我教訓還是利用這個孩子教訓他想要警醒的人?

“朕找了個婦人,”婦人?上次也聽他對陳實說過,只是不知道為何,現在他又提起,難道真的是我猜想中的那般驚世駭俗,“朕確實惱你的自作主張,但是卻憐你更多,朕不在意子嗣,自然也不在意混淆皇嗣。”

現在是做什麽,與我坦白,玩溫情戲碼嗎?即便他有備而來,我卻無力防範了,所以否定他的用心良苦的千言萬語只能化作唇邊的一抹苦笑。沈默不自覺的在我們之間蔓延,就在我快受不了的時候,一陣陌生的腳步聲越靠越近,緊接著是我從未聽過的男人的聲音,“回皇上,那些人的名單已經查妥了。”

“找個法子整治了吧。”只不過是一句話,不帶一絲一毫的異樣,他就處置了數百條人的姓名,這時候,他倒是萬分慶幸她的眼睛受傷,不至於被自己近乎冷血的表情駭到。

那人退下了,我猶豫了片刻,終是問了出來,“他是誰?那些···人,又是誰?”

“他是夏邑,朕的心腹。”即是心腹,卻這般輕易的宣之於口,他叫人莫名其妙,“至於那些人,便是沒看好門的狗,平白叫外人傷了主人。”

“是年富的人?”他不是一向坐視不管,放縱著年富出入宮闈的嗎?何以現在又?

“現在的你倒是意外的誠實,朕本以為你不會說出年富呢?”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年富又不是我情郎,難道我還要包庇他?再者說了,“即便不說,皇上必也是知曉的。臣妾只是奇怪,為何現在要動手除去那些人。”

“你以為是為你?”我肯定不是我的錯覺,他話裏是明顯的嘲諷,很是叫人難受,“你以為是為了你腹中的孩子?”我確實這樣想過,但一想到他根本就知道這個孩子保不住,連換子都不介意,我便,猶豫了。

“只是時機到了而已,”他是這樣淡淡的說道,“所以你不必替那些人求情,朕不會為了你的婦人之仁放過他們。”

“您多想了,我怎麽可能會替他們求情。”我又不是聖母。

“那便好。”你便這樣,不必為了不相幹的人染上不劃算的罪。“聽你這麽說,朕倒是好奇你日後會如何對待年富了。”

“年少將軍為前朝之臣,臣妾為後宮之人,日後不會有牽扯,又何談如何對待?”我知道自己的孩子即便沒有年富也保不住,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仇恨,即便那只是自私的逃避自己的過錯,那也是我現在不至於瘋癲的救贖,如若讓我見到年富,我可能會像瘋子一樣緊緊咬著他,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這只不過是托詞,你們日後不可能毫無瓜葛,朕要你說實話。”

“臣妾會控制不住自己去對付華妃。”華妃是年府在宮中的代表,與華妃對立就是與年府,與年富敵對,這就是我的真心話。

“你想要爭寵了?不避世了?”他的畫中沒有絲毫的驚訝,有的只是洞察之後的平淡還有淡淡的不知為何的笑意。

“臣妾不是一直都在爭寵嗎?”我想我現在一定笑的極為妖孽,就像是用別人的血肉灌溉出來的妖花,要麽為了生存犯下罪孽,要麽因為敗北華麗雕謝,“皇上的寵愛,臣妾巴不得自己能夠全部獨占。”什麽不爭,都是屁話,這般步步退讓太過窩囊,既然這個男人對我不同,我何不利用。即便是我會錯意又如何,沒有試過,怎知奪不得真正的寵愛?

“朕說過,朕獨獨喜歡你與眾不同的韻味。”當初,他是被她的無爭給吸引的,而今,吸引他的那份韻味卻在變質。

“也許,皇上會更喜歡臣妾的蛻變。”一想到她可能變得依賴自己,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胤禛難得的沈默了,這樣的她確實該死的和那般如古井的她一樣的有吸引力。

一個轉變,一次交心,也是謀心,是賭博,若勝,則憐惜更深,若敗,則一切如過眼雲煙。

“呵呵,朕期待著。”

最後,他還告訴我,我的意外是皇後的人指使的,皇後派到我身邊的人寶鵑,在燈燭裏面放了迷藥,弄暈了延喜宮裏所有的人,然後又給我灌下了湯藥,他說這話的時候,我雖看不見他的表情,但總覺得他該是那似笑非笑的樣子,那時候我便問,“寶鵑是誰的人?”

他說,“寶鵑從始至終都是朕的奴才。”

我本以為寶鵑是皇後的人,反倒被他利用了,卻不想一直是他的人。只是他這麽做,便折損了一個忠心於自己的人,用自己忠心的手下設套,難道不叫人寒心嗎?還是說,這才是帝王之術?一個寶鵑,華妃那兒以為是自己的搶手,而皇後那兒則覺得是自己的心腹,卻沒有人想到寶鵑是宮裏的奴才,只認那一個主。

年富想要借此打壓皇後,讓自己的姑姑安心養胎,而皇帝不過是順水推舟。我不知道他為何要打壓皇後,想細想卻被他走時留下的話亂了心神,他說,“你失了一個孩子,朕會還你一個。”

為何他來還,又不是他的錯。我無法欺騙自己去忽視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的悸動,這個男人是個了不起的帝王,深知人心,亦能輕易掌控人心,叫人為其犧牲一切也心甘情願。

太危險,但是想來富貴險中求。

我不知道的是他公布了真想以後,罰了皇後日日於祖先面前誦經悔過的時候,也幾次三番拂面不見太後。最後在太後一次又一次帶著病容來見的時候,面帶微笑的見了自己的母親,一開始便說,“朕知道那孩子不是宜修害的,但朕也知道宜修打的如意算盤,還有皇額娘為了烏拉那拉氏的深謀遠慮。朕罰宜修,只是告誡她莫要在朕的子嗣上動心思。朕包庇華妃也不過是因為華妃懷著朕為數不多的孩子。皇額娘不是也覺得朕的子嗣太少了嗎?”

“皇上若是想要子嗣,多寵幸宮中乖巧的新人也就是了,”太後確實沒想到皇帝知道的那麽透徹,面上有些掛不住,但是到底還是老道的人,轉而說起了另外的事情,“何必非要母家這般顯赫的皇子?”

“皇額娘也是憂思過度,且不說年府有沒有那個心,便是華妃,也不是能夠求子得子的。”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他的皇額娘會提到這個事,“朕倒是盼著來個身份尊貴的帝姬。”

“皇帝確定了華妃肚子裏的孩子是帝姬了?”看著皇帝這般不在意的樣子,她忍不住問道,“宜修也是,總是擔心這擔心那兒的,難免做出糊塗事兒來。”

“朕倒是覺得皇後防患於未然,精明的很。”他沒有回答太後的第一個問題,反倒是不承認太後所說的皇後一時糊塗的說法,“朕這些年的孩子可都是來去匆匆,沒留下幾個啊。”

“皇上!”宜修這麽多年控制著皇帝的子嗣,即便她勸阻著也沒有用,但是皇帝卻知道了,這怎麽叫她不心慌。

“皇額娘,放心,兒子也是孝順的。”比起太後的驚慌,他倒是從容愜意的很,“既然皇額娘中意宜修,兒子便不會動她皇後的位置。只是兒子也有個要求,讓皇額娘成全。”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且猜猜,皇帝提的蝦米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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