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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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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親,我開學了

沒住病好後,雖然表面上仍然是平和不與人相爭的,但是碰上華妃的時候還是沈不住氣,會略顯偏激,言辭之間也會少了對華妃的退讓。我怕長此以往下去,華妃會心有不滿再次加害不說,就是有心人也會借此生事。又想著太後一直喜歡眉莊,便有心每次都帶著眉莊一起去慰問太後,所幸眉莊穩妥,伺候太後跟前也很貼心,太後也很喜歡,是不是也會提點她幾句。只是這一次我的有心,太後表面沒什麽,但是心裏怎樣想我就不知道了,我能感覺到的只有太後是不是投註在我身上的讓我心驚膽戰的註視。

恭恭敬敬的奉上太後平日裏最喜歡的雨前龍井,感覺到太後對我的打量,我連頭都不敢擡。

“沈貴人呢?”眉莊在的時候,太後大都喚她眉兒,親切的很,而現在這稱呼上的變化讓我害怕,緊張的就怕說錯什麽,“姐姐因為要協理六宮,被皇後娘娘喚去了。”

“她,倒也是有管家的能力,”太後語氣淡淡的說,“本就是個忙人,還和你一起天天來哀家這兒,是你有心了。”

聽到這話,我嚇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太後恕罪,是臣妾自作主張了。”

太後沒有理會我,只是兀自品茗,對著旁邊的竹息埋怨道,“這雨前龍井,不知怎麽的,喝起來反沒了讓哀家喜歡的那個味兒了。”

“許是太後方喝了藥,茶水混了別的味兒,就沒了自個兒獨獨的醇韻了。”竹息姑姑如此說道。明明是品茶的對話,我卻覺得是在說我,太後喜歡我不求什麽的性子,而如今我卻把主意打到了太後身上,雖然不是什麽大事,又是為了眉莊,但若是追究起來,也可以算是恃寵而驕,太後生氣也是情有可原,而我,即使知道太後會生氣,也會依舊這樣做。

“你這丫頭,平時是最細心的,今兒怎麽糊塗了。”太後這話看似再說我將這雨前龍井在不恰當的時候端上來,實則是說我在引薦眉莊的事上頭腦發熱了,“罷了,也別一直跪著了,累著自己誰來服侍哀家。”

“謝太後。”太後這話是不打算深究了。

“沈貴人也細心,但還是沒有你體貼。哀家看她還要顧著宮裏的事,就免了她來伺候了,日日與你一起請安便也是了。”太後看著我,伸出手,“哀家知道你與她姐妹情深,但這後宮哀家能護你,護不了她,也只能指點幾句了。”

即使只是指點,也足夠了,姐姐最後還是要靠皇寵的,這個我明白,了然而有感激的握住了太後的手,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笑的就像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一般的孩童,“臣妾謝太後。”

看著我的笑,太後不由自主的彎開了唇,心道,還是個孩子,只是這重情的心性實在難得,也難怪皇帝······“別那麽快謝恩,哀家還沒有罰你呢,日後哀家宮裏的事兒都讓你事事躬親,看你這丫頭還有沒有時間去自作主張了。”

這樣的處罰,完全沒有處罰的性質,我心裏暖暖的,表面卻是一張苦瓜臉,“臣妾知道錯了,只是這一宮的事兒臣妾實在管不了,太後可不可以讓竹息姑姑幫幫臣妾啊。”

太後看了我許久,笑著說,“不準。”她捉弄我的意思一點都沒有掩飾,見我更加“慘痛”的表情,便和竹息姑姑相視笑開了。

後宮寧靜的日子總是讓人享受,但也最是難得。

繼甄嬛的專寵以來,後宮一直像是壓抑著什麽一樣無風無浪的讓人心悶,而現在算是起風了。

甄嬛專寵,太後也不滿,還好甄嬛後來勸皇上去了別處,太後才對她的盛寵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太後可以容忍,不代表旁的人沒有想法,就那因為甄嬛被冷落的餘氏,也耐不住寂寞,竟然向甄嬛投毒。

我從眉莊那兒聽了這消息,只覺得疑惑,那餘氏怎的有這手段讓甄嬛那樣精明的人上當?所幸,甄嬛並無大礙,而皇上也罰了餘氏近冷宮。只是,我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就聽著餘氏被賜死了,說是因為欺君。除夕夜裏倚梅園的初遇,餘氏頂了甄嬛的名才得了恩寵,欺君之罪,沒有禍連九族就不錯了。而太後,聽了這話的時候只是隨意的說了一句話,卻讓我怎麽也忘不了,“怎麽這會子又會知曉餘氏欺君了?”

是啊,怎麽這會子知道了,倚梅園那夜我也去過,但是根本不知道什麽“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的事兒,而餘氏可以隱瞞這樣就不就是仗著外人不知道嗎?何以她因為投毒,被關入冷宮之時,就暴露了?

“容兒,哀家聽說莞貴人是自個兒捉著下毒的人的,事發時候她可有找過你?”太後許是見我聽了餘氏被賜死時,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開口問道。

“沒有。”是啊,直到一切都塵埃落定我才知道我在宮中的姐妹唱了一出甕中捉鱉的戲,捉到了加害自己的兇手。

“既然如此,餘氏之死與你沒有絲毫關系,你毋須替罪有應得之人郁郁不樂。”太後握住我微涼的手,那雙平淡的眼裏有著看過萬千世事的睿智,嘴角的笑容是真真實實的關切,讓我完全放下心防,對這個在宮中對我多加照拂的人說,“臣妾不是因為這個,”我不是聖母,會為了害人的人的死去悲傷,我只是不喜歡被蒙在鼓裏,這樣的欺瞞,她們或許可以打著不想讓我操心的幌子,但又何嘗不是一種不信任,“只是姐姐出事,臣妾到現在才知道。”

“你這丫頭,”太後看著這個一直伺候她的丫頭,餘氏這件事她是晚知道,但是卻想的透徹的很,莞貴人是聰明的,丫頭又是剔透的,這種近乎懷疑的欺瞞,自然比什麽都讓人傷心,“你的姐妹並不是不信任你,許是忌憚哀家。你在哀家身邊,這些晦氣事若是告訴你便是告訴了哀家,當然是要瞞著你的。”

“太後,”我沒想到太後會這樣勸解我,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說到底,還是哀家的緣故讓你們姐妹間疏遠了,”太後看著誠惶誠恐的我,“待會兒便帶著些東西替哀家去見見莞貴人吧。姐妹之情就是再深厚也要好好保護,不然隨便一件小事就會讓你日後追悔莫及,知道嗎?”

“臣妾謝太後指點。”是啊,自己要主動才能在這深宮中保護難得的姐妹之情。

······

冷宮中今兒算是難得的熱鬧,皇上賜自盡,餘氏卻不肯,嚷著要見皇上,還如瘋婦一般撒潑,砸了毒酒,撕了白綾,而這時皇上不在宮裏,皇後又發了頭風,不見外人,這一時半會兒那些行刑的太監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虧得來了一個宮婢,對著蘇培盛說了安貴人想的一個法子,讓他直接勒死餘氏,然後便可以交差了。蘇培盛見來的是寵妃身邊的人,註意又是太後身邊的人出的,便直接照著辦了,讓著自己的徒弟小廈子用弓弦勒死了餘氏,然後師徒二人各自去給太後和莞貴人交差了。

······

“奴才見過太後。”蘇培盛見者太後對自己的到來滿臉疑惑,就開口解釋,“奴才來稟報,餘氏已經處死了。”

太後沒開口,而是竹息姑姑先怒斥,“這樣子的事來回稟什麽!平白擾了太後清靜。”而我也確實好奇,餘氏既然已經處死,蘇公公為何要稟告太後,怎麽樣也是告訴皇後吧。還有,為什麽蘇公公見竹息姑姑這樣問的時候要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還有他接著說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奴才愚鈍,可不是安貴人出的主意讓奴才勒死不肯就死的餘氏嗎?”安貴人的主意自然也是太後的授意了,那麽事後自然要稟報了。

看著太後看向我的視線,我忙跪下,驚慌卻也是誠懇的說,“臣妾沒有。”這一日裏,我連壽康宮都沒出過,又怎會去給別人出這樣的主意?

“哀家知道,你起來。”太後親自伸手扶我,臉上沒有對我一絲的懷疑,反倒讓蘇培盛糊塗了,“可是奴才······”

“好了,陵容的性子哀家清楚,怎會去參合這樣的事兒,左右是有人在搬弄是非,”太後看著蘇培盛,不滿的神色讓他很自覺的閉嘴,“你好歹是皇帝身邊的人,這樣的事兒也來煩哀家?”

太後責怪的意思明顯的很,蘇培盛嚇得忙磕頭,太後也不理會,只是對我說,“哀家真不想管這樣的事兒,你便自己去弄清楚,自己心裏明白也就是了。”

“行了,你也別磕了,隨著安貴人一起退了吧。”

······

“太後,”竹息見太後望著安貴人退去的背影深思,忍不住詢問,“可是曉得了什麽?”

“還有什麽,不過是有人見不得容兒的那段姐妹情。”太後收回視線,“容兒那丫頭是好,但是讓太多東西牽絆著,再有能力也難以施展。”

“所以,太後這是要調教一個能幹的安貴人?”竹息了然的開口。

“皇後身邊的幫手太少了,中宮不穩,後宮不寧啊。”若是陵容斷了不必要牽掛,一定會更出色的。

······

在去碎玉軒的路上,蘇培盛告訴我甄嬛身邊的浣碧曾去過冷宮,所謂我的主意也是她帶去的。是啊,她是甄嬛的陪嫁丫頭,而甄嬛又得寵,即使是蘇培盛也是不會懷疑的吧。只是,浣碧做此舉疏漏太多,這不,我知道就拆穿了不是?

“安貴人,這事兒奴才是不是要告訴皇上?”

“這樣的小事何必煩著皇上,”精明的奴才,本就是不打算告訴皇上的,就是甄嬛那兒他也不會去說,而我若許了他這行為,他就徹底沒事兒了,“姐姐那兒我自己去便成 ,公公伺候皇上事忙,回去吧。”

我只帶著菊清,剛到碎玉軒的時候,小允子便想為我通報,我只問她之前小廈子是否來過,他說才走不久,還說眉莊也在裏頭,我便免去了他的通報。所幸我與甄嬛交好,他也不多說,便恭敬的讓我進來了。

方走到窗戶旁,透過微掩的窗,我可以看到甄嬛和眉莊,但是因為只看見半張臉,也不知道她們神色是喜是悲。但是,她們好歹除去了一個加害自己的對手,定不會是悲傷的表情吧。現在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本想進去,但是走的近了後,我聽到了裏面的談話,就全沒了進去的心思了。

“姐姐,沒想到陵容會讓人活活勒死餘氏?”甄嬛的話裏是滿滿的難以置信,可是她的不相信卻是在深信的基礎上的,同時我也納悶,活活勒死和禦賜自盡有區別嗎?餘氏不都是不想死然後卻必須死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勒死也好,自盡也罷,都是餘氏死有餘辜。只是我不相信陵容會出這樣的主意,她全然不知道我們之前做的事情,又怎會去幫忙料理餘氏,其中定是有誤會。”我從來不知道眉莊已經可以這樣平靜的談論死亡了,她的變化讓我覺得陌生,但是她對我的維護也讓我覺得心暖。

“可是小廈子是禦前的人,怎會說謊?”小廈子是禦前的人,我還是你自己認的姐妹呢,為何你更相信小廈子?

“絕不會是陵容,你忘了嗎?陵容之前病重的原因,陵容從來心善,不會是她。再者小廈子也沒有見者陵容,隨便一個丫頭便可以嫁禍陵容。”

“只是,一般的人怎能讓蘇公公相信?再者陵容只是入宮之初膽小,你我在這深宮久了也變了,怎知陵容還是當初的樣子?”我自然是變了,變得好像從來不認識你甄嬛一樣。

“嬛兒,為什麽你一直不相信陵容?她是我們的姐妹,我們難道不應該像是你我之間相互扶持一樣信任她嗎?這一次你讓我瞞著她,因為這畢竟是你的事情,陵容又要在太後身邊伺候,多有不便,所以我才瞞下了,但是我還是不會因為小廈子的一句話就否認我自己心裏的陵容。”

“姐姐,我只是擔心知人知面不知心。”呵呵,好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嬛兒,你能和我說這些話,我既開心,也難過。一次下毒,身邊人的加害,就一定要讓你草木皆兵嗎?我沒有你謹慎聰明,但是,我相信我與陵容相處的日子,感覺到她為我做的一切打算。許是你進宮後沒有我與陵容相處的多的緣故,只是我可以擔保,這事兒絕對不是她的主意。”眉莊,你的信任純潔的太美好。

“姐姐,我·······”

“好了,今天你也累了,我先走了。”

我看著眉莊出來,臉上帶著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愁緒,在看到窗外的我時,她驚訝的瞪大了眼,卻沒有出聲,還條件反射的用手示意采月不要伸張。她的小動作我看在眼裏,忍不住化作了嘴角的笑,她是不想讓甄嬛知道我在這兒,為什麽?我好奇。

“安····貴人。”眉莊的計劃還是沒有視線,以為浣碧回來的太巧了,她手裏還拿著食盒,原是還去了別的地方。

我倒是毫不在意偷聽被抓住,只是示意菊清把太後賞給甄嬛的東西拿進去,自己盯著浣碧,緩緩開口,“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屋內,我聽著菊清說,“我們小主今天一直在太後宮裏,也是聽著蘇公公的稟報才知道莞貴人的事情,晚上來看小主了。可看著來的不是時候,便沒進來了。”那丫頭,倒是為我叫屈,表清白了。

這一邊,浣碧見我這樣問,許是猜到我知道了什麽,倒有些心虛,“我去給小主拿點心了,安貴人和沈貴人不如一起進去嘗嘗。”

“你只去了禦膳房。”

見我不理會她的邀請,浣碧竟然有點被拂了面子尷尬,“是,安貴人為什麽這樣問。”

“我只是聽蘇公公說他在冷宮見過你。”我說的不重,但是那些該聽的人都聽到了,這就夠了。眉莊已經走到我身旁,她明白了大概,不滿的看著浣碧,而菊清也出來了,連帶著還有槿汐,笑著對我和眉莊說,“安貴人和沈貴人何不和小主再多聊一會兒,三位小主也是許久沒有在一起閑聊了,奴婢這就去給小主們準備些吃食,浣碧,還不把吃的拿到廚房,準備好端了去。”

我看著浣碧如蒙大赦一般,忙朝小廚房去,而眉莊握著我的手,低聲說,“容兒,我們還是進去吧。”她眼裏帶著懇求,我只是疑惑,又不是你的錯,你為何要懇求我,方才一直懷疑我的又不是你,至於進屋裏,她連喚我留下都要槿汐來做,想來定是沒有想好怎樣面對我的,“不了,”這是對著眉莊說的,一說完,我就在她的眼裏看出果然如此的意思,“那好,我們下次再一起來。”她真切的看著我,得到了我的點頭應允後才對槿汐說,“你家小主今兒也累壞了,我們還是先回去了,你也進去吧。”

“容兒,嬛兒今兒是嚇壞了,你別往心裏去。”

這是第幾次眉莊在為我和甄嬛調停了,第二次了吧,對了上一次好像是為了我侍寢的事兒,明明沒有過去多久,竟然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了,“我倒不覺得莞姐姐是懷疑我,難道不是姐姐們將計就計的想要迷惑那嫁禍我的人嗎?”我也虛偽的很,明明不是這樣想的,但是······

“嬛兒難道真是為此?不會吧。”今兒嬛兒卻是太反常,若是平時,她即使起疑也不會付諸於口的,“若真是如此,你為何不肯留下呢?”

我隨口一說的事兒,沒想到眉莊真的相信,不知怎麽的,我為著眉莊的信任心裏有一種強烈的竊喜,“莞姐姐怕是要為了浣碧的事兒煩惱,我自然不留了。”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而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留。

“也是,浣碧到底是嬛兒自小帶到大的人,卻不想·······”

“也許浣碧也是一時糊塗,沒有想那麽多,想幫著你們處理了餘氏,卻又怕拼她自己做不了什麽,便借了我的名號吧。”

“那也不對,怎麽就只借你的名字呢,平白連累了你。”

是啊,怎麽就只借我的名字呢,不會主仆見和唱的一場戲吧。甄嬛不信任我,而我又何嘗不忌憚她?只是眉莊,在我兩人之間確實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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