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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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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眠聞言,  呆住。

她知道ea世界賽是七月底,一個半月相當於現在到比賽結束,他都要訓練。

她眨了眨眼眸,  問他:“那你們是在哪裏集訓?在國內嗎?”

段灼喉結滾動,  “要去英國。”

“那麽遠……”

“嗯,  是世界賽的模擬場地,俱樂部租用下了,到時候可能還會舉辦幾次模擬賽。”

知眠輕輕應了一聲,  提起唇角:“這次世界賽很重要,  你們一定要好好練,而且你一直的夢想不就是帶著gyb拿世界冠軍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段灼捕捉到她眼底難掩的情緒,  傾身靠近,  擡手捧起她的臉,貼著臉頰的指腹挲摩著,語氣沈啞:“明明不開心還笑?”

知眠心間一蕩,  垂下頭,  抿了抿發澀的唇:“那我再舍不得你,還能不讓你去嗎?”

下一刻,下巴就被挑起,  男人的吻即刻封住了她的唇。

知眠不禁擡手勾住他的脖子,就被男人摟進懷中。

一個吻裏,藏著太多情緒。

是愛意,是不舍。

知眠心裏竟覺得,他還沒離開,她就已經開始想他了。

半晌,一吻停下,段灼扣住她的後腦勺,  兩額相抵間,他氣息噴灑在她臉頰,看著她,眼底如黑墨翻滾:“眠眠乖,等我回來,嗯?”

等到這次比賽結束,他一定會好好陪她,不讓她再像從前那樣,總是覺得他忙於事業,對她不管不顧。

知眠莞爾:“好,我等你。”

她再度親了下他的唇,俏聲道:“不就一個半月嗎?又不是不回來了,我等得起。而且接下來我也有個全國巡回的簽售會,還不一定有時間想你呢。”

“什麽簽售會?”

“今早林靈和我說的,《八月季風》第二本上市了,然後出版社為了宣傳,給我安排了一個全國簽售會,估計我接下來也挺忙的。”她傲嬌,“你別不信,我現在也是很出名的。”

段灼笑,“我家小孩兒這麽厲害啊。”

“所以你安心比賽,不用擔心我,你只要知道,我在你背後支持著你,不管結果如何,你在我心裏都是最棒的。”

段灼心間一片柔軟,末了揉揉她的頭,“好。”

幾天後,在知蕓和知眠雙方律師的協商下,知蕓把當初童秋月財產的剩餘部分,全部轉回知眠名下。

至此,知眠打算和他們再無瓜葛。

知眠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下,突然間想要去陵園看看父母。

晚上,躺在床上,知眠和段灼講了明天白天要去陵園後,男人卻說陪她一起去。

“你今早不是還要去俱樂部嗎?”

他後天就要出發去英國了。

“沒事,我可以請個假。”

知眠有些迷茫怔然,段灼把她攬進懷中,“我好久沒去給叔叔阿姨掃墓了,這次我陪著你,行嗎?”

“嗯。”

他願意去,說明他在意她,也在意她的父母,她自然是樂意的。

翌日,知眠和段灼出發去往市郊的陵園。

早上,天色晴朗,今天陵園裏沒什麽人,微風安靜卷過,兩人沿著雜草微生的臺階一層層往上,穿過一座座墓碑,最後拐彎,走到一塊墓地面前。

墓碑上有兩個名字。

知弘濟,童秋月。

把墓碑擦拭一遍,又清理了下周圍的雜草,最後知眠把買來的百合花和泡好的茶放在墓碑前。

知眠蹲下身,輕輕撫過墓碑上的兩個名字,“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父母親已經走了許多年,她現在每次來到這,不會像剛開始那麽難過了,只是每次回想起父母,知眠總是在想,如果他們還在她身邊,那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她含笑聊起現在的生活:“爸媽,我已經把你們留給我的東西拿回來了,我現在大四畢業啦,成為了一名小畫家,我的漫畫有好多人喜歡呢,而且現在,我和段灼又在一起啦,他特別疼我愛我,就像爸爸當初愛媽媽那樣。”

她說完,肩膀就被攬住。

段灼在她旁邊蹲下,知眠和他對視,揚起唇角。

而後段灼看向墓碑,幾秒後溫聲開口:“叔叔阿姨,我是段灼,眠眠的男朋友。”

段灼想起從前,道:“對不起,曾經我對眠眠不好,沒好好疼愛她,讓她傷心難過了,是我對不起她。”

知眠呆呆一楞。

“從今往後,我答應你們,一定會好好照顧眠眠,這輩子我都會陪在她身邊。”

“我絕對不會再讓眠眠孤單一個人,請你們放心把她交給我。”

知眠看著男人,眼眶就氤氳上一股熱氣。

她的手而後被握住。

知眠攤開手,和他十指相扣,慢慢揚起唇畔。

從前她總說自己孑然一身很孤單,但從今往後,無論前方是何路,皆有他來相伴。

第二天,段灼去國外參加集訓。

ea世界賽是ea界最頂級的比賽盛事,每三年一屆,今年在荷蘭舉辦。

經過去年的預選賽和小組淘汰賽,這次進入ea世界總決賽的一共有十六支來自世界各地的站隊,中國的唯一代表,就是gyb。

一共有四場比賽,十六進八,八進四,四進二,最後兩支隊伍爭奪總冠軍。

從八月初開始,四場比賽耗時二十天。

而現在是屬於最後的沖刺階段。

段灼去集訓後,還是能和小姑娘保持聯系,兩人每天都會視頻,聊聊生活中發生的小事,說說今天都做了什麽,或是互訴思念之情,感情並沒有覺得淡了,相反覺得更加深了。

段灼剛離開的那幾天,知眠心裏其實很難受,每天回到家,看著空蕩蕩的別墅,一個人畫畫,一個人吃飯,而後一個人睡覺,她感覺生活被抽離了一個很重要的部分,做什麽都有點無精打采。

她沒敢告訴男人,晚上她一個人在房間裏,看著窗外的夜色,數著還有幾十天才能見到他,有點時候會忍不住掉幾滴眼淚。

但是漸漸的,她也學會適應他不在她身邊的日子。

全國簽售會開啟後,她生活變得很充實,要全國各地跑,她見到了很多喜歡她的粉絲,而且加上《八月季風》影視的消息在網絡上放出,她漫畫書的銷售數據節節攀升,在市場上反響很好。

有天晚上,她把好消息告訴段灼,男人聽完,末了道:“眠眠,你不僅是你爸爸媽媽的驕傲。”

“什麽?”

“你也是我的驕傲。”

知眠心頭蕩漾,“我也是你的驕傲嗎?”

“我的女朋友這麽優秀,難道不是嗎?”

知眠心裏暖洋洋的。

在她心裏,光芒萬丈的段灼是她的驕傲,殊不知在男人心裏,她同樣也讓他驕傲呢?

知眠忽而覺得,他們現在只是暫時分開了兩條賽道向前跑,他們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各自為了自己和對方而努力奮鬥,等到將來,賽道盡頭再相匯時,他們都會遇見更好的對方。

美好的愛情,會讓兩個人都變成更好的自己。

知眠懷揣著這樣美好的願望,便感覺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

時間也如流水飛逝而過。

從六月到了七月。

七月底,知眠的全國巡回簽售會順利結束,而段灼的訓練也到了收尾階段。

回到霖城第二天,她收到諸葛宇女朋友,孔思的電話,問她要不要來家裏吃個飯。

gyb這段時間集訓,孔思也知眠一樣,也是一個半月見不到諸葛宇,於是兩個女生會時不時聯系一下,關系也不錯。

晚上,知眠到孔思家裏吃飯。

兩人坐在餐桌吧臺,澄亮柔和的燈光灑在兩人身上。

吃著飯,孔思和知眠說起今天叫她來的事:“前兩天諸葛給我打電話,說他們訓練這周就要結束了,會休息幾天,到時候我們可以過去,我打算過去,諸葛讓我偷偷問問你,要不要一起,給你男朋友一個驚喜?”

知眠驚訝:“可以過去看他們嗎?!”

“對,他們下周要飛往荷蘭,比賽期間你也可以過去,但是你要想早兩天見到他,就和我一起。”

所以她終於能看到段灼了?!

知眠歡喜得點頭如搗蒜:“我要去!”

“那我和諸葛說一聲。”孔思笑,“你家那男朋友要看到你,絕對開心壞了。”

哎,能不開心嗎?

他們都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就是在視頻裏天天見,也不如現實生活中見一面。

這異地戀可太難了,還好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孔思當即打電話和諸葛宇說,聊完後,孔思對知眠道:“他說會幫我們安排行程,這周五出發,這兩天準備一下。”

“好。”

那她肯定要給段灼一個大驚喜。

周五早上,知眠和孔思從霖城國際機場出發,飛往英國倫敦,最後再從倫敦乘坐三個半小時的車程,去往英國一個西南部城市,普利茅斯,也就是他們這次集訓的地方。

普利茅斯夏季的氣溫並不太高,在二十來度到十度之間,有點像霖城的初夏,最為適宜,涼爽宜人。

到達普利茅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汽車從普利茅斯的至高點——斯米頓塔旁邊道路行駛過,紅白相間的燈塔在銀藍色的海天之景下點著光亮,海風吹拂,悠然而愜意。

和段灼踏在同一塊土地上,她心中冥冥感覺到和男人越來越近,歡喜期待溢於言表。

孔思看著她臉上的笑意,笑道:“怎麽感覺你倆像是剛熱戀的小情侶啊?”

知眠楞了下,臉上浮現一層靦腆的薄紅。

“誒,你和你男朋友認識了這麽多年,有的時候在一起不會覺得膩歪嗎?”

知眠笑笑,“沒有耶,主要可能是我們之前分手過,所以覆合後,我感覺更加喜歡他了。”

從前她心裏老是覺得他不夠愛她,所以在愛情中她患得患失,巴不得他多喜歡她一點呢,怎麽會覺得膩歪,現在他們倆之間更相愛了,和他在一起,她特別開心。

孔思感慨:“真好,找到一個這麽喜歡的人,此生何求呢。”

知眠轉眸看她,“你怎麽樣呀?和諸葛哥。”

孔思嘆了聲氣,忽而話鋒一轉:“你覺得女孩子主動點,可以嗎?”

“什麽意思?”

“如果……我求婚,你覺得可以嗎?”

知眠震驚,“你要和諸葛哥求婚嗎?!”

“我今年的目標就是結婚成家,我快三十了,不想再等下去了,我也不是那種愛幻想美好愛情故事的小女生,能像你和你男朋友那樣不求其他,只求愛情,我現在就特別想要個安穩。”

生活裏,哪有那麽多童話故事,愛情和婚姻也要摻雜許多現實因素。

知眠挺能理解的,她上次聽孔思提起來這件事,她當時還沒和段灼在一起。

只是孔思剛開始不願意主動,她試探過諸葛宇,男人說會結婚,但是還不是現在,可她現在就特別想和他在同一個戶口本上。

知眠表示支持:“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女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主動啊,我覺得你這麽好,諸葛哥一定會知道珍惜的。”

孔思笑笑,“但願吧。”

孔思問了下司機還有多久才能到他們的訓練基地,而後給諸葛宇打了個電話,說了下情況。

那頭的諸葛宇,剛和段灼、司馬誠從食堂出來,接完電話,而後放下手機,用手肘撞了下身旁男人的手臂,笑嘻嘻地炫耀:“我女朋友可快要到了啊,哎呀好久不見,我可太想我們家思思了。”

段灼面無表情瞥他一眼,眼裏仿佛藏著刀子。

諸葛宇:“幹嘛?嫉妒我能見到我女朋友啊?誒某些人好像一個半月都沒見到了吧?想不想啊?”

段灼眼底冷若冰霜,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你有完沒完?”

“哎,別難過別難過,你看看司馬,人都還沒有女朋友呢。”

司馬誠睨他:“合著我才是最受傷的那個對吧?”

“司馬不哭,你諸葛哥給你介紹個好的……”

“去你的滾滾滾……”

諸葛宇準備去基地門口接人,司馬誠回公寓,段灼沒和他們一起,獨自走去操場。

他走到操場的草坪上坐下,以地為席,藍黑色的天空蓋在頭頂。

從口袋掏出煙盒,抖落出一根煙。

“哢——”

打火機的幽暗火光亮起。

點了根煙,段灼吸了下,而後吐出一口白煙,耷拉的指尖夾著,手搭在彎曲的膝蓋上。

白霧繚繞中,他看向遠方。

想起知眠,心間帶了點沈郁。

其實前兩天,他和小姑娘打電話,問過她要不要過來,但是她說這兩天剛好在忙,答應他下周去荷蘭陪他比賽,段灼對此也沒有強求。

雖說是總會見面,但是他心底何嘗不想早點看見她?

這段時間,他天天忙於訓練,重覆著周而覆始封閉式的訓練內容,只能隔著屏幕才能見到人,這種異地戀的思念只有親身體會才能感受。

而除了忍耐,也別無他法。

思緒繚繞間,他口袋的手機發出震動,拿起一看是知眠打來的電話。

他眉間稍稍舒展了番,接起,開口的嗓音低沈:“餵,眠眠。”

“段灼——”那頭甜甜的聲音傳來。

“嗯,在幹什麽?午飯吃了嗎?”他估算著時差,霖城那邊是中午。

“唔……吃啦。”

“開個視頻。”

“啊?”

“不開麽?”他想看看她。

“我現在……在洗碗呢,手上都是水。對啦,我剛剛接到孔思電話說她到了,我托她給你帶了禮物,你去找她拿一下好不好?”

“什麽禮物?”

那頭嘿嘿笑兩聲,“等你拿到了就知道了,現在說沒驚喜,你快去。”

段灼吐了口煙,低聲道:“你來的話,比什麽禮物都好。”

知眠哄了他幾句,末了段灼站起身,勾唇:“知道了,我拿到了和你說。”

掛了電話,他往基地的南門走去,也就是諸葛宇去往的地方,一路走,他給諸葛宇打去電話:“小九讓我找你女朋友拿禮物。”

諸葛宇:“我剛接到思思,還在門口,你趕緊來吧!我可看到小酒給你帶的禮物了啊,你絕對喜歡,人小姑娘也太在乎你了。”

段灼把煙頭撚滅扔進垃圾桶裏,心裏稍有疑惑,“到底是什麽?”

“你到了就知道,趕緊的,別耽誤我和我女朋友去過二人世界。”

“……”

算了,見不到人,見個禮物總是好的。

段灼雙手插兜,慢慢走去門口,距離還要一小段路程的時候,就看到遠處站著諸葛玥和孔思兩個人,此刻不知道在說什麽情話,手挽著手,你儂我儂。

沒想到,他也有吃別人狗糧的一天。

慢悠悠走到兩人面前,他眉梢微擡,懶聲問:“禮物呢?”

孔思把手裏的袋子遞給他:“給。”

段灼接過,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發現是兩盒餅幹。

就這?就這???

段灼臉色變得微妙起來。

諸葛宇憋笑:“怎麽樣小段,喜不喜歡?小酒可說了,這是你平時愛吃的餅幹!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啊!”

“……”

段灼舔了舔後槽牙,把餅幹收起來,悠然道:“挺好的,我愛吃。”

“走了。”

段灼提著袋子,正要離開,諸葛宇的聲音再度響起:“還有個禮物你不要了啊?!”

段灼掀起眼皮看他,眼中帶疑,諸葛宇擡手指了指:“喏,你看你後面。”

男人轉頭,五米開外的女孩忽而映入視野裏。

知眠一身淡綠色的荷葉邊長裙,染回黑色的長發如海藻般柔順,站在那兒看著他,紅唇彎彎,笑意盈盈。

段灼眼底劃過一道猛然的怔楞。

完全意料不到。

“段灼——”

她巧笑倩兮。

下一刻,段灼快步朝她走去,知眠眼底一片微熱間,男人走至面前,一把將她拉入溫熱的懷抱中。

熟悉的薄荷香縈繞鼻尖,將她包裹,知眠同樣緊緊回抱住他,腦袋貼著他的胸膛,感覺到他強烈的心跳,心間與之震蕩,沖擊得她鼻尖發酸,在這一刻,思念之情被完全激發。

“段灼,我好想你……”

她悶悶的聲音響起,感受到男人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摟得更緊,像是想要把她烙印在懷中。

半晌,他稍稍松開手,捧起她的臉頰。

他看著小姑娘,目光灼灼,嘴角噙了笑:“故意的,想要給我一個驚喜?”

知眠彎唇,“你是不是沒想到我會來?”

“嗯,我以為你真給我帶了兩盒餅幹。”

“那怎麽可能那麽寒磣……”

身後的諸葛宇和孔思走了過來,諸葛宇輕咳兩聲:“我們這就走了啊,你們倆這大馬路上的卿卿我我,受不了啊。”

段灼睨他一眼。

知眠臉頰微紅,想推開段灼,卻被緊緊摟在懷中。

這人……

諸葛宇和孔思走後,段灼俯下臉重新看向小姑娘,四目對視之間,段灼滾了滾喉結,把她摟住,一手拿過她的行李箱,嗓音低啞:“走,我帶你進去。”

知眠點頭。

兩人往裏走,知眠看著周圍的風景,左邊是一棟棟建築,右邊望過去比較空曠,“這兒就是你們的訓練基地嗎?”

“嗯,這邊是食堂,宿舍樓,還有培訓大樓,那邊就是訓練場……”

段灼給她介紹著,這些之前段灼都給她拍過照片,但此刻親眼看到,感覺更不一樣了。

她開玩笑吐槽:“感覺你們集訓好像關監獄一樣,每天還那麽嚴格。”

段灼揉揉她的頭,“嗯,這不是家屬終於能來探監了?”

知眠仰著星星眸看他:“那我能在這裏陪你多久呀?”

“我們在這休息兩天,而後就去荷蘭了,你到時候跟我一起過去?”

“如果工作上沒什麽事的話就可以。”知眠晃晃他的手,“你今晚還有安排嗎?”

“沒了。”

她歪歪腦袋,“那你要不要帶我參觀一下你訓練的地方?”

“不著急,明天再看也不遲。”段灼帶著她在路口處往左拐,垂眸註視她,眼裏意味深長:“今天遲了,先跟我回宿舍。”

知眠心口一跳。

“你宿舍……沒其他人嗎?”

“我向來不和別人一間。”

好吧,這人搞特殊來著。

知眠隱隱感受到男人濃濃的占有欲,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知眠心頭如被線不斷纏繞勒緊,伴隨著久別不見的喜悅,愈漸濃厚。

知眠試圖轉移話題:“段灼,你這段時間比賽準備得怎麽樣了呀?”

“挺好的。”

“你訓練註意點,別受傷,要是受傷就不好了。”

段灼笑,“最近怎麽這麽嘮叨?”

這話她可不止講過一次了。

知眠不悅,“我這不是擔心你嗎,嫌我多說,以後我不說了就是……”

她的臉頰而後被親了下,他嗓音低沈:“說什麽呢?沒有嫌你。”

她無聲彎起唇角。

兩人走進宿舍樓,段灼的在三樓,知眠感覺有點像在大學裏,被男生帶回男生宿舍,這感覺莫名有點……咳咳。

走到宿舍門口,段灼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

房間裏昏暗,只有窗外灑進來淡淡的月光。

知眠開了燈,慢慢走進去,打量著,而後段灼進來,關上門,把行李箱往旁邊一放,下一刻直接摟住小姑娘,按在墻上。

知眠對上男人暗沈的目光,心口一跳,還未來得及閉眼,吻鋪天蓋就落了下來。

平靜被一秒揭破。

男人格外的強勢。

知眠驟然被他拉下萬丈深淵,她下意識攀住他的肩膀,仰頭承受著他的吻,把自己往他懷裏送。

段灼扣住她的後腦勺,吻著她,低啞著聲音道:“寶貝……我很想你……”

知眠說不出話,唯有將那一顆真心毫無保留擺在他面前。

告訴他,她也是這樣的想他。

很想,很想……

過了一會兒,段灼把她抱了起來,往房間裏走去。

知眠被放在軍綠色的被子上。

男人的吻再度落下。

窗外靜悄悄的,微風吹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霧氣彌漫雙眼,知眠的腦袋被段灼的手掌扣住,免得磕到。

段灼看著懷中的女孩,嘴角噙了抹壞笑,聲音落在她耳邊:“寶貝小聲點,這邊隔音不好,隔壁還有人。”

知眠徹底羞紅了臉。

……

夜深人靜,窗外一輪明月靜靜灑落。

段灼把累到動彈不得的小姑娘抱了起來,往浴室走去。

知眠的臉頰被汗打濕,埋在他肩頭,小口吐著氣,想到過往幾個小時以來發生的一切,就欲哭無淚。

論一個半月清心寡欲的男人,一旦有了女朋友,該有多可怕。

知眠感覺,她這是千裏送那什麽。

也太慘了qwq

浴室沒有浴缸,段灼便問:“要不要踩在我腳上?”

知眠的腳踩在他腳上,而後被他半攬進懷中,男人不“認真”,知眠推搡他,嬌嗔:“你好好洗……”

“嗯,我盡量。”

盡量的意思就是,他想控制,可是能不能控制,就不好說了。

兩人濃情蜜意了會兒,沖洗完,段灼把她抱回房間。

這裏躺的地方遠不及星蕉洲臥室裏來的大,不過能和喜歡的人相擁,卻是格外幸福的事。

知眠躺在男人懷中,段灼看著她,每一眼像是要把她刻在眼底,末了他問:“是不是最近沒有好好吃飯?臉又瘦了。”

“就最近比較忙,偶爾就吃的少了些……”

他語氣微沈:“我之前是怎麽和你說的?老子一不在你身邊,你就開始變瘦?”

知眠立刻認錯,“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吃飯,一天四頓。”

他彈了她腦門一下,“看我比完賽回去不好好監督你增肥。”

知眠腦袋蹭蹭他胸膛,“不生氣了嘛。”

段灼數落幾句,見她撒嬌的模樣,便也硬不下心去教育她,知眠仰眸看著他,聲音軟軟:“我好想你呀。”

即使說了好多遍,但她還是想說。

他吻了下她眉心,“等我比賽完,我會休息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一定好好補償你,嗯?”

“好。”

兩人聊了許久,說了好多甜蜜蜜的話,直至小姑娘逐漸犯困,最後在他懷中慢慢睡著。

段灼註視著她的睡顏,心底一片柔軟,末了緩緩勾唇。

翌日,知眠還在睡著,段灼就先醒了。

今早gyb要接受賽前采訪,有很多媒體和記者會到新聞發布會現場,主要談談關於下周ea世界賽的相關事宜。

段灼今天穿了件簡單的淺灰色短袖,黑色工裝褲,軍靴,襯出男人高瘦硬朗的身材。

他沒吵醒知眠,離開了宿舍。

和隊員出發去往今天的發布會現場。

時間到了後,gyb教練和隊員等等紛紛上臺。

采訪中,有人問到段灼對於這次十六強中最期待或者是最忌憚的隊伍,段灼淡聲開口,不願意說太多:“對我來說都一樣,沒什麽區別。”

翻譯一下,都是手下敗將,沒什麽區別。

三年前,gyb在世界賽上,輸給了美國隊ns。

今年ns仍然進入十六強,在a組,而gyb在b組,ab兩組各自pk,最後各決出一支隊伍參加總決賽。

ns的隊長曾接受采訪說覺得段灼實力不高,對決起來他們仍然是輕松完虐gyb,對此有人問段灼,今年如何看待ns這支隊伍。

段灼聞言,只笑了下:“我希望他們能從a組出來,否則連遇到我們的機會也沒有。”

大家暗自嘆服於段灼高傲的發言,因為段灼有實力,他有資本說這樣的話。

只是也不知道,這些話是不是毒奶。

……

發布會同時在網絡進行直播,結束後,gyb的隊員離開現場。

誰也沒想到,這一場發布會,竟然會在網絡響起驚濤駭浪。

回去訓練基地的大巴上,段灼坐在後座,繼續補覺。

昨晚折騰小姑娘到半夜一兩點,後來又聊了很久的天,他攏共睡了四個小時,此刻的確有些困。

他正睡得舒服間,忽而間,段灼被一陣聲音叫醒:“老大!老大!”

幾秒後,他煩躁地睜開眼皮,幾個隊員激動地圍了上來,“臥槽老大,你看微博!!!”

段灼手中被塞進手機,他低頭看到,az區出現兩個大熱話題——

#fire很困#

#fire  草莓印#

底下的照片中,有媒體記者就拍到他今天坐在發布會現場前排,長腿隨意敞著,雙手交疊搭在身前,慵懶地垂臉寐眼,烏長的睫毛蓋在眼瞼。

而照片中,男人的側頸上,有兩個非常明顯的草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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