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有味道的一章 (1)
關燈
小
中
大
向他們的主他們信奉的神靈表達忠誠, 最後這個理由說服了瑞秋, 這也是瑞秋耐著性子, 陪安東尼奧過來走一趟的原因之一。
怎麽說他們已經圈定這次祭祀的主題，要是真因為這一點細枝末節，而毀了獻祭, 縱使她之前不是那麽的願意, 也不會高興見到這樣那樣的情況。
至於之二，那當然是這家夥武力值不行，只有鼻子還算好使, 當前他還有點用, 她不能讓他死了。
“那邊就是雕族的聚居地了吧。”安東尼奧眺望，他看到情報中表面上看起來最跳的獸族之一的方位, 挑起眉毛, 意味不明地說。
瑞秋瞥了安東尼奧一眼：“你悠著點兒。”
她這話的意思，如果雕族送到金獅城參與祭祀的女性族人不能入安東尼奧的眼，讓他悠著點，別提前下手殺人，逼迫雕族再選人過去。
“嘿嘿, 我知道了。”安東尼奧漫不經心地回答。
兩個人如同一抹幽影, 在獅心城上空，輕輕快速略過, 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他們速度快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獅心城還在實行禁飛令呢, 誰能發現天空上多了兩抹無聲無息的影子。
然而，當安東尼奧經過一家店鋪的時候，他倏地停住了。
瑞秋滿臉的不耐煩：“又怎麽了？”
安東尼奧停在建築的陰影裏，遲疑的看了一下店鋪的名字，忍著惡心，悄悄地，又嗅了一下。
“嘔……”
瑞秋露出嫌惡的表情，安東尼奧更是惡心的差點吐出來。
“我不行了……”
安東尼奧語氣虛弱。
瑞秋大步往後退了好幾步：“你在搞什麽？還走不走了？”
她看他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坨翔。
的確，站在生活垃圾二次處理鋪子的建築上面，還特地嗅來嗅去的安東尼奧，的確有點，咳咳，不好形容。
安東尼奧臉色難看極了：“不是……”
“不是什麽？”
安東尼奧半天說不出半個字，還是看瑞秋實在不耐煩，說“還走不走了”之後，他才臉色鐵青的憋出了幾個字：“……我好像聞到了綠曇的氣味。”
瑞秋：？
瑞秋：……
瑞秋：！！！
“在那裏面？”她下意識問。
安東尼奧艱難地點了點頭。
瑞秋不可思議的問：“你沒開玩笑？”
安東尼奧看上去快崩潰了：“我為什麽要拿這個開玩笑？”
他為什麽要拿自己開玩笑？
意識到同伴說的是真的。
瑞秋：“……………………”
安東尼奧：“……………………”
這下不僅是安東尼奧，連瑞秋本人也快要崩潰了。
這裏要介紹一下下線了有一段時間的綠曇。
在普通人和普通職業者眼裏，綠曇是一種珍惜植物，括號，國家級管制級別的珍稀植物，它是金爵花的上位替代物，它可以無副作用的順利幫助職業者進階。
然而在狂化種眼裏，綠曇就是一個能穩定他們性格，幫助他們更好的為自己信奉的神靈、主獻上忠誠的好東西。
狂化種為什麽會被那麽多人詬病？1000年來被無數職業者暗地裏追殺？
一方面是因為他們信奉的信條想要掀起更多的戰爭、死亡與鮮血，另一方面，則是狂化種中的低階者，狂侍一旦轉換時間長了，他們的性格會變得不穩定，他們會暴躁而嗜血，會肆意傷害周圍的人，哪怕是曾經的親人、暫時需要利用的對象。
一開始，所有的狂化種覺得這不是什麽大問題，畢竟他們的人生信條就是想渴望死亡，渴望戰爭，渴望戰鬥。
然而時間長了，狂者首先發現不對。
現在在中部大陸，狂化種是被當局所隱藏的存在，足以看出他們在大陸上的勢力範圍不夠。
既然勢力不夠，還想要高調行事？
寧是在開玩笑吧？
跳得高的狂化種幾乎是立刻被高階職業者暗地裏誅殺，只有潛伏下來的狂化種才能好好發展，以圖之後更大的目標。
所以當意識到這一點後，狂者立刻作出決定，讓所有的狂化種都以隱蔽性為第一要素。
然而既然要隱蔽，那麽狂化種的低階，狂侍性格的不穩定性就勢必是一件亟待解決的問題。
不然的話，你說狂者好不容易培養出幾個得力的狂侍來，結果過不了幾年，狂侍性格發狂了，到處殺人，引來高階職業者關註，然後幾下圍攻被哢嚓掉了=。=
狂者這好多年的精力和培養就這麽全沒了。
你說狂者氣不氣啊？當然氣啊！
而且不僅是出於私人原因，另一方面，他們狂化種所圖謀甚大，他們想要顛覆的是整片大陸，乃至於更廣闊的天地，手下不得力、能用的沒幾個，這處境不就跟酒廠中唯一的那一瓶真酒一樣四面楚歌嗎？
狂者唯一比那瓶真酒好一點，就是他們的手下並不是假酒，只不過是因為狂躁癥而不得不從真酒變成摻了水的酒而已。
那樣也足夠讓人氣瘋了呀。
所以後面這幾百年來，無論是狂者還是狂侍，都在全力搜索綠曇的發源地，搜尋可以培養種植綠曇的人才。
然而這麽多年過去，就算奧維格王國和職業者們暫時還沒有真正發現綠曇對狂化種的作用，綠曇仍舊是國家級限制珍惜植物，已經可以看出綠曇種植、生長、發現的難度了。
可是，但是，在這一刻，在生活垃圾二次處理店鋪上，在奧維格王國官方開設的廢品處理站的建築上，鼻子敏銳的安東尼奧說他聞到了綠曇的氣味？
瑞秋臉色輕輕紅紅。
理智告訴她，有綠曇的消息，他們要好好追蹤下去。
但感性嘛……
要不是她深深地知道安東尼奧鼻子有多好使，她這會兒絕對一個大嘴巴子就給安東尼奧安排上了。
“你確定？”這話瑞秋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
就算她相信安東尼奧的鼻子！可是她還是無法相信，他們居然會在這麽一個地方找到綠曇的蹤跡！
綠曇！那麽高大上的綠曇！
怎麽可能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出現在這種讓人呆都不想呆的地方！
安東尼奧看上去快要撅過去了：“……我確定。”
和還抱著一絲幻想的瑞秋不同，安東尼奧對自己鼻子有多有自信，他自己最清楚，可是在當下這樣的情況，他寧願自己的鼻子不好使
他絕望地發現，無論他怎麽質疑自己，或者是怎麽換方向嗅，最後，他目光都絕望地看向了他的腳下，看向了生活垃圾二次處理鋪子。
“……我必須要去調查一下。”安東尼奧有多生無可戀，從他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來。
嗅覺敏銳是他的優勢，可在某些時候 ，在特定情況中，嗅覺過於敏銳是一種天大的折磨。
當前情況就是這樣。
可是安東尼奧不得不這麽做，綠曇是他們狂妄的崛起的希望，是實現他們的神靈他們的主所期盼的世界的重要道具。
作為一名向主獻出所有忠誠和全部身心的信徒，他……怎麽也得下去走一趟。
“……我封閉了嗅覺和你一起去。”瑞秋的話幾乎快聽不見。
瑞秋不想去啊！
別看安東尼奧對外面的形象是一個精致Boy，瑞秋是個冷臉大美女，可世界上哪個女性心裏沒有藏著一個小仙女啊！就算她是狂化種，她心裏對自己的定位有時候也是小仙女！有時候！需要的時候！
可是。
安東尼奧的戰鬥力真的是太垃圾了，垃圾得她不得不陪著他從金獅城到獅心城來選後宮，哦不，檢查祭品。
要是安東尼奧在她眼皮子底下死了，尤其是在發現了綠曇蹤跡之後，因為她的疏忽，安東尼奧死了，瑞秋絕對難辭其咎，她絕對過不去心理上這道坎兒。
她也是個忠誠的信徒啊！
於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站在建築上，齊刷刷地低著頭，面無表情地盯著腳下的建築、店鋪的牌子，久久矗立，如同兩座毫無生氣的雕像。
這一天，瑞秋和安東尼奧終於回想起了被生活垃圾支配的恐懼。
“我要上了？”
安東尼奧臉色鐵青，氣息微弱。
瑞秋一聲不吭，但她看著安東尼奧往下跳了之後，猶如靈魂飛出體外般的，視死如歸的也往下一跳——
他們這是為了狂化種的未來，為了將所有的忠誠都獻給他們的神靈他們的主，他們的所作所為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主……
瑞秋想不下去了，因為只要一想到對他們的主表達忠誠、獻出自己的全部的方法，就是到生活垃圾二次處理鋪子裏去逛一圈，只要想到這一點，瑞秋整顆心都冰涼冰涼的。
也不知道主會不會嫌棄他們。
這樣的想法在瑞秋腦子裏過了一瞬，立刻被它的主人壓在心臟最深處，不願意去想，更不願意去觸碰。
他們是主忠誠的奴仆，怎麽會被主嫌棄？
瑞秋自我安慰完畢，整個人如同從黑暗中走出來，帶著一身濃重的可怖的氣息，跟在安東尼奧身後，兩人一起走進了生活垃圾二次處理鋪子。
撲鼻而來的，糅雜了無數種生活垃圾的氣息，真真是在一瞬間浸透了瑞秋和安東尼奧整個身體，整片靈魂。
兩人條件反射的切斷嗅覺。
實力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幾分鐘聞不到空氣而已，對他們來說完全不算什麽。
就算被瑞秋詬病的安東尼奧，也可以做到。
然而，就算瑞秋可以切斷嗅覺，當自己是個假人，安東尼奧可不行啊。
——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追查他們探查已久的綠曇的情報，這會兒進都進來了，他還不仔細找？
那他在外面做了那麽久的心理建設，那麽辛苦的跑進來所下的決心和毅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所以，安東尼奧只是短暫的切斷了嗅覺，隨後他深呼吸一口，然而深呼吸到一半的時候意識到環境不對，那口氣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憋的他臉都開始發紅。
瑞秋就算踏進她之前從來不會來的地方，心裏也十二萬分的不情願。
現在又看到同伴進來了之後就傻站在那，什麽都不動，一點進度都沒有，她的怒氣條biubiubiu往上漲，瘋狂用眼神和手勢示意從安東尼奧：趕快點兒，不要浪費時間！
爭分奪秒，這明明是他們沒有說出來，但共同的默契。
——默契個P！
瑞秋眼露威脅。
安東尼奧你這個家夥還想不想活了？你是想讓我繼續在這裏多呆一會兒嗎？老娘我一秒都不想多呆！你還不趕快！？
安東尼奧好不容易把那半口氣吐出去，看到瑞秋不耐厭惡到極致的表情，生理、心理雙重反胃。
他想吐。
然而吐出來的話，生活垃圾二次處理鋪子裏，那覆雜的味道裏又多了一味呢：）。
安東尼奧用右手死死掐著左手手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分辨生活垃圾二次處理鋪子裏各種味道——嘔——各種味道的來源，尋找綠曇氣息的方向。
“在這邊。”安東尼奧幾乎是驚喜的說。
在這種環境下，他發揮出了和以往相比1000%的實力！幾乎超過了他生涯最巔峰記錄！
安東尼奧忙不疊的往某個方向走，瑞秋捏著鼻子跟上。
既然是生活垃圾二次處理嘛，那鋪子方面肯定會給生活垃圾做個分類，比如說是垃圾啊，幹垃圾啊等等之類的。
當兩人站在安東尼奧確定的方位前，看著這塊垃圾分類片區，兩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直接變黑。
“這這他媽&#%￥”瑞秋已經在罵人了。
——兩人在的區域前，清楚的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生活糞便堆放區。
瑞秋：“…………………………”
安東尼奧：“…………………………”
一想到自己努力尋找的氣味來自這片區域這個分類，安東尼奧再也無法承受，兩眼一翻直接撅了過去。
然後被瑞秋生生地掐醒了。
備註，掐脖子的那種掐。
臉色猙獰的瑞秋大有一種，“你要是現在醒不過來，我立馬當場結果了你”的氣勢。
不出意外，安東尼奧被瑞秋掐醒了。
然後一睜眼就是瑞秋陰森到極致的雙眼。
“不要想著逃避。”
老娘都他媽陪你到這裏走了一圈！你還想當場昏過去，不繼續查？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安東尼奧的臉色由青變紅，然後轉黑，又由黑轉化成青黑紅混合交雜。
“……我知道了。”
從今天起，他再也不是那個按照吃飯的時間、次數，洗臉、刷牙、保養皮膚和做面膜的精致青年形象。
從今天起，做一個痛苦的人。
這一邊，是安東尼奧強忍惡心在糞便區裏翻檢。
——哦對了，這會兒他強撐著一口氣絕對不要暈過去。因為他相信，他要是暈倒了，瑞秋絕對不會在他暈倒前扶他一把，免得他落入滿地嗶嗶之中。要想最少限度的和翔接觸，那麽只能是他自己撐著一口氣。
那一縷綠曇的氣味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另一邊，送走安斯艾爾和傑拉德，歐尼斯特帶著凡尼莎和塞繆爾回到他和安斯艾爾租住的旅店房間。
他們班一共分成三隊，現在海登和傑拉德這隊在明面上是查無此人狀態。
——畢竟一個被“性格詭異”的煉金術師做成人偶了，煉金術師本人還被邀請到金獅城某個犄角旮旯裏去了。
而另一組塞繆爾和凡妮莎，兩個楞頭青逮了希椛，跑到雕族面前搞事，不也被雕族大長老“好心”的請到金獅城去了嗎？
剩下的不就只有安安分分的安斯艾爾和歐尼斯特這一組的？
凡妮莎有話要說：是，歐尼斯特平時是懶得管希林以外的人，但希林一個凡事喜歡在法律邊緣來回試探（雖然她也是）（雖然安斯艾爾表示我有特權我驕傲）的家夥能被叫安分！？而只有希林動了，歐尼斯特絕對不會阻攔，他絕對是個遞火澆油的人！這組也能叫安分？
然而當前的事實是，另外兩組“全軍覆沒”，只有安斯艾爾和歐尼斯特對外的人設保持住了。
塞繆爾不覺得有什麽，凡妮莎倒是憤憤地暗自嘀咕了幾句，扭頭也不得不跟著上來。
在這時候，在歐尼斯特已經向他們預警過之後，她怎麽可能還擅自單獨行動？
什麽？希林和傑拉德，還有海登已經前往金獅城，他們獅心城這邊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有沒有搞錯啊？
凡妮莎對這樣的說法嗤之以鼻。
怎麽著她也是名物理系職業者，對於同為成為物理系職業者，或者還要加個“頂尖”兩字的歐尼斯特的提示和預警，她是一百二十萬個放在心上好不好？
就算她看不慣歐尼斯特本人，不耽誤她聽歐尼斯特的警告。
就像不耽誤在學校裏她主動積極找歐尼斯特練習（單方面被毆）一樣=。=
歐尼斯特將凡妮莎和塞繆爾帶到旅店房間後，專門給他們劃定劃分了可以自由行動的區域和不可以隨便觸碰、走動的區域。
備註，前面的區域包括一張床，房間裏的公共區域，以及不得不讓這兩人使用的盥洗室之類的。
而後者嘛，僅限於安斯艾爾睡過的那張床，還有他坐過的凳子。
凡妮莎怒道：“整個房間就兩個凳子兩張床，一張床、一個凳子你不讓我們坐，那剩下的還有什麽？我們是兩個人！你讓我們坐哪？坐你床上？”
塞繆爾試圖打圓場：“沒事，我可以召喚骷髏出來當……”
座椅。
話還沒有說完，凡妮莎的怒氣刷了一下就沒了。
她扭頭就對塞繆爾說：“別，你還是別了。”
大哥，她和歐尼斯特吵幾句沒關系，反正歐尼斯特一般也不會搭理她，可你大哥你要是把骷髏召喚出來，擱在旅店房間裏當座椅，那就不是正常的解決方案，那是恐怖片的開頭了啊！
平常戰鬥中看到骷髏沒什麽，日常生活中為什麽委屈自己？
誰料，歐尼斯特淡淡的看了他倆一眼：“我的床隨便你們怎麽分配。”
然後他本人坐在了安斯艾爾之前的床上。
“……”凡妮莎，“你床上的床上用品不要了嗎？”
旅店準備的和自備的差別大了去了。
這也是凡妮莎之前生氣的因素之一。
歐尼斯塔之前睡的那張床上還有他的用品，他們怎麽好意思使用？
歐尼斯特果斷的：“不要了。”
凡妮莎：“……”
自己睡過的不重要，喜歡的人睡過的才重要。
什麽叫只對一個人雙標，她今天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覺得今天天上的太陽像個檸檬。
安頓好凡妮莎和塞繆爾，歐尼斯特看了一眼時間，對他倆說：“我要下去餵灰驢，你們兩個自己註意著點，有情況用通訊扣喊我，我會一直開著。”
凡妮莎拉開窗簾，隱蔽地看了眼旅店專門為旅客準備的廄棚：“灰驢還放在這兒啊。”
她以為希林用她不知道的魔術方式，把灰驢一起揣走了呢。
歐尼斯特語氣平淡，然而凡妮莎楞是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絲炫耀：“既然明面上我和艾爾應該在獅心城，那麽灰驢也不能隨便消失，況且我在這裏我可以幫艾爾餵它。”
凡妮莎：……
行吧，你們兩個好基友一生一起走，她就祝你們永遠都是好基友吧。
歐尼斯特拿出臨行前安斯艾爾塞給他的飼料，神色平靜地下樓去餵灰驢，同時還不著痕跡的把他的苦惱告訴周圍的人——
昨天他生病，他的兄弟不辭辛勞不怕傳染的，細心照顧他。現在他好了，他的兄弟，反而被他傳染上了，他心疼的受不了，直接讓兄弟在房間裏好好休息。
旅店大廳附近熱鬧的很，有的是閑來無事或者專門跑下來聽消息（八卦）的人。
有人笑他，說你們這個情況還算好的，要是兩兄弟都病了那可就糟了。
歐尼斯特笑著說：“是啊。”
在一片歡聲笑語間，他來到廄棚，廄棚裏的灰驢第一時間發現歐尼斯特的到來，他刷地擡起頭，兩只耳朵倏地豎起來。
“你主人這兩天病了，不能來餵你，只好我來餵了。”他摸了摸灰驢的頭。
灰驢沒有任何抗拒，甚至溫順的略微低下頭，方便歐尼斯特薅。
“要好好吃飯，知道嗎？”歐尼斯特像模像樣的叮囑灰驢，然後十分隨意，而又熟稔地將飼料放在灰驢專屬的食槽前看著它吃。
歐尼斯特這一連串的動作熟練極了，一看就是在家裏經常餵灰驢的模樣。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克列斯學校裏，有時候安斯艾爾忙不過來，就是歐尼斯特幫他餵的驢子，灰驢已經習慣歐尼斯特幫主人餵它。
這人就是它主人的鄰居嘛，鄰居偶爾幫忙幫主人餵個驢多正常呀。
灰驢越快地甩了一下尾巴，又迅速夾緊。
只是今天為什麽有幾個不懷好意的視線盯著驢吃飯呀？他們想幹什麽？嗯，不過沒關系，反正有主人的鄰居在，它可以放心大膽地吃。
驢子擡頭疑惑地瞅了瞅表情如常的歐尼斯特，又歡快地低下頭，一口一口地嚼著飼料。
路過廄棚的普通人，看到歐尼斯特熟練的給驢子餵食的模樣，還笑他說以前是不是在家裏經常這麽幹，歐尼斯特平靜地回答是。
那人還說你這飼料看上去質量不錯啊，你家對畜生挺好。
歐尼斯特淡淡表示，這是我弟弟的寵物。
那人了然地對歐尼斯特豎起拇指。
不過是一頭普普通通的驢子，因為弟弟喜歡，竟然待遇搞得這麽好，兄弟情深啊。
“……我操！”
暗處，辛辛苦苦在生活垃圾處理區中的糞便堆放物中，找到蘊含著一絲淡淡綠曇氣息的翔，然後根據這一坨翔，找到收集翔的區域，然後在這一小片城市區域裏一個一個挨個搜查，終於發現“產出”這坨翔的到底是誰，安東尼奧罵出了聲。
我他媽找得這麽辛苦，費了這麽大力氣，忍了那麽多惡心，結果居然是你這麽個玩意兒在暴殄天物！？
瑞秋沈著臉，沒有反駁安東尼奧的話。
要不是為了保持一點兒面子，其實她也想罵人。
看看看看，他們狂化種搜尋了近千年，尋找了近千年的國家級管制珍稀植物綠曇，就這麽被一頭完全的獸類，一頭驢子一口一口的吃了，看那模樣這樣子，這頭畜生平常還就是吃的綠曇！
那他們這群對綠曇求而不得的家夥，又算什麽？
他們連驢子也比不上？
安東尼奧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瑞秋也差不多，然而她面上還能維持這一點沈穩。
倒不是因為她的性格有多穩重，而是因為之前聽過的消息。
幾個月前，他們潛伏在德維雅城的狂侍曾經給他們幾個狂者傳遞過一則消息，說是有個克列斯的學生，拿著疑似綠曇的東西，問牲畜飼養鋪子，能不能夠購買同種飼料。
當時他們幾個狂者覺得這消息太荒謬。
國家管制級珍稀植物綠曇，能被當做飼料？
說笑都不能這麽說！
但後續，因為潛伏在德維雅城的幾名狂侍陸續暴露，後續又有更詳細的情報傳遞過來，他們幾名狂者發覺這個消息居然大概率是真的，居然真的有人不識明珠，把綠曇當做飼料，還想找隨隨便便找家牲畜飼養鋪子購買！
或者說，不是那名學生認不出好東西，而是在那名學生看來，綠曇的的確確只是一樣普通的東西。
那這代表著什麽？代表著他們想要大量擁有綠曇成為可能，代表他們狂化種的潛伏能更完美，他們顛覆大陸完成主對他們的期望的概率更高。
知道這個消息的幾名狂者心都熱了，但與此同時，他們內部產生了分歧。
一方認為綠曇和那個學生的消息是克列斯學校故意放出來的，好引他們上鉤，證據他們在各地損失了大量人手，這件事只是奧維格王國和職業者高層吸引他們註意力的引子。
另一方則認為，就算這個消息有一定概率是假的，但也有一定概率是真的，他們不能放過這樣一個令狂化種崛起的希望。
於是商量過後，就算有分歧，他們還是派出了一名狂者，做好了周整的計劃，打算強行從克列斯學校裏奪走綠曇，最好還能把那名學生一起擄走，好從他的口裏套出情報。
被派出的狂者是希維爾，而瑞秋正是和希維爾對接的人。
她比其他任何狂者都清楚任務的開始和結果，但中間的經過缺失了一大部分。
唯一他們可以確定的，就是克列斯學校早有準備，將他們派出的人手和接應的人手一網打盡。
而持後一個觀念的希維爾在克列斯死亡，持前一種觀念，但出於從各種方面的考慮，依然和希維爾搭檔，在距離德維雅城一定距離的地方準備接應的瑞秋，也差點被克列斯巡視的人追擊致死。
由此，狂者內部分歧進一步惡化，瑞秋更是再堅定不過地相信那消息是假的。
人數本就不多的狂者大部分也站在瑞秋這邊。
然而，在今天，在此時此刻，瑞秋和安東尼奧親眼見證了學生“沒認出”綠曇、“沒有認識到”綠曇的珍貴性是真的，綠曇是飼料也是真的——
看啊，那驢子吃綠曇吃得多歡啊！從它那熟悉的咀嚼角度和平常的咀嚼速度來看，它平時吃的就是這個，人家雖然喜歡，但也不到狂吃特吃的地步。
安東尼奧：“我是不是瞎了？”
作為一位特因為機緣巧合和特長成為狂者的安東尼奧，是所有狂者中實力最差的，他被排除在核心勢力範圍外。
他連幾個月前克列斯的戰鬥都不清楚，他只知道最後有一名實力不錯狂者死了。
然而這在他們內部是太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他今天才知道——
原來啊，何不食綠曇，是真實存在的啊。
“我們還在等什麽？”安東尼奧心態崩潰地問，難道他們要眼睜睜的看著那頭驢子把綠曇都吃了！？
太浪費了！
他們直接搶啊，就算這是白天，但這是獅心城，他們的勢力暗中侵蝕了大半的獅心城。
再說那邊不過幾個普通人和幾頭畜生，還有一個能力一般般的職業者，他們搶了之後大搖大擺的離開，還不引起任何人發覺，多容易的一件事兒啊。
出乎安東尼奧的意料，瑞秋的臉色很難看。
她凝視著站在灰驢面前的青年，神情凝重，謹慎道：“先等一等。”
之前在生活垃圾二次處理站，瑞秋催安東尼奧，這會兒，輪到安東尼奧催瑞秋：“等什麽？”
他喳喳呼呼地說：“哎，不僅是現在這些綠曇，我們還應該把綠曇的主人一起抓住，問他們飼料都是從哪兒找的！”
這樣才符合他們長久、可持續性發展，最後大量擁有綠曇造福更多狂化種的方針和政策呀！
瑞秋皺著眉，沒有回答，她始終覺得哪裏不太對。
這時，在瑞秋和安東尼奧，主要是瑞秋的遲疑中，歐尼斯特註視著灰驢一口口吃完今天的飼料，他擡起視線，準確地盯住瑞秋和安東尼奧藏身的位置：“既然來了，不出來見一見嗎？”
瑞秋心說果然。
安東尼奧：！！？？
這家夥怎麽發現他們的？
同一時刻，尖銳的嗡鳴聲在獅心城上空響徹。
這是一座城市對城民的最高警告，警告他們盡快找地方躲藏，即將發生危險程度足夠傾覆整個城市的危難。
所有聽到這個聲音的獅心城城民先是一楞，隨後大部分人臉上出現驚慌的神色，他們迅速而果斷地前往最近的避難所躲藏。
安達尼奧又是一驚：“怎麽回事？”
獅心城的實權大半其實已經掌控在他們手裏，怎麽會……
下一刻，他看向不慌不忙的青年，驚疑不定地想：獅心城已經脫離他們的掌控？
塞繆爾和凡妮莎先是疏散了整個旅店的其他旅客和店員等人，然後才從另一側走進來。
塞繆爾嘆氣：“還以為能休息一會兒。”
凡妮莎躍躍欲試的掰了下手指骨：“上次打架沒打暢快，這下這次總該可以舒舒服服地打上一架了吧！”
塞繆爾習以為常地說：“不要大意。”
凡妮莎：“嘿嘿，我這不是戰略上輕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嗎？”
塞繆爾滿頭黑線：“你先把理論課程認真學學吧。”
凡妮莎大笑：“理論課程可不教人打架啊。”
望著來勢洶洶的凡妮莎，安東尼奧條件反射性的……退到瑞秋身後。
“打得過嗎？”他悄悄問。
瑞秋：“……”
瑞秋謹慎地掃了眼凡妮莎和塞繆爾，視線最後還是落在歐尼斯特身上，她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如果只有後面來的兩個小子，她還有一定把握，但是面前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捉摸不透了。
“我來對付他們，你想辦法就跑。”
瑞秋前思後想，最後還是這麽說。
就算，如果就算最後她折在這裏，那也沒關系，只要安東尼奧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和他們有著共同信仰的狂化種會前仆後繼的找這群年輕人麻煩，而最後勝利的一定會是他們。
安東尼奧神情凝重：“不會吧？這家夥這幾個這麽能打？”
“能不能打？你自個來試試啊。”凡妮莎笑了一聲，手臂化為一雙布滿鋼鐵翎羽的翅膀，幾乎是同一時間，塞繆爾出手，兩人一起向安東尼奧發起攻擊。
嘿，兩方立場完全沒得說，群毆是理所當然的，率先發動攻擊也是理所當然的。
瑞秋幾乎是在下一刻動手試圖攔住凡妮莎和塞繆爾，但當她再眨了一下眼睛，她的右手瞬間擡，起擋住歐尼斯特後發先至的攻擊。
“你該死。”
歐尼斯特神情冷漠，語氣裏的冷意凍得人骨頭發都發疼。
眼看著唯一的同伴瑞秋被敵方的人員攔住，安東尼奧苦著臉面對凡妮莎和塞繆爾的雙重夾擊。很快落到下風。
本來嘛，他就不是戰鬥人員，他只是個技術人員啊，安東尼奧苦笑著餘光瞥見一抹灰色的影子，眼睛一亮，唰的一下，扭頭就奔向灰色的影子所在地。
小呀麽小驢子，今天就是你上桌的日子了，安東尼奧有了對策，心情頗為暢快。
他沖灰驢伸出手，眼裏的惡意和高高在上沒有絲毫的掩飾。
那眼神 ，灰驢熟啊！
灰驢：什麽？又有人要讓驢上桌？不可能！主人不可能不要它！讓驢仔細看看，哦，這人不是主人的朋友，主人沒有帶他過來見過驢，他還想跨過主人吃驢！
驢不同意，驢要反抗！驢的反抗是正確的，是正義的！主人知道了也不會罵驢，上次主人還誇獎驢了呢！
灰驢蓄勢待發。
出身神秘小鎮勒森，吃著綠曇長大，又被安斯艾爾養了這麽些時日的灰驢，PK狂者中戰鬥力渣渣的安東尼奧，結果會怎麽樣？
“哐——當——！”
幾乎是在安東尼奧觸摸到灰驢的前一秒，回來擡起前面兩個蹄子，啪嘰，一聲兩聲，兩個堅硬的蹄子直接踹到安東尼奧臉上！
“撲通——！”
安東尼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怎麽說他們已經圈定這次祭祀的主題，要是真因為這一點細枝末節，而毀了獻祭, 縱使她之前不是那麽的願意, 也不會高興見到這樣那樣的情況。
至於之二，那當然是這家夥武力值不行，只有鼻子還算好使, 當前他還有點用, 她不能讓他死了。
“那邊就是雕族的聚居地了吧。”安東尼奧眺望，他看到情報中表面上看起來最跳的獸族之一的方位, 挑起眉毛, 意味不明地說。
瑞秋瞥了安東尼奧一眼：“你悠著點兒。”
她這話的意思，如果雕族送到金獅城參與祭祀的女性族人不能入安東尼奧的眼，讓他悠著點，別提前下手殺人，逼迫雕族再選人過去。
“嘿嘿, 我知道了。”安東尼奧漫不經心地回答。
兩個人如同一抹幽影, 在獅心城上空，輕輕快速略過, 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他們速度快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獅心城還在實行禁飛令呢, 誰能發現天空上多了兩抹無聲無息的影子。
然而，當安東尼奧經過一家店鋪的時候，他倏地停住了。
瑞秋滿臉的不耐煩：“又怎麽了？”
安東尼奧停在建築的陰影裏，遲疑的看了一下店鋪的名字，忍著惡心，悄悄地，又嗅了一下。
“嘔……”
瑞秋露出嫌惡的表情，安東尼奧更是惡心的差點吐出來。
“我不行了……”
安東尼奧語氣虛弱。
瑞秋大步往後退了好幾步：“你在搞什麽？還走不走了？”
她看他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坨翔。
的確，站在生活垃圾二次處理鋪子的建築上面，還特地嗅來嗅去的安東尼奧，的確有點，咳咳，不好形容。
安東尼奧臉色難看極了：“不是……”
“不是什麽？”
安東尼奧半天說不出半個字，還是看瑞秋實在不耐煩，說“還走不走了”之後，他才臉色鐵青的憋出了幾個字：“……我好像聞到了綠曇的氣味。”
瑞秋：？
瑞秋：……
瑞秋：！！！
“在那裏面？”她下意識問。
安東尼奧艱難地點了點頭。
瑞秋不可思議的問：“你沒開玩笑？”
安東尼奧看上去快崩潰了：“我為什麽要拿這個開玩笑？”
他為什麽要拿自己開玩笑？
意識到同伴說的是真的。
瑞秋：“……………………”
安東尼奧：“……………………”
這下不僅是安東尼奧，連瑞秋本人也快要崩潰了。
這裏要介紹一下下線了有一段時間的綠曇。
在普通人和普通職業者眼裏，綠曇是一種珍惜植物，括號，國家級管制級別的珍稀植物，它是金爵花的上位替代物，它可以無副作用的順利幫助職業者進階。
然而在狂化種眼裏，綠曇就是一個能穩定他們性格，幫助他們更好的為自己信奉的神靈、主獻上忠誠的好東西。
狂化種為什麽會被那麽多人詬病？1000年來被無數職業者暗地裏追殺？
一方面是因為他們信奉的信條想要掀起更多的戰爭、死亡與鮮血，另一方面，則是狂化種中的低階者，狂侍一旦轉換時間長了，他們的性格會變得不穩定，他們會暴躁而嗜血，會肆意傷害周圍的人，哪怕是曾經的親人、暫時需要利用的對象。
一開始，所有的狂化種覺得這不是什麽大問題，畢竟他們的人生信條就是想渴望死亡，渴望戰爭，渴望戰鬥。
然而時間長了，狂者首先發現不對。
現在在中部大陸，狂化種是被當局所隱藏的存在，足以看出他們在大陸上的勢力範圍不夠。
既然勢力不夠，還想要高調行事？
寧是在開玩笑吧？
跳得高的狂化種幾乎是立刻被高階職業者暗地裏誅殺，只有潛伏下來的狂化種才能好好發展，以圖之後更大的目標。
所以當意識到這一點後，狂者立刻作出決定，讓所有的狂化種都以隱蔽性為第一要素。
然而既然要隱蔽，那麽狂化種的低階，狂侍性格的不穩定性就勢必是一件亟待解決的問題。
不然的話，你說狂者好不容易培養出幾個得力的狂侍來，結果過不了幾年，狂侍性格發狂了，到處殺人，引來高階職業者關註，然後幾下圍攻被哢嚓掉了=。=
狂者這好多年的精力和培養就這麽全沒了。
你說狂者氣不氣啊？當然氣啊！
而且不僅是出於私人原因，另一方面，他們狂化種所圖謀甚大，他們想要顛覆的是整片大陸，乃至於更廣闊的天地，手下不得力、能用的沒幾個，這處境不就跟酒廠中唯一的那一瓶真酒一樣四面楚歌嗎？
狂者唯一比那瓶真酒好一點，就是他們的手下並不是假酒，只不過是因為狂躁癥而不得不從真酒變成摻了水的酒而已。
那樣也足夠讓人氣瘋了呀。
所以後面這幾百年來，無論是狂者還是狂侍，都在全力搜索綠曇的發源地，搜尋可以培養種植綠曇的人才。
然而這麽多年過去，就算奧維格王國和職業者們暫時還沒有真正發現綠曇對狂化種的作用，綠曇仍舊是國家級限制珍惜植物，已經可以看出綠曇種植、生長、發現的難度了。
可是，但是，在這一刻，在生活垃圾二次處理店鋪上，在奧維格王國官方開設的廢品處理站的建築上，鼻子敏銳的安東尼奧說他聞到了綠曇的氣味？
瑞秋臉色輕輕紅紅。
理智告訴她，有綠曇的消息，他們要好好追蹤下去。
但感性嘛……
要不是她深深地知道安東尼奧鼻子有多好使，她這會兒絕對一個大嘴巴子就給安東尼奧安排上了。
“你確定？”這話瑞秋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
就算她相信安東尼奧的鼻子！可是她還是無法相信，他們居然會在這麽一個地方找到綠曇的蹤跡！
綠曇！那麽高大上的綠曇！
怎麽可能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出現在這種讓人呆都不想呆的地方！
安東尼奧看上去快要撅過去了：“……我確定。”
和還抱著一絲幻想的瑞秋不同，安東尼奧對自己鼻子有多有自信，他自己最清楚，可是在當下這樣的情況，他寧願自己的鼻子不好使
他絕望地發現，無論他怎麽質疑自己，或者是怎麽換方向嗅，最後，他目光都絕望地看向了他的腳下，看向了生活垃圾二次處理鋪子。
“……我必須要去調查一下。”安東尼奧有多生無可戀，從他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來。
嗅覺敏銳是他的優勢，可在某些時候 ，在特定情況中，嗅覺過於敏銳是一種天大的折磨。
當前情況就是這樣。
可是安東尼奧不得不這麽做，綠曇是他們狂妄的崛起的希望，是實現他們的神靈他們的主所期盼的世界的重要道具。
作為一名向主獻出所有忠誠和全部身心的信徒，他……怎麽也得下去走一趟。
“……我封閉了嗅覺和你一起去。”瑞秋的話幾乎快聽不見。
瑞秋不想去啊！
別看安東尼奧對外面的形象是一個精致Boy，瑞秋是個冷臉大美女，可世界上哪個女性心裏沒有藏著一個小仙女啊！就算她是狂化種，她心裏對自己的定位有時候也是小仙女！有時候！需要的時候！
可是。
安東尼奧的戰鬥力真的是太垃圾了，垃圾得她不得不陪著他從金獅城到獅心城來選後宮，哦不，檢查祭品。
要是安東尼奧在她眼皮子底下死了，尤其是在發現了綠曇蹤跡之後，因為她的疏忽，安東尼奧死了，瑞秋絕對難辭其咎，她絕對過不去心理上這道坎兒。
她也是個忠誠的信徒啊！
於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站在建築上，齊刷刷地低著頭，面無表情地盯著腳下的建築、店鋪的牌子，久久矗立，如同兩座毫無生氣的雕像。
這一天，瑞秋和安東尼奧終於回想起了被生活垃圾支配的恐懼。
“我要上了？”
安東尼奧臉色鐵青，氣息微弱。
瑞秋一聲不吭，但她看著安東尼奧往下跳了之後，猶如靈魂飛出體外般的，視死如歸的也往下一跳——
他們這是為了狂化種的未來，為了將所有的忠誠都獻給他們的神靈他們的主，他們的所作所為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主……
瑞秋想不下去了，因為只要一想到對他們的主表達忠誠、獻出自己的全部的方法，就是到生活垃圾二次處理鋪子裏去逛一圈，只要想到這一點，瑞秋整顆心都冰涼冰涼的。
也不知道主會不會嫌棄他們。
這樣的想法在瑞秋腦子裏過了一瞬，立刻被它的主人壓在心臟最深處，不願意去想，更不願意去觸碰。
他們是主忠誠的奴仆，怎麽會被主嫌棄？
瑞秋自我安慰完畢，整個人如同從黑暗中走出來，帶著一身濃重的可怖的氣息，跟在安東尼奧身後，兩人一起走進了生活垃圾二次處理鋪子。
撲鼻而來的，糅雜了無數種生活垃圾的氣息，真真是在一瞬間浸透了瑞秋和安東尼奧整個身體，整片靈魂。
兩人條件反射的切斷嗅覺。
實力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幾分鐘聞不到空氣而已，對他們來說完全不算什麽。
就算被瑞秋詬病的安東尼奧，也可以做到。
然而，就算瑞秋可以切斷嗅覺，當自己是個假人，安東尼奧可不行啊。
——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追查他們探查已久的綠曇的情報，這會兒進都進來了，他還不仔細找？
那他在外面做了那麽久的心理建設，那麽辛苦的跑進來所下的決心和毅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所以，安東尼奧只是短暫的切斷了嗅覺，隨後他深呼吸一口，然而深呼吸到一半的時候意識到環境不對，那口氣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憋的他臉都開始發紅。
瑞秋就算踏進她之前從來不會來的地方，心裏也十二萬分的不情願。
現在又看到同伴進來了之後就傻站在那，什麽都不動，一點進度都沒有，她的怒氣條biubiubiu往上漲，瘋狂用眼神和手勢示意從安東尼奧：趕快點兒，不要浪費時間！
爭分奪秒，這明明是他們沒有說出來，但共同的默契。
——默契個P！
瑞秋眼露威脅。
安東尼奧你這個家夥還想不想活了？你是想讓我繼續在這裏多呆一會兒嗎？老娘我一秒都不想多呆！你還不趕快！？
安東尼奧好不容易把那半口氣吐出去，看到瑞秋不耐厭惡到極致的表情，生理、心理雙重反胃。
他想吐。
然而吐出來的話，生活垃圾二次處理鋪子裏，那覆雜的味道裏又多了一味呢：）。
安東尼奧用右手死死掐著左手手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分辨生活垃圾二次處理鋪子裏各種味道——嘔——各種味道的來源，尋找綠曇氣息的方向。
“在這邊。”安東尼奧幾乎是驚喜的說。
在這種環境下，他發揮出了和以往相比1000%的實力！幾乎超過了他生涯最巔峰記錄！
安東尼奧忙不疊的往某個方向走，瑞秋捏著鼻子跟上。
既然是生活垃圾二次處理嘛，那鋪子方面肯定會給生活垃圾做個分類，比如說是垃圾啊，幹垃圾啊等等之類的。
當兩人站在安東尼奧確定的方位前，看著這塊垃圾分類片區，兩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直接變黑。
“這這他媽&#%￥”瑞秋已經在罵人了。
——兩人在的區域前，清楚的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生活糞便堆放區。
瑞秋：“…………………………”
安東尼奧：“…………………………”
一想到自己努力尋找的氣味來自這片區域這個分類，安東尼奧再也無法承受，兩眼一翻直接撅了過去。
然後被瑞秋生生地掐醒了。
備註，掐脖子的那種掐。
臉色猙獰的瑞秋大有一種，“你要是現在醒不過來，我立馬當場結果了你”的氣勢。
不出意外，安東尼奧被瑞秋掐醒了。
然後一睜眼就是瑞秋陰森到極致的雙眼。
“不要想著逃避。”
老娘都他媽陪你到這裏走了一圈！你還想當場昏過去，不繼續查？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安東尼奧的臉色由青變紅，然後轉黑，又由黑轉化成青黑紅混合交雜。
“……我知道了。”
從今天起，他再也不是那個按照吃飯的時間、次數，洗臉、刷牙、保養皮膚和做面膜的精致青年形象。
從今天起，做一個痛苦的人。
這一邊，是安東尼奧強忍惡心在糞便區裏翻檢。
——哦對了，這會兒他強撐著一口氣絕對不要暈過去。因為他相信，他要是暈倒了，瑞秋絕對不會在他暈倒前扶他一把，免得他落入滿地嗶嗶之中。要想最少限度的和翔接觸，那麽只能是他自己撐著一口氣。
那一縷綠曇的氣味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另一邊，送走安斯艾爾和傑拉德，歐尼斯特帶著凡尼莎和塞繆爾回到他和安斯艾爾租住的旅店房間。
他們班一共分成三隊，現在海登和傑拉德這隊在明面上是查無此人狀態。
——畢竟一個被“性格詭異”的煉金術師做成人偶了，煉金術師本人還被邀請到金獅城某個犄角旮旯裏去了。
而另一組塞繆爾和凡妮莎，兩個楞頭青逮了希椛，跑到雕族面前搞事，不也被雕族大長老“好心”的請到金獅城去了嗎？
剩下的不就只有安安分分的安斯艾爾和歐尼斯特這一組的？
凡妮莎有話要說：是，歐尼斯特平時是懶得管希林以外的人，但希林一個凡事喜歡在法律邊緣來回試探（雖然她也是）（雖然安斯艾爾表示我有特權我驕傲）的家夥能被叫安分！？而只有希林動了，歐尼斯特絕對不會阻攔，他絕對是個遞火澆油的人！這組也能叫安分？
然而當前的事實是，另外兩組“全軍覆沒”，只有安斯艾爾和歐尼斯特對外的人設保持住了。
塞繆爾不覺得有什麽，凡妮莎倒是憤憤地暗自嘀咕了幾句，扭頭也不得不跟著上來。
在這時候，在歐尼斯特已經向他們預警過之後，她怎麽可能還擅自單獨行動？
什麽？希林和傑拉德，還有海登已經前往金獅城，他們獅心城這邊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有沒有搞錯啊？
凡妮莎對這樣的說法嗤之以鼻。
怎麽著她也是名物理系職業者，對於同為成為物理系職業者，或者還要加個“頂尖”兩字的歐尼斯特的提示和預警，她是一百二十萬個放在心上好不好？
就算她看不慣歐尼斯特本人，不耽誤她聽歐尼斯特的警告。
就像不耽誤在學校裏她主動積極找歐尼斯特練習（單方面被毆）一樣=。=
歐尼斯特將凡妮莎和塞繆爾帶到旅店房間後，專門給他們劃定劃分了可以自由行動的區域和不可以隨便觸碰、走動的區域。
備註，前面的區域包括一張床，房間裏的公共區域，以及不得不讓這兩人使用的盥洗室之類的。
而後者嘛，僅限於安斯艾爾睡過的那張床，還有他坐過的凳子。
凡妮莎怒道：“整個房間就兩個凳子兩張床，一張床、一個凳子你不讓我們坐，那剩下的還有什麽？我們是兩個人！你讓我們坐哪？坐你床上？”
塞繆爾試圖打圓場：“沒事，我可以召喚骷髏出來當……”
座椅。
話還沒有說完，凡妮莎的怒氣刷了一下就沒了。
她扭頭就對塞繆爾說：“別，你還是別了。”
大哥，她和歐尼斯特吵幾句沒關系，反正歐尼斯特一般也不會搭理她，可你大哥你要是把骷髏召喚出來，擱在旅店房間裏當座椅，那就不是正常的解決方案，那是恐怖片的開頭了啊！
平常戰鬥中看到骷髏沒什麽，日常生活中為什麽委屈自己？
誰料，歐尼斯特淡淡的看了他倆一眼：“我的床隨便你們怎麽分配。”
然後他本人坐在了安斯艾爾之前的床上。
“……”凡妮莎，“你床上的床上用品不要了嗎？”
旅店準備的和自備的差別大了去了。
這也是凡妮莎之前生氣的因素之一。
歐尼斯塔之前睡的那張床上還有他的用品，他們怎麽好意思使用？
歐尼斯特果斷的：“不要了。”
凡妮莎：“……”
自己睡過的不重要，喜歡的人睡過的才重要。
什麽叫只對一個人雙標，她今天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覺得今天天上的太陽像個檸檬。
安頓好凡妮莎和塞繆爾，歐尼斯特看了一眼時間，對他倆說：“我要下去餵灰驢，你們兩個自己註意著點，有情況用通訊扣喊我，我會一直開著。”
凡妮莎拉開窗簾，隱蔽地看了眼旅店專門為旅客準備的廄棚：“灰驢還放在這兒啊。”
她以為希林用她不知道的魔術方式，把灰驢一起揣走了呢。
歐尼斯特語氣平淡，然而凡妮莎楞是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絲炫耀：“既然明面上我和艾爾應該在獅心城，那麽灰驢也不能隨便消失，況且我在這裏我可以幫艾爾餵它。”
凡妮莎：……
行吧，你們兩個好基友一生一起走，她就祝你們永遠都是好基友吧。
歐尼斯特拿出臨行前安斯艾爾塞給他的飼料，神色平靜地下樓去餵灰驢，同時還不著痕跡的把他的苦惱告訴周圍的人——
昨天他生病，他的兄弟不辭辛勞不怕傳染的，細心照顧他。現在他好了，他的兄弟，反而被他傳染上了，他心疼的受不了，直接讓兄弟在房間裏好好休息。
旅店大廳附近熱鬧的很，有的是閑來無事或者專門跑下來聽消息（八卦）的人。
有人笑他，說你們這個情況還算好的，要是兩兄弟都病了那可就糟了。
歐尼斯特笑著說：“是啊。”
在一片歡聲笑語間，他來到廄棚，廄棚裏的灰驢第一時間發現歐尼斯特的到來，他刷地擡起頭，兩只耳朵倏地豎起來。
“你主人這兩天病了，不能來餵你，只好我來餵了。”他摸了摸灰驢的頭。
灰驢沒有任何抗拒，甚至溫順的略微低下頭，方便歐尼斯特薅。
“要好好吃飯，知道嗎？”歐尼斯特像模像樣的叮囑灰驢，然後十分隨意，而又熟稔地將飼料放在灰驢專屬的食槽前看著它吃。
歐尼斯特這一連串的動作熟練極了，一看就是在家裏經常餵灰驢的模樣。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克列斯學校裏，有時候安斯艾爾忙不過來，就是歐尼斯特幫他餵的驢子，灰驢已經習慣歐尼斯特幫主人餵它。
這人就是它主人的鄰居嘛，鄰居偶爾幫忙幫主人餵個驢多正常呀。
灰驢越快地甩了一下尾巴，又迅速夾緊。
只是今天為什麽有幾個不懷好意的視線盯著驢吃飯呀？他們想幹什麽？嗯，不過沒關系，反正有主人的鄰居在，它可以放心大膽地吃。
驢子擡頭疑惑地瞅了瞅表情如常的歐尼斯特，又歡快地低下頭，一口一口地嚼著飼料。
路過廄棚的普通人，看到歐尼斯特熟練的給驢子餵食的模樣，還笑他說以前是不是在家裏經常這麽幹，歐尼斯特平靜地回答是。
那人還說你這飼料看上去質量不錯啊，你家對畜生挺好。
歐尼斯特淡淡表示，這是我弟弟的寵物。
那人了然地對歐尼斯特豎起拇指。
不過是一頭普普通通的驢子，因為弟弟喜歡，竟然待遇搞得這麽好，兄弟情深啊。
“……我操！”
暗處，辛辛苦苦在生活垃圾處理區中的糞便堆放物中，找到蘊含著一絲淡淡綠曇氣息的翔，然後根據這一坨翔，找到收集翔的區域，然後在這一小片城市區域裏一個一個挨個搜查，終於發現“產出”這坨翔的到底是誰，安東尼奧罵出了聲。
我他媽找得這麽辛苦，費了這麽大力氣，忍了那麽多惡心，結果居然是你這麽個玩意兒在暴殄天物！？
瑞秋沈著臉，沒有反駁安東尼奧的話。
要不是為了保持一點兒面子，其實她也想罵人。
看看看看，他們狂化種搜尋了近千年，尋找了近千年的國家級管制珍稀植物綠曇，就這麽被一頭完全的獸類，一頭驢子一口一口的吃了，看那模樣這樣子，這頭畜生平常還就是吃的綠曇！
那他們這群對綠曇求而不得的家夥，又算什麽？
他們連驢子也比不上？
安東尼奧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瑞秋也差不多，然而她面上還能維持這一點沈穩。
倒不是因為她的性格有多穩重，而是因為之前聽過的消息。
幾個月前，他們潛伏在德維雅城的狂侍曾經給他們幾個狂者傳遞過一則消息，說是有個克列斯的學生，拿著疑似綠曇的東西，問牲畜飼養鋪子，能不能夠購買同種飼料。
當時他們幾個狂者覺得這消息太荒謬。
國家管制級珍稀植物綠曇，能被當做飼料？
說笑都不能這麽說！
但後續，因為潛伏在德維雅城的幾名狂侍陸續暴露，後續又有更詳細的情報傳遞過來，他們幾名狂者發覺這個消息居然大概率是真的，居然真的有人不識明珠，把綠曇當做飼料，還想找隨隨便便找家牲畜飼養鋪子購買！
或者說，不是那名學生認不出好東西，而是在那名學生看來，綠曇的的確確只是一樣普通的東西。
那這代表著什麽？代表著他們想要大量擁有綠曇成為可能，代表他們狂化種的潛伏能更完美，他們顛覆大陸完成主對他們的期望的概率更高。
知道這個消息的幾名狂者心都熱了，但與此同時，他們內部產生了分歧。
一方認為綠曇和那個學生的消息是克列斯學校故意放出來的，好引他們上鉤，證據他們在各地損失了大量人手，這件事只是奧維格王國和職業者高層吸引他們註意力的引子。
另一方則認為，就算這個消息有一定概率是假的，但也有一定概率是真的，他們不能放過這樣一個令狂化種崛起的希望。
於是商量過後，就算有分歧，他們還是派出了一名狂者，做好了周整的計劃，打算強行從克列斯學校裏奪走綠曇，最好還能把那名學生一起擄走，好從他的口裏套出情報。
被派出的狂者是希維爾，而瑞秋正是和希維爾對接的人。
她比其他任何狂者都清楚任務的開始和結果，但中間的經過缺失了一大部分。
唯一他們可以確定的，就是克列斯學校早有準備，將他們派出的人手和接應的人手一網打盡。
而持後一個觀念的希維爾在克列斯死亡，持前一種觀念，但出於從各種方面的考慮，依然和希維爾搭檔，在距離德維雅城一定距離的地方準備接應的瑞秋，也差點被克列斯巡視的人追擊致死。
由此，狂者內部分歧進一步惡化，瑞秋更是再堅定不過地相信那消息是假的。
人數本就不多的狂者大部分也站在瑞秋這邊。
然而，在今天，在此時此刻，瑞秋和安東尼奧親眼見證了學生“沒認出”綠曇、“沒有認識到”綠曇的珍貴性是真的，綠曇是飼料也是真的——
看啊，那驢子吃綠曇吃得多歡啊！從它那熟悉的咀嚼角度和平常的咀嚼速度來看，它平時吃的就是這個，人家雖然喜歡，但也不到狂吃特吃的地步。
安東尼奧：“我是不是瞎了？”
作為一位特因為機緣巧合和特長成為狂者的安東尼奧，是所有狂者中實力最差的，他被排除在核心勢力範圍外。
他連幾個月前克列斯的戰鬥都不清楚，他只知道最後有一名實力不錯狂者死了。
然而這在他們內部是太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他今天才知道——
原來啊，何不食綠曇，是真實存在的啊。
“我們還在等什麽？”安東尼奧心態崩潰地問，難道他們要眼睜睜的看著那頭驢子把綠曇都吃了！？
太浪費了！
他們直接搶啊，就算這是白天，但這是獅心城，他們的勢力暗中侵蝕了大半的獅心城。
再說那邊不過幾個普通人和幾頭畜生，還有一個能力一般般的職業者，他們搶了之後大搖大擺的離開，還不引起任何人發覺，多容易的一件事兒啊。
出乎安東尼奧的意料，瑞秋的臉色很難看。
她凝視著站在灰驢面前的青年，神情凝重，謹慎道：“先等一等。”
之前在生活垃圾二次處理站，瑞秋催安東尼奧，這會兒，輪到安東尼奧催瑞秋：“等什麽？”
他喳喳呼呼地說：“哎，不僅是現在這些綠曇，我們還應該把綠曇的主人一起抓住，問他們飼料都是從哪兒找的！”
這樣才符合他們長久、可持續性發展，最後大量擁有綠曇造福更多狂化種的方針和政策呀！
瑞秋皺著眉，沒有回答，她始終覺得哪裏不太對。
這時，在瑞秋和安東尼奧，主要是瑞秋的遲疑中，歐尼斯特註視著灰驢一口口吃完今天的飼料，他擡起視線，準確地盯住瑞秋和安東尼奧藏身的位置：“既然來了，不出來見一見嗎？”
瑞秋心說果然。
安東尼奧：！！？？
這家夥怎麽發現他們的？
同一時刻，尖銳的嗡鳴聲在獅心城上空響徹。
這是一座城市對城民的最高警告，警告他們盡快找地方躲藏，即將發生危險程度足夠傾覆整個城市的危難。
所有聽到這個聲音的獅心城城民先是一楞，隨後大部分人臉上出現驚慌的神色，他們迅速而果斷地前往最近的避難所躲藏。
安達尼奧又是一驚：“怎麽回事？”
獅心城的實權大半其實已經掌控在他們手裏，怎麽會……
下一刻，他看向不慌不忙的青年，驚疑不定地想：獅心城已經脫離他們的掌控？
塞繆爾和凡妮莎先是疏散了整個旅店的其他旅客和店員等人，然後才從另一側走進來。
塞繆爾嘆氣：“還以為能休息一會兒。”
凡妮莎躍躍欲試的掰了下手指骨：“上次打架沒打暢快，這下這次總該可以舒舒服服地打上一架了吧！”
塞繆爾習以為常地說：“不要大意。”
凡妮莎：“嘿嘿，我這不是戰略上輕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嗎？”
塞繆爾滿頭黑線：“你先把理論課程認真學學吧。”
凡妮莎大笑：“理論課程可不教人打架啊。”
望著來勢洶洶的凡妮莎，安東尼奧條件反射性的……退到瑞秋身後。
“打得過嗎？”他悄悄問。
瑞秋：“……”
瑞秋謹慎地掃了眼凡妮莎和塞繆爾，視線最後還是落在歐尼斯特身上，她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如果只有後面來的兩個小子，她還有一定把握，但是面前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捉摸不透了。
“我來對付他們，你想辦法就跑。”
瑞秋前思後想，最後還是這麽說。
就算，如果就算最後她折在這裏，那也沒關系，只要安東尼奧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和他們有著共同信仰的狂化種會前仆後繼的找這群年輕人麻煩，而最後勝利的一定會是他們。
安東尼奧神情凝重：“不會吧？這家夥這幾個這麽能打？”
“能不能打？你自個來試試啊。”凡妮莎笑了一聲，手臂化為一雙布滿鋼鐵翎羽的翅膀，幾乎是同一時間，塞繆爾出手，兩人一起向安東尼奧發起攻擊。
嘿，兩方立場完全沒得說，群毆是理所當然的，率先發動攻擊也是理所當然的。
瑞秋幾乎是在下一刻動手試圖攔住凡妮莎和塞繆爾，但當她再眨了一下眼睛，她的右手瞬間擡，起擋住歐尼斯特後發先至的攻擊。
“你該死。”
歐尼斯特神情冷漠，語氣裏的冷意凍得人骨頭發都發疼。
眼看著唯一的同伴瑞秋被敵方的人員攔住，安東尼奧苦著臉面對凡妮莎和塞繆爾的雙重夾擊。很快落到下風。
本來嘛，他就不是戰鬥人員，他只是個技術人員啊，安東尼奧苦笑著餘光瞥見一抹灰色的影子，眼睛一亮，唰的一下，扭頭就奔向灰色的影子所在地。
小呀麽小驢子，今天就是你上桌的日子了，安東尼奧有了對策，心情頗為暢快。
他沖灰驢伸出手，眼裏的惡意和高高在上沒有絲毫的掩飾。
那眼神 ，灰驢熟啊！
灰驢：什麽？又有人要讓驢上桌？不可能！主人不可能不要它！讓驢仔細看看，哦，這人不是主人的朋友，主人沒有帶他過來見過驢，他還想跨過主人吃驢！
驢不同意，驢要反抗！驢的反抗是正確的，是正義的！主人知道了也不會罵驢，上次主人還誇獎驢了呢！
灰驢蓄勢待發。
出身神秘小鎮勒森，吃著綠曇長大，又被安斯艾爾養了這麽些時日的灰驢，PK狂者中戰鬥力渣渣的安東尼奧，結果會怎麽樣？
“哐——當——！”
幾乎是在安東尼奧觸摸到灰驢的前一秒，回來擡起前面兩個蹄子，啪嘰，一聲兩聲，兩個堅硬的蹄子直接踹到安東尼奧臉上！
“撲通——！”
安東尼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