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插進來的警鐘聲把我和阿生兩人都嚇了一跳，我兩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卡西姆他們得手了的信號，視線都不約而同地投向密道的入口，只是阿生看上去要焦躁得多，她向入口走近了些，卻在洞口處停下來，屢屢向裏面張望，最後又露出有點失望的神情。

她大概是在擔心卡西姆。

之前還在絞盡腦汁想著怎樣轉移話題，也幸好這警鐘聲響的及時。我站在阿生的背後，小小地松了口氣。

阿生等待的人沒多久就出來了，身後還跟了翟娜普和哈桑他們，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和喜悅之情，看來這次收獲不小。

“卡西姆先生！您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阿生這時候眼裏只看得到他一個人了，她笑著小跑過去，想要接過他手上拎著的東西。卡西姆微笑著搖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辛苦你們了，阿生還有阿茶。”

沒等我回答他，阿生姑娘再次開口，她的語氣較之先前更為激動，以至於聲音都有些發顫：“您說的哪裏話！能幫上大家的忙，我們才是應該為此而感到高興啊。”

卡西姆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隨後他的視線慢慢轉到我的身上，我站在這兩人不遠的地方，頗為無奈地朝他聳了聳肩。

我們沒有再在那裏停留，一夥人很快又回到了南區，按照老規矩，今晚少不得來一場慶功宴什麽的了。

雖然對這類事情我一向缺乏熱情，但是捱不住翟娜普的軟磨硬泡，我還是被她灌了幾碗酒，就是上次阿裏巴巴喝的那種金色的液體。就如同我想象的那樣，那酒果然是會喝死人的，阿生才只是喝了一杯就倒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了。我雖然酒量比她稍微大一點，但也沒好到哪裏去。

翟娜普沒有再為難我，只是抱怨了一下我這麽快就醉了實在沒用，然後就大大方方的放過我了，揮揮手把我打發到一個少人的角落坐著。

一張小小的圓桌旁就只坐著我和卡西姆兩個人，不過現在我可沒有心情和他聊天，而卡西姆則看也不看我一眼，眼神有些呆滯地看著狂歡的人群。

腦袋漲漲鼓鼓的，全身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把下巴擱在桌上，歪歪扭扭的勉強坐穩，腦袋有氣無力的往左一偏，卡西姆就坐在我的左手邊，仍然面色如常的接著喝。

啊，真了不起呢。

明明只是個十幾歲的小鬼，但是喝酒打架什麽的樣樣精通了。

餵，你天國的妹妹知道了，說不定會感動得哭出來喲。

“才不會呢。”他面無表情的開口。

“死人怎麽知道活人的事啊，笨蛋。”

“下次這種話在心裏想想就算了，別說出來。”

我揉了揉眼，把那股不知是睡意還是醉意的念頭壓下去，“你見到阿裏巴巴了吧。”

“啊，見到啦。”

“你這次可給他帶了個大驚喜。”

“是啊，他這下驚喜得都要恨死我了。”他動作熟練地點起嘴邊那根足足有他兩根拇指粗的煙，狠吸了一口，表情盡顯頹廢。

他自從那天晚上開始就變得有些古怪了，上一秒人前的得意此刻又皆變為沒有來由的自我厭棄，一面把矛尖對準皇族，不論是誰哪怕是阿裏巴巴也舍得下手，一面又對自己的行為充滿疑問，反覆地詢問自己這一切是否真的是他所想要的。

如果從開始就想好到底選哪一邊，不就不必總是在這裏猶猶豫豫了麽。

但我知道這樣的話是不可以說出口的。

卡西姆其實不是一直那麽優柔寡斷的人，正相反，他在大事上面從未含糊過，他懂得輕重。穩重，冷靜，這才是卡西姆。也正因為這樣，阿裏巴巴才會在把他當做畢生好友的同時下意識的也會去依賴他。

我不是什麽絕頂聰明的人，但是和卡西姆認識幾年下來，也算是比較了解他的人，他這樣反覆無常的情緒正是說明了他有多看重阿裏巴巴。雖然聽多了他的牢騷讓我難免有些厭煩，但是我還是會選擇這樣做。

卡西姆是很重要的人，但和諾巴不一樣。

我早就知道這一點。

發呆的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周圍吵鬧的聲音不知幾時平息下來了，原本擠滿了人的小酒館此時變得空落落的，桌上還留著一根已經燒盡了的煙。

“醒了，回去吧，我送你。”卡西姆閑閑地坐在一旁，左手撐著下巴，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著桌面，雙目清亮的完全不像喝醉了的人，只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酒氣表明了他也喝了不少。

我打了個酒歌，跟隨他的腳步走出酒館，甫一出門，一陣冷風吹過來，吹散了幾分醉意，腦子總算清醒了些，呆呆的站在門口片刻，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句話。

巴爾巴德的夏天晚上有這麽冷麽？

“快入秋了吧，感覺這個夏天真是短暫。”卡西姆走在前面忽然開口，像是記起什麽，扭過臉來問我，“我記得好像你去年給那小子織了件冬衣吧？”

也不算是我織的，就略略改了一下大小而已。

“咦，難道你也想要嗎？”

“哈哈，這個就免了，也就只有那小子欣賞你的手工而已。”

“……別老叫‘那小子那小子’的，他有名字的，叫諾巴。”我不滿抗議道。

他滿不在意地挑眉，沒有回答我，那表情像是在說“叫什麽都一樣沒差”，讓人很是火大。

不過沒等我發火，他就十分聰明的轉移話題了。

他這個樣子，幾乎讓我以為昨晚看到的那個陰郁的卡西姆是幻覺。

猛搖了搖頭，加快腳步追上去，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兀自傻笑兩聲，他用看神經病似的眼神瞪我，我也沒有在意。

“卡西姆，你再這樣看下去，我就當做你喜歡我了喲！”

“……這個世界的女人還沒死光呢。”

“嘖，我現在也是有B的人了啊！”

“那點起伏有跟沒有一樣吧。”

我倆一路吵吵嚷嚷地回到家，送走了卡西姆之後，我再也抵制不住睡意，一頭紮進被子裏睡死了過去。

然後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收到了個驚喜。

不不不，與其說是驚喜，倒不如說驚嚇的成分更多些。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多麽希望你們能誇誇我的起名能力→_→

不覺得葫蘆這名字很好聽麽！【泥垢

打了三天才寫這麽點【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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