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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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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多的日照,極為猛烈。幾線刺眼的陽光,從沒合好的窗簾邊緣透射進來,印在一張床上。

床上睡著個女人,身形嬌小,可就是這樣一個嬌弱的女人,昨夜卻救了他的命。

林隋洲用力呼出一口煙霧,又想起了昨夜來。

男人大抵都是不經撩惹的玩意兒,他正被她折磨得痛苦難耐時。眼角餘光卻撇見車窗外忽然亮起刺眼的光芒,對方是埋伏在路邊猛然加速的,所以他跟本來不及做什麽。

像是刻入骨髓的本能,他摁住她的頭把她緊緊抱入懷中,已做最壞打算的去抵擋那陣撞擊。

頭被重重磕在玻璃上臨近昏迷前,林隋洲後悔為什麽要讓她上車隨行。

事發之前,他報覆般的想拉她入他的地獄裏。然而真當她被他拖累得陷入危險時,他卻悔不當初了。

甚至已做了最壞打算,如果他這次活不成了。希望那些人能痛快點結束她的生命,別讓她多嘗羞辱與痛苦。

好在他事先所做的一切防禦,都不是白做的。例如改裝過的車子,車窗玻璃的選材,保鏢的武器配備。

他只昏迷了短暫,再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車裏,懷中卻空空如也。

他聽到車外有打鬥的聲響,看到她用身體擋在車門外。

在他來不及完全清醒過來時,她被人一把抓住了頭發,車門被人打開。

若能活下來,他發誓,有生之年,如果再有人用這樣的姿勢碰她的頭發,他會砍斷對方的雙手。

“林隋洲!林隋洲!林隋洲!”她被人抓住頭發,卻仍是掙紮不斷的淒聲喊他。

有支漆黑的管狀物正指著他,頭暈目炫讓他毫無還擊之力。

一切都發生得太迅速,那只管狀物被人按動,她拼盡氣力用身體撞擊過去。子/彈射偏了,而他也趁這個機會迸發出力量的起身沖出去。

黑沈沈的夜色裏,他的保鏢跟一群人打成一團,有血腥味在空氣裏蔓延。

他尋著她的身影找去,發現她正被人壓在地面拿木倉頂在額上。

有恐慌在心底炸開,比他預計自己會死亡時不知深重多少。

林隋洲知道自己不及子/彈快,卻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

誰知他沖過去之後,她卻把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到一邊去,並奪了他手中的武器,另一邊手中還捏著個滋滋作響的物件,朝他大喊:“楞著幹什麽,你的保鏢裏有人受傷了!”

他大步過去扛起她,把她塞進車裏:“關好門別出來!”

事情開始得太快,結束得更快。那群人見一擊不成,撤走得很幹脆。林隋洲的人,有六個都受了傷,幸而都是身手不錯的,只是些輕傷。

林隋洲報了案,做了筆錄留了電話,把受傷的保鏢送了醫院。回到半山宅子裏時,已是淩晨三點多。

問她哪裏有受傷也搖頭,問她想吃了什麽也搖頭。悶不啃聲的占了他的房間浴室,洗了澡就睡下了,然後就是一覺睡到現在也不見醒。

而林隋洲,只做了簡單洗漱就開始忙碌起來。

他打了電話回老宅,把情況告訴了父母以及兩個叔叔。好在從最初藥材緊缺,林家不得不放棄國內的供貨地把手伸向了那個地界時,大家已達成過共識。

再者這樣的事,最開始那三兩年也發生過好幾起。

等告知了家人後,剩下的就是開始還擊了。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是用錢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肯定是錢給的不到位。

不要命的人用比他更不要命的人去對付最省事了,國內不行,那就把人逼出境外解決好了。

等解決了還擊問題,還有兩波警務人員等著他去應對。

以至於他從昨天到現在,根本就沒合過眼。

困極了,就抽支煙解乏。

或許是室內煙霧太濃郁,床上的人咳嗽了兩聲,似要醒過來。

林隋洲撚滅煙蒂,走到窗邊把落地窗推開讓煙霧散去新鮮空氣進來。

等弄完這些轉身,床上的人已坐了起來,半瞇眼睛,仍是迷糊著。

因為沒有換穿的衣服,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襯衫,底下空無一物。

或許是因睡覺的關系,或許是衣服過於寬大的原由。有那麽些風情,肆意流洩。

“林隋洲,你有天也許不是死在別人手中,而是死於肺病。”

林隋洲前行幾步,拉近了與她的距離,“睡好了嗎?”

“還沒,被這滿室的煙味嗆醒了。”

“很抱歉把你牽累進了這樣的危險裏。”

在沒有經歷一場險事之前,林隋洲對她可不是這種態度的。此刻他低柔的嗓音,讓何爾雅揉眼的動作一滯。

她很想報覆性的拿捏他一回,但想到昨夜被撞擊時他下意識的就護住了她的頭,又暗嘆了口氣的放棄。

“是你做了什麽傷天害理殺人放火的惡事,別人才來要你性命的嗎?”

林隋洲走近床邊坐下,手指擡起撫上她頸部的青紫,“是昨夜受的傷嗎,要不要我叫個醫生過來看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擡起手指劃過她額頭的某個位置。昨夜,這個位置被支可以瞬間奪走她呼吸的東西頂著。

他不想再提及惹她恐懼與回憶當時自己的感覺,指腹在上邊輕柔的擦了擦,仿佛想要擦掉那物碰過的痕跡。

“某些非常特殊的藥材,國內的安全渠道供貨不足。我們林家退出了國內競爭,在境外開辟了貨源地,所以偶有些小狀況發生。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能解決好。”

見他一邊說,那手指一邊不自覺就移到了她唇邊輕輕撫摸

何爾雅不悅擡手,想要揮打開去。林隋洲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靜靜地握著,並貼近了她的呼吸。

“怪我讓你遇到了這樣的事嗎?”

何爾雅掙開他的手,拉開距離往上攏了攏衣領,“有什麽好怪的,你剛才不是解釋了嗎,又不是你做了殺人放火惡貫滿盈的事。這事兒,是他人的惡。”

林隋洲的人生裏,見識過太多太多的女人。愛哭的,愛裝的,城府極深的,破壞別人家庭的。

但此刻,卻因面前這個女人而大感意外。

他以為,至少也會有一通埋怨的。然而,她一句也沒有。

靜默裏,何爾雅翻過右手掌看了看,有一塊紅紅的挫傷。嘆了嘆氣,她也覺得自己有些倒黴有些太冤,但眼下又不好拿這個事指責他。

忽地,腦子一轉,想到了些別的,連忙把受傷的手轉給林隋洲看,“我不怪你,但想用這個跟你做個交換。”

林隋洲看了看她掌心,說不出拒絕的話,“你想要什麽?”

“我要換你以後別懟我,好好說話,行嗎?”

林隋洲看她的眼神,面色忽然變得覆雜與深沈。

然後,捏起了她的下巴擡高了些,“關於這點,我不能同意。人都有劣性且很自私,我不想受到你這樣的約束。我要的你不肯給,這已經足夠讓我感到不快了。還有些別的,我更是不想提及,但我可以用其它的方式來補嘗。”

說著,起身走開,拿過自己的錢夾,抽出幾張卡遞給她,“做為對我拒絕你題議的報覆,你可以隨意取走或花光這些卡裏的錢。”

何爾雅盯著他手上的幾張卡,認真是生出了幾分無力的惱意,“這算什麽,從前的分手費,昨晚的救命之恩?”

“都有吧,隨你怎麽想。從前和昨晚,都是我欠了你。”

林隋洲的聲音有些低低的溫柔,可是這樣的溫柔,誰他媽想要啊。

何爾雅覺得跟林隋洲真的毫無共同語言,三兩句就想懟他了,“我曾付出的感情是無價的,昨晚救你也是真心拿命去拼的。你用這些錢,是想打發誰呢?”

喊聲中,不禁想起從前,她究竟是怎麽忍耐他的。戀個狗屁的愛啊,獨身自在,不用受氣遷就別人它不香嗎。

它太香了,狗男人都滾一邊去吧。

林隋洲看到她紅了眼尾的怒恨望著他,遲疑了下又從錢夾裏抽出張卡來:“這些你先拿著,不夠花了我再補上。”

何爾雅恨恨地望著他,一把奪了他手中的幾張卡,“我的包呢,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送洗了,我讓人送了幾套過來,在櫃子裏。從早上到現在你都還沒吃什麽,我讓人送了很多吃的過來。有什麽話,等吃了再說好不好?”

林隋洲一邊說,一邊低頭要吻她。想用這樣的方式,來阻止她的生氣。

何爾雅的一雙手,抵上他胸膛,“你以為我現在還有心情幹這個嗎?”

“那你什麽時候有心情?”

何爾雅詫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被氣笑了,“林隋洲,從前我怎麽沒發現你是個這樣的人。昨晚才經歷了生死一線,今天你還有心思想這個。”

林隋洲忽然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壓了下去。他從昨晚看著她擋在車門外,淒厲地哭喊他名字的時候,就想這麽幹了。

他用身體壓得她動彈不得,望著她紅紅的雙眼,“別哭,別怕。只這一次,我會很快解決好。別怕,不會再讓你有這樣的回憶了!”

何爾雅眼尾通紅,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任何話來。

昨晚林隋洲護著她的頭與身體,免去了她的撞擊。她回神後見他已沒有了意識,嚇得楞住。

然後拼命的喊他搖晃他,卻怎麽也不見人醒過來。她難受到眼淚瘋湧,卻又不得不堅強起來面對。

時至此刻,他這幾句話,似又撩撥了她努力壓下的驚恐與傷心。一時難忍,淚又湧出來。

林隋洲擡指,輕輕擦過她滑淚的臉頰。終是忍不住的低下頭,貼在了她的唇上。

如意料之中的柔軟,如記憶裏的那般熟悉。

他蠻橫地撬開了她的唇齒,手上的動作也越發激烈起來。

“給我好不好?”

“不給!”

“小耳朵……”

“喊什麽也不給。”

“我難受……”

“說什麽也不給,你敢用強試試!”

“我快被你折磨瘋了!”

“隨你怎麽說也不給!”

林隋洲停下了動作,感覺身體快要繃到極限,但他真做不出來強迫她的事。

是以,松開她往浴室走去。關上門打開了涼水,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腦子裏有關於他們從前在床上的畫面一幕幕全湧出來。

“操!”林隋洲忍不住低喊這聲,終於不再忍耐的把一只手朝腹下伸去。

作者有話要說: 點個收留個評吧,單機好寂寞〒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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