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貍擡起右腳，像下看了看，一只綠色的蟲子被她一腳給踩癟了，白綠色的液體在小小的屍體旁白蔓延開。

程相憶見到蟲子死了，立即從花叢裏跑了出來，眼淚汪汪的看著那只蟲子道“你把它踩死了。”

花貍看見小孩子就怕的慌，一看見人哭更加束手無策，慌忙道“它只是身子沒了，靈魂已經去轉世了。”

程相憶看著花貍猶豫的道“你確定？”

花貍應道“確定！”

程相憶隨即擦了眼淚，笑著道“姐姐你真好看。”

花貍打量著這小孩子，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驚疑道“你說我好看？”

程相憶眼裏亮晶晶的，點了點頭道“對啊，裏面的姐姐好看，不是說外面的姐姐好看。”

花貍蹲下身子，認真的看著程相憶道“你看見我有幾張臉？”

程相憶“兩張。裏面的姐姐沒有右手。”

沒有手？花貍擡起右手，驚訝的看著右手掌裏的疤痕全部消失了！融合？這是融合？花貍興奮的看著那只手，疤痕什麽時候沒有的？她怎麽沒有註意到！

花貍看著程相憶，突然覺得小孩子還真是討人喜歡。笑著道“我有事先走了，你繼續的找蟲子。”

說完一點都不留戀的就走了。

程相憶看著花貍笑容可愛的點了點頭，姐姐真溫柔，和珊娘一樣溫柔。蟲子死了哪會有什麽轉世，姐姐就會把它當小孩子忽悠。

“小少爺！你怎麽還在這裏！你爹要見你！”一個粉衣的婢女身上沾滿的葉子，對著程相憶道

程相憶笑著道“珊娘我剛剛見到了一個姐姐，比祖母還奇怪。她的臉和身上的臉不一樣。裏面的的那個姐姐身子一直發著亮光。祖母裏面的那個祖母臉像祖母又不像祖母，身子不像那個姐姐，黑漆漆模糊的不清。”

珊娘看著四周，立即道“小少爺乖，少爺他不喜歡你講這些奇怪的話。”

花貍走到程夫人的院子裏，看見紅珠躲在墻角肩膀一聳一聳的，好奇的看了一眼。見著程夫人房門是開的，走到門前，敲了敲門道“夫人可在？”

張媽媽在裏屋出來看著來了的花貍立即道“花貍你怎麽來了？”

花貍站在門外，看了看屋裏裏輕聲道“有些不放心夫人，來看看。”

張媽媽狠辣的面上有些動容，摸了摸眼淚道“進來吧。”

花貍擔憂的道“是夫人出了什麽事了嗎？”

張媽媽點了點頭，哽咽著道“夫人一回來就吐血了，我讓紅珠去廚房燉了點補湯。。”

“剛進來時看見紅珠躲在墻角不知道在做什麽。”花貍退出房間，對著張媽媽指了指那個躲在角落裏的聳動著肩膀低著頭的紅珠。

張媽媽看見面色直接黑了，對著花貍道“你進去吧，夫人現在醒著在。”

花貍點了點頭，走到裏屋的床邊坐下，耳邊傳來張媽媽的罵聲。看著躺在床上的程夫人，花貍有些不解，氣色怎麽好像好了不少。

程夫人面色微微泛紅，平常死寂的眼裏清亮溫和。道“我感覺多了，用不著你來一趟這院子。”

花貍笑的眉不見眼，道“夫人好了不少就好。口渴嗎？我給夫人端杯水來。”

程夫人“有勞了。”

花貍轉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遞給程夫人，輕聲道“夫人請用。”

程夫人接過杯子，喝了下去。水剛下肚，程夫人面色一變，驚恐的看著花貍道“你在水裏放了什麽！”

花貍淡淡的看著程夫人，冷聲的道“除穢的一點小玩意。”

程夫人面色難看，怨恨的盯著花貍。“要是不我，你不是被程雲飛拉去賣了就是殺了！你就這麽恩將愁報的嗎！”

花貍嘴角緊繃，冷冷的道“鬼敢上人身，罪孽深重！”

程夫人冷笑道“你也不要說我，你不也是一樣嗎？”

花貍楞了楞眼神一變，雙手緊握，看著程夫人久久不語。

程夫人見花貍不說話，道“你放我一馬，我自然也不會去告你的狀。”

花貍心中一冷，看著程夫人的眼裏都冒著冰渣子，冷冷的道“隨你去告，你從程夫人身體裏出來，鬼界的規矩，不可違規。”

程夫人面色蒼白躺在床上，頭發濕漉漉的黏在額頭上，喘息著道“若不是我，程夫人她早就死了。”

花貍皺著眉道“什麽意思。”

“程雲飛身邊出現第一個女人的時候，她那麽剛硬的性子就不肯了，吩咐小廝把那女人連夜送走了。這只是個開頭，有一就有二，尤其是有了家財後程雲飛，出現了一個又一個。“

”她一個人解決不了那麽多的女人，嫉妒使然，她像程老爺最寵的那個女人酒杯中下了毒藥，卻被那女人撒嬌對程雲飛說想看程夫人喝酒的模樣。程雲飛對新寵自然是寵愛有加，百依百順把那杯酒親自遞給了程夫人。”

程夫人笑看著花貍問道“若是那樣一杯酒，你會喝嗎？”

花貍眼神冰冷的眼神閃過一絲憐惜“不會。”

程夫人躺在床上大聲的笑著道“對啊，想活的人都不會喝的。可是這個可憐的女人害人不成，對於程雲飛遞過來所有東西從來不會拒絕，喝了那杯酒正常人哪還能活命。這都怪那個變心的程雲飛，程夫人也真是瞎了眼。”

花貍冷言道“這也不是你上她身的理由，人各有命。自然隨法。”

程夫人擦了把汗看著花貍道“你這女人的心真是冷硬啊。是她想活的，求著我上她身的。迄今為止活著的可都是她啊，我現在出來是給她撐住身體，讓她再活一陣。”

花貍冷眼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程夫人道“鬼話連篇！”

說完轉身就走了。沒什麽可看了，已死之魂，活人之體。

程夫人在花貍背後道“你知道她為什麽死撐著要活著嗎？就是要等程雲飛那個王八蛋變回以前的模樣！”

聽聞著身後的話，花貍半斂眼瞼神色不明，沒有絲毫停留出了門。

張媽媽正端著一碗湯，身後跟著兩邊臉頰紅腫的紅珠，見著花貍道“夫人睡了嗎？”

花貍見著張媽媽，神色如常笑不見眼的道“沒有，正好在等著湯喝。等張媽媽忙完了，有點事情想問問張媽媽。抵消張媽媽答應我的一件事。”

張媽媽道“好，你去我房間等等我。”

花貍點了點頭，進了側房，坐在椅子上想著程夫人的話，她是半仙上身才成的人嗎？要是這樣幽篁身為冥皇不就是知法犯法？若真是這樣，幽篁的這個人情她要怎麽去還？花貍想到這個人情腦袋都是有疼的，把她在冥殿收集的所有寶貝都給幽篁只怕都不夠，況且幽篁不缺這些東西！花貍傷神的趴在桌上，腦袋埋在雙臂中。

張媽媽進來見到花貍的模樣，眼裏有些憐坐下來，嘆息著道“夫人剛跟我講，說她罵你心腸冷硬，你不會是難過了吧。本來你也是好心來看夫人的，你也別怪夫人把話說的太重了。”

花貍擡起頭看著張媽媽兇神惡煞的臉上帶著關心，笑了笑，這張媽媽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這是誰對程夫人好，她就對那人好嗎？道“不是。”

張媽媽道“你這孩子心不錯，剛開始是我對你態度不好。”

雖然花貍做什麽都是為了自己，但是在張媽媽眼裏她這都是對夫人的好意。花貍對於張媽媽的歉意與好意坦然接受也無妨。花貍道“張媽媽先別說這些，我想知道夫人的曾經，越詳細越好。”

由於剛才在程老爺的院子裏花貍是站在夫人這邊的，張媽媽心裏對花貍還是有點相信的。夫人的過往也沒有什麽可藏的，不該知道人的都知道，就連紅珠那小蹄子都在做夢著被老爺看上。

“曾經的夫人是這百河上出了名的佳人，才藝雙全，引得不少有錢人家的公子老爺前來求娶納妾的。我是看著夫人長大的，別看著夫人曾經那麽的光仙靚麗，誰又知道夫人小時候有多可憐。我家夫人本是書香門第，世事難料，家境落魄的最後最後只能去青樓那樣下作的地方賣藝為生。好在得不少的公子老爺的喜歡，那麽多人她不喜歡，偏偏看上了這個窮的叮當響的程雲飛。一門心思的跟著他。”張媽媽還欲再往下說。

花貍出言打斷道“張媽媽夫人家裏有幾口人，可有兄弟姐妹？”

張媽媽眉頭一皺，還是如實的回道“夫人家境好的時候可是好一大家子，有祖母，祖父。。”

花貍捂著額頭看著張媽媽再次道“不用說那麽多，與她嫡親關系的。”

張媽媽立即笑著道“這就簡單多了，夫人她爹娘，祖父母，一個嫡親的姐姐就沒了。”

花貍連忙問道“她姐姐可還在？什麽模樣？”

張媽媽面色有些不好看，道“夫人的姐姐拋棄了夫人嫁進了一個有錢的老爺府裏當偏房。這種不顧姊妹的女人一定還活著，活的一定好的很。”

花貍心中有了點底，再次確認問道“與夫長的像嗎？”

“有點像，夫人比她姐姐長的要好看的多。”

花貍問完了想知道，起身笑著道“多謝張媽媽告知，到用膳食的時候了，我也該回程老爺的院子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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