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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會在十二點前發出來,大家明天看也行。未完待續。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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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準備去胡家提親,六禮中納采、問名已經完成,近日準備納吉納征。

他來汴京之前,除去那些實在喜愛的古物外,名下所有的資產生意全部交給許諾,如今的他很難給出一份配得上胡靈身份的納征時的聘禮,也沒有適合迎娶胡靈的宅子。

許諾清楚朱商的狀況,也知他已經決心不從商,才送給他這座宅院。

朱商舉著手沒有放下來。

想到他現在住的二進的院子,在小巷深處,連匾額也沒有,確實不適合娶親。

他握住鑰匙,收回手,說“好,多謝,我收下了。”

“我曉得你馬上要去胡家納征送聘禮,西廂房放了一些東西,應該能用得上。這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曾經一手經營的那些店鋪的掌櫃們的心意。”許諾說著話帶著他去了西廂房。

推開門,地上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每個箱子裏,都是各類頂好的物件。

看著這些箱子,朱商咳嗽一聲,說“我如今什麽也不是,空有一個北江先生的名號,他們送我這些,我還不起,他們可知曉。”

許諾平靜地回答“知曉。”

“好,我收下了,替我向他們道一聲謝。”

朱商看著這一個個沈甸甸的箱子,眼睛微微睜開,不驚不喜,卻露出一抹暖意。未完待續。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253 看榜

二人步行回去,到禦街時,發現路上湧滿了人,難以前行。

朱商皺眉,轉身準備從旁邊的小道走,許諾卻拍著他的胳膊說“今日殿試揭榜,我們去看看。”

朱商斜睥許諾一眼,傲氣地問“你覺得我像是那種愛看熱鬧的人嗎?”

“很像。”許諾仰著頭,眨了眨眼,認真說道。

每每去了熱鬧的地方,都能看到朱商的身影,連上次晚香樓拍賣欣兒姑娘初夜他都去了。

朱商語塞,將手背在身後,微微低頭盯住許諾,準備用氣勢壓倒她,讓她收回剛才的話,卻見她毫不畏懼,一雙淡漠的眼睛絲毫不動地盯著他。

半響,他只能尷尬地咳嗽一聲,說“回去等吧。”

二話不說送許諾回去。

到許府時,正門外站了許多人,懸燈結彩,十分熱鬧。

許諾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大哥中進士了!

她匆匆和朱商說了再見,一頭鉆進人群。

“爹,娘……”

許諾跑進屋時,許平逸正跪在地上,給許谷誠和呂氏敬茶。

許谷誠不再如平日那樣嚴肅,此刻一臉欣慰,呂氏則激動地眼淚都要落下來。

敬茶結束後,呂氏去給府裏的人發早已備好的賞錢,又讓廚房給大家做些菜食,許府上下熱鬧了一整日。

許谷誠則拿了抄錄的榜單給三個兒女,許平逸看過後給了許諾,許諾接過一一往下看。

狀元是宋郊,榜眼是葉淸臣,宋祁排在第十,大哥名列第三十七,直到看到三甲最後一位,也沒有看到紀玄的名字。

大哥殿試的排名雖不如父親當年的名次好,但對於一個一年前才下定決心走仕途路的人來說,這已經是非常好而且令人驚奇的成績了。

晚膳後,許谷城與許平逸去了前院書房,二人相對而坐,許谷誠盤膝坐著,兩手隨意地放在膝上,十分放松,顯得閑散而文雅。

許平逸卻直挺挺地坐著,顯然有些緊張。

仕途路十分漫長,考上進士,只是最基礎的一件事情。他認定父親今日要與他談論日後的事情,在汴京謀職或是外放為官,此事他還未做好決定,故此有些緊張,隱隱也有些期待。

不料,許谷誠卻問“你與宋氏兄弟關系如何?”

聽到這個問題,許平逸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說“尚可,與宋二郎更熟稔些。”

“宋家人有野心,與他們親近的同時,切記不可交淺言深。”許谷誠說道。

“是,孩兒會註意的。”許平逸說道。

“宋二郎我瞧著還好,十分聰穎,心思也比較純正,只是宋家大郎是個城府深的,如今他連中三元,勢必成為汴京熾手可熱的人物,與他接觸時言行更要謹慎。”

對於這個單純到沒心眼的兒子,許谷誠不得不多叮囑兩句,解釋道“你可知道,宋氏兄弟為何分開在兩個府參加解試嗎?”

去年八月的解試,宋祁在開封府參試,而宋郊在應天府參試。

許平逸俊美的面龐上透出一絲疑惑,說“此事,兒……”他根本沒有關註這些,自然也沒想過其中的緣由。

許谷誠不著急,道“宋家是想著讓兩個子嗣都中了解元,提高宋家出三元進士的幾率。”

宋家太想出頭,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前些日子宮裏挑選貴女,宋家送進去兩位嫡女,被皇後斥訓了一番,最後只留下一位娘子。

“孩兒知曉了。”許平逸想起解試後宋祁有一絲失落,之後的幾個月比之前更用心,寫出的文章常常讓老師稱讚。

“明早要游街,你母親會幫你備好穿著,你要養好精神,早回去些休息罷。”許谷誠滿意地看著兒子,臉上是掩不住的笑容。

“孩兒知曉了,讓爹爹和娘費心了。”他參試前研讀了父親當年的筆記,父親也多次教導他到深夜,今日的成績,與父親的付出有著莫大的關聯。

許平逸對今日放榜的成績並不意外,但看到父母的歡喜,他心中還是有點異樣的感覺,為此欣喜,早早回去卻一直到了二更才睡著。

第二日,許諾一醒來就安排七月去前院看許平逸是否已經走了,若沒有走,告訴他,她今日在和悅堂看進士游街。

沒一會,七月跑回來,回來時臉上一片緋紅。

許諾看到就笑了,說“告訴大哥了?”

“是!”七月撓撓頭,笑嘻嘻回答。

“大哥今日更好看了?穿了什麽衣裳?娘這樣打扮大哥,可別搶了狀元的風頭。”許諾拐著彎調侃七月。

“娘子,大郎君真是長得越來越好看了,我剛才都看得移不開眼了。”七月聽懂了許諾話中的調侃,卻裝作沒聽明白,反而毫不吝嗇地誇了起來。

許諾搖搖頭,扭頭說“春棠,七月已經看了大哥了,咱們等會出去不帶她了。”

春棠抿嘴笑,說“好。”

“春棠姐姐,你也跟著娘子打趣我,娘子,您要帶著我的,今日那麽多娘子,肯定得有人在場服侍。”七月著急地要跳起來,抓著許諾的袖子不放。

“哈哈哈。”許諾被逗地笑個不停,直到七月著急到開始給她捶腿,才說了句“那勉強帶著你吧。”

許諾今日請了一起踢蹴鞠的娘子們到和悅堂看進士游街,這裏是禦街上今年才新開的、也是如今最熱鬧的酒樓,正是她一手安排開起來的。

今日,是她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前去。

到和悅堂後,許諾沒急著進去,而是在樓下仰頭看著,許久後嘆了一口氣。

春棠在一旁道“娘子,和悅堂開業不過兩個多月,已經是家喻戶曉的酒樓,成了貴人們宴請的首選地點,掌櫃的說再有兩個月,裝修的成本就能賺回來了,總算是沒有辜負您的付出。”

許諾收回目光,說“我既然肯在這裏費心思,必是認定這裏能賺錢的,今天進士游街,價錢提了多少?”

和悅堂是她親手籌建的第一個門面,這裏的所有裝飾都由她最終敲板定磚,廚師也是她用了所有人脈和豐厚的薪水聘請的,掌櫃也選了一位近三年中生意做得最紅火的掌櫃,菜譜更是和掌櫃還有廚師研討了許久才定下來的。

“番了一倍。”春棠淡笑著說道。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254 扔荷包

許諾看了眼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對春棠說“告訴掌櫃,二樓三樓臨街的包廂若是還有沒訂出去的,報價時再翻一倍。”

“是。”春棠得了話,先進去找掌櫃。

七月目瞪口呆地看了眼許諾,又目瞪口呆地盯著春棠的背影,半響才問“娘子,一桌同樣的菜,價格比平日多了三倍!客人們怕是……”

“一年一次的進士游街,汴京城的貴女們會舍得花這份錢的。”許諾理了理衣袖,笑看著和悅堂正中央的那副月下荷花圖,走了進去。

七月似懂非懂地點頭,跟著許諾進去。

和悅堂一樓很大,桌子之間的距離比其他酒樓的要寬些,但擺放的極其整齊,桌上地上也幹凈極了。

此時還未到正午,來吃飯的人不多,她們前腳踏進門,後腳就有小廝上前問是否訂了包廂。

七月說了包廂名,小廝親自帶著二人上去。

小廝一邊上樓梯,一邊伸手做請。

到了包廂,小廝見包廂門閉著,便向許諾說稍等,而後敲門。

包廂裏傳來女聲“請進。”

小廝應聲推門而入。

許諾才發現呂九娘已經到了。

呂九娘看到許諾,笑著站起來,說“六娘,恭喜你,恭喜大表哥,我本想晚上跟著你回去親自與表哥說聲恭喜,可父親告訴我,官家晚上要宴請新進士。我真是高興的暈了頭,竟將此事給忘了,晚幾日和母親一起上門道喜可好?”

“九姐姐恭喜我作甚,等哪日大哥無約,我讓小廝去你們家透個信,你再與舅母來,免得撲了個空。”許諾看著呂九娘一臉發自內心的笑容,自己也樂開了花,大哥中了進士,算得上她許久以來最開心的一件事了。

等二郎再長大些,也考了進士,許家就有三位進士了。

她就是成功的男人們身後的女人。

“好,我等著你的消息。”呂九娘拉著許諾在憑幾旁坐下,而後道“六娘,怎麽訂了這麽大的包廂,比晚香樓最大的包廂都大,這裏……我幫你付一半吧。”

“九姐姐,放心吧,我娘心疼我,可給了我不少錢呢,我平日攢著也沒花,如今大哥高中,我開心才請大夥,就安心的玩吧。”許諾沒想到呂九娘還替她擔心錢的事情,果然是細心體貼,胡靈那家夥永遠也想不到這些。

呂九娘將信將疑,沒來得及詳細問,又其他人進來,便也不再提起。

胡靈最後一個到,她一進來就問“門外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往裏看,不知道是要做什麽,是你們誰的婢女嗎?”

“我剛才進來時也瞧見了,是跟在佳仁縣主身旁的婢女,剛才上來時正好聽到她們說話,說是佳仁縣主也來了和悅堂看進士游街,想要訂這裏最大的包廂,卻不想被我們搶了先。”有個娘子開口說道。

說到佳仁縣主,胡靈氣得擼袖子,恨不得現在就出去和佳仁縣主幹一場,呂九娘急忙上前拍著胡靈的背安撫她。

許諾不動聲色地在春棠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春棠聽後起身出了包廂,沒多會又回來了,對著許諾點了點頭。

許諾也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呂九娘好似察覺到什麽,看了眼許諾,許諾笑笑沒有說話。

點好菜後,幾乎所有的娘子們都捏著袖子圍在窗邊,等著新進士們騎馬而過。

她們一邊等,一邊說鬧著,有一兩個甚至被說得滿臉通紅。

每年殿試放榜後,京城還未定親的娘子的人家就開始搶女婿了。

和許諾一起踢蹴鞠的娘子一多半還未定親,今日在這裏看進士游街,各有各的小心思,說不定會將荷包或手帕扔到未來的丈夫手中。

這裏正說得熱鬧時,有人敲門,沒等包廂裏回話就掀門進來,正是剛才在外面的兩個婢女。

其中一個說“我們娘子要這間包廂,我們訂了旁邊的那間,你們和我們換一下。”

婢女話中半點商量的語氣也無,滿滿的理所當然。

“不換。”許諾頭也沒擡地說道。

“你可知我們娘子是什麽人!”婢女提高聲音,揚著下巴說道,話中帶了一絲威脅的意味。

許諾重重地放下茶碗,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正要說話,卻見胡靈一個跨步站在兩個婢女身前,黑著臉一字一頓地說“懂不懂先來後到,我們先訂了這裏,這裏就是我們的,別和我比身份,就是皇後娘娘來了,我們也不換!”

婢女臉色變得很難看,被高她一頭,又一臉惡氣的胡靈嚇得縮著頭退了出去。

“咱們玩咱們的,不與她們計較。”呂九娘深知胡靈和佳仁縣主之間緊張的關系,急忙上去拉胡靈的手。

胡靈哼了一聲,說“我才不和她那種人計較!”

婢女剛回去旁邊包廂,就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

許諾眉頭皺了一下,看來向佳仁縣主那個包廂多收的錢還不夠,結賬時得讓她賠了這價格昂貴的瓷瓶才是。

隨著外面傳來的沸騰聲,不愉快很快便過去了。

宋郊騎著一匹黑馬走在最前面,他眉目舒朗,神明爽俊,一身打扮十分利落。

許諾視力好,遠遠地就能看清他的神情,比起曾經的謙和,今日的宋郊自信極了。埋藏在身體中的自信,在奪得狀元這個頭銜時才全部放了出來。

宋郊後面的便是葉淸臣,許諾很久沒見葉淸臣,他的臉似乎多了些棱角,卻依舊給人俊朗儒雅的感覺,目光清亮極了。他腰間依舊掛著那把許平逸贈送的短蕭。

此次考試好像完全沒有影響到他,他所擁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預料之中的,不驚喜也不沮喪。

宋祁雖然排的比較前,可是他原本的氣質就很內斂,面對今日這樣熱鬧的場面,整個人變得更內斂,若不是刻意尋找,許諾險些沒看到他。

目光再向後,就看到了許平逸。

許平逸腰背挺直地坐在馬上,一身藏藍色祥雲符蝠紋錦袍將他的臉襯得很白凈,腰間束著銀紋的寬腰帶,頭發用玉冠束起,整個人清爽極了,真應了那句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

怪不得七月早晨見過大哥後臉紅的和蘋果一樣。

大哥這樣的郎君,哪個娘子見後不會心動?

這一排的人看下去,許諾還是覺得自家大哥相貌最好,一個勁地給旁邊的人說向許平逸扔荷包手帕,還不忘叮囑一句輕些扔,別砸疼了他。

沒想到,等宋郊的馬一過來,全部的娘子都將手中的荷包扔了出去。

許諾瞪大眼看著她們,有人解釋說是手滑了,還有人偷笑不說話。

許諾哼了一聲“我大哥年輕有為,心地善良,相貌又這樣好,更何況還有我這麽個乖巧懂事的妹妹,你們竟然!哼,沒眼光,沒遠見!”

話畢,從懷裏拿出來四五條手帕,又接過春棠遞過來的幾個荷包,在許平逸路過她們的窗戶時全部扔了下去。

許平逸被一堆很密集的荷包砸中頭部。

他稍稍拉了一下韁繩,一擡頭,便看到露著大大笑容的許諾。

許平逸笑了一下,叫了一聲“六娘”。

這個笑容,看得整個和悅堂窗邊的娘子都直了眼。

旁邊包廂的佳仁縣主看到許平逸看過來,高興地不知如何是好,被他的笑容迷得不知所措,急忙將親手繡的荷包扔下去,卻唯獨沒看清他的口型,也不知他看的根本不是她。

佳仁縣主扔的荷包從肖遠背後擦過,落在路邊擠擠攘攘看熱鬧的行人腳下,不一會就被踩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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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誣賴

佳仁縣主對許平逸的喜歡一直是高高在上的,這種喜歡仿佛是一種施舍。

唯獨今日,見到如此俊美卻一身正氣的許平逸時,她再也無法淡定。

佳仁縣主雙手扶在窗沿,盯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個男人,我要定了。

游街的隊伍遠去,娘子們依依不舍地從窗邊坐回到席位上,剛坐下就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剛才見到的進士們,逐個說著他們的來歷,以及是否婚娶。

同時,菜肴一一端了進來。

菜肴樣式精致,口感也很好,縱使是一群小娘子,也都將面前碟內的菜食吃的一幹二凈。

許諾吃得極飽,暗讚和悅堂的廚子選的好。只是,這樣的美味,竟讓她想起了那個還在軍中的人。

肖遠一向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說自己在別的方面的天賦都不足廚藝上的十分之一。他總說他為了習武費了許多心力、不知多少年沒睡過懶覺才練到如今的水平,可在廚藝上,他不用去努力,就能做出十分可口的食物,這正是他天賦的體現。

許諾捏著箸,嘴角慢慢勾起。

等他回來,要讓和悅堂的廚子每人做一道最拿手的菜,讓他知道他的廚藝還沒達到所謂的天下第一。

她雖然不通廚藝,但她有錢,沒天賦,又何妨?

包廂裏的娘子用完餐,正準備走時,旁邊包廂傳來一陣爭鬧。

“你們簡直是亂要價,不過一頓普通的午膳,怎麽可能值三千貫。”有人尖利地喊道。

掌櫃的聲音傳來,不慌不亂“這位娘子,不知您早先是否在和悅堂用過膳,我們這裏的價格一向要高一些。當然,今天日子特殊,包廂供不應求,故此包廂裏點的菜也漲了些價格,若您在一樓吃同樣的菜食,價格會低很多。”

“我當……當然來這裏吃過!可……”可我哪知道價格多少。

說話的娘子面上有些尷尬,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的母親一直讓她和佳仁縣主搞好關系,她早先就知曉佳仁縣主要看進士游街,今年禦街上新開的這家酒樓又極適合觀看,她這才特地邀請了佳仁縣主來這裏觀看順便用午膳。

她備了一千貫錢,想著四五個人吃一餐絕對足夠了,不想剛才結賬時竟說她們吃了二千貫,打碎的瓷瓶還要再賠一千貫。

她可沒有這麽多的錢。

今日竟然在佳仁縣主面前丟這樣的人,都怪這個掌櫃!

“你先前可沒說過這些。”佳仁縣主看不下去,咳嗽一聲後說道。

“縣主,點菜時小廝理應與您說過,而且咱們菜單上也是寫了的。”掌櫃的之前見過佳仁縣主,上前一步先行了禮,而後遞上菜單。

佳仁縣主擺擺手,表示不看,她道“我寧王府自然是能付得起一頓飯錢,只是該我付的我一定付,不該我付的,我縱使有再多錢財,也不會多花一個錢。碎掉的觀賞瓷瓶怎麽可能要我們賠,分明是你的小廝不小心打落的。”

佳仁縣主見的瓷器多,也知道她打碎的這個觀賞瓷瓶確實價值不低,於是將責任推回給和悅堂的小廝。

胡靈聽到以後低聲說了句無恥,佳仁縣主這明擺著是要敗壞和悅堂的名聲。

胡靈撐著憑幾要站起來,許諾拉住她,說“聽聽掌櫃的怎麽說。”

這是她挑的掌櫃,她一直很清楚這個掌櫃的經營能力,卻不知他應急能力如何,今日正好可以看一下。

只聽到掌櫃笑著說“縣主,既然是小廝打破的,我讓他上來給您賠個不是,不知這個小廝長了什麽模樣?您告訴我,我讓人尋他上來。”掌櫃的一副要狠狠批評小廝的模樣。

佳仁縣主一聽,臉就黑了。

她砸瓶子時,包廂裏還沒進來過小廝,當時門好像開著,不知是否有人瞧見了。

正在佳仁縣主琢磨怎麽說時,先前說話的娘子指著外面的一個小廝道“就是他,我記得很清楚,就是他拿著菜單出去時打碎的瓷瓶。”

一同來的娘子立馬附和。

“沒錯,就是他。”

“我也看到了,是他。”

“真是不要臉,自己打破了瓷瓶,還敢誣賴給我們!”

幾個娘子你一言我一嘴地指著門外的一個小廝罵。

佳仁縣主仔細地看了小廝的臉,毫無印象,只希望掌櫃的識時務,讓小廝認了。

不料,那個小廝卻跪下來說“這個……小的,小的不是點菜的,小的是準備來清掃包廂的,進士游街結束前,小的都在一樓,一樓的客人都見過小的。縣主,掌櫃的,真的不是小的,小的還要掙錢給家中老母買藥……”不能這樣冤枉小的啊。

佳仁縣主狠狠瞪了一眼先前說話的娘子,這個小廝手裏拿著抹布,看著確實是來清掃的。

找人背黑鍋也不會找,真是太蠢了!

看著外面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佳仁縣主心裏堵得慌,她何時出過這樣的醜,心中極其不悅,卻還是昂起頭,道“我也不在乎一個瓷瓶的錢,都記在我賬上吧。”

掌櫃笑著臉迎上去,道“縣主,咱們和悅堂的飯錢都是當場結的,請問哪位和我去一樓買個單。”

胡靈聽到這裏,開心極了,拍手叫好“這個掌櫃真是不錯,六娘,你……”從哪找來的?

胡靈話沒說完,就被許諾捂住了嘴,她才意識到其他人也沒走,急忙停下。

回去後,許諾想到在包廂裏聽到佳仁縣主和旁人說她非許平逸不嫁,眼皮就跳個不停。

早先,大哥只是一個閑散公子,寧王府不可能只因為大哥的相貌和一手絕妙的刻玉技術就將嫡長女嫁到許家。

可如今大哥考中了進士,情況就大有不同了。

看得出佳仁縣主是真的想嫁給大哥,若她央求寧王來提點父親,讓父親去寧王府提親,父親或許還能想辦法周旋,大不了得罪了寧王。可若是央求到皇上那裏,被皇上賜婚可就慘了。

有聖旨在,父親也無能為力,大哥不得不迎娶佳仁縣主。

這樣一尊趾高氣揚的佛,真的不能進許家的,更何況大哥並不喜歡她。

想了許久,許諾覺得唯有先讓佳仁縣主先和旁人訂了親,最好是皇上給她和其他人賜婚,大哥才能真的安全。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256 虎口拔牙

許諾在榻上翻來覆去,思量了許久,將京城身份高又沒有定親的郎君數了個遍,比為自己尋親事用心百倍。

最終認定,王九郎可救大哥一回。

汴京城想和寧王府結親的人家不少,但寧王能看上、又有適齡兒郎的人家,兩只手也數的過來,這其中就有樞密使王欣若的兒子王九郎。

王九郎喜歡佳仁縣主,就和佳仁縣主喜歡許平逸一樣,是汴京城人人皆知的事情。

寧王府的嫡女和樞密使府的嫡子,真是級配。

這麽想著,許諾極其愉悅地睡著了。

幾日後,在皇後召她點茶時,她非常不經意地提起此事。

劉皇後聽罷,放下茶盞,笑著盯住許諾。

許諾正好擡頭,與劉皇後的目光碰到一起。

許諾急忙收回眼裏的神情,恭恭敬敬地道“聖人。”

劉皇後頗為好奇地看著許諾,說“你這個鬼精靈,想做什麽?”

她每月都會召許六娘入宮點茶,許六娘向來都是謹言慎行,從不多說一句話,今日卻莫名提到了佳仁的婚事。

這其中一定有點什麽。

茶藝世家的嫡子葉清臣就在汴京,劉皇後時常召許諾入宮自然不單單是因為她的茶藝,還因為劉皇後頗為欣賞許諾,欣賞她異於同齡人的那股鎮靜。

往常像許諾這般年紀的娘子入宮來,見到她不是做出活潑可愛的模樣,便是做出溫婉淑慧的一面,而後就拐著彎地說自己的優點,盼著她誇一二句。

她若是不誇,那娘子便變本加厲地說自己的長處,離別時一臉幽怨,委委屈屈地施禮告別。

若是誇了,便會以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跪下來行禮,出了宮後,逢人就描述自己如何被聖人誇讚。

只有這許六娘,從不會故意擺出討喜的性子。也不見她說自己的長處,被誇了,也甚少露出很喜悅的模樣,出宮後更未曾大肆宣揚過,倒有幾分寵辱不驚的意思。

許諾看到劉皇後精明透徹的眼睛,想到劉皇後對待肖遠、景平時的手段,知道想達成目的只能說實話,便問“聖人,不知您是否聽聞過宮外的一些流言?”

“眼見都不一定為實,耳聽的更不可信。”劉皇後端起茶盞,將餘下的茶慢慢送入口中。

她有聽過流言,但不會因此而評斷一件事,一個人。

許諾將點出的茶倒入劉皇後的茶盞,道“我聽聞殿試放榜後,許多人家都在搶未婚的新進士做女婿,狀元榜眼家的門檻都要被踩破了,二甲中未婚的郎君家也日日都有不同的媒人上門,卻無人來許府說親。”

見許諾從佳仁縣主的婚事說到了她兄長,對她要說的事情,劉皇後心中已有幾分了然,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別人都攀皇親國戚,這許六娘倒是想方設法地躲。

劉皇後哼笑一聲,故意問“你可是想讓我幫你大哥物色個娘子?”

“沒有沒有,聖人,兒不是這個意思。”許諾額上滲出一層冷汗,心中卻松了一口氣,劉皇後按照她的預想來問話了,“兒的大哥此番考了功名,家中父親母親對他有著極大的期許,想讓他先歷練幾年,踏踏實實地做些事情,從未想過現在就為他討一門親事。”

劉皇後點點頭,示意許諾繼續說。

“無人到許家說親,絕不是我大哥不優秀,而是因為人人都知道工部侍郎家中的長子,是佳仁縣主看上的人。”她一邊說,一邊看著劉皇後的神情,稍後說話時要謹慎些,萬不可聰明反被聰明誤。

“打我來到汴京的第一日,就曉得佳仁縣主對大哥和汴京城眾多娘子一樣,多一份心思。可佳仁縣主和我大哥年紀相仿,大哥準備過幾年再成親,可縣主的年紀等不到那時候。”

佳仁縣主已經十七歲了,正是皇家公主和縣主出嫁的年紀。

許諾壯著膽子說完,等著皇後表態。

“你怕是低估你父親了。”劉皇後道。許六娘這話說的委婉,可話裏話外都在說許家不打算給許平逸定親,更不打算和寧王府結親。

許谷誠當時能為了女兒與她討價還價將景平放回宮外,如今為了兒子自然也能和寧王周旋一番。

許諾手下的茶碗裏,生出一朵玉蘭花茶百戲,她雙手將茶碗端放在劉皇後身前,道“可若寧王為了佳仁縣主向皇上請求賜婚呢?”

劉皇後對佳仁縣主也有幾分了解,若她真是認定了許家大郎,怕不會顧及許家人的意願,真的會求著皇上給她賜婚。

“你是求我讓皇上不要同意寧王的請求嗎?這可是你大哥的意思?”劉皇後一手扶在下巴上,目光流轉,顯出幾分慵懶之意。

“聖人,這是我自作主張,您也知道,我與佳仁縣主有些矛盾,我家中四姐與她也有些牽扯,若是……”許諾將今日的請求,歸為她的私意。

不過,也確實是她自己的打算。

但她相信,大哥那樣純良的兒郎,是不會喜歡佳仁縣主這樣心思深沈、擅長借刀殺人、又占有欲強的娘子。

“我不問你原因,可若你能回答我的問題,我便幫你這個忙。”皇後看著茶碗中的茶百戲,看似不經意地說道。

許諾一聽,先是一喜,而後心裏有些沈重。

劉皇後向來是說話算數的,如今這麽輕易地答應了她的請求,想必她要問的問題一定不簡單。

不是關於朱商,便是關於肖遠。

只是,今日既然來和劉皇後開這個口,她已做好了做交易的準備。

她所知曉的事情,最隱蔽的便是肖遠覆仇的心和朱商散盡的財產,這兩件事劉皇後即使不問她,也能通過其他途徑得出個七七八八,但關於大哥的婚事,她唯一可以求的便是劉皇後。

“謝謝聖人,兒會回答您的問題。”

“和悅堂是你的?”

皇後一臉笑地看著許諾,許諾卻從她的笑容中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沒有任何猶豫,許諾便回“是兒的,兒貪吃貪玩,瞞著家中有了和悅堂,聖人若感興趣,我讓廚子做幾個拿手菜給您。”

許諾面上沒有絲毫波瀾,話語中也是一片坦誠,心中卻緊張極了,整個脊背都是僵硬的。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257 不想害死他

屋中突然變得極其安靜,樹枝搖曳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許諾忍住內心的一絲緊迫,笑著看向劉皇後。

皇後果然查了她!

劉皇後無疑是借此確認她是否接手了朱商的生意,可無論是為了朱商或是為了她自己,都不能讓皇後以為她全盤接手了朱商的產業。

“我是聽長公主說和悅堂的廚子各個都有絕活,才多問了幾句,你將好廚子都招去了和悅堂,倒是讓我們這些宮裏的人挨饞。”皇後已然明白許諾開和悅堂身後的資金從哪裏來,不再追問,只是看許諾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

“聖人,兒不敢,這天下最好的廚子自然是在宮中。只是兒得了這樣的機遇和錢財,不願浪費,而且妄想著做到最好,才多費了些心思尋了這些廚子來。這一年間就做了這個事,好不容易才瞞住了家裏,還請聖人您幫幫我,莫要告訴我娘親。”

幾息調整後,許諾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毫無懼怕或是怯意。

劉皇後聽許諾這麽說,挑了挑眉,隨即又有幾分釋然。是她想多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娘子,無論如何優秀,又怎可能一個人接了朱商的鈞窯和毛尖的生意,還能越做越好?

“幫你可以,但要你挑個廚子送我,不要那廚房的總管,就找個擅長做小食的,六哥兒嚷著饞的時候能做幾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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