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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會在十二點前發出來,大家明天看也行。未完待續。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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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許諾心情極好,陪著錢家大郎君玩的時候看到棋盤上淩亂的棋子,瞬間起興,問呂二十一娘“春棠去收拾可能還需要些時間,不如我們對弈一局?”

呂二十一娘正抱著女兒,在幫她揉肚子,聽許諾這麽說,輕笑一聲,問“你自信這麽一小會就能贏得了我?”

一邊說話,一邊伸出一只手將黑白子分開,顯然是應許了。

許諾選了黑子,狡黠一笑,“不自負,但試試無妨。”

二十一姨屋中長期放著棋盤,可見是愛棋之人,卻不知棋藝如何。

“不如我們打賭,你贏了,春棠你帶走,我不會再要求她來國公府,若我贏了,每月下半旬春棠來國公府小住!”呂二十一娘一雙眼亮晶晶,笑容明艷地如七月的太陽,顯然是來了興致。

許諾點頭應許。

見許諾答應,呂二十一娘放下女兒讓婢女照看。

自己則興致勃勃,摩拳擦掌。

她的兩個孩子也在一旁為她加油。

“娘,您可一定要贏了六表姐,孩兒不想春棠姐姐走。”

“娘,孩兒也不想。”

“放心,娘會贏的。”二十一娘是呂家嫡出的娘子,自小就有最好的老師教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故此,她雖知許諾棋藝好,卻不認為自己會輸。

卻不曾料到,許諾比她姐姐口中的棋藝絕佳更厲害。

待春棠收拾好行李回來時,她只能大喊不玩了。

呂二十一娘的白子在三個角被許諾團團圍住,唯一有機會活的一個角,也被許諾插進來。

一盤棋,不用數子,也知輸贏。

“六娘,就不能讓我嗎?畢竟我的孩兒們都在這裏,讓他們看到自己娘親慘敗,不太好吧。”呂二十一娘哭喪著臉問許諾,就差摳棋盤了。

許諾卻無視她假裝出的可憐模樣,只是說“二十一姨,大郎三娘全程目睹了您是怎樣敗在我手中,無論你我說什麽,他們都已知曉自己娘親下棋輸了。”

呂二十一娘轉過頭看兒女,見兩個小家夥一頭,頓時捂住老臉。

讓孩子們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模樣,真是……

許諾淡淡地笑了笑,將棋子一顆顆撚起放回棋罐。與呂二十一娘對弈時她是全力以赴的,絲毫沒有留情。

一是因為必須確保帶回春棠,二則是她知道二十一姨輸得起,如果手下留情,反而是對對手的不尊重。

呂二十一娘揮手趕人,一臉不耐煩“你娘親那樣心善的人,怎會有你這麽個毒舌的孩兒,趕快走吧,別在這氣我了。”在三人出門後,面上露出笑意,囑咐婢女安排馬車送她們回去。

晚膳後,許諾將春棠叫到屋內,問她最近過得如何。

春棠太久沒回許府,坐著竟有些不自在,調整了姿勢,歪著頭想了會才說“國公府的人待我都很好,去了後原本只是幫咱們二十一姨和三娘子做些衣裳,後來她的妯娌瞧見她穿的衣裳,都去央求她讓我幫忙做衣衫。她應許了她們的請求,但只答應幫每個人做一件。做好衣裳後,那些夫人回贈給我禮物,我原本不收,二十一姨卻私下告訴我說不收白不收。”

許諾聞言,拍腿大笑“果然是二十一姨。”

二十一姨是國公府的主母,那些妯娌被她壓著根本不敢做什麽小動作。

只是,壓得久了,有時候也會放些甜頭給她們。

春棠就是二十一姨這次準備的甜頭。

許諾思考著二十一娘做事的邏輯,指尖碰到手腕的玉鐲,想起這是第一次見二十一姨時二十一姨從手腕取下送給她的。

母親特地囑咐她保護好這個玉鐲。

這個鐲子必然有特殊的含義,卻一直無人告訴她,得找個機會向朱商問問這玉鐲的來歷。

她把玩著玉鐲,問春棠“二十一姨今日送你的東西,看了嗎?”

春棠搖搖頭,七月早已蹦起來,腿腳麻利地去取了木匣過來,笑嘻嘻地遞給春棠“打開瞧瞧。”

春棠看許諾一眼。

許諾點頭,她便打開。

匣子裏是一個芙蓉石做的手鏈,粉亮晶晶的。

七月好奇地問“這是什麽呀,真亮。”

許諾沒有回答,目光看向屋外。

春棠的目光跟著看過去,卻見呂氏正邁步進來,她急忙將匣子放在憑幾上,起身為呂氏掀開門簾。

“這麽熱鬧,瞧什麽呢?”呂氏笑盈盈地進來。

許諾向呂氏行禮,笑著說“娘,您怎麽來了,我們在看二十一姨送給春棠的物件呢。”

“你欺負二十一姨,她沒讓人拿著掃把趕你們出來?還送了你們禮物?”呂氏捏捏許諾的臉,顯然已知道今日國公府的事情。

許諾扶著呂氏坐下,抱住她的胳膊,撒嬌道“娘,二十一姨是惡人先告狀,我哪裏欺負她了,不就是和她下了盤棋嗎?”

“你二十一姨從未在棋盤上輸得這麽慘。”想到二十一娘剛才讓人送來的滿滿三頁的控訴信,呂氏不由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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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功攬於己

景德二年,皇上命王欽若、楊億、孫奭等十八人編修歷代君臣事跡。

八年後,大中祥府六年八月,君臣事跡一千卷成書。自上古至五代分門編纂,共分三十一部,一千一百零四門,皇上趙恒作序,題名《冊府元龜》。

《冊府元龜》修輯過程中,每完成一部分都要向皇上匯報,若得到皇上的褒獎稱讚,王欽若則將自己的名字列在這一部分的第一位,向皇上致謝;若匯報的內容出現問題,受到皇上的譴問,王欽若則會推卸責任,叮囑書吏說是楊億等人失誤造成。

所謂功攬於己而咎歸於人。

《冊府元龜》成書後,王欣若功讚集於一身,皇上賜良田數十畝,珍珠十鬥,錦緞數十匹。

八月中旬的一日,天高氣爽,許谷誠沐休,在書房教導許諾習字。

二人休憩期間,管家遞進來一份請帖。

許谷誠單手接過,打開請帖,只看了一行,眉頭便皺了起來。

王欣若八月末擺宴席,邀他賞菊賦詩。

他這邊剛讀罷請帖,正在思量,便見呂氏匆忙過來。

呂氏看到許谷誠手中拿著刻了菊紋的請帖,在門邊停住腳步,問道“老爺也收到驅密使府上送來的請帖了?”

許谷誠將手上的請帖拋到書案上,站起來扶呂氏進屋,輕輕點頭,道“正是。”

許諾瞧見父母有話要說,想要起身回避,卻被呂氏留下“六娘,聽聽無妨。”

一通聽下來,許諾明白王欣若是借著編修《冊府元龜》有功、趁著皇上恩賞的時機,在京城拉攏人脈。

她此時雖未曾見過王欣若,卻與他一雙嫡出的兒女都有過交集。

王八娘一貫跟在佳仁縣主身後狐假虎威,喜歡炫耀,又擅長踩壓身份不如她的人。嬌氣得誰也說不得,卻是個爭強好勝的主,只是智商太低,每每都被佳仁縣主利用。

王九郎則是身邊跟了一群狐朋狗友,拿著他老子貪汙來的錢在汴京胡亂揮霍,自以為是,又極為好色。

養出這樣的兒女,可以想象王欣若以及他的夫人是怎樣的德行。

許諾穿越前讀過歷史,已經知道王欣若的奸邪險危,他最擅長投機取巧,而且極懂如何迎合帝意,至於嫁禍於人、挑撥離間都是他常用的手段。

她甚至懷疑肖遠少時遇到的那件事,也與王欣若有關聯。

許家與王家並無過多交集,許諾甚至與王八娘存有過節,王家此次卻特地給許谷誠和呂氏都下了請帖。

此番若是不去赴宴,便是徹底斷了與王家交好的機會。

王欣若的為人,許谷誠自然是極為不齒的。

可他畢竟是驅密使,現在又正得皇上恩寵,若得罪了他,許谷誠仕途必會受阻。

許谷誠並非淳厚樸直之人,官場上極懂變通,將進退把握得很好,不會因為看不慣王欣若的為人而徹底切斷二人的聯系。

他看看妻女道“婉娘,這個宴席我必須參加,你若不喜王家人,不去也罷。此事還有些時日,倒是不急。反而是大郎明日便要參加解試,我再去叮囑他兩句。”

話畢便起身離開,呂氏則留在書房陪著許諾習字。

此番參加解試的除了許平逸,還有葉清臣、宋氏兄弟、紀玄。

與他們一同在應天書院學習的範仲淹,卻是沒有報考今年的解試。

賞菊宴前兩日,桂榜已公示出來。

葉清臣奪得汴京城的解元,宋祁是經魁,其餘幾人,雖在六名以後,卻也都在榜上,成為了舉人。

其他省府的解元,大家遇見只是道一句恭喜,並不會太過重視。

因為縱使得了解元,春闈時也可能落榜。

汴京的解元卻大不相同。

因為全國最優秀的學子都來應天府書院求學,而應天府學院的學子大多在汴京參加解試。

得了汴京的解元,距離狀元,也就一步之遙。

葉清臣三個字,一時間在汴京傳遍了,隨處都能聽到稱讚他的聲音。

他自入京後就去了應天府書院學習,即便回到汴京,也是閉門謝客,此番得了解元,再將人拒之門外,就顯得高傲了。

故此,接了許多請帖,宴席不斷。

自然,他也要參加驅密使府辦的賞菊宴。

許平啟從蘇州時便與葉清臣是好友,此次葉清臣得了解元,他想道一聲恭喜,但幾番去葉府都撲了個空。便請許谷誠去賞菊宴時帶著他。

許谷誠詫異,這個兒子向來喜歡清靜,這次竟然主動要往熱鬧的地方去?

賞菊宴當日,天氣晴好,汴京城一半的權貴都乘車向王家而去。

王家外面的街道,被各處來的馬車塞得滿滿當當。

許諾到了王家,先陪著呂氏去和王夫人問了安,而後直接去尋胡靈和呂九娘。

三人碰面後尋了個亭子歇息賞菊。

許久沒見面,呂九娘拉著許諾的手說個不停,胡靈在一旁抄著手,面上一副嫌棄的表情,卻將二人說的每句話都聽了進去。

她們聊著天,就見幾人穿過圓門,站在游廊上,看著園中的菊,相談漸歡。

游廊上的幾人以葉清臣為首,身上帶著濃濃的書卷氣,顯然是應天書院今年參加解試的學子。

即便是秋日,葉清臣身上依舊流露出如沐春風的氣息,面上雖見疲倦,卻還是彬彬有禮地對每一個人問好。

他看到許諾,輕輕向她的方向點頭。

許諾以笑回應,葉清臣入京後一直在備考,他們也許久未切磋茶藝了。

胡靈盯住葉清臣,極為駕定地道“今年的舉人,除去你大哥,也就葉清臣的相貌好一些,其餘人,真是沒得看。”她向來以貌取人,對自己的審美也格外自信。

呂九娘不認同,說“我瞧著宋家兄弟也不錯。”

“他們只不過是氣度好,要是真看臉,還是不行,就算是許大郎,與朱商比起來也差遠了。”胡靈說到朱商,無意間流露出少女的神情。

見胡靈誇讚朱商,許諾便說“朱商已經人老珠黃了,怎麽能比的過我大哥。”

“樣貌還是朱商更勝一籌。”胡靈一邊反駁,一邊拿了石桌上的點心吃。

“我說是誰呢?北江先生的名也是你隨便叫的?”王八娘領著幾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娘子走進亭內。

胡靈回過頭,一看到是王八娘,瞬間就頂了回去“就算你叫的再親切,那北江先生也不認得你是誰!”

王八娘瞪眼,冷笑一聲“好像你和他有多熟一樣。有人說這些日子他被從胡府趕出來三四次,好像是要求娶你們胡家的娘子?我想多半是傳言吧,北江先生這樣身份的人,怎麽可能會去求娶你們胡府的娘子。”

她話音落,跟著她進來的幾個娘子便笑作一團,顯然是不相信朱商會去求娶將門女子。未完待續。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241 公開

胡家三代人出了諸多大將,胡靈祖父是最早追隨太祖的人之一,大伯父更是在太平興國四年救了禦駕親征時受了箭傷的太宗。

縱使宋朝重文輕武,胡家在京城也要比旁人高一個頭。

故此,等她長到能參加宴席的年紀,就總有年紀相仿的娘子按照家族的指意主動與她親近。

可她自幼瞧著一個個小娘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騎馬都得有人給牽著韁繩,擔驚受怕地坐在馬背上。不過繞著校場走一圈,就喊苦喊累。

這哪能叫騎馬,不就是坐馬嗎?

諸如此類的原因,她與那些小娘子玩不到一起,平日遇見只是說兩句話打個招呼,難以深交。

即便這樣,她在京城的人緣已經足夠好,幾乎無人會與她作對。

只有佳仁縣主,一貫地暗中排擠胡靈,天生與她不對付。

王八娘小時候也跟在胡靈身後,甚至頂著烈日去找練武的胡靈,只為能與她多說兩句話。後來佳仁縣主在某次宴席上送了王八娘一匣子珍珠,王八娘便開始死心踏地跟著佳仁縣主一起排擠胡靈。

如今,王欣若在朝中得勢,王八娘也終於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直面挑戰胡靈。

胡靈不做聲,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些笑得花枝亂顫的娘子。

她的目光猶如寒冬的烈風,急促而凜冽。

笑聲猝然停止。

“怕什麽,又不會吃了你們,我說的是事實。”

王八娘臉色變得難看,回頭用力地瞪她帶過來的幾個娘子。

那幾位娘子互相看了一眼,捏著衣角,直面胡靈冰冷的目光,強迫自己表現得淡然,開始小聲談論,全是譏諷胡家的話語。

胡靈最聽不得有人說胡家的不是,目露兇光,雙手握拳,發出關節響動的聲音,好似馬上就要上前打人。

一瞬間,怒火沖上頭頂,燒得她眼裏只能看到面前的這幾人。

可當手按在腰間,摸到朱商親手為她做的軟鞭時,好似摸到他冰涼卻幹燥的大手,整個人突然冷靜下來,目光也逐漸清晰起來,看到亭內的眾人,也看到亭外賞花的人。

她不想在今日這種規模的宴席上鬧出動靜,更不想因為自己在這裏打了人,讓祖父埋怨朱商,從而更拒絕他。

忍了半響,手從腰間垂下。

許諾感受到了胡靈一瞬間的怒氣,此刻看到她放下手,心中既放心又心疼。

許諾直接上前理論。

“幾位都是深閨娘子,怎將外面那些郎君的蹤跡掌握的如此清楚?莫不是成天想著定親,主意打到北江先生那裏了?還派了人跟蹤他?”許諾一手放在脖頸旁,另一手扶著手肘,淺笑嫣然,並未加重語氣,卻讓人聽了覺得有理。

“你胡說!”胡八娘伸手指著許諾道。

“若我胡說,想來幾位更是胡說了吧,這種空穴來風的話,怎能搬上大雅之堂?今日本是賞菊賦詩的好日子,你們卻說這些有的沒的,真不知是你們族裏教的不好,還是你們在外頭遇到了什麽人,給學壞了。”

許諾說得雲淡風輕,卻是將這些娘子都給罵了一遍。

王八娘黑著臉,不知如何反駁。

她身後的幾個娘子,更是不敢反駁許諾,只知道捏著原本已經捏皺的帕子。

許諾輕笑一聲,繼續道“若是在外面學壞的,我可要勸告你們一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那些齷齪的人待得久了,除了學壞,還得惹一身的臊味兒,這種東西,可是很難消的。”

呂九娘呆呆地看著許諾,手中拿起的點心都忘記放下。

六娘口才好,她是知道的。

只是如今將一群人說得啞口無言,她卻是沒想到。

胡靈目光變得柔和,一雙杏眼緊緊盯著擋在她身前的許諾,看著許諾瘦弱卻挺直的脊背,鼻尖不由發酸。

王八娘上前一步,冷笑一聲說“還真不巧,這些話可不是空穴來風,我前幾日坐馬車路過胡府,正巧看到北江先生被人從胡府趕出來,其中緣由嘛……”

“我前去胡府的緣由,與您王八娘並無關系。只不過我朱北江,今年破了永不入京的誓言,散了一身錢財,正是為了我身後這位胡三娘子。”

朱商突然出現,說了此話後,面無表情地看著一臉錯愕的王八娘等人。

此刻,亭外看熱鬧的人面上的表情精彩極了,王八娘卻只能看著和她距離不過三尺的朱商,一臉驚訝。

朱商不懼眾人的目光,轉頭對許諾說“這位姓許的娘子,你剛才的話是沒錯,可我若是被這些心思不正的人惦記,怕是惡心地連飯都吃不下。”

許諾黑臉看著朱商,什麽叫姓許的娘子?

看到許諾憤憤的神情,朱商眸中閃過一絲得意。

他瞇著眼看了眼亭外的人,見他們都向這裏看過來,只淡然一笑,轉身到胡靈身旁,說“我來晚了。”他不怕有人知道他與胡靈的關系,因為他自信可以護她周全。

此刻的胡靈蔫蔫的,看得他好心疼,若不是男女有別,他真想抱住她,揉揉她的頭告訴她沒事。

胡靈嘴唇動了動,終究一個字也未說。

她不知該罵他,告訴他這樣做對他百害而無一利,還是感謝他幫自己出氣。

王八娘不可思議地看著朱商,搖了搖頭,咬著嘴唇跑出亭子。

在下臺階的時候被裙子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好不容易抓到胡三娘的把柄,想在這種大宴席上狠狠羞辱她一次,好解先前被羞辱的恨。

沒想到北江先生突然冒出來,並且承認北上汴京是為了胡三娘,並且為她散盡千萬財產!

他做出如此犧牲,只是為了個毫無禮儀、並且既粗魯、又沒有女人味的胡三娘?

真是不可信!她不會信!

王八娘此刻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離開,若是留在這裏,以許諾和朱商的腹黑毒舌屬性,王八娘必會被秒地連渣也不剩。只怕王家三代的臉都要被她丟盡了。

許諾看著幾人離去時狼狽的身影,無奈搖頭。

王欣若如此狡詐之人,怎會生出王八娘這樣蠢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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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餵,說誰腹黑,說誰毒舌呢?

朱商當然是你,腹黑是說你這個老牛吃肖遠這顆嫩草,毒舌是指你拐彎抹角罵王八娘不守閨德。

許諾科科,當然是說你。你罵人家小娘子惡心,真是太傷人……

朱商這已經是我腦中能想出的最雅致的詞了。

s這幾天在看《三體》,果然既好看又燒腦,推薦給小妖精們。未完待續。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242 感性的娘子們

王八娘離去後,胡靈勾了勾許諾的手,向她道謝“六娘,剛才多虧了你,我真是……”

她剛才又急又氣,恨不得抽出鞭子教訓那幾人一番,可僅存的意識告訴她不能貿然出手,否則打傷了人,末了又會生出許多事端。

可她不會像許諾一樣,幾句話就將人逼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氣頭上既不能打,又不能罵,被氣得全身發麻。

觸到胡靈發涼的手,許諾反手握住,用力捏了一下。

“你也學聰明了,沒有馬上就動手。”朱商寵溺地看著胡靈,很滿意她剛才的反應,顯然不曾意識到她因未發出火氣,幾近氣得發暈。

“不要把我和王八娘相提並論。”胡靈哼了一聲,轉過身擦了擦眼。

“要我陪著你嗎?”朱商附身小聲問,怕又有人找胡靈麻煩。

“你說呢?”胡靈扭頭看他,一雙眼已恢覆平日的神采,兩手摸著腰間的軟鞭。

朱商看了眼軟鞭,露出一副大人求饒命的表情,連連後退,道“好,我先去賞花了,你們聊。”

朱商離去後,亭外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胡靈在許諾的攙扶下緩緩坐在石凳上,一盞熱茶下肚,整個人才舒服了些。

京城,除了皇族,能惹得了胡靈的人一只手都能數過來。

她腰間的鞭子,想用就用,想打誰就打誰。

今日若不是因為牽連到朱商,王八娘身上少不了要挨幾鞭。

王欣若有一副殘菊圖,稱是從宮裏討來的。

畫上沒有題字,更無任何署名,故不知作者何人,今日特地擺在花廳讓眾人識別。

他早先請了許多名人雅士賞這副畫,人人都道絕品,卻沒有一人曾見過這畫風。

許谷誠是百官中擅長作畫的,今日也被請去鑒賞此畫。

看到這副殘菊圖後,許谷誠發現此畫的作畫手法與許諾的頗為相似。

心中驚異,面上卻平靜地如湖水般,一波未動。

許諾常向許谷誠討教書畫之事,故此他也很熟悉許諾作畫的習慣,對她筆下的畫風十分了解,看到這副殘菊圖,便認定此畫與她有關聯。

第二日,許谷誠讓許諾晚膳後在書房等他。

“六娘,昨日賞菊,可有聽到好詩?”許谷誠穿著官服從外面回來。

“不曾。”

許諾等許谷誠時無聊,便拿了書看,見許谷誠回來,一邊回答一邊合上書放回書架。

許谷誠笑笑,好奇地問“葉解元作的詩,都不認為是好詩?”

“父親,葉十五郎年紀不大,又是清風朗月般的少年,梅蘭竹菊中,他擅長作有關竹的詩,最不擅長的正是菊。可那些人偏偏拉著他賞菊作詩,還在眾人面前朗誦……昨日瞧他的神情,十分受折磨的樣子,顯然是半刻也不願留在那裏。”

許諾說話的間隙,便有小廝打了溫水進屋給許谷誠洗手。

許谷誠搖搖頭,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快速洗手,擦拭手後,才說“六娘,家中這樣說無妨,出去了可不能如此。”

“爹爹,您放心,孩兒曉得分寸。”許諾幫許谷誠拉了席子,二人分別坐在書案兩側。

許谷誠坐下後不再說話,開始研磨,又取了紙鋪在桌上,遞了一支筆給許諾,說“做一副菊花圖。”

許諾沒有問為什麽,接過筆稍稍構思了一下,便開始畫了起來。

畫上有幾塊青石,青石縫隙中長出一朵菊花,花瓣被風吹得幾近調零,青石下沿積滿了花瓣。

“六娘,這作畫的手法,是誰教你的?”許谷誠眼睛盯在菊花的莖桿上。

許諾放下筆,看著許谷誠,問“爹爹,有什麽事。”

父親不會突然問她這樣的問題,一定是有目的的,就像他剛才讓自己作圖一樣。

許谷誠看著許諾的眼睛,將昨日的事情告訴她。

“爹爹,為何不一開始就告訴孩兒呢?”不知為何,許諾心中有些不痛快,看到眼前的這副圖,感覺好似自己被人利用了。

“六娘,爹爹不想你與王家有過多牽連……”許谷誠深吸一口氣,向許諾解釋。

許諾雙手放在膝上,面上冷地一絲表情也無。

她在乎的人不多。

但凡她所在乎的人,若是遇到危險,她都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他們的安全。也是因為如此,她所在乎的人,不允許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更不願被在乎的人懷疑。

但她的傷感還沒來得及溢出胸口,就聽許谷誠道“六娘,你的畫風與昨日王家那幅殘菊圖如出一轍,莖桿的畫法更是一模一樣。因王欣若的緣故,今後必有許多人會留意這類畫作,雖不知王欣若是用何居心,但你日後千萬不可在外面作畫,以免被人認出,到時候被有心人按上欺瞞官家的罪名可就得不償失了。”

除此以外,他不再問許諾作畫的手法是向誰學的。

一瞬間,許諾便為自己的戒備心內疚。

父親這樣做是怕她被傷害,而她卻認定父親懷疑她。

心中的傷心與不快,霎時被感動填充,與此同時,胡靈心中也是同樣的情緒。

胡府,偌大的廳內只有兩個人。

胡靈腰背挺直地跪在胡老太爺身前。

“我不是因為他年紀大你十歲,更不是因為他是你同門的師叔才這樣一次次將他拒之門外。而是因為當年他被未婚妻背叛後,落荒而逃,還立下什麽永不入京的誓言,白白荒廢一身好本事和那滿肚的學問,毫無男兒應有的勇氣。如今,他敢在這樣的場合,為袒護你挺身而出,我便放心將你交給他。”

胡老太爺語重心長道。

“祖父!”胡靈原本以為祖父是要批評她,甚至做好了挨家法的準備,未曾料到是這樣一番話。

她跪在地上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胡老太爺咳嗽,才驚醒,抹去眼角的淚水,直接撲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腿彎。

原來祖父是為了她,而她卻因他趕走朱商而一直心有抱怨,這段時日甚至不去陪他用早膳。

“待他再有勇氣敲我胡家的門時,我便客客氣氣地將他請進來,這樣,你可是放心了?”胡老太爺看到孫女這副反應,便知她對朱商用情已深。

“祖父,您對孩兒這樣好,孩兒日後遇到什麽好寶貝,都給您搜羅來。”胡靈痛哭流涕,鼻涕眼淚全部摸到了胡老太爺的膝蓋上。未完待續。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243 失控

胡老太爺嫌棄地皺眉,揮手道“行了,回去吧。”

“祖父,孩兒想多陪您一會。”胡靈擡起頭,吸吸鼻子,露出大大的笑容。

“免了免了,不用表現了,我稍後還要見客!”胡老太爺想到等下還得回內院換衣衫,就莫名地想收回剛才的承諾。

胡靈起身,抱拳行禮,而後一路蹦回屋。

進門後直接撲到榻上,開心地抱著被子打滾。

翻滾夠了,猛然坐起,興奮的感完全沒有消散,反而愈加強烈。在屋裏看了一圈,突然意識到想向人訴說心事,好像唯有這樣,才能緩解胸口處興奮到難以自己的情緒。

可她一個婢女也無,平時只有一位嬤嬤幫忙打理房間。

重新躺回榻上,望著承塵,開始在腦中搜羅可以說心事的人。

家中的娘子,比她大的都出嫁了,比她小的,她都不熟悉。

前院倒是有幾位相熟的兄長,平日也一起練武,可是,這種小娘子的事情……若是告訴他們,必會被狠狠地嘲笑。而且,此事還沒到能告訴他們的時候。

她翻身起來找了筆墨,提筆剛寫了幾個字,又嘆口氣將紙揉作一團扔到地上,筆也亂放在書案上。

撐著下巴思索片刻,起身向門外走去,又停住腳步,在屋裏來回踱步。

這件事太令她興奮,如果不說給旁人,或許今晚都會睡不著。

念頭閃過,直接推開門,去馬棚牽了馬,向許家而去。

“娘子,胡娘子來了。”

春棠捧著一籃桂花進來,話音剛落,胡靈便沖了進來。

“六娘,我有話和你說。”

胡靈面上一片緋紅,不知是一路趕得厲害,還是因為即將要說的事情。

許諾揚揚手,讓春棠先出去。

“我祖父答應了!認同我和朱商在一起!”胡靈說完,抿著嘴唇,睜大眼看著許諾,很期待她的反應。

許諾嗯了一聲,而後伸長手臂抓了一把桂花放在鼻前聞。

“就這反應?”胡靈皺著眉,跪起來扳住許諾的肩膀,很不甘心。

桂花從許諾手中灑落,落在席上。

許諾扭扭肩,想要掙脫胡靈的手,奈何胡靈用了全力,完全掙不開,她只得道“朱商最擅長談判,極其懂得如何迷惑人心,你祖父同意此事,再正常不過了。”

“就這樣?”胡靈手上力道又加了一分,顯然不滿意許諾的回答。

許諾感受到肩膀強烈的疼痛,看胡靈的目光多了一絲擔憂,遲疑了一下才說“三娘,我疼。”

胡靈怔住,猛地松開雙手,連連給許諾說對不起。

許諾握住她的手說不要緊。

“六娘,我又控制不住情緒了,最近總是如此……我好怕,我好怕。”

胡靈眼中滿是驚慌,雙手顫抖,難以呼吸,“啊”了一聲後,將頭埋在許諾膝上,整個人仿佛洩了氣一樣。

許諾抱住胡靈,輕聲撫慰她“不要怕,我在這裏。近日可去尋了紀五郎?”

“他忙著備考,我怎敢去擾他,大概兩個月沒去了。”胡靈身體不停地顫抖,此刻她才明白,今日那股抑制不住的興奮其實是恐懼。

她恐懼日後情緒愈加難以控制,恐懼朱商前來提親,恐懼祖父答應,更怕自己傷害到朱商。

“現在就帶你去找他。”許諾拍拍胡靈的背,盡量將聲音放得輕松。

胡靈昨日被王八娘氣得全身發麻,情緒已經失控過一次,今日聽了這個消息後又興奮到難以抑制心中的愉悅,導致情緒完全崩潰。

情緒難以控制的現象顯然是更嚴重了。

許諾曾經以為胡靈和肖遠每次見面都大打出手是為了景平,後來才知道是因為胡靈難以控制情緒,需要靠這種方式向外發洩。

情緒若不發洩出去,便會傷到身體,長期難以安眠。

故此,肖遠每次見到胡靈,都借機幫她發洩情緒,才會有二人但凡見面必有一戰的事情。

如今,打鬥已無法抑制胡靈的情緒,因為心緒過於失常時她甚至難以站立。

“我會不會變成瘋子,如果還是這樣,我不敢再去見他。”胡靈擡起身,眼圈發紅。

許諾被胡靈的眼神看得鼻尖一酸,取了被子包在她身上,說“不會的,等著我。”

話畢,她起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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