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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會在十二點前發出來,大家明天看也行。未完待續。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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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回頭叫住一只腳已經踏出門的許諾“六姐,此畫還是燒了的好。”

“好!”許諾應了一聲,急匆匆地去尋春棠。

春棠剛才在做女工,如今太陽落山便停了手裏的活,正在屋裏整理針線,聽到聲響,一擡眼就看到笑得神神秘秘的許諾。

她從榻上起來,向許諾施禮,問“娘子,怎麽了?”

許諾擺擺手,在榻上尋了個地方坐好,拉住春棠的手,道“自那次的事情過後,我一直尋思著要給你找個好人家,如今倒是看到了一個不錯的人。想先給你看看,你若是喜歡,我再去那邊問問他們的意思。”

刷的一下,春棠的臉就紅了。

“娘子,春棠是您的人,親事全憑您做主。”話畢手顫了起來。

上次她自作主張,被人欺瞞,鬧出那樣不堪的場面,害得娘子和自己都被人議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她便做好了親事全權聽許諾安排的打算。

“不說這些,你先看看他的模樣,是否喜歡。”說著話,許諾將手中的畫展開。

春棠看到畫上那少年的模樣,睫毛顫了顫,耳根都紅了。

許諾側著頭,極仔細地看著春棠的表情,同時向她說起了少年的情況“他是葉家的家生子,雖然說是小廝,但他自小跟著十五郎讀書,十五郎去應天府書院求學時也是他一人跟在身邊。聽二郎說他讀過不少的書,也是會茶藝的,我今日見到他,氣度極好,險些以為是葉家的哪位郎君呢。你若是覺得可行,我便去問一問十五郎。”

“全憑娘子做主。”春棠將手從許諾手中抽出,低著頭不再看那幅畫。

許諾見春棠一副害羞的模樣,便認為她是滿意這個少年的。

而後便回屋將畫在燈盞上燒毀,小跑著去映誠院用晚膳了。

晚膳後,許諾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呂氏。

呂氏很讚成“葉家家風極好,不單培養出十五郎這樣優秀的兒郎,小廝婢女也都極有教養。你先去問問十五郎那邊的意思,至於春棠早先那些事,也敞開了說明白,無需隱瞞。”

“好的,孩兒知曉了。”許諾用力點頭。

第二日,許諾就隨著許平啟一起再次拜訪葉府。

她穿著男裝,先是扶著許平啟下了馬車,而後垂手跟在他身後。

許平啟與葉清臣本是極好的朋友,他還未走入院內,葉清臣就迎了出來。

“二郎,昨日你走後宋二郎做了一首好詞,你聽你大哥說了麽?我抄寫了一份正準備給你送去呢!”葉清臣今日只穿了一身家居的青袍,顯然是沒準備見客。

“我昨日休息的早,沒見到大哥,什麽詞?”許平啟問罷,側頭看了許諾一眼。

昨晚雖然未見到大哥,但今日他們三人都在母親那裏用了早膳,卻不曾聽大哥說起宋祁做詞的事。

葉清臣便將昨天的情況細細說了一遍,末了將詞誦讀了一遍,話畢不由自主地撫掌。

許平啟跟著讚嘆“宋兄為人低調,性格內斂,如此才華卻直到昨日才被發現。”

“是啊,早先我們都在一個書院,平時也會互相切磋,我竟一直不知他是如此擅於作詞的。”說著話,他們已經沿著游廊走到了葉清臣的茶室。

葉清臣是葉家這一代得了茶藝精髓的人,是未來的葉家家主,故此在這裏他也有個很大的茶室,而且茶室裏的物件,都是從蘇州運來的。

進到茶室,葉清臣嫻熟地開始洗茶具,準備點茶。

許平啟坐在茶案對面,一邊看著葉清臣點茶,一邊與他聊天,許諾則直直地站著,不時瞄一眼外面。

幾盞茶後,許諾等了許久的人終於進來了。

小廝遞給葉清臣一個帖子。

葉清臣翻開看了一眼,放在一旁,說道“說我正在接待重要的客人,今日無空。”

小廝聞言便退出去回話。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264 黃兆寧

茶室裏湯瓶內的水咕嘟咕嘟地沸著。

沸到第三遍時,葉清臣將湯瓶拿起,滾燙的水從瓶裏傾出,註入茶碗。

同時,他拿起竹策拂擊點茶。

許平啟靜靜地坐著,眼睛看向葉清臣的方向,目光卻未落在他身上,而是穿過窗戶看著落了花的茶樹。

接過葉清臣遞上來的茶時,許平啟問道“任書可是下來了?”

“你過來之前我剛剛收到消息,被授了太常寺奉禮郎、簽書蘇州觀察判官事。”葉清臣毫無顧忌地將這個消息告訴許平啟,一邊說,一邊給自己也添了一盞茶。

“恭喜了。”許平啟放下茶碗,拱手祝賀。

葉清臣笑了笑,將茶室的物件看了一圈,感嘆道“我這滿屋子的東西,又要搬回去了。”

而後他又問道“你大哥呢?”

“你也知道,我大哥一直是準備外放的,具體任令還未出來,估摸著不會去兩浙路,說不定是渭南路。”許平啟說話時眼睛看著茶碗出神,他科舉後也準備外放,但還未想過要去哪裏。

聽到渭南二字,葉清臣吃了一驚,隨後又釋然地搖頭,說“我從未想過他會那麽認真的準備科舉,也從未想過他會立志成為一個做實務的官員,他總是做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只要大哥想做,沒有做不好的事情。”許平啟微微笑了笑,將茶湯一口飲盡。

“確定赴任時間後知會我一聲,到時候送送他,畢竟還拿著他這根蕭管。”葉清臣半開玩笑地說道,掂了掂腰間的短蕭,這是剛入京不久時許平逸贈給他的。

許平啟笑道“說不定你比我大哥出發得早。”

“那就換他送我!”葉清臣被逗笑了,兩只手撐在身後,仰著頭笑個不停。

喝過茶,二人沒換地方,直接讓人擡了書案過來,拿出宋祁的詞仔細研讀。

許諾在後面站得累了,咳嗽了一聲。

許平啟這才一副突然想起她的模樣,向葉清臣使了一個眼色。

葉清臣疑惑地看著許平啟,隨著他的目光看向他身後的小廝,盯了片刻,猛然認出許諾。

他急忙站起向許諾長揖,隨著他的動作,書案被他的腿碰歪了,寫了詞的紙落也在地上,許平啟一邊搖頭,一邊將紙撿起,擺正書案。

“不知六娘子到訪,道卿失禮了。”葉清臣說道。

許諾抱拳回禮,道“十五郎,這不是你的錯,你坐下吧,被人看到你對一個小廝施禮就不好解釋了。”

“六娘子,不知此番前來是有什麽事?”葉清臣從善若流地坐下,仰著頭問許諾。

許諾看到他白凈的面龐上露出一絲窘迫,又咳嗽一聲,極快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通。

葉清臣剛才的反應,完全是因為他吃驚自己竟然沒有註意到許平啟身後跟著的是個女子,而且是他十分熟悉的許六娘,這才有些慌亂。

坐回去後他很快便調整好了,面對許諾說的事情,他想了一會,道“春棠姑娘自是極好的,兆寧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只是他與我一同長大,我從未將他看做是小廝。說句實話,他待人雖極其恭敬,但心底還是有幾分傲氣,親事也由他自己做主。你的這個提議,我會告訴他,若他有心娶春棠,我便盡快回你一聲,再請了叔母幫他上門提親。”

他說得極其誠懇,也是因為他實在不能幫黃兆寧做主。

他們從小吃穿用度幾乎一樣,父親幾番想收黃兆寧做義子,卻都被拒絕了。故此,他才會說兆寧有幾分傲氣。

“他可曾見過春棠?”許諾問道。

葉清臣思索片刻,搖搖頭,茫然地說“這個……我不知曉。”

許諾聞言,便皺著眉不再說話,茶室裏突然安靜下來。

許平啟見二人溝通十分艱難,開口道“他們見過,蘇州時重陽節,六姐你帶著春棠,十五郎也帶了他這個叫兆寧的小廝。”

許諾點點頭,說“也不知他是否記得春棠,不如我將春棠的相貌畫給你,你拿給他看看。”

不知這個兆寧是重色還是重才。

若是重色,任何少年見了春棠的相貌,都會心動。

若是重才,春棠既會看賬本,女工又是數一數二的好,絕對是最佳的人選。

如果他猶豫了或是不肯,那只能說明此人不知好歹,這樣的人,她還舍不得將春棠交給他。

許平啟一聽許諾又要畫人像,急忙攔住,道“不如我來畫,反正也是坐著。”

十五郎也見過王家那幅殘菊圖,絕不能再多一個人知道六姐作畫的手法與那幅畫一般無二。

第二日午膳前,許諾就收到了葉清臣的回信。

黃兆寧願意娶春棠。

這回信是黃兆寧親手寫的,一手好字和字句間的誠意,讓許諾對他又滿意了幾分。

拿到信後,她急急忙忙去找呂氏報喜,請呂氏幫扶著將春棠許配出去,呂氏自是答應了。

回了茗槿閣,許諾將此事告訴了春棠,藏著掖著許久才將黃兆寧的信拿給春棠看,正把春棠逗地滿臉通紅時,七月沖進屋來說胡靈失蹤了。

“娘子,胡府的小廝過來傳話,說胡三娘子不見了,求您幫忙找一找,還說若是在咱們府,派個人去胡府知會一聲便可。”七月跑的急,說話喘著氣,卻逼著自己一口氣將這些話說了出來。

許諾怔住,玩鬧中歡愉的神情一瞬間消散。

這幾日,她兩次去尋胡靈,婢女都說她們娘子睡著了。

許諾便知胡靈不願見人,想著留給她一些空間,讓她慢慢調整。

卻怎麽也想不到她會失蹤了。

“北江知道了嗎?”許諾問道。

“胡家也傳了話過去。”七月說道。

許諾點點頭,兩家的親事已經差不多定下來了,胡靈出了事情,定要知會朱商一聲。

但是胡家怕是還不知道朱商受傷的事情和受傷的原因。

許諾安排了人去查胡靈的行蹤,自己去找紀玄。

胡靈雖然不見別人,但紀玄是她的大夫,她不得不見,說不定他會知道些什麽。請瀏覽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202 醉花夢

許諾和幾位夫人聊天的功夫,西京知府派的人也到了。

她們從屋中退出來,才看到屋外已經站了許多人,昨日在宋宅住的人,全部到了現場,神態各異。

許諾不動聲色地看了佳仁縣主一眼,將她所有的肢體活動以及微表情都盡收眼底。

眼神輕蔑,下巴微揚,右手食指拇指緊緊疊在一處。

得意,幸災樂禍,輕微的緊張。

“紀五郎,可有什麽發現?”許諾走到紀玄身旁,輕聲問道。

紀玄的醫術,她絕對信得過,此刻向他詢問是想在官府的人之前收集好線索,若有什麽情況好留個後手。

紀玄從蘇州時就知道許諾和朱商、肖遠相識,如今也知道朱商的生意盡數被許諾接手,拋去許諾是穿越而來的事,二人也算知根知底,此刻便將他剛才檢查吳娘子屍體時發現的東西全部告訴許諾。

他稍稍退後幾步,確保和旁人拉開一定的距離,才小聲道“六娘子,某以為吳娘子是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藥,醉花夢。”

一剎時間,許諾腦海中就閃過許多念頭,問“為何會在今日毒發?既然是慢性毒藥,定有誘因,是什麽緣由?”

“多半是因為這濃郁的花香。”紀玄說著話,面露不忍之色,原本如同清澈見底的泉水般的眸子也多了幾分暗淡,他看了一眼遠處的花廳後繼續道“有人將醉花夢放入了吳娘子長期食用的食品中。”

知道吳娘子的生活作息,確保她每日都能食用含有醉花夢的食物,必然是親近之人。

“醉花夢需要服用多久才會有效?毒發當日,除了這花香,還需要服用醉花夢嗎?”許諾註視著四周的人,用只能讓兩人聽到的聲音繼續問道。

她懂得線索的分析,更知道如何斷案,卻少不了紀玄這樣看得懂屍體的人,紀玄作為仵作不夠專業,但作為大夫卻足夠完美。是以她能從紀玄這裏得到一切她想得到的線索。

“五日足矣,毒發時必然是食用了帶有醉花夢的食物才會猝死。”紀玄話畢,長長嘆了一口氣,他往日遇到的病人。無論傷得多重,他都能救活,唯獨今日……

雖然他來時吳娘子已經斷氣,可到底是一條人命,他不忍也不甘心。

許諾聞言。眼中閃過精光,面露了然之色。

既然吳娘子死前食用了含有醉花夢的食物,那麽毒物就在花廳之中。

一剎那間,之前在花廳中看到的那股精致地讓人忍不住拿在手中把玩的茶籠,清晰地映在許諾腦海中。

剛才有夫人說過,吳娘子前幾日得了一些上好的茶團,今日又特地拿來給她們品嘗,而吳娘子正是在飲茶時猝死。

許諾在花廳看到的那個精致的茶籠中剩餘的茶團不多,可見已經用了幾日了……

種種線索都指向那個茶團。

以許諾對吳娘子的了解,她不認為吳娘子是一個喜歡炫耀的人。不至於得了一些好茶便特地拿來炫耀,也不至於每日都飲用。

畢竟,她記得吳娘子並不是那麽喜愛飲茶的。

想來是她身邊的人潛移默化指引她這麽做,或是她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必須這樣做。

這次吳娘子來到洛陽賞花也有些奇怪,正如之前屋中那些夫人所言,吳娘子作為一個繡娘,本是沒有資格來此處賞花的,她既然來了,定是有人特地邀請。

若是有人刻意為之。其心狠毒,可見一斑。

種種思考不過轉瞬間的事,許諾面上表情沒有異常,從容轉身叫了七月過來。讓她去尋吳娘子的婢女,想辦法詢問吳娘子這幾日的飲食習慣,再問她這幾日喝的什麽茶,以及為何來了洛陽。

七月得令後立刻離去,許諾則繼續向紀玄詢問細節。

她盯著紀玄那清澈而又令人心安溫暖的眼,問道“你如何得知吳娘子是中了此毒的?”

不是她不信紀玄。而是這醉花夢聽著實在是奇特,縱使她來這裏後看過許多書,對此也是聞所未聞。

紀玄默默搖頭,道“幾年前我剛認識北江先生時,他給我的一本書中詳細記載過醉花夢,書中描述了中了此毒後的所有特征……後來才知,他用了能盛滿一個大鼎的珍珠才換得了此書。”

此書值千貫!

聽到朱商的字,一直在遠處和呂九娘說話的胡靈立刻躥過來。

她是習武之人,又自小學了骰寶,耳力比常人好很多,許諾和紀玄的談話她都聽得到。

“老朱怎麽了?買了什麽書?”

胡靈笑瞇瞇地拍了一下紀玄的肩膀,一雙大眼直直地看著紀玄,男女避諱什麽的在她這裏根本不存在。

紀玄被胡靈看得紅了臉,楞了一下才道“一本記載了……”

他剛要說,就見許諾輕輕搖頭,便立刻轉了話音“疑難雜癥的書。”

許諾笑著把胡靈拉過來,不讓她靠紀玄太近,道“朱商摳門的時候確實比鐵公雞還鐵,但也有大方的時候,比如給紀玄送書,比如給你爺爺送賀禮,比如……”

胡靈一聽,立刻堵住許諾的嘴,做出一副小娘子的嬌羞狀“六娘,別說了,我走還不成,不問了!”

說著話捂住耳朵躲遠了,生怕許諾繼續說下去。

胡靈走後,紀玄繼續道“不同的花香,需要配制不同的醉夢香,所以這個毒不單是用起來麻煩,制作也很繁雜,用它的人不多,可只要是用了,則絕對能置人於死地,而且極難發現。”

醉花夢不會給人的身體帶來什麽副作用,只要不死,就無人知道此人已身重劇毒。

許諾點頭,沒看過那本書的人自然不知有醉花夢這種東西,而這種毒又是慢性毒藥,極難查出。

至於看過那本書的人,第一得有紀玄這樣的醫學天賦,第二還得有個願舍千貫錢財換書的人。

如此說來,這世間知道此毒,又能識出此毒的人便寥寥無幾了。

她們到底只是府宅後院的小娘子,這裏出了人命,不久便被差遣送回去了。

許諾回去時七月還未歸來,她便半路偷偷溜下馬車,返回牡丹園。未完待續。

203 問答

酉時,許諾帶著七月回了宋宅。

呂九娘見二人回來,立刻上前將門合住,道“終於回來了,宋大郎請我們去用晚膳,已經差人請過兩回了。”

許諾一聽,便知這是推不掉的,立刻叫了春棠過來,聲音低而快“春棠,給我找件顏色重些的衣裳,頭飾也添兩件。”

一邊說話一邊將身上的衣服脫下。

“是。”春棠聞音便從衣架上取下早已備好的衣物,幫許諾換好,又拿了兩個金梳篦給她裝飾。

一番收拾,幾人便匆匆赴宴。

用過晚膳,天還未黑,許諾直言累了要休息,先回了屋。

呂九娘和胡靈坐了片刻,也相繼告辭。

廳內剩下的幾人聊著天,便說起了今日牡丹園的事。

宋郊向許平逸詢問“許大郎,你今日隨著官府的人,他們怎麽說?”

許平逸原本舉著茶盞出神,聽到有人叫他手抖了一下,茶湯險些灑了出來。

“宋兄,我不過是幫著保護了現場,官府查的如何了,我倒是不知。”許平逸委婉地說明了今日吳娘子之死不是偶然,而是謀殺,可再細的他不能說,也不願講,畢竟那些都是紀玄告訴他的,而紀玄的發現此刻還未告訴官府。

“如此?好端端的一個牡丹賞花就被這麽毀了,真是可惜!我作的詩也……”宋郊似乎有些不快,搖搖頭便不再說了。

丁墨聞言,便道“今日之事,究竟是怎麽回事還需等官府定奪,牡丹花宴似乎不會因此而終止,最多是封了那片園子罷了。明日你們該去牡丹園還是要去,詩作也耽誤不得,不過有些膽小的娘子,明日可能不會再去了。”

……

另一邊,許諾將紀玄告訴她的話告訴了呂九娘。

她知道呂九娘喜歡推斷。便沒直接告訴她結果,而是將自己搜集到的線索羅列出來。

呂九娘思考了一會,道“六娘,你說這毒是誰下的?是誰要害她?我想不通。”

吳娘子不過是一個繡娘。不至於讓人拿這樣的毒來要她性命。

說完話,呂九娘腦中閃過什麽,突然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許諾,喃喃道“不會是她吧。不該是,一件小事而已,就算她自尊心極強,也不至於如此,更何況她也沒能力得到醉花夢。”

許諾輕笑一聲,道“不是她,但會是她。”

呂九娘蹙眉,道“有人要陷害許倩?我想不出原因,沒有人會這樣做的,許倩來京城並未惹到什麽人。”

許諾沒想到她不過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呂九娘就推斷出了結果,不由對呂九娘的分析能力刮目相看。

許諾搖頭,無奈道“她不過是個棋子,旁人陷害她也不一定是針對她,你可知我從吳娘子的婢女那裏得了什麽消息嗎?”

“快說快說,差點給忘了。”許諾從快速前行的馬車跳出去後呂九娘一直懸著一顆心,同行的胡靈卻半點心也不操,反說她膽子小。

她緊張了一個下午,見了許諾卻忘了問最緊要的事。

許諾神秘一笑,攬住把呂九娘的肩。在她耳邊低聲說了起來。

吳娘子此番來洛陽隨行的除了貼身的婢女,還有一個粗使婢女,許諾再回牡丹園時吳娘子貼身婢女已被官府帶走,她又尋了一會。便發現七月正在和粗使的婢女問話。

胡靈瞥了聚精會神的二人一眼,自覺無聊,便繼續註意外面的情況,免得這裏說的話被人聽了去。

“那婢女說,她們娘子自從去了一次寧王府便沒出去過,也沒見過什麽客人。若說見了誰,便是許倩了,許倩去時還送了一些茶。”

呂九娘一聽,直起了身子,不可思議道“她是傻了嗎?就這樣被人利用?”

許諾聳聳肩繼續道“吳娘子原本是要砸了這茶團的,她的貼身婢女勸她此茶可明目,她想了想便沒有砸。”

呂九娘皺眉,語氣肯定地說“不可能,我瞧著祖父壽辰那天的情景,吳娘子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飲用許倩送的茶……”

許諾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道“正是,你可知吳娘子上次去寧王府做什麽嗎?那日佳仁縣主委托吳娘子幫她繡一身牡丹紋的大袖,還為此給了她一張參加牡丹花宴的請帖。”

“這麽說,吳娘子這次來參加牡丹花宴主要是來觀察花形,為佳仁縣主繡衣裳?莫非是她眼睛看不清東西了,為了能繡好牡丹花,才飲用了許倩送的茶。官府的人來之前,那些和吳娘子飲茶的夫人也有說,吳娘子請她們飲可以明目的茶。”

呂九娘跟著許諾的線索,推出了真相,心中猛地涼了大半截。

佳仁縣主這是要做什麽?

許諾手臂從呂九娘身上放下,聲音冰冷“記得我們給佳仁縣主送的那份生日禮物嗎?她之後沒有還擊,似乎沒有這件事一樣。”

呂九娘點頭,一臉凝重地問“怎麽,和此事有關?”

胡靈一個箭步沖過來,一手指著外面,一手叉腰,嫌棄道“我最知道她,只要有半點不順心的事兒,或是有人礙著她了,她都要想著法子還擊回去,想來這次便是她的回擊了。”

“三娘說的不錯,佳仁縣主此番便是在報仇。”許諾越說聲音越冷,停了片刻又道“許倩來京城便是佳仁縣主的人接過來的,那時候開始許倩就是一顆棋子,一顆用來毀掉許家的棋子。而且,今日從吳娘子的婢女那裏得知,吳娘子會到許府教女工,是佳仁縣主一手安排的。”

“許倩是否知道吳娘子是佳仁縣主的人?”呂九娘看到許諾埋下頭,以為她難過,急忙握住她的手,輕捏了兩下。

“她自然知道,否則也不會有胡老太爺壽辰上的那一幕了,如今佳仁縣主則是利用那天的事,又下了一步棋。”許諾擡起頭,露出一個笑容,表示自己沒事。

“六娘,一個粗使婢女能知道這麽多?實在是奇怪得很。我做什麽,我婢女都不知道,別說粗使婢女了。”胡靈在一旁托腮聽,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許諾被胡靈奇怪的關註點逗笑,道“你很少讓婢女入門,出門也從不帶她們,她們如何得知你做了什麽?吳娘子就不一樣,她家人不在身邊,只有幾個婢女做依靠,她那院裏有點什麽事,聰慧點的都能知道。”

胡靈一聽,覺得確實是這個理,不由笑了。

“六娘,我也有疑惑。”呂九娘將此事在心中過了一遍後,如此問道。

“怎麽?”

“第一,勸吳娘子每日飲茶的婢女,會不會是佳仁縣主的人?第二,佳仁縣主既然是要陷害許家,為何要用這麽覆雜的辦法,其實用些簡單的毒便可以了。”

許諾看著呂九娘,目光平靜深邃,聲音卻有些沈重,道“那個婢女如今已經被官府帶走了,如果她是佳仁縣主的人,想來活不過今夜,如果不是,那還有條生路。至於佳仁縣主為何用醉花夢,恐怕是因為她向來喜歡使用繁雜的辦法借刀殺人,案情越覆雜,她越安全。如果其他毒,恐怕也達不到這個效果,難以讓吳娘子毫無察覺地死亡。”

“紀五郎說此毒很難察覺,若是官府的人查不出來呢?”呂九娘知道今日許諾勸了紀玄,沒讓紀玄將醉花夢說出去,才這樣問。

“如果查不出來,只能說明我們錯怪佳仁縣主了,我們推斷錯了。”

許諾言下之意便是佳仁縣主會暗中幫助官府查出吳娘子的死因。

官府費了很多氣力查出兇手,很可能就此收案,不再往下查了,這恐怕也是佳仁縣主選擇此方法的原因。

許諾說完,就伸手將頭上的發飾全部去掉,放在一旁的憑幾上,頭發也打散,梳了一個馬尾。

“六娘,你要做什麽?”呂九娘還在揣摩案情,卻被許諾的舉動嚇了一跳。

“不能就這樣看著讓人死了啊。”許諾俏皮地笑了一下,從箱子裏拿出一把匕首。

吳娘子那個婢女,很可能會被佳仁縣主害死,她得去救她。未完待續。

204 不錯過美人

胡靈一聽,立刻精神起來,撥開原本擋在二人面前的憑幾,爬到許諾身前,雙手撐著身子,仰著頭道“我同你一起。”

她今日腦袋不靈光了一整日,此刻卻瞬間明白了許諾的意思。

許諾搖頭,笑得神秘,說“你在這裏盯著佳仁縣主,我去府衙探個究竟。”

話畢翹了翹眉,給了胡靈一個你懂得的眼神,手伸在胡靈面前一動不動。

胡靈將頭偏過去,撅著嘴道“問我要什麽啊,我可沒有。”

許諾眼中笑意更深,問“真的沒有?”

“我一個深宅後院的小娘子,平日出來賞花,頂多帶些漂亮的手帕,怎麽可能會帶夜行衣那種東西。”胡靈一板一眼地回答,眼珠子轉來轉去,就是不與許諾對視。

許諾知道胡靈有出門隨身帶夜行衣的習慣,此刻也不多問,直接去衣箱中將胡靈的包袱拿了出來。

胡靈猛地站起身,眼急道“許六娘!我就帶了這麽一件衣裳,你穿了,我穿什麽?”

她今日聽了一整日的推理斷案,實在悶得厲害,如今有了出去的機會,許諾竟然要搶了她的夜行衣。

“胡靈,人命關天,由不得你我胡鬧。”許諾將夜行衣從包袱中取出,認真說道。

“可,可你武功不如我,人命關天,你一個人去,反倒是救不了她。”胡靈不死心,說著話給呂九娘使眼色,讓她幫自己說句好話。

呂九娘明白胡靈的意思,開口道“只有一件衣裳,你二人武功又是不相上下,六娘更明白今日的情形,無論發生什麽,她更有辦法處理。”言下之意便是勸胡靈不要任性,乖乖留下。

最終,許諾穿了夜行衣。從後窗跳出,向西京府衙而去。

許諾走了沒多久,春棠端著茶具進屋,環視一圈沒有看到許諾。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她矮身行禮,問道“兩位娘子,敢問我家娘子去了何處,剛才也不見她出去。”娘子雖然身懷武功,可到底是個女子。她還是看緊些的好。

胡靈氣呼呼地說“你家娘子跑去府衙救人了,丟了我在這裏無聊。”

春棠一聽,立刻直起身來,緊張道“三娘子怎不與我家娘子同去?她一人,若是遇到什麽危險,也無人照應!”

七月聞聲趕來,聽到春棠的話,也緊張地攥起手,扭頭就要出去。

若真有人要去奪了吳娘子那個婢女的性命,那麽定是個高手。許諾若與那人迎面相遇,保不了能全身而退。

呂九娘聞言,顫聲道“我怎麽沒想到這個?六娘……”

許諾從宋宅出來時天邊還有些許紅霞,待到了西京府衙,天色已全黑。

她翻墻入內,用最快的速度找出關押吳娘子婢女的地方,在樹後等待著進去的機會。

待巡邏的侍衛走開,她準備從樹蔭後出來時,卻看到一道黑影閃入牢房。

許諾皺眉,餘光迅速環視四周。而後立刻跟了上去。

她進了牢房,一路上看到幾個暈倒的獄卒,再往內走,便能看到晃動的燈光。借著光亮。可看到一個女子縮在牢房角落中,而牢房的門前,站著一個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一手拿刀,一手丟給女子什麽東西。

許諾見了,急忙上前,喊了聲住手。手中的匕首也隨之刺過去。

黑衣男子被暗中出現的許諾嚇了一跳,側身躲開許諾的攻擊。

許諾見狀,左腿上踢,黑衣男子手臂擋住。許諾順勢擡高右手,帶著手中的匕首,狠狠向黑衣男子手臂砸去。

黑衣男子沒想到許諾攻勢這麽兇猛,手臂瞬間便被劃破,衣袖被染濕一大片。

他喝了一聲,同事雙腳快速移動,向後退去,一邊向後退,一邊向牢房內的女子看去,目光中別有深意。

隨後,他握著刀向許諾砍去。

許諾向後彎身,躲過襲擊,站起身的同時橫刀向黑衣男子沖過去。

一時間,牢房內滿是兵刃相撞的聲音。

“你是誰?”黑衣男子奉命行事,本以為是個簡單差事,卻不想遇到了個棘手的對手,小小的個頭,卻將他壓制地脫不了身,還傷了他。

許諾盯住黑衣男子,並不回答,眼中是騰騰而起的殺氣。

黑衣男子目光冷淡,下手狠而準,手中定有許多條人命,她便也全力以赴,並不擔心是否會給對方致命傷。

男子眼神一暗,舉刀就往許諾心窩刺去。

這一次,男子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許諾瞬時感覺自己的匕首不夠用,她應該帶著劍來的!

可是,哪家娘子出門賞花還帶長劍?

一瞬間,大刀逼近身前,許諾橫握匕首擋住。

胡靈送她的這把匕首,韌力極好,若有和黑衣人相同的臂力,定能將大刀抵回去。

可如今的她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娘子,手臂力量完全不能和成年男子相比。

就在她準備踢黑衣男子要害,以此脫身時,隨著咚地一聲響,黑衣男子仰面向後倒去。

許諾擡眼,便見一個黑影從暗處走來,一邊走,一邊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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