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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四個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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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兄妹三人, 道維排行第二,下面還有一個妹妹早就嫁人了,丈夫是當地國企職工, 工資不高,人也沒有什麽上進心, 勝在穩定,知足常樂。

小妹本人性格風風火火, 在市區開了家小飯店,雖然辛苦, 但收入還成。育有一兒一女,倆孩子正是上小學的年紀, 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不需要人太操心。

老爺子老太太現在跟老大夫妻兩住在縣城。

老大家兩口子都在離縣城不遠的礦場上班, 礦場前些年屬於全縣, 甚至全市的支柱產業,效益非常好,因此存了不少錢, 早早的在縣城買了房子。

即便這幾年礦廠效益下降, 老大家的生活也沒有太大壓力。

現在老爺子老太太沒事兒就幫老大兩口子帶帶孩子做做飯, 發揮發揮餘熱,日子過得倒也樂呵。

唯一讓全家人提起來就頭疼的顧道維, 就成了異類。

路上老太太坐在二兒子的小貨車裏, 心裏納悶, 嘴上那是一點都不饒人,張嘴就開嘲諷。

“癟犢子玩意兒, 平日裏送個貨, 不都遠遠的繞開你大哥家走?一副生怕老娘和大哥占你便宜的樣子, 別提他娘的有多鬧心了。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終於想通了,敢開車送老娘上你大哥家門了?”

道維也不辯解,手握方向盤直視前方,從後視鏡看了他媽一眼。

認真道:“以前那不是有何雲雲在嘛!人天天在我耳根前念叨,說什麽大哥家的車落地至少二十萬,小妹家的車更了不得,怎麽著也得個三十萬。

我就覺得我這兩萬塊錢的貨車,停在大哥家門口,就是給他丟人。”

這真是以前顧道維的想法,有時候進縣城給人家送貨,他能遠遠的把車停在兩個公交站點外,手提幾十斤自家摘的大蘋果徒步走到了老大家去!

老太太也沒想到是這麽個結果,嘴唇囁嚅片刻,只能恨恨的憋出來一句:“天殺的何雲雲,老顧家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才攤上這麽一個兒媳婦兒喲?”

道維像是沒發現老太太的別扭,緩緩道:“媽,這事兒也不能單怪人何雲雲,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也是我自己心裏想岔了,才讓你們大家都為我擔心了這許多年。

以前那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一遇上與何雲雲有關的事,不知道為什麽我整個人都不聽使喚了。今天被您那麽一罵呀,突然就清醒過來了一樣,現在回頭想想這些年為了她做的那些事,著實可笑又荒唐。”

“媽,我知道我嘴笨又不會說話,這些年老叫你們生氣擔心,難為你和我爸夾在大哥小妹中間為我周旋。”

老太太念叨了一句“癟犢子玩意兒”就轉過頭看向窗外,不時偷偷拿袖子抹眼淚。

餘光瞧見春花在旁邊偷偷看她,沒好氣的在孩子背上拍了一把:“跟你爸一樣,都是沒良心的。”

春花親親熱熱的抱著老太太胳膊不撒手,自以為用非常隱秘又好奇的眼神打量前面開車的爸爸。

道維早就發現了孩子的小動作,於是自然的開口:“媽,這周末我想接幾個孩子麽回家一起吃個便飯,總是麻煩大哥大嫂也不好,讓你和我爸在中間難做人。

大哥給他家老大買的房子不是還沒裝修嗎?回頭我親自給那房子打一套家具,我的手藝你們是知道的,不比外面花高價錢全屋定制的差。”

有些事說出來挺沒必要,但針對道維這個情況,還是說清楚讓人比較安心。

就比如眼下,老太太眼巴巴瞧著,道維只能把話往開了說:“一來大哥大嫂照顧你和我爸這些年,我什麽忙都幫不上,他們也沒在我跟前提過兒一言半語,屬實不易,我卻不能當這事真的不存在。

二來,這些年凡是周末我騰不開手,四個孩子都是大哥大嫂接到家裏照顧,這份恩情我一直記心裏,無奈不知如何感謝。”

老太太伸長了脖子也只能看到道維的後腦勺,眼神裏滿是懷疑。雖然聽了這別犢子玩意兒一番真情告白,但她卻沒有了一開始的感動。

理智快速回歸,腦子高速旋轉,總覺得這完蛋玩意兒又在憋什麽壞。

不管現在說的多好聽,回頭只要何雲雲招招手,他一準兒要屁顛屁顛的湊上去,任由人家使喚。

這種事情以往發生過很多次,她和老頭子真是又哭又求,什麽辦法都想到了,甚至求神拜佛那一套也用上了。

可老二就是跟被鬼迷了心竅一樣,前頭痛哭流涕,指天發誓要痛改前非。

回頭何雲雲站在他面前,一句話都不用說,擺出一副狐貍精妖妖嬈嬈的樣子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這癟犢子玩意兒就跟見了骨頭的狗一樣,眼巴巴圍著人家的臭腳打轉。

她和老頭子好幾次被氣的住了院,還不敢叫村兒裏的親戚朋友知道。就擔心他們知道以後,老二在村裏的日子更加不好過。

兩人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就那麽苦苦熬著,不為了老二,單純可憐老二家的幾個孩子。

才那麽點兒年紀,媽剛生了最小的冬花,月子都沒出就跟人好上了,名聲在十裏八鄉村算是爛透了。

鄉裏鄉親的,嘴上不說什麽,村裏孩子怎麽罵孫女們是“親媽跟人跑了的賠錢貨”她一清二楚。她在村子裏鬧了幾回,但這種事,越是捂著,人家私底下議論的越兇。

唯一能依靠的爸爸又是這麽個德行,她是真替孫女們的將來擔憂啊。

大伯小姑能照看她們一時,卻顧不了她們一世,誰都代替不了父母對孩子的重大影響。

她老太太是不懂年輕人什麽情情愛愛的東西,但她知道做人最起碼要知廉恥,有責任。

可這倆癟犢子玩意兒,為了狗屁倒竈的愛情,孩子孩子不管,父母父母不顧,成天做些惡心人的事情讓人看笑話,連最起碼的人都不做。

要說他們之間這玩意兒就是愛情,老太太覺得世上的愛情都消失了才是讓人拍手稱快的好事一件。

現在聽老二嘀咕這些沒用的東西,她是多餘的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就靜靜看著老二又要做什麽妖。

從一開始的開心,激動,愉悅,到現在的麻木,都是經歷過無數次失望累積而成。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道維知道這種事情在老太太這裏光動嘴說是沒用的,但這個預防針還不得不打。

車停在學校門口,目送孩子走進教學樓,道維轉身就領著老太太去了附近的商超。

一路上挑挑撿撿,從服裝區到百貨超市,最後拎了幾大袋子出來。

給老爺子老太太的衣服鞋襪,大哥的領帶,領帶夾,大嫂的絲巾香水,還有幾個孩子在學校的換洗衣服。

知道老二夏花特別臭美,路過首飾店,專門給她挑了一個blingbling的發卡,做父親的不好厚此薄彼,給老大春花挑了一件她可能喜歡的羽絨服,老三秋花和老四冬花每人一套芭比娃娃。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起道維家的四朵金花。

老大顧春花,今年十五,正是上初三的年紀,乖巧又懂事。

老二顧夏花,今年十二,秋天剛榮升為一名光榮的初中生,和大姐在同一所學校,樓上樓下的住著,平日裏也能互相照顧。

老三顧秋花,今年十一,小學六年級。性子軟過頭了,屬於誰都能欺負一把的那號人。

老四顧冬花,今年十歲,真是野小子一樣的性格,平時打便村裏同齡人無敵手,在學校也是大姐大一樣的人物,膽小懦弱的三姐,正因為有了她的關照,才能平平安安的度過小學後面幾年。

顧道維和何雲雲一口氣生了這四個閨女,滿面愁容,覺得在村裏擡不起頭,拼了命的想生個兒子。

兩人一開始認為是何雲雲的肚子不行才生不出兒子,何雲雲那幾年壓力很大,盡管顧道維一再表示,能和何雲雲在一起,就算這輩子沒有兒子,絕後了他也心甘情願。

但何雲雲在感動過後,還是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兒子。

人的想法都是會變的,這一點在兩人身上未有不同,隨著時間的增長,何雲雲開始覺得是顧道維沒有生兒子的命,牽連的她這輩子連個兒子都不能有。

尤其是和遲常雨在一起不到一年就生了兒子遲家寶後,這個想法就更加堅定了,就連婚內出軌的最後一點愧疚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面對顧道維一家人時特別理直氣壯。

在外經常散播一些顧道維不行,生不了兒子,所以他們才離婚的言論。把顧家全家氣的不行,要找上門理論去。

顧道維就跟中了蠱一樣,對對方的話深信不疑,認為對方說的很對,一切都是他的錯。

現在的pua大師課大概都沒這個效果好。

在這種環境下生活的四朵金花,爹不疼娘不愛,過的什麽日子可想而知。

老太太氣急了,經常脫口而出:“有這種父母,還不如直接沒有!”

想起這些老太太看眼前正大手大腳花錢的癟犢子玩意兒就鬧心了。跟在後頭瞧了一路,什麽都有說。

實在是失望了太多次,不敢對這人抱有丁點兒期望。只想搞清楚他這次又在弄什麽幺蛾子,免得冷不丁突然來一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她尋思老二這癟犢子玩意兒是個藏不說話的,現在不說,今晚回家前也是要暴露他的所有目的。

結果老二出了超市又帶她去樓下的日式料理店開開心心吃了一頓。

道維見老太太不自在,笑著打趣她:“媽,你不是一直念叨著,想知道這些冷碟子冷碗的東西為什麽賣的那麽貴,還有這麽多人排隊嗎?今天咱們母子倆就開開葷,長長見識。”

被兒子這麽一說,老太太的不自在瞬間沒了,廣場舞大姐大的氣勢擺出來:“吃!與其讓你把錢花在那小狐貍精身上,還不如讓老娘吃肚子裏呢。”

老太太心裏憋著一口氣,雖然很不習慣桌上的生魚片,魚子醬和芥末的搭配,也很不能理解這些玩意兒有啥好吃的。

本著一種“兒子打從婚後十五年來,第一次帶當媽在外面吃飯”的憋屈心態,敞開了肚皮吃。

心裏還尋思呢,這就是所謂的糖衣炮彈。現在不說,下了飯桌也得說,如此舍得下血本,看來這小子這回是憋了的個大的等著她呢,她的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警惕。

結果吃完飯,道維一路將老太太送到大哥家樓下,大包小包全部塞進老太太手裏。

還認真囑咐她:“今天就不上去了,回頭您跟大哥說一聲,改天我專門請他和大嫂吃飯。

時間不早了,我趕過去剛好學校放學,接了幾個孩子,我們就該回村兒裏了,要不然趕夜路不安全。”

老太太楞楞的點頭,奇怪的看這癟犢子玩意兒就這麽幹脆離開的背影。

什麽奇葩要求都沒提,她心裏老不得勁兒了,總覺得有一只鞋子沒有落地,今天晚上這覺算是別想睡安穩了。

道維沒想到他給老太太留下了這麽大的心理陰影,接了四個閨女回家。

幾個孩子倒是對他今天去接人並未感到奇怪,因為顧道維在除了與何雲雲相關事宜上,一切都挺像個正常人。

比如說周末接孩子們放學這種事,只要他有空,他都會主動去做。倒不是說對幾個孩子有多大的責任心,純屬不想讓何雲雲太過辛苦。

要不然老三老四兩個才上小學的年紀,學校雖然提供住宿,可一般人家因為不放心,不舍得,種種原因。

都會選擇在縣城買房或者租房,由家長陪讀。絕對沒有像顧家這樣心大的父母,把孩子往學校一扔,真就什麽都不管了。

幾個孩子對這種情況早就習慣了。

唯一讓她們感到意外的,是道維今天竟然給她們每個人都買了她們喜歡的新衣服,新玩具,還有新裝飾品和文具。

要知道她們雖然眼饞這些東西很久了,可她們家的經濟條件在這兒擺著。爸爸手裏有了錢,第一個想法就是把錢交給媽媽保管,其次才留一小部分作為父女五人的日常花用。

即便媽媽已經和爸爸離婚整整九年。

村裏人都說爸爸寧可把錢拿去養別人的兒子,也不願意花在自己親閨女身上,做活王八做上癮了。

一開始她們還為了這些話和村裏的孩子打架,後來聽多了也就麻木了。

事實如此,自欺欺人也是有限度的。

幾人拿到禮物的反應和老太太相差無幾,只要一個對視,就能明白彼此心裏的想法。

“姐姐們,不管爸爸買東西討好我們,是又想讓我們為他做什麽?東西咱們都得收下!等會兒他要是提的要求比較過分,咱們還得再跟他要點東西做補償!”

“老四說的對!與其讓爸爸的錢便宜了遲家寶,不如咱們花了來的順心!”

“大姐你可千萬別心軟,每次爸爸說兩句好話,你就被哄的團團轉。堡壘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你就是爸爸攻破咱們堅固防線的第一大目標!”

“好,既然咱們已經達成了初步協議,那等會兒吃飯的時候看我眼色行事。千萬不要被敵人的糖衣炮彈腐蝕,喪失了堅守的原則!”

“再重覆一遍,咱們的原則是什麽?”

“防火防盜防爸媽,愛黨愛國愛自己!”

“很好,散會!”

道維通過後視鏡將幾人的眉眼官司看得一清二楚,什麽都沒說。到家下車後,老大老二習慣性要進廚房做飯,天色已經不早了,吃完飯洗個碗,肯定又是暮色四起該睡覺的時候了。

道維揮手把倆人趕出去,在兩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中,很是溫和的對兩人道:“今天爸爸買了些菜,給你們做點不一樣的。”

老大春花人老實,只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欲言又止。

老二夏花快人快語,直接質問道:“爸爸,十幾年了,我就只有小時候見過你給我媽下廚做飯的,你還記得廚房火是怎麽燒的嗎?”

說起這個,顧道維也他媽的很無語。

原身和何雲雲沒離婚那幾年,對她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家裏的重活兒累活兒一律不讓對方粘手。

尤其是對皮膚特別不好,充滿油煙味的廚房,何雲雲幾乎從沒進過,一日三餐都是顧道維在忙完手裏的活兒後抽時間解決的。

雖然味道不咋的,只能糊弄肚子,但由於何雲雲自個兒也不想下廚,兩人竟也神奇的將就了好幾年。

直到等老大,老二到了七八歲年紀,站上板凳能夠著廚房案板,這些事自然而然的就移交到兩孩子手裏。

可以說兩個小的就是被他們姐姐做的飯餵大的。

不過也不能指望兩孩子做出珍饈美味,她們下廚跟她們爸一個路數——幹凈,熟了,可以糊弄肚子就成,在這方面一家人都沒有更高的追求。

說的直白點,那是沒辦法有更高的要求。

長這麽大,幾個孩子吃過最好的飯,就是在大伯家餐桌上吃的,其次,便是學校食堂。

但因為她們生活費有限,學校食堂的菜也要精打細算,不能由著性子吃。

大伯家倒是每到周末她們去的時候,總有一桌子好吃的等著。爺爺奶奶也特意為她們準備了喜歡的東西。可那畢竟不是自己家,一舉一動都不是很自在。

尤其大伯家也不寬敞,爺爺奶奶加上大伯家的三個孩子,房間本來就被占的滿滿當當。

大堂哥已經上了大學,空出來的房子勉強讓老三老四偶爾住一晚。

至於老大夏花和老二春花,一人和三堂姐顧明雙擠一擠,一人去客廳睡沙發。

老大就在大伯家聽過三堂姐周末給大伯母打電話抱怨說:

“她們是沒自己的家嗎?一月四個周末,三個在咱們家過,連吃帶喝,爺爺奶奶還說她們可憐,是妹妹,要讓著她們!

是,她們確實挺可憐,但她們的可憐是咱家造成的嗎?她們爸媽不做人,為什麽要咱們家來承擔後果?

我都上高中了,您知道我學業壓力有多大嗎?好不容易進了重點班,回回考試怕吊車尾,夜裏緊張的睡不安穩,想著周末回家總算能睡踏實了,結果旁邊躺個人,我有多不自在您能明白嗎?

算了不說了,這周末我住校,不回去了,房間讓春花夏花睡吧,免得我奶奶總念叨您,說姑娘家睡客廳不好,煩都煩死了!”

春花想,要她是三堂姐,她心裏也不樂意。

可她嘗試著跟奶奶說,周末爸爸不來接的時候,她們就留校吧,哪裏都不去,就在宿舍學習,不亂跑,讓奶奶別擔心。

可這麽一說,不僅奶奶不放心,爺爺也用難過的眼神看她們,大伯還和大伯母吵了架,三堂姐更是哭著和她們道歉,說之前不是特意針對她們,只是學習壓力太大導致,希望妹妹們不要放在心上。

這麽一來春花就更不敢提了,只能更加小心翼翼,搶著在大伯家幹活兒,大伯母每次都無奈的唉聲嘆氣。

老二愛美,手也巧,一些奇奇怪怪別人不用的東西,在她手裏都能煥發讓人眼前一亮的生機,她手裏有幾個十分珍愛的自制頭飾,除了大姐,誰都不讓多看一眼,寶貝的很,曾經放話說要帶著那些東西做嫁妝!

但在知道大姐的為難後,悄不聲兒的把東西賣給了班裏一個男同學,第二天她就看見隔壁班花頭上戴著自己的嫁妝,笑的像朵花兒一樣,跟班上那個男同學有說有笑。

可有什麽關系呢?總歸那些東西發揮了作用,讓大伯母對大姐重新露出了和藹的笑。

老三膽小不愛說話,存在感低,大家說話時總會無意識的忽略這孩子的存在。

於是她親眼瞧見奶奶拿著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錢,低聲下氣的遞給大伯母。

“幾個孩子確實叫你為難了,但她們太小了,尤其是兩個才上小學的。

我去那學校裏問過了,平時還好,有老師管倒也問題不大,可周末整棟住宿樓沒一個留校生,叫她們兩住在那種環境,於心不忍啊,老大媳婦兒你多擔待,就當是媽求你了。”

她偷偷把這事兒告訴跟她關系最好的老四冬花,冬花聽後想了很久,沒說什麽,只讓她不要告訴別人,只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可下個周一,她就發現老四帶著她的那一幫子手下,一到下課就滿校園的撿塑料瓶,帶回宿舍,到了周末請老師幫著賣了。

老四宿舍的同學差點兒因為她帶回去一屋子的塑料瓶跟她急眼。

最後是舍管阿姨見她們姐妹兩可憐,在一樓找了間空宿舍,讓她們把撿來的瓶子暫時放裏面。

一學期下來賣了七百六十三塊八毛錢,老四全部偷偷給了奶奶,說是她們幾個太能吃了,不好意思在大伯家白吃白喝,錢用來交夥食費,以後掙多少全都給奶奶。

那天奶奶抱著老四哭的很大聲,驚動了家裏所有人。

她們幾個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習慣了這些也不覺得苦,甚至能苦中作樂,擁有很多花季雨季的小秘密。

可讓她們相信她們的爸媽有朝一日能浪子回頭做個人?

對不起,辦不到!

作者有話說:

父母不做人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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