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晚，在寢室中，教皇沒有戴面具，穿著睡袍，坐在桌邊批閱文件。安吉麗卡靜靜地送上一杯石榴汁。

“謝謝你，安吉麗卡。”教皇端起來一飲而盡。

“那麽，您休息吧，我退下了。”

“嗯。”

安吉麗卡正欲轉身離去。突然，聽到玻璃杯掉在地上的聲音，她回頭一看。教皇正抱著頭，似乎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教皇，您怎麽了？”她驚惶地問。

“我…沒事。你馬上去雙魚宮，直到阿布羅狄大人送你回來。”教皇掙紮著說，他那一頭天藍色的頭發開始逐漸變成灰白色。

“可是……”

“快走，不要管我。”教皇把她推了出去，然後徑自鎖上房門，房裏傳出了可怕的咆哮。安吉麗卡驚呆了，難道著就是所謂的善惡糾結。她顧不上多想，拼命地向雙魚宮跑去。

當她到達雙魚宮的時候，阿布羅狄正在看書，帕麗在一邊服侍著。當滿面通紅，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安吉麗卡出現時，阿布羅狄大吃一驚。

“阿布羅狄大人，教皇……”安吉麗卡看了一眼旁邊的帕麗，想到了這是個秘密，於是她話鋒一轉，“教皇急召您。”

“是嗎？”阿布羅狄盯著安吉麗卡那目光游移的眼睛，“那麽馬上帶我去吧。”

“大人？”帕麗酸酸地叫了一聲。

阿布羅狄看了安吉麗卡一眼，他走上前去，抱起帕麗，在她額上一吻：“別擔心，我去去就回來。”

已是深秋時分，兩人緩緩地走在聖域的小道上，都默不作聲。安吉麗卡由於逃出教皇廳時過於匆忙，穿的還是室內的衣服，在寒冷的秋風中，開始瑟瑟發抖，她偷瞄了一眼身邊的阿布羅狄，後者並沒有正眼看她。於是她暗暗搓搓手，倔強地忍耐著晚秋的寒意。突然，一件寬大的外套裹在了她身上。

“謝謝您，阿布羅狄大人。”

“我只是不想讓教皇最寵愛的貼身侍女在我的宮裏病倒。說吧，是不是教皇要你來雙魚宮暫避。”阿布羅狄依然沒有看安吉麗卡，“你那套教皇急召我的說辭一聽就知道是假的，騙騙帕麗而已。”

“嗯。”安吉麗卡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教皇命令我暫避雙魚宮，直到您……送我回去。”

一陣沈默，兩人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慢慢地已經走到了湖邊。

“您還好嗎？”安吉麗卡鼓起勇氣，率先打破了沈寂。

“我嗎？馬馬虎虎，雖然被曾經心愛的人背叛，可是我已經忘記她了。”阿布羅狄望著那湖水，驕傲地回答，“現在的我很好。”

“忘記……”安吉麗卡低聲地重覆著阿布羅狄的話，她在草叢中徑自坐下，黑暗中傳出了低低的抽泣聲。阿布羅狄靜靜地站在一旁。

“有一天您會知道，我那樣做是有原因的。”安吉麗卡的語調充滿憂傷。

“什麽原因？”阿布羅狄俯下身，抓起姑娘冰涼的手。

“我……我現在不能說。”安吉麗卡話鋒一轉，“可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玫瑰谷中的美好時光。我已經不敢奢望您會愛我，只求您不要恨我。直到……”她沒有把話說完。

“或許我明白了。”阿布羅狄借著月光，凝視著姑娘那晶亮的眼睛，把她攬入懷中。安吉麗卡沒有拒絕，她幸福而安詳地躺著，這一夜如是度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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