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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金蠱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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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錦書將手指放在白瓷碗上方,一滴鮮血立即滴落而下。

苗連善隨即解下腰間掛著的金色小葫蘆,拔開葫蘆嘴,往白瓷杯中倒去。不多時,一條全身透明的蠱蟲鉆出葫蘆,掉進了杯中。

柳錦書見狀,嚇得小臉煞白。她想到自己身體中的蠱蟲,一瞬間惡心欲嘔。

周景雲一直註意著柳錦書的情緒,此時見她不舒服,趕緊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以作安撫。柳錦書勉強回之一笑。

卻說那蠱蟲落入杯中之後,不一會就將血跡嗜去,它的身體也逐漸由透明變成了碧綠色。

苗連善朝一旁的耿先生點了點頭,耿先生心中明了,看來是與先前二人討論時推測的結論一致。

周景雲自然看到了耿先生和苗連善所打的眉眼官司。他不動聲色瞥了二人一眼,心中了然,柳錦書身上的蠱毒,有眉目了。

苗連善的查驗方式雖然怪異,可苗疆蠱毒本就不尋常,怪方法只要有用就行。

周景雲迫切想知道柳錦書的狀況,他剛要開口詢問,又遲疑了一下。

周景雲猶豫地低頭看了柳錦書一眼,過了幾息才下定決心,向對面道:“耿先生,苗先生,內子身體如何?”

周景雲雖然不想讓柳錦書憂心,但他之前承諾過她也承諾過自己,再也不會隱瞞她任何事。無論結果是什麽,他都會與她一起承擔。

苗連善聞言望向耿先生,他不確定是不是要當場說出來。

耿先生見周景雲並沒有回避任何人的打算,只得向苗連善點頭示意。

苗連善道:“夫人的確是中了蠱毒,正如耿兄診斷,此蠱不痛不癢,更不會有性命之憂。它是我們苗族接近失傳的憶蠱。”

周景雲問道:“何謂‘憶蠱’?”

苗連善解釋說:“簡單來說,憶蠱就是跟人的記憶有關。很久以前在苗疆,許多愛而不得的偏執男女,會將憶蠱下在喜歡的人身上。”

“憶蠱分紅蠱、綠蠱,下蠱之人身上攜帶紅蠱,將綠蠱下在其所愛之人身上,只要兩人日日不離,相處三十六日,這蠱就開始起效了。”

柳錦書急急追問:“會有什麽效果?”

原先雖然知道自己中了蠱,但沒有發作,倒也無什感覺。此時突然聽聞蠱毒會生效,柳錦書終於開始害怕了。

苗連善繼續道:“夫人方才也瞧見了我這蠱蟲,它是我們苗族的金蠱,是萬蠱之首。它喝了夫人的血,變了綠色,說明您體內的是綠蠱。中綠蠱的人,記憶不會消失,但記憶中的人,卻會發生變化。”

“若是蠱毒發作,您記憶中最愛的人的樣子,就會變成那三十六日伴在身邊的‘紅蠱’攜帶者。在第三十七日,下蠱者會給自己種下紅蠱,從此兩人心意相通,旁人再難分開了。”

柳錦書心裏一緊,她本能地向周景雲望了一眼。差一點,她就會將別人當做景雲哥哥了。

周景雲聽完也是一陣後怕,至此,他終於知道蕭臣沛費盡心機和他換身的原因了。

在月老廟時,蕭臣沛就在布局了。他自知難以接近柳錦書,就用了這種方式。先將蠱蟲種下,隨後與自己換身,只要他和錦書妹妹相處三十六日,她以後只會把蕭臣沛當做真正的“景雲哥哥”了。

若是周景雲沒有找到走出深谷的密道,而是被困在那裏,一個月之後,他即便成功離開,也回天乏力了。

周景雲萬分慶幸!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他道:“請問先生,此蠱如何解?”

苗連善笑了笑道:“說來也巧,原本這憶蠱已經近乎失傳了,蓋因族人曾深受其害,後來就禁止修習這種蠱術了。耿兄去苗疆尋我前,機緣之下,我得了一本記載此蠱解法的書籍。”

苗連善說到這,指著白瓷杯中的蠱蟲道:“解蠱之法倒也簡單,就是要靠金蠱。不過,需要到明日才能為夫人解蠱。一來我仍需準備幾樣東西,二來,要等金蠱恢覆本色才可。”

他轉而望向柳錦書,道:“夫人,明日解蠱,恐怕要委屈您了,屆時可能會有些痛苦。”

柳錦書道:“先生不必有顧慮,我無事的。”她站起身,向耿先生、苗連善行了一禮,道:“如此先多謝兩位先生了。”

耿先生忙側身不受,道:“夫人嚴重了。”

苗連善也道:“這本是應該的,夫人無須多禮。”

周景雲見苗連善成竹在胸,終於稍稍放心,道:“不知先生要準備什麽?我可以著人去辦。”

苗連善擺了擺手,道:“不必,我來準備即可。只一樣,夫人從今夜開始至明日解蠱這段時間,萬萬不能飲食飲水。待到解完蠱,方能正常飲食。”

“這有何難?先生放心。”柳錦書回道。

又說了幾句話,耿先生和苗連善就離開了松林院。

慕容子致在外間等候了許久,見耿、苗二人出來,立即迎了上去。

耿先生心中疑惑重重,但礙於苗連善也在,倒不好直接問出口。

直到慕容子致陪著兩人用完膳,苗連善去休息安頓,耿先生才終於開了口。

慕容子致自然信得過耿先生,況且周景雲也是默許告訴耿先生這件事的。作為醫者,說不定他會有什麽見解呢?

因此慕容子致將周景雲經歷的離奇換身之事說與了耿先生。

饒是耿先生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這種事也是第一次聽。他吃驚之餘有些了然:“怪不得少將軍要遮面掩飾。只是……這終究不是解決之道,此事有頭緒了嗎?”

“唉!”慕容子致嘆道:“景雲打算去蕭臣沛修行的天源山找線索。能不能成,誰又知道?耿先生,對於此事,你可有什麽想法或建議?”

“耿某慚愧!之前竟是完全不曾聽說過換身之事,就連志怪書籍上也沒有記述。”耿先生連連搖頭。

慕容子致也就是隨口一問,心中並沒有抱希望。因此聽到耿先生此言,倒也不至於太失望。

他轉而換了個話題:“若是苗先生需要什麽用具,亦或是其他,都請隨時來找我。”

********

第二日晨起早膳後,耿先生領著苗連善去給柳錦書解蠱。

他見了周景雲,不由自主多看了幾眼。不知為何,雖然知道眼前之人的面容不是周景雲,但心裏仍覺得此人氣質清冷,正和從前的周景雲一樣。

苗連善昨夜和耿先生就今日解蠱事宜又做了一番討論。他雖然幾乎可以肯定從古籍上看到的憶蠱解法是沒有問題的,但總有那麽一絲憂慮,就怕出了差錯。

說來一切都是緣分,若是在數月前耿先生去尋他,他對憶蠱也是無能為力的。

就在耿先生尋他的半月前,苗連善在一次外出采藥時誤打誤撞闖進了一個廢棄的地下深山墓穴。

就是在那裏,他得了金蠱,也看到了保存幾十年沒損壞的苗蠱古籍。

作為世上唯一可以解憶蠱的藥引子,金蠱自然是萬分精貴的。

說實話,他是很有些不舍的。但和人命相比,金蠱也算不得什麽了。況且,耿兄與他有恩,他又豈能袖手旁觀?

苗連善將金蠱取出,依舊置於一個白瓷杯內。不同的是,這金蠱竟與昨日不同,似是凝結了似的一動不動。

苗連善取出一個銀瓶,向白瓷杯倒了一滴透明的水。那水一滴到金蠱,金蠱就成了像一塊透明小石頭包裹著的形態。

苗連善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細小搗藥杵,輕輕將白瓷杯中的結晶金蠱慢慢搗碎了。

直至金蠱全部變成細細的白色粉末,苗連善才停手。

他對周景雲、柳錦書道:“這金蠱粉末,正是解憶蠱的良藥。古籍中記載:服金蠱,驅憶蠱。這解蠱方法,就是服下粉末,不過想必二位也知‘良藥苦口’,味道可能不大好。”

“就這樣全部服下?”周景雲皺了皺眉看向柳錦書。

柳錦書此時也是眉頭緊鎖,她向來不喜喝藥。雖說自昨夜開始一直到現在,她還未曾進食,已經非常餓了,但再餓,也不是什麽都能吃下的啊!

她看著白瓷杯中的一小堆粉末,心中暗道:千萬不要全部都服下。

苗連善似是聽到了柳錦書的心聲,道:“不用,夫人只需取一點就水服用即可。”

柳錦書聞言松了一口氣。

周景雲起身去內室多寶閣架子上取了一個小勺子,覆而又回到桌旁。

他用勺子挑了一勺粉末,放入另一個白瓷杯中,用熱水沖開。攪拌均勻後,周景雲將白瓷杯推到了柳錦書的面前。

柳錦書心中排斥,不想“喝”另一條蠱蟲的屍體熬成的解藥。

周景雲見她沒有動作,知她仍是害怕的。他端起白瓷杯一口飲下杯中物。

其餘三人皆有些反應不急。柳錦書回過神來,急道:“我喝就是了,景雲哥哥,快吐出來。”

“已經咽下去了。”周景雲無辜地說道。

柳錦書趕緊望向已經呆楞住的耿先生及苗連善:“苗先生,常人服下金蠱,是否要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關註,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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