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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京都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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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易淵安撫了妻子,立即加派人手沿路去尋柳錦書。

柳氏擔心女兒,坐立不安,食不下咽,一整天都沒有好好用膳。待到這日晚間,柳易淵硬是陪著她吃了些點心。

正待他勸著妻子再用一碗湯之際,管家來報,門外有人求見,說是帶來了小姐的消息。

夫妻倆立即讓請進來。

來人作侍衛打扮,正是周景雲派來的暗衛。他拜見柳氏夫妻後,道明來意。

“柳大人,屬下是少將軍身邊的侍衛。少將軍命我來給您和夫人報信。柳小姐已經見到了少將軍,請兩位不要擔心。少將軍說他會親自送柳小姐回家。”

暗衛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枚紫檀木制成的令牌,雙手呈上,遞給了柳易淵。

“這是少將軍所賜信物,柳大人見多識廣,想必見過。”

柳易淵先前見到此人已有所覺。錦書信中說是去尋周景雲,他派去的人一路上也沒有打聽到消息。

這人瞧著倒像是周景雲身邊出來的人,所以心中已然有了猜測。這時被證實了,他稍稍松了口氣。

他接過令牌,只見上面雕著繁覆雲紋,簇擁著一個“雲”字。他點了點頭,將令牌還給了暗衛。

柳易淵雖是沒見過周景雲的令牌,但早前卻是從他父親那裏聽說過這孩子自己培養了一批暗衛之事。

柳易淵看向妻子,見她仍舊輕蹙眉頭,明白她終究是難以放下心中石頭。他伸手去握她的手,予以安慰。

“有勞閣下,不知景雲現下到了何處?”柳易淵心道問清楚二人所在,他才好再派人去尋。即便有九成斷定此人確實是送信人,但萬事還需謹慎。

“柳大人言重了。屬下離開時,少將軍和小姐都在離京都不遠的連城。依屬下愚見,明日即可抵達京都。”

暗衛傳達完消息就告辭離去了。柳易淵立即叫人趕往連城去尋柳錦書。

第二日,柳易淵告假在家,陪著夫人等女兒歸家。左等右等不見兩人出現,柳夫人焦慮甚重。

柳易淵正低聲安慰,小廝來報,說是大小姐回來了,後面還跟著周少將軍。

夫妻倆等不及周景雲和柳錦書進門,立即起身往外走。

周景雲和柳錦書走過抄手游廊,剛到垂花門那裏,就迎頭遇上柳易淵夫妻。

柳錦書畢竟第一次離家,期間還發生了許多事,甚至中了迷煙。她小孩心性,此時見了爹娘,有些委屈想哭,只想依偎在娘親懷裏撒嬌。

可轉而想到自己任性離家,爹娘必然憂心,若是責罵她,該如何是好啊!

於是,她頓時立在那裏,踟躕不前,偷偷往周景雲身後躲。

女兒離家一次,回來不但領著個外男,如今見了父母竟還往他身後躲,這讓柳易淵莫名有些郁氣。

他在心裏琢磨道:難道這就是“女大不中留?”嬌養了十幾年的寶貝就要被臭小子騙走,著實讓他酸楚許久。

柳氏這邊此時卻是無暇多想,女兒平安回來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她腳步不停,徑直走到兩人面前。

周景雲幼時也曾經常隨娘親來柳府,直到長大才漸漸來的少了。因此,他對這裏的一花一木都很熟悉。

事實上,剛剛隨柳錦書進來,他便有親切之感。想到以後和柳錦書成婚後,這裏也算是他的半個家了,周景雲內心有些喜悅。

他將這份喜悅暗暗壓下,規規矩矩地上前給柳易淵夫妻行了禮,道:“柳叔,柳姨,叫你們擔心了。”

柳易淵暗暗“哼”了一聲,柳氏溫聲道:“景雲不必多禮,此次應是我們感謝你。錦書這孩子一向淘氣,給你添麻煩了。”

“柳姨千萬不要這麽說,折煞景雲了。而且,錦書妹妹很好。”

柳錦書聞言縮了縮肩膀,向柳氏討好地笑了笑,“娘親。”

“還不過來!”柳氏雖是板著臉,稍稍提高了聲音,但柳錦書就是知道,娘親不會拿她怎麽樣啦。

只是爹爹那邊……

她怯怯看著柳易淵,卻見他瞪著周景雲。哎呀,爹爹不會連景雲哥哥都罵吧?那可不行,她闖的禍,不能連累景雲哥哥。

這麽想著,柳錦書從周景雲身後走了出來,朝柳易淵撒嬌道:“爹爹,我們進屋說話吧,女兒有些渴了,想喝您珍藏的君山銀針呢!”

柳易淵聽著女兒的嬌聲軟語,到底不舍得生她的氣,只能點了一下柳錦書的額頭,道:“鬼精靈!”

柳錦書剛要回頭招呼周景雲進廳堂,陡然想起他本應和大軍一起進京的。因她之故,已經耽擱許久了。

“景雲哥哥,你趕緊去和大軍匯合,晚了就不好了。”

周景雲本也準備向柳易淵夫妻告辭,他確實要走了。按照腳程,大軍應該已經行至京都郊外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到城門了。

故而聽到柳錦書此言,他先是沖她微微一笑,隨後向柳易淵夫妻深深一拜。

“柳叔,柳姨,景雲因還有公務在身,今日不能久留,請恕景雲失禮。”

臭小子終於要走了,柳易淵稍感欣慰,於是看他也順眼了一些。

“你去吧,公務要緊,今日還是要多謝你。”

“景雲愧不敢當。”周景雲又拜了一禮,起身望了柳錦書一眼,方才轉身大步離開。

柳錦書的目光追隨著周景雲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游廊轉角,她還傻傻地看著。

“好了,人家都走了,還不回神!”柳氏見女兒目光中含著依戀,自是明白她已然對周景雲生了情意。

兩人本就是青梅竹馬,她和長公主自來也樂見其成。

本以為柳錦書年幼懵懂不知情為何物,兩人還要磋磨一段時間,沒想到她竟然低估了女兒。

人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接孤身追情郎去了。不對,是領著丫鬟追情郎去了。想到這,柳氏疑惑問道:“錦書,素衣呢,她不是和你一起離家的嗎?”

柳錦書方才被娘親識破心思,有些羞澀地扯著柳氏的衣袖。她歪著頭靠在柳氏身上,依偎著撒嬌。

“我讓她回玉錦閣啦,娘親娘親,您別罰她啦,這次是我自己要離家的,不怪素衣。”

“你倒是擔心她了,可曾想過,你這一走,我和你爹爹,心中如何憂心?”

“女兒知錯啦!罰我今晚給爹爹和娘親捶背好不好?”

“就你那力氣,還捶背呢,莫不是給我撓癢吧?”柳易淵打趣說道。

“才不會呢,我晚膳多用些,力氣肯定就夠了。”

“哈哈哈……”

說話間,幾人已經往廳堂行去。待一家人坐在椅子上,丫鬟已經極有眼色地奉上了茶。

柳錦書挨著柳氏坐下,端過杯子喝了一口茶,瞇眼笑道:“不愧是爹爹珍藏的好茶。”

“就你嘴甜!”柳氏笑著說道。

柳易淵看著母女倆,滿足地輕啜一口君山銀針。

*******

周景雲離開柳府之後,騎快馬飛馳而去,終於在京都城外與大軍匯合了。

慕容子致遠遠看到他回來了,一顆心終於落回實地。雖然陛下向來寵周景雲這個外甥,但國家大事,兒戲不得。

若是大軍進城,主將不在,縱然陛下不覺有什麽,言官也要奏他一本。

好在周景雲趕回來了。

“一路上沒什麽異常吧?”周景雲和慕容子致並肩而行,不遠處就是京都城門。

“一切正常,放心吧。”慕容子致說話間觀察了他一會。

“怎麽了?”周景雲見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出口問道。

“耿先生被成五請了去,走得很是匆忙。我也沒來得及了解清楚,似乎是柳家妹妹……嗯,柳姑娘,也不對,哎……我竟不知道該稱呼她什麽了!”

慕容子致方才瞧周景雲面色正常,並不像有什麽難事,想必柳錦書已經大好,因此現下也敢打趣他了。

“還是叫‘三嫂’好了,反正遲早要叫的。耿先生是去為三嫂診脈的?出了什麽事,她現下如何?”

周景雲這一次聽他調侃之語,倒不曾呵斥。他和柳錦書已然定情,彼此道明了心意,不久的將來,他就要娶她了。因此,這一聲“三嫂”聽得他通體舒泰,心中只剩甜蜜。

“暫時已經無事了。”周景雲剛才的甜蜜在說出這句話時蕩然無存,他想到藏在柳錦書身上的蠱毒,和背後的黑手,頓時有些陰郁。

有件事他也疑惑良久,明明他的手指也曾被劃破,為何不曾中蠱,卻偏偏是錦書妹妹著了道?

“暫時?景雲,究竟發生了何事?”慕容子致僅憑這兩字就能猜測出此事必然未解,至少還留有隱患。

周景雲知道慕容子致一向博聞廣識,對藥理也算頗有見解,與他交流,未必沒有好處。

“子致,今日我原是想送錦書妹妹回家,不想途中經過一座月老廟。我與她進去祭拜了片刻,誰曾想,廟中卻有乾坤。

我們中了一種叫‘迷途幻夢’的迷煙,我醒來時錦書妹妹一直不見醒。慈醫館的水大夫為她診脈之後說,這是中了蠱。

水大夫言道自己不善苗蠱,唯有耿先生可以醫治,所以我讓成五速來請他。”

慕容子致吃了一驚,竟然是中了蠱!誰人如此陰毒?他急急問道:“那耿先生能醫治嗎?”

周景雲略顯憂愁,“耿先生說此蠱不會傷她,無病無痛,只是他也不會解。耿先生已經去往苗疆,尋找解蠱之人了。”

“那月老廟可曾派人查看,說不定有什麽蛛絲馬跡。”慕容子致想著既然現在解不了蠱,查一查下蠱之人也是可以的。

“已經著人去查了,今日就會有回稟。不過這人既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想必不會留下痕跡。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沖著我來的,還是欲對錦書妹妹不利?”

“我倒是覺得這事很不簡單。若這歹人是想害你們,迷暈了,一刀結果豈不省事?可他偏偏沒這麽做,可見日後他還會有所行動。”

慕容子致幾乎可以斷定,這下蠱之人,必然會再次出現!

周景雲又何嘗不明白?只是目前解不了蠱,他也只能是時刻守護著柳錦書,不讓她出事。

所以今日進宮面聖,他一定要好好討個賞賜。

他想求一道賜婚聖旨。

只有娶了錦書妹妹,他才能時刻在她身邊。

只不過,雖然錦書妹妹心悅他,願意嫁他,那也不能繞過柳叔柳姨。

周景雲心想,要讓爹娘和他一起去柳府,正式登門拜訪,征求柳叔柳姨的同意。

不過,聖旨可以先口頭討下來,等時機成熟,再請皇帝舅舅給他。

慕容子致見周景雲不說話,明白他已經有所準備了,心下稍松。

一擡眼,竟然已經到了京都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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