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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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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反應也是極快,當即將靈力盡數一收,全身經脈空空,不留半分靈力,像木頭一樣,重重地仰倒在地上。掌力擦著額頭送了過去,餘波刮在臉上,生疼,不過總算是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躲開掌力的瞬間,錦瑟又將靈力一放,運起靈光遁極速向後退去。整個過程說起來緩慢,實際卻是眨眼間的一刻,澹臺楓等人心提到嗓子眼還未放下,錦瑟已在鬼門關走了一趟,遁出了戰圈。

顯然沒料到錦瑟能躲開,蒙面人有些詫異,手掌一攝,便要將錦瑟淩空吸過去。錦瑟剛剛站穩,便感覺一股巨大的吸力黏在身上,身體不由自主地往空中飛去。澹臺楓離錦瑟較遠,來不及營救,只得祭起七星龍淵,向蒙面人刺去,以希望分散錦瑟所受的吸力。

“不自量力!”蒙面人冷冷道,另一只手一揮,七星龍淵便被止在了空中,再一掌向澹臺楓淩空擊去。澹臺楓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無處可躲,只好揮掌硬生生接下,掌勁相觸時,被拍翻數丈之遠,跌在地上。

“師兄!”錦瑟已被攝在空中,看澹臺楓倒在地上,十分焦急,而璃茉已是不顧一切跑了過去,給他餵了一粒傷藥。不過他一動不動躺著,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都自身難保了,還這麽關心情郎?”蒙面人邪笑道。話音落時,錦瑟已被他抓在手中。

“別殺她!把她給我!”這時,遠遠飛來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從聲音一聽,便知道是崚滄。

崚滄接過錦瑟,面具下的下巴一勾,似是笑了:“錦瑟,我們又見面了,這次可不能讓你那麽容易跑掉!”

錦瑟斜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眼露嘲諷,似是在說:“你除了捉住我脅迫我師父,還會什麽手段?”

崚滄也不介意,不再理會錦瑟,對蒙面人冷聲道:“全殺了!”三個簡單的字,便給七名仙界弟子直接下了催命令。

蒙面人信手一番,手上便多了一柄通體紅光的長劍,妖異的紅光在薄薄的劍身上緩緩流淌,好似鮮血一般,透著嗜血的氣息。蒙面人瞬移般來到一名玉侖宮弟子面前,擡手便是一劍!

玉侖宮的那名弟子甚至感覺到刀上冰冷的氣息觸碰到自己的脖頸,而死亡卻遲遲沒有到來。他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傾離的天芒一閃,在最後關頭攔下了那柄收割生命的紅色長劍。

叮地一聲,兩柄劍一觸即分,那名弟子被震暈當場,不過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傾離上仙,別來無恙!”崚滄的月牙彎刀架在錦瑟脖頸上,笑著給傾離打招呼。

傾離眼光掃過錦瑟落在崚滄身上,眸色淡然,沒有說話。

崚滄挑眉:“怎麽,不在乎自己弟子的死活了?先前舍得拿軒轅劍來換一個假貨,如今真的在你面前,你卻不管了?”

“你就這點能耐?”傾離冷冷道。

“不錯,我比不得上仙你,天資出眾,又有師門作為後盾。我孤家寡人,自然只好用些手段。我如今只求軒轅劍,只要交出軒轅劍,我便放了她,否則……”說著,將刀往錦瑟脖上一靠,白皙的脖子上便立即出現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傾離心中一頓,一種從未有過的慌張席卷而來,令他的風輕雲淡幾乎都要維持不住,本能地,便要上前相救。然而與此同時,心中卻莫名地突然升起一陣煩躁,看到對面的錦瑟也覺得面目可憎起來。顧不得深究為何最近看到她總會有種厭煩之感,此時驀然出現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讓他只想好好發洩一番。

祭出軒轅劍,望向崚滄的眸色深不見底:“想要軒轅劍?好,看看你有沒有本事拿去!”說著,便持劍向崚滄斬去。

崚滄萬萬沒想到傾離竟然不顧錦瑟死活,對著自己便是一擊,連忙祭起另一柄月牙刀,月華灑下護住自己,飛速後退,堪堪躲過了傾離的一劍。

“傾離,我再說一遍,你再不交出軒轅劍,我便殺了她!”崚滄將刀再次一送,錦瑟的脖子上又添一道口子,這次口子很長,鮮血順著傷口潺潺流下,蜿蜒在白皙的脖頸間,觸目驚心。

傾離看了一眼便覺得心中一滯,擔憂、煩亂,各種情緒似要將他淹沒,只好刻意不去看她。舉起軒轅劍對著崚滄又是橫空一斬,本能地覺得只要將眼前兩人除去,便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左右自己的情緒。

“師叔,不要!”寒諾大喊道,直到此刻,他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聽見掌門師伯和娘說起,師叔喜歡錦瑟的,而如今看來,他不僅不像喜歡她,甚至連一個師父對弟子的普通感情都沒有!

然而傾離的劍卻摒棄了任何反對的聲音,毫不猶豫地對著兩人斬下。

師父果然已經不關心自己了呢,錦瑟望著離得越來越近的劍鋒,一滴眼淚輕輕滑落。

似有感應般,傾離猛地一擡眼,正好望見那一滴淚滑過錦瑟白瓷般的臉頰,悄悄滾落。心中好似被什麽燙著了一般,鋪天蓋地的恐慌蓋住了看到她的煩躁,好似生命中什麽重要的東西便要離他而去。然而此時想要收劍已是來不及了,傾離只能看著崚滄在最後一刻放開錦瑟,將她推向軒轅劍,而他卻借著反沖力逃開了劍氣所及的範圍。

錦瑟不由自主地向軒轅劍尖撞去,還未到達,淩厲的劍氣落在身上,添了數道口子,空中瞬間綻放出朵朵殷虹的血花。傾離幾乎站立不住,軒轅劍下便是魂飛魄散,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即使真的不喜歡這個弟子,也不該親手奪去她的生命!

何況,他真的不喜歡她嗎?他記得先前他和她似乎是比較親密的,只是不知為何,自從神界回來後,他看到她便覺得很是厭惡,連想起她都是一陣煩躁。剛剛看到崚滄抓住她,他覺得心煩意亂,他對自己說,他討厭被任何人脅迫。當他看到她落下的那一滴眼淚時,他安慰自己,他不過是在她和仙界之間做出了一個理智的選擇,她是為仙界而犧牲,而他會替她報仇。

但此時,那一簇簇艷紅的血花卻讓他的心深深地揪痛起來,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他用自己前所未有的速度瞬移到了她面前,伸手一抓,卻只抓到了一片黏稠。

錦瑟只覺得渾身上下似被淩遲般,只靜靜地等待著最後生命結束的那一刻。然而,就在劍尖將要刺入自己身體的那一刻,一股霸道的力道突然沿著她的腰身卷來,再睜開眼時,便看見星涅閃著紫芒的星眸。

“魔尊?”錦瑟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別說話,你身上都是傷,我帶你去療傷。”星涅此時心中似有火在燃燒,狠狠地瞪了一眼傾離,便抱著錦瑟瞬間消失不見了。錦瑟被軒轅劍劍氣所傷,必須馬上治療,否則,便會血流不止回天乏術。雖然他很想教訓一下傾離,卻不得不帶錦瑟立即離開。

傾離見星涅抱著錦瑟遠去的身影,想要阻止,目光在觸及手上錦瑟的鮮血時,阻止的話語卡在喉嚨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手上染滿她的鮮血,又有何理由讓星涅把她留下?她尚未修得仙身,被軒轅劍劃破了那麽多道傷口,會不會死?

想到這裏,漫天恐慌在他心中橫掃肆掠,他只覺得滿心似被無數小蟲啃咬般難受,再次舉起軒轅劍,向崚滄等人斬去。

“結陣!”崚滄大喊道。瞬間,他和蒙面人連同四名魔修便站定方位,一個魔氣聚成的磨盤般大小的黑色飛輪從陣中飛出,向軒轅劍迎去。

鋒芒所及,黑色飛輪鏘然中分,一道筆直的裂縫從陣中處起,直貫入無限遠處。猛一看去,似將空間在瞬間被剖成了兩半!

崚滄等人後退數步,才勉強止住了身形,而軒轅劍氣帶起的巨大氣勁,化為狂風吞卷,瞬間便奪去了四名修為稍遜的魔修生命。

崚滄此時方才意識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原來傾離先前的兩次落劍,僅僅用了不到此時兩成的力量。意識到此時的弱勢,崚滄對著地上被震暈的仙界弟子一揮,一抹毒霧灑出,借著傾離用仙力裹走毒霧的瞬間,拉著蒙面人,用秘術很快便消失在天際之中。

此時無岑神女方才趕到,看到傾離有些發白的臉色,和地上東倒西歪的仙界弟子,憂道:“傾離,你沒事吧?發生什麽事了?”今天一早,她和傾離離開不周山後,便分道揚鑣。一個往南,一個往北,打算采些凡界獨有的幾種靈草,回神界時送給老君,作為煉丹時的藥引。卻沒想到,自己采完回來後,看到的是如此場景。

傾離看到神女,方覺得翻滾的心緒有些微的平覆,道:“我沒事,魔神餘黨來襲,幸虧趕來及時,弟子們只是受了些傷……”說到此時,心中突然有些慌亂,錦瑟她真的沒事嗎?

神女見傾離眉間的憂色,安慰道:“我這裏正好有不少上等傷藥,相信他們服下後很快便會痊愈。”眼神掃了一圈,疑惑道:“咦,怎麽沒看見你的小徒弟?”

傾離的眸中一絲頹然一閃而過:“她傷得頗重,在打鬥中被魔尊救走了。”

神女輕輕一笑:“想不到她與魔尊居然關系菲淺。”漂亮的眼睛在傾離的臉上一掃,沒有看見傾離任何表情,於是蹲下來,開始給仙界七名弟子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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