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錦瑟答應得很幹脆,想了想又道：“大師兄常常都不在，師父以前一個人在雲滄峰，是不是很孤單？”

“有你陪著就不會了。”傾離展顏一笑，比剛剛躍出地平線的驕陽還要璀璨幾分。

“那徒兒就一直陪著師父！”想了想：“那徒兒要是下山歷練,師父也同去嗎？”

這個小笨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和重點嗎？傾離緩了緩，道：“因下山歷練分開，這個不算。”

“哦。”錦瑟自以為明白了傾離的意思。

“錦瑟，是不是餓了？”剛剛他聽到某人的肚子在叫。

錦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師父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她能有個好聽點的比喻嗎？好吧，做師父的不和呆萌徒弟一般見識。傾離抽了抽嘴角：“知道你一天不吃飯就嘴饞，要不今天你下廚,我陪你一起吃？”

“師父真好！”錦瑟一個熊抱險些撲倒傾離,待傾離穩住身子正想回抱過來時，錦瑟卻從他懷裏一鉆，一溜煙跑了，邊跑邊道：“師父，我這就去準備食材啦，一會兒就開飯！”

果然，這個丫頭一說吃，比什麽都積極。傾離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撫上旁邊的石面，上面還留有她的溫度。

錦瑟果然是天生大廚的料，不多一會兒，便做好了一大桌菜，有山澗裏的魚，有樹林中的野雞，還有些她從瓊華食處帶來的果蔬，然後就是他從魔界順走的酒。

酒菜上桌，錦瑟似主人般地招呼傾離道：“師父，來，嘗嘗徒兒的手藝！”

傾離優雅地接過錦瑟遞來的烤魚，皙白的指尖輕輕挑去魚刺，將魚肉放入嘴裏，舉止清貴優雅。嘗了嘗道：“味道很好！”

錦瑟得了肯定，又給傾離碗中夾了一塊雞，道：“師父再嘗嘗這個。”

“嗯。”傾離拿起雞塊，輕輕撕下一小塊，慢慢品嘗。

錦瑟望著傾離優雅從容的樣子，道：“師父，你為什麽吃飯也這麽好看呢，看到你這樣吃，徒兒都不知道如何下口了……”

傾離莞爾：“我是辟谷太久，忘了過去是如何吃東西的了，錦瑟隨便怎麽吃都是好看的，不用顧忌我。”

好吧，既然師父這麽說，她就不客氣了，她小時候有過那樣吃不飽穿不暖的經歷，大口吃飯，大碗喝酒才符合她的一貫風格。

“好了，錦瑟，喝一點就好。”傾離抓過錦瑟手中的酒壺，搖了搖頭。

突然回想起前些日子她喝了酒好像就露了陷兒的事，錦瑟也只好收起饞蟲，當個乖乖徒弟。

一頓飯，頗為溫馨，錦瑟摸了摸吃得滾圓的肚皮，道：“師父，你看我吃得，好像四五個月的孕婦一樣！”

“不可亂說話！”傾離輕呵道，不知想到什麽，面上竟然詭異地紅了紅。

“師父，你臉紅了！”錦瑟笑道：“莫不是剛剛喝酒上了頭？”

“不是。”傾離生硬道，轉過身，掩飾一臉窘迫。

傍晚，紫曦傳音傾離道：“師弟，帶錦瑟過來前殿。”

二人到時，發現澹臺楓也在殿內，沖錦瑟眨了眨眼睛。

只聽紫曦道：“錦瑟，明日一早你和澹臺楓出發，去蓬萊仙島，將一面陣旗送到。陣旗我已交予澹臺楓，是明年中秋那日蓬萊仙島負責的部分。具體使用方法你師父已經傳訊告知蓬萊靈隱島主，你們只需將陣旗親自送到靈隱島主手上即可。路上一切小心！”

“是！掌門師伯！”錦瑟恭敬道。

傾離卻上前一步，道：“師兄，錦瑟的傷剛好，是不是……”

“師弟”，紫曦打斷道：“錦瑟的傷已全好，雖然她天資不錯，但是要想修成仙身，最終飛升神界，必然需要長期磨練，一味閉門修煉，是不會有成就的。我們能庇護她一時，卻不能庇護她一世。”說著，頗有深意地看了傾離一眼。

雖然不願錦瑟和澹臺楓單獨出行，但是紫曦說得合情合理，他也無可奈何。

紫曦見傾離默認，遂道：“錦瑟，你和澹臺楓這便回去吧，明日一早出發”，又對傾離道：“師弟，你留下來，我還有事要和你商量。”

錦瑟隨澹臺楓邁出殿門：“師兄，你前日說要出遠門是不是就說的是蓬萊？”

“是啊，前日師父讓我送陣旗去蓬萊，他本來沒有安排你去，不知為何，昨天一早又讓我等等，結果今日突然叫上了你。”澹臺楓拉了拉錦瑟的披風：“真好看，什麽時候買的？”

“昨天師父帶我去城裏買的，可貴了，我買了幾件衣服把師父多年的積蓄都花光了，師父都差點生氣了。”說著還模仿了下傾離板起臉的樣子。

澹臺楓被逗得笑道：“師叔怎麽會生氣呢？像師叔這樣雲淡風輕的人，願意給你買衣服，已經是對你很好了，看來師叔很喜歡你呢！”

“那是！我是個討人喜歡的好徒弟！”錦瑟被誇從不謙虛。

兩人說話聲音雖不大，但是在殿內的傾離有心無心之間還是聽得一字不落，特別是聽見錦瑟說他生氣是因為花光了他的積蓄時，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這個丫頭從頭到尾都是那麽遲鈍的麽？一時間，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失落。

然而錦瑟和澹臺楓心中卻一片坦然，既然明日要遠行，那今天便好好睡上一覺，兩人約好出發時辰，便各自回房會周公了。

第二日清晨，錦瑟起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把此行需要的東西整理整理，放入儲物戒指，打算先去和傾離告別。剛出院門，便看見傾離獨自站在院外，墨發上落了不少雪花，見錦瑟出來，淡淡一笑，說不出的清雅俊逸。

“師父！”錦瑟跑了過去，為他拂去發上的雪花。

傾離替她理了理披風上的帶子：“一路小心，不要逞強。”

“嗯，師父，那我走了！”錦瑟揮手告別。

驀然低首，在她的臉頰上落下輕輕一吻，聲音很輕：“等你回來。”

錦瑟一楞，師父親了她一下，而且親的還和星涅親的是同一個位置，兩次情況相同點是，她都是在向對方告別，難道這裏面有什麽門道？或者這就是告別之禮？錦瑟知道，親嘴巴是夫妻或情侶做的事，但是沒人告訴她親臉蛋是什麽意思，不過，她一向很聰明，兩次情況一總結，便自以為得出了真諦。

於是，也踮起腳尖，在傾離的臉頰上落下一吻，心想，這便是禮尚往來。對自己懂得禮節之舉甚為滿意，向怔然望著她的傾離再次揮了揮手，便瀟灑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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